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軍克比 所謂正義

「太謝謝你了，路飛~~」

羅曼的船上，一名帶著眼鏡，梳著中分的少年一邊看海圖一邊轉動船舵。

他的名字叫做克比，之前被『巨棍海賊團』的肥婆船長掠為雜工，因為撞到了羅曼二人組才得以脫險，目前正在羅曼的船上『兼職』航海士。

當然，所謂的『巨棍海賊團』只是羅曼的吐槽而已。那位女船長真名叫做亞爾麗塔，就是後來吃了『滑溜溜果實』后，從肥婆瞬間變為大美人的那位。

至於之前羅曼路飛兩人和『巨棍海賊團』的戰鬥過程嘛，——大約就是：

我起了，一拳秒。

羅曼對航海不太精通，而路飛······敢用小舢板和木桶出海的人，就別指望他點亮過『航海技能』！所以脫離苦海的克比正好發揮專長駕駛商船。

現在，在這艘排水量六百噸的商船甲板上只有三個人：開船的克比，臉上纏著紙繃帶的路飛，以及：

背上壓著負重，哼哧、哼哧做俯卧撐的羅曼。

『998』

『999』

『1000』

「····路飛，偉大航線的話····」

帶著眼鏡開船的少年猶豫的瞥了一眼如同人形打樁機一般不斷起伏的羅曼，相比起讓人『一見如故』的路飛，這位名為羅曼的少年就·····讓克比感到畏懼。

「聽說那裡被稱為『海賊墳墓』，很危險的····」

雖然才認識不到一天，但是克比真心為自己的『朋友』路飛感到擔憂。

「是啊，所以我要找一些厲害的夥伴！」

元氣滿滿的草帽路飛面朝大海，壯志凌雲。

「對了，你要去的海軍基地，不是關著一個叫『索隆』的傢伙嘛~~~」

「如果是個不錯的傢伙，就讓他當我的夥伴——」

「不行不行，」

克比嚇得連連搖頭。

「聽說那個索隆就是個嗜血的瘋狗，以殺人為樂！被這片海域的人稱為『披著人皮的惡魔』！」

「而且，肯定因為他是壞人，才會海軍抓起來——」

「呵呵，」

旁邊的冷笑打斷了克比的話，渾身大汗的羅曼站起身來，從旁邊的水桶中拿起毛巾一邊擦拭身體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壞人，好人——」

「海軍就是好人？被海軍抓起來的就是壞人？」

那可真是抱歉了，不用多久，你的三觀馬上被顛覆。

「有位偉人說過，——不談立場，只說好壞。那就是耍流氓！」

說著羅曼指了指路飛。

「路飛救了你，你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哎哎哎，路飛先生當然是好····」

「但就是這個傢伙，」羅曼伸手一招，路飛頭上的『繃帶』就自動散開向他飛了過來，露出了一張傻裡傻氣的臉。

嘖，這恢復速度真不科學。

雖然羅曼的『紙繃帶』是浸泡過各種藥水的醫療用品，但短短几天就連疤痕都沒留下也太····

「就是這個『好人』，幾天前佔了我的船，還『強行』讓我做他的夥伴。你說——」

羅曼平靜看向克比，讓懦弱的少年歪開臉。

「路飛還算是『好人』嗎？」

無視了一旁大喊著『喂喂喂，明明是你自願的！』的路飛，羅曼冷笑一聲接著說道。

「這艘船，其實是一艘被海賊團趕盡殺絕的商船！」

「那個海賊團已經被他們的船長下毒殺光了，可以算間接為商船報了仇。請問：那個船長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同時那個船長，又被他的戰鬥隊長——也就是我殺掉了！說起來也為那些死不瞑目的海賊討回了公道。請問：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說著冷笑的羅曼又敲了敲船舷，指了指下方。

「而這艘商船，其實運載的全是武器，用於賣給王室鎮壓活不下去的平民！——海賊團殺掉商隊的人，理論上來說，反而還拯救了千萬人的性命，請問：海賊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再延伸出去，購買武器的國王為了鎮壓『亂民』維持穩定，而反抗的平民只是單純的活不下去而已。請問他們雙方：誰又是好人？誰又是壞人？」

「這····這······」

面對羅曼一連串的問題，帶著眼鏡的克比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正義與否，不過是嘴皮一碰。」

「只要願意，誰都能為自己的行為找出『正義』的借口。」

「所以聰明人都懂得將自己粉飾為『正義』，」比如沙鱷魚、比如明哥、比如····海軍中的蛀蟲！

「而只有某些笨蛋，才天天喊著自己要當『海賊王』——」

說著羅曼瞥了一眼戴草帽的某人，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是對方一張寫滿問號的傻臉。

·········

「可是，可是我相信正義一定存——」

嘩啦啦，

刷！

一柄紙刀橫在了脖子旁，打斷了克比的反駁。

「弱者的『正義』只是口號！」

「就像現在，」羅曼身上開始瀰漫出冰冷的殺氣，「我只要輕輕一揮手，你的『正義』就會灰飛煙——」

「好了，」

一隻手擋在羅曼和克比之間，路飛沉穩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羅曼，別嚇著克比。」

嘩啦啦，

手中的紙刀崩潰開來，重新化為紙張『融入』羅曼的手臂中。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路飛。」

「人多的一方就是『正義』？弱小的一方就是『正義』？受盡欺負的就是『正義』？」

「別開玩笑了，你怎麼知道自己的『正義』在別人眼中不是『邪惡』？人類站在萬物之巔靠的可不是『正義』，——『正義』也不是這麼軟弱的東西。」

「正義比邪惡強大，比邪惡聰明，比邪惡·······」

「好了，羅曼。」

路飛臉上的『傻氣』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嚴肅。

「正義什麼的，我不懂，也不想懂。」

「合得來的就是我的朋友，看不順眼的就揍飛！」路飛爽朗的為這場『爭辯』畫下句號。

··········

「哈哈哈哈~~~」

愣了一下的羅曼一邊大笑一邊搖著頭。

「說得沒錯，什麼道理啊，什麼正義啊·····」

看得順眼就是朋友，看不順眼就是敵人。

就這麼簡單而已。

——————

「很好，到海軍基地了！」

站在碼頭，路飛單手叉腰高喊。看他那興奮勁，誰會想到他是個『海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海軍『親戚』呢····

等等！

這傢伙好像還真是海軍親戚——

「克比，你真厲害！」

路飛由衷的感嘆，這一點就連羅曼也不得不承認：

三個人駕駛一艘數百噸的商船，其中還有一個外行，一個麻瓜。能夠順利到達目的地。這已經：

「路飛，如果你真的要航海的話，最好找一個專業的航海士，靠漂流是·····」

「吃飯！吃飯！」

然而路飛完全沒有聽他說什麼的意思，已經一溜煙的向港口中沖了過去。

「走吧，」

羅曼拍了拍克比的肩膀，讓這名懦弱的少年渾身一顫。

「雖然我不太喜歡你，但——」

「誰叫你是船長的朋友呢，」

「吃完這頓『散夥飯』，你當你的海軍，我們繼續當我們的海賊——」

雖然估計以後自己的『海賊』生涯，不會再正經做一次海賊的『買賣』就是了·····如果吃霸王餐····算了，哥堂堂穿越者，代表的是四十億地球人的臉面！

霸王餐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所以：

「吃得好飽啊~~~」

「老闆，多少錢？」

在製造了一堆空盤子之後，羅曼起身結賬。——指望路飛有『金錢』這個概念，和指望天龍人懂得什麼叫『憐憫』一樣神奇。

至於克比？

在『巨棍海賊團』中受盡欺負的雜工，可能有貝利這種東西嗎？

「對了，那個索隆就在這個海軍基地吧」

一瞬間，整個餐廳中安靜下來，所有人手中的動作都是一頓。

『喂喂，路飛，看吧。』

克比小聲的向『口無遮攔』的路飛悄悄說道。

『大家都被嚇壞了，果然那個索隆就是個大壞蛋。』

「原來如此····」

面對恍若大悟的路飛，克比鬆了一口氣笑著說。

「對了，剛才我看了一下告示，這裡基地的最高長官是名為蒙卡的上校——」

哐啷嘩啦、

剛才彷彿被施展了『定身術』的餐廳眾人如同聽到了什麼禁忌詛咒一般！紛紛臉色大變中，直接站起來拔腿就跑！

「喂喂喂，你們還沒付錢呢！」

喊了一嗓子的羅曼無奈的回過頭來，對老闆娘歉意的點了點頭。

「抱歉，看來我的朋友給你惹麻煩了。」

「不····不礙事·····」

面對渾身顫抖的老闆娘，羅曼只能聳了聳肩，然後轉身回去，一手提著一個：

「走了，路飛。」

「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