第七十章:憶往昔?好玩嗎?
看著蒼垣的唇邊漸漸勾起有幾分欠揍的笑容,風鈴蘭才知道他是在拿她打趣,回懟道:
「我看蒼垣長老整日與不渝仙尊形影不離的,你說的這個『婦』,不會是你自己吧。」
「嗯,要是你肯讓給我,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這老狐狸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半點分寸。
蒼垣笑著用摺扇敲了敲桌子,沖著廚房喊道:「不渝,飯什麼時候好啊,我快餓死了!」
白凝氣的眉梢發抖,背過身去不再說話。
風鈴蘭看了看天空,道:「今晚雲太多了,應該看不到月亮……可惜了。」
「可惜什麼呀?你小丫頭還有閒情逸緻賞月不成?」蒼垣瞟了一眼杏林,道:「小丫頭,我不妨告訴你,雖然不渝設下的是阻止魔族的結界,但是……凡人修士、甚至妖族,單反進入結界,他必會有所察覺……」
「你的意思是……」
「能在言不渝沒有發現的情況下,將這麼多的人形蜂巢掛在杏花林中,幾乎是不可能的。」
風鈴蘭皺起了眉頭,問道:「也對,我之前懷疑過司空易,現下看來,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下三宗的卷宗中……可有什麼發現,修習這等邪術的人中,可有來過離魂城的?」
「我傳音回去了,還沒有得到回復。」
風鈴蘭點了點頭,她再次想起了今天白天杏林中的景象,噁心的感覺湧上心頭,又被她強行壓下去。此刻,若是能將消愁拿出來便好了。
言不渝從廚房中走出來,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麵條,印著青花的白瓷碗盛著,雪白的面絲盈盈透亮,麵湯金澄澄的,上面撒著一些青色的蔥絲,看起來就讓人食慾大振。
「師……仙尊!你真是太好了!你怎麼什麼都會啊?」風鈴蘭接過碗筷,竟有些捨不得吃了。
蒼垣盯著這僅有的兩碗面,道:「不渝!你什麼意思,你只做了你和她的?」
「不然呢?這是我們家,你想吃東西,自己做。」
「你!恩將仇報是不是?!我馬不停蹄的去找人調查,你就這麼對我?」蒼垣一臉委屈的說道:「你如今能抱得美人歸,也有我的功勞呢!」
抱得美人歸實在談不上,他們兩個現在的進度,還停留在「滾」這一步上……
從風鈴蘭想一個人「滾」,變成了他們兩個「滾」。
言不渝抬眸,冷冷的看著蒼垣,片刻后說道:「鍋里還有,你自己去盛,還有,給藍青玉也盛一碗。」
「哎,我就說嘛,不渝怎麼會忍心讓我餓肚子呢~」
白凝站在一邊,臉色好不難看,她沉默著等到了蒼垣將兩碗面端上來,將藍青玉帶出來。
下一秒,她一把搶過蒼垣手裡的麵條,道:「我還沒吃,你怎麼敢吃?這要是師尊在世,定要把你罵的狗血淋頭!」
「嘖,小師妹,你想吃就直說嘛,師兄又沒說不給你~」蒼垣笑著說道:「還有,你都多大了,還拿師尊他老人家壓我?你也該有點自己的主見了。」
「輪得到你教訓我?」白凝瞪著蒼垣,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蒼垣聳了聳肩,道:「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反正師尊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你若是再如此任性下去,我們也護不住你。」
「我說了,輪不到你教訓我!」白凝面色如霜,道:「你蒼垣算是什麼東西,師尊當初本就沒想收你,若不是你死纏爛打的跪在清寒殿,差點死在那,師尊也不會收你為徒……」
「……說到底,師尊只是可憐你,你根本就算不上是師尊的徒弟,如今竟然還要恬不知恥的待在長老的位子上!」
「白凝!」言不渝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厲聲道:「給蒼垣道歉!」
「我憑什麼道歉!」白凝就如同是一個任性的小姑娘,眼中噙著淚水說道:「自從師尊走了之後,一切都變了,我的師兄們整天都忙著穹頂峰的各種事情,何時想起過我?何時想起過,還有一個悲痛欲絕……多次走火入魔的師妹!」
「如今有又這般羞辱我,你們還當我是同門嗎?」
他們的這番談話,風鈴蘭是半個字都插不進去,畢竟那都算是上一代的陳年往事了,風鈴蘭一邊低頭吃著面,一邊默默的安慰著嚇得呆住的藍青玉。
言不渝放下筷子,一臉嚴肅的看向白凝:「他是你師兄,你憑什麼那麼說他?」
「哎呀,不渝,好了好了,別為這點小事跟小師妹一般見識。」蒼垣試圖緩和道:「小師妹從前任性慣了,若是忽然如前段時間那般穩重,我還有點不適應呢。」
「她字裡行間提及你的出身,這不是小事。」言不渝蹙眉道:「白凝,道歉。」
「我不會道歉!」
白凝一把將桌子上的碗全都掃到了地上,正在默默吃面的風鈴蘭一低頭,碗忽然被人掀了,著實愣了好一會兒,因為……那可是師尊做的面啊……、
她吃的那麼虔誠,就這麼……被掀了?
白凝繼續怒吼道:「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想回到我們師兄弟當年的那個時候!你們總說我有心魔,但是真正有心魔的,難道不是你們嗎?你們全都變了!全都變了!!」
藍青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風鈴蘭急忙拿了糖塞到了藍青玉的手中。
天色漸漸陰沉下去,烏雲遮住了晚霞,好在院中燈火一向明亮……
風鈴蘭是搞不清楚了,白凝長老這究竟是真的在翻舊賬,還是說……只是在藉此事訴說自己修為盡失的痛楚?
風鈴蘭雙手托腮,十分淡然的看著白凝他們。
蒼垣似乎是看慣了這兩個人針鋒相對,這麼緊張的時刻,他竟然笑了出來。
蒼垣一邊扇著扇子一邊說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是我不對好不好?小師妹,我再給你盛一碗面怎麼樣?」
「大師兄……從前經常在穹頂峰的,可現在,他卻發誓再也不回來了……」
「蒼垣師兄,不管做什麼事都會想著我,我說什麼他都會聽,現在呢?你有多久沒有見到我了?就算我走火入魔,我閉關,你又來看過我幾次?!」
「還有……言不渝,你在師尊面前,你說過,我是最小的師妹,無論做什麼事你都不會怪我,小時候,我打碎任何東西,你都回去師尊那替我頂罪,可是你現在在幹什麼?!」
「嘖嘖嘖。」風鈴蘭聽著,搖了搖頭,說道:「姑娘肝火虛盛,氣息不穩,小心急火攻心,烙下病根……」
「看看!現在真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蹬鼻子上臉!」白凝高傲的看著風鈴蘭,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議論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穹頂峰上任掌門座下唯一的女弟子!我比你們所有人都要強!懂嗎?」
「不懂。」風鈴蘭一歪頭,道:「按你這麼說的話,我似乎要比你強一點,因為……我不僅是穹頂峰現任掌門座下唯一的女弟子,還是……唯一的弟子,我師尊不曾收別的徒弟。」
「你說什麼?!」白凝張大了眼睛,風鈴蘭那張帶著一絲戲謔與孤高的臉,恰好與前世那個不可一世的醫仙重合在了一起。
她捂著胸口,一口氣悶在胸口,竟然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