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媚術噬心
雨……淅淅瀝瀝的開始落下,蒼垣上前一步接住白凝,道:
「讓小丫頭見笑了,哎,師門內的事,本不該浪費這麼長時間的,我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師妹啊,可惜了她那一身精純的修為,本都是得師尊精心教導得,白白的餵了狐狸。」
風鈴蘭有些心虛的說道:「蒼垣長老你也看到了,我就說了一句話而已,是她自己暈過去的。」
蒼垣用摺扇敲了一下風鈴蘭的腦袋,道:「行了,別耍俏了,她到底怎麼樣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肝火虛盛,急火攻心,暈過去了而已。」風鈴蘭指了指廂房,說道:「下雨了,先送她去廂房吧,我的葯筐里有九重樓、連翹、金銀花什麼的,你找一點給她服下去,藥到病除。」
雨漸漸下的大了,言不渝拉著風鈴蘭和藍青玉回了房間。
藍青玉攥在手裡的糖被雨水淋濕了,風鈴蘭就給他換了一顆,他剛才還嚇得一直哭,現在抓著糖,倒是笑得開心了。
藍青玉在床邊的空地上玩一些透明得珠子扣子,言不渝在桌邊坐下來,問道:「今晚下雨,那……你下的那些沾著魔氣得藥草,會如何?」
「不會如何,這藥草見了月光才會起屍,若是下雨,自然什麼都不會發生。」風鈴蘭微笑著回答了,順帶說道:「還有……我下山的時候算了一下,失蹤的孩子也是十八個,和死去的男人對上了,這些孩子生死未卜,也不知道哪裡……能藏這麼多的孩子。」
言不渝頗有些沉重的說道:「活的不好藏,但是……死了的,好藏。」
「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也不知道該怎麼找,還是等等……看看離戎城的修士能查出什麼來吧。」
攬魂山的手段、失蹤的孩子、死去的父親,死者口中的月華錦,言語詭異的司空易。
和這些比起來,白凝的事情,也算是穹頂峰門內的小事了。
「對了,白凝長老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似乎和傳聞中不太一樣,我剛才故意氣她,讓她暫時消停一會兒,師尊不會怪我吧。」
「自然不會。」言不渝說道:「只是,她知道了你得身份,醒來之後,又要鬧了,她本就是個桀驁的人,師尊的死對她打擊很大,也讓她漸漸的迷失了自我。」
「說實話,師尊你這小師妹若是放在年幼的時候,應當是個可愛伶俐的人。」風鈴蘭別有用意得看著言不渝,道:「這麼一個嬌俏可人、又喜歡發脾氣得小師妹,師尊怕是也動過心吧。」
「不是我,對小師妹動心的,一直都是蒼垣。」
言不渝面不改色的揭著蒼垣的老底:「他之前事事都順著小師妹,可是白凝一點點的長大,也明白了……蒼垣並非是仙界名門出身,在師門中也也不算突出,便漸漸疏遠了蒼垣。」
「這也奇了,方才從白凝口中說出的,和師尊現在說的,似乎完全不一樣,白凝說的,更像是你們師兄弟負她而去。」
言不渝嘆了口氣,道:「世事本就說不清,更何況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當年是如何想的,又有誰記得呢?」
風鈴蘭微微一笑,說道:「也是這個理,對了,我方才觀察白凝長老的氣息,她從前,是不是有心病啊?」
言不渝不假思索的說道:「並沒有。」
沒有?不可能啊,那她心脈中的滯澀是什麼?
風鈴蘭一愣,下一秒,她直接衝出了房間,外面大雨傾盆,她徑直向廂房,在房門外停頓了一下,叫了一聲:「蒼垣長老,白凝長老醒了嗎?」
裡面沒有回應,風鈴蘭將房門一腳踢開,卻發現廂房的窗戶敞開著,裡面已然是空無一人。
「果然有問題!」風鈴蘭轉頭看向跟上來的言不渝:「師尊,白凝長老滯澀的心脈,很有可能是狐狸留下來的,它們還在控制白凝,我們都以為白凝長老修為盡失,身邊又帶著藍青玉,應當是已經恢復正常了,但事實上……」
雨水打濕了言不渝的白衣,他開口的第一句卻是:「她知道了你是風鈴蘭,那柳熠謫……」
「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師尊,你有沒有辦法找到蒼垣長老的位置?」
「有,但僅限結界之內。」
「好,我們過去看看,這些狐狸崽子到底想幹什麼!」風鈴蘭一邊說著,一邊調動自己的魔氣,然而魔心受損並沒有完全恢復,她的魔氣明顯遜於從前。
現在的局勢已經夠亂了,偏偏這些狐狸還要來攪合!
言不渝微微蹙眉,天誅漸漸顯現出來,靈力一點點順著天誅進入風鈴蘭的身體。
「師尊,你不用……」
「日後好好修鍊,才不至於過分依賴魔氣。」言不渝一邊控制著靈流,一邊說道:「你前世修魔未曾廢去靈力,現在亦然。」
風鈴蘭點了點頭,二人借著風行符和法器的力量快速的掠過杏花林,風鈴蘭還是第一次使用君月尾巴化成的紅傘,總覺得此法器在手中「嗡嗡」作響,就像是一隻有待馴服的野獸。
傘開如紅月一般,擋了風雨,暈開了一抹十分凌厲的紅色光暈,就算在夜晚,也能清楚的看清前路。
「這法器,倒是與今日的天氣相得益彰。」
言不渝的身邊也有避雨的符咒,在周身形成結界,散發著微光,風鈴蘭仔細盯著那結界看了一會,忽然發覺這結界的邊角處,竟然有一朵俏麗的鈴蘭花。
「……」
言不渝的表情很認真,目視前方,每一個動作都十分的乾脆利落,約莫著追了一刻鐘的時間,言不渝忽然斷言道:
「在前面。」
風鈴蘭點了點頭,之間林中的空地上,一串花藤將白凝絆倒了,白凝倒在地上,蒼垣亦然,只是他此刻被五花大綁,是沒有辦法自己站起來了。
「唔……啊!」白凝痛苦的捂住腦袋,瞳孔漸漸擴大,眼白被一股黑氣侵蝕,直到最後,一雙眼睛全都浸滿了一兩點。白凝身體里竟然發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媚術噬心,果真從未失手過,只要標記了,我就能隨時佔據這個人的身體,小醫仙,猜猜我要幹什麼?哈哈哈,現在穹頂峰兩位長老都在我的控制之中,是不是很有趣?人的弱點太明顯也太容易被利用,你為什麼要選擇與弱者為伍呢?」
「狗東西!你陰魂不散了是不是!」風鈴蘭將魔氣傾注到紅傘之中,那紅傘瞬間變成了一把長劍,劍身血紅,劍柄上雕著朱雀。
「呦~小丫頭生氣了?你可要小心啊,你出手再快,最多就是救出蒼垣,白凝……我殺定了……」
「君月,你做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無甚,只是想在這上千年的修行中,找點樂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