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好不容易從舞會上脫身回來，琴璣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看見那隻肥肥的田園貓團在她的床上洗臉。

【喵，今天你回來得有些晚。】

琴璣答道：「是的，今天晚宴之後，有相當多的貴族找我說話。」

【喵？你做了危險的事。】

「什麼？」

【你在國王跟前說了危險的話。小心點喵，我親愛的宿主大人，眼下我還不想換宿主。】

「原來你這麼關心我？竟然跟著我去了國王的會客廳。」

【誰，誰關心你了，我，我只是不想換宿主而已，對，就是這樣。】

如果這隻田園貓在聽到琴璣的話的時候沒有立刻放下爪子坐好、如果他的尾巴不是那麼僵硬，他的話還是有相當說服力的。

琴璣輕輕一笑，沒有說話，而是將肥肥的田園貓摟進懷裡，然後開始抽卡。

她的運氣不錯，今天抽取的三張，一張紫色的，兩張藍色的。

「嗯？這就完了？侍女呢？」看著落在床單上的三張卡片，琴璣納悶了。

只見田園貓伸出短短的爪子，在那三張卡牌發出柔和的熒光，然後消失了。

【你可以在你的背包裡面找到她們的身契。至於她們的人，明天你就能夠見到了。喵。】

這是懶懶的大肥貓的話讓琴璣幾乎整晚都沒睡，而另一方面，琴璣在國王的會客室里說的那段話卻迅速地流傳開來。

凡爾賽只要是略有些影響力的貴族們都聽說了琴璣的這段話。

雖然說，因為杜巴麗夫人和安托瓦內特的緣故，國王和王儲身邊都充斥著逢迎的小人，可是這不等於凡爾賽就沒有聰明、理智又善於思考的貴族了。

琴璣的這段話讓人忍不住想起了那位著名的蓬巴杜夫人，這位夫人也是以政治見解聞名，曾經連國王都不得不依賴於蓬巴杜侯爵夫人的政治見解，可大部分人都知道，蓬巴杜夫人的政治見解都來自於她的小團體。

而琴璣的這段話，如果是她自己想出來的，那毫無疑問，這個女人會成為第二個蓬巴杜侯爵夫人，不，這個女人會比蓬巴杜侯爵夫人走得更高更遠。

鑒於王儲木訥卻又柔弱的性子，也鑒於王儲和王儲妃貌合神離的婚姻，更是讓貴族們確信了這一點。

所以，第二天，當琴璣再度按照禮節從自己居住的房間前往國王的會客室的時候，在她經過的每一條走廊上，只要是她的身影出現，貴族們都會停下說話聲，然後側過身對著她行注目禮。

有防備的，又憎惡的，也有欣賞的。

這讓在瑪麗·安托瓦內特非常不滿，但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就跟國王路易十五跟她說的那樣：「夫人，您沒有辦法讓每一個人都喜歡你。」

就連奧地利大使梅爾西都認為，瑪麗·安托瓦內特應該多花費些心思在王儲身上，而不是忙著爭風吃醋，那隻會讓別人看輕了她。

安托瓦內特的宮廷女管家德·諾埃利斯女伯爵更是只會約束她，而不會給她任何的建議，這讓安托瓦內特傷心得想哭。

安托瓦內特只能用對方只是流亡貴族，連侍女、隨從都使喚不起，卻沒有想到，當天下午，現實就給了她迎頭一擊。

按照凡爾賽的規矩，任何人，只要不是乞丐和僧侶，就能夠進出凡爾賽，在凡爾賽的各個套房裡面行走遊玩。因此，每天早上圍觀國王、王儲和王儲妃用早飯的人群裡面甚至可以看到巴黎街頭賣菜的農婦。

所以，凡爾賽出現陌生人真的是太平常了。

不尋常的是，這兩個女人黑髮黑眼，法語不是很好，顯然，而且她們一見到琴璣，也不管邊上坐著的就是法蘭西國王，直接就對琴璣行大禮，也就是俗稱的一跪三叩首。

在整個過程中，琴璣就那麼坐著，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這兩個女人行完禮，才聽到琴璣淡淡地道：「免。」

這兩個女人這才站起來，卻低著頭、垂著手，等候琴璣的訓話。

國王道：「哦，我的朋友，這兩位是……」

「我的侍女。靠前的這位是凝霜，後面的那一位是絳雪，」琴璣答道，又對這凝霜道：「只有你們兩個嗎？」

凝霜答道：「還有映雪，她正在下面守著行李。」

琴璣連忙站起來，向國王告退。

她要帶著侍女回房間。

琴璣本來就是凡爾賽的焦點，而她的侍女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高度關注。

雖然文化風俗不同，但是每一個貴族都看得出來，這三位侍女明顯不是貼身女僕，因為誰都看得出來，這三個侍女都接受過良好的教育。

而在這幾個侍女到來之後，琴璣總算是換了一身裝束。

她身上這身衣服其實已經穿了快一個星期了。事實上，琴璣也快受不了了，如果不是那該死的束腰，她說不定就入鄉隨俗換上凡爾賽流行的蓬蓬裙了。

紅寶石的首飾套裝被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套珍珠首飾，那是黑市商人那裡刷出來的免費商品，不帶任何屬性，但是外觀非常漂亮。渾圓的、亮強光、直徑超過了兩公分的天然黃金海水珠打頭，大大小小或金色或銀白色的珍珠配上鉑金的底座和碎鑽，發簪、項鏈、耳墜、手鏈、戒指，隨便哪一樣拿出來都富麗堂皇又優雅迷人，配上那身層層疊疊的藍色衣裙，用巴黎人的說法，那就是讓人挑不出刺兒來的可愛。

而可愛這個詞，放在身形嬌小的琴璣身上，無疑是極為恰當又恰到好處的。

同樣，跟這套首飾相配的，自然就是全新的衣裙了。

渾圓無瑕的天然海水珍珠，華麗繁複的東方絲綢，讓凡爾賽的女貴族們嫉妒萬分。

以前她們總是在背後譏笑琴璣始終只有一套首飾、一套衣物，可是從那一天琴璣的侍女來到之後，她們就沒有看到琴璣穿過重複的衣服，戴過重複的首飾。

女貴族們不能從琴璣的衣服佩飾上找到優越感，就只能從琴璣的體態上尋找優越感了。

王儲妃的密友藍貝兒王妃就不止一次說過：「天哪，你們看見了嗎？我們那位東方王妃竟然穿沒有束腰，這真是太可怕了！」

周圍一群女貴族們紛紛附和。

「可不是。所謂美人，就應該擁有纖細而又柔軟的腰肢，那位東方王妃，實在是……」

然後一群女貴族跟著搖頭。

安托瓦內特道：「也許他們國家的女人不用束腰。」

雖然擁有著凡爾賽首屈一指的纖腰，雖然嫉妒著琴璣跟自己丈夫的親密關係，可安托瓦內特還是不願意因為這樣的理由說琴璣的壞話。

立刻就有女貴族道：「哦，當然，我的殿下，您比她可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