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良宵

第二十五章 良宵

他身上白色的道袍並未褪去。

葉蘇木喘息著,似一條浮上水面的魚。她被激得脊柱顫抖。腳趾蜷縮,不斷揉搓著床褥。

而那撕裂的劇痛,令她額頭上浸出細膩的汗,最終匯聚而下,流過那道顏色猩紅的痕迹。

「二公子......」葉蘇木口中喚道:「你......輕些......」

於身中萬蠱情葯的人而言,那樣的聲音簡直就是催化劑,沒有輕,只有重,愈發重。

「求......你......」葉蘇木用泛白的指尖攥住他身上雪白的衣角,片刻之後,求饒之聲被封於唇齒之間。

當他將吻向下移之後,葉蘇木又道:「你......你會後悔的......」

蕭閔說的話回蕩在她的耳邊,傾之天下,沒有哪個男子不看乎女子的相貌,於是她又重複道:「你......會後悔......」

葉蘇木眼眸之中已然恍惚,只覺得十分茫然、刺激、渴望。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喉嚨間濕潤,沙啞,儘是星火。

後來,葉蘇木將目光往下移動一分,只一眼,頭皮驟然發麻。可她卻沒有將目光收回,看著,感受著。

那一夜,漫長,刺激,失神。

她沒有走,就睡在他的榻上,呼吸輕淺,將自己緊裹在被子中。

而蕭豈陽像是始終未醒,反反覆復地折騰人,到最後,呼吸均勻地睡過去。

辰時,晨曦微光自鏤著蓮池鴛鴦的窗戶灑進房中,蕭豈陽緩緩睜開雙眼。

看見身旁的葉蘇木時,他腦中驟然有白光驚閃而過,而後,他憶想起昨夜之事,腦海之中迸出五光十色的火光。

自己竟對她!怎麼能!

葉蘇木睜開眼睛,見身旁之人眼中的驚恐萬狀,以及那十分蒼白的臉色,道:「我昨夜就說你會後悔的。」

蕭豈陽倏地起身,他身上的白袍並未褪去多少,但沾染了不少濕黏之物。

葉蘇木在被褥間轉了個身,「昨夜,我的道袍被你撕碎了,你重新給我置辦一身吧,否則我出不了門。」

蕭豈陽極想用赤月將沾有那不明液體的道袍割下,他冷著眼眸看葉蘇木一眼,想著是直接將她戳瞎好,還是令她不要看自己好。

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開了口,「別看我。」

葉蘇木第一次見蕭豈陽的窘迫樣,道:「你要換衣裳?」

「罷了。」蕭豈陽心道,反正都已經......

已經怎樣,他沒有再想下去,似乎就連在心中想著也是一件奇恥大辱之事。

他拿了乾淨的道袍,將腰封解開。

葉蘇木沒將目光移開,自己此時此刻還赤身裸體地藏在被子里,憑什麼只准你看我,我卻不能看你?

於是,她目光灼灼。

蕭豈陽只覺得如芒在背。

但他還是將衣衣袍褪去,他皮膚冷白,身材壯碩勻稱,胸口之上,赫然有一道疤痕,那是討伐葉氏時留下的。

「看夠了嗎?」蕭豈陽已經重新束上腰封。

葉蘇木這才移開目光,「勞煩二公子去給我置辦身衣裳回來。」

蕭豈陽冷哼一聲,出了門去。

回來時,他手中拿的是一件白色的羅紗裙,他將衣裳擲在床上,轉過了身。

葉蘇木從被子中伸出手,將裙子穿上。她身量纖細,穿這羅裙倒是好看得緊。

「我會對你負責,娶你過門。」葉蘇木將要走出去時,聽到蕭豈陽說了這麼一句。

葉蘇木回頭看他一眼,只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便道:「不必,此事,二公子可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說完,走了出去。

蕭璉一夜未曾安眠,見葉蘇木推門進來,她立刻彈站起來,「茯苓,你可算回來了,你昨晚去哪了?」

葉蘇木道:「多喝了幾杯,找不到回來的路了,就當街留宿了。」

「你衣服怎麼還換了?」蕭璉將她拉著轉了個圈,「你穿這裙子還挺好看的。」

葉蘇木在床榻上坐下,昨夜可謂是一夜未眠,渾身腰酸背痛。她伸手捶著腰背,躺在床上,「我昨夜沒睡好,想再睡會,用膳時你叫我一聲。」

蕭璉道:「你昨夜到底睡哪了?怎麼還一副腰酸背痛的模樣。」

葉蘇木已將眼睛閉上,「露宿街頭。」

「那行,你睡吧。」蕭璉在床榻邊坐下,看著葉蘇木,忽然驚嘆道:「我沒有看錯吧,你額頭上這紅痕,怎麼好像顏色變淡了。」

葉蘇木驚坐而起,「真的嗎?」她立馬跑到銅鏡前。

銅鏡之中光線很暗,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蕭璉卻堅信,「我沒有看錯,之前顏色是猩紅的,現在看起來就只是紅。」

葉蘇木忽然想到先前在叢林之中,那老樹根說,陰氣治下,陰陽調和的話來,難道?自己額頭上這紅痕,真與陰氣相會有關?

而今,得了陽氣,紅痕便漸漸散去。

「茯苓,你在想什麼?」蕭璉見她一動未動。

葉蘇木突然跑了出去。

「你去哪裡啊?」蕭璉在她身後叫道。

「我很快回來。」葉蘇木對蕭璉道了這麼一句,快速往外跑著。

她到了叢林之中,尋那老樹根,還未見到它,便又聽見它的聲音,「陰陽才是氣之根本,你如今得修此道,陰氣自會日漸平衡。」

「修此道?」葉蘇木自是懂修的意思,既是修,那必然是不間斷的。

「你已有道侶,自是可修得。」老樹根道。

聽到道侶二字時,葉蘇木只覺得心尖一顫,她哪敢妄想,與二公子成為道侶。

不過,三條腿走路的男人沒有,兩條腿走路的男人滿大街都是,她可以不挑。

何況,她如今有了何首烏,說不定吃下之後,這紅痕自然也就消退了。

「你已解我疑惑,謝謝了!」葉蘇木說完,轉身便走了。

回到客棧里,卻不見蕭氏之人。

葉蘇木問店小二,「之前與我同行之人何時走的?」

店小二道:「半個時辰前,收到一封加急信便走了。」

葉蘇木追了出去,追趕上時,只見蕭璉與蘇鄞同御一劍,淚眼婆娑的。

見到葉蘇木,她立刻道:「茯苓,你可算來了,蕭井來信說祖父病了,怎麼辦?我好擔心。」

葉蘇木看她一眼,「你不必擔心,師尊他自己就是神醫,平常的病對他造不成什麼影響。」

「可蕭井在信中說,祖父病得極重。」蕭璉說著,一滴眼淚滑落進風中,

蘇鄞道:「師妹不必太過憂心,什麼情況,我們回到清修閣便知。」

葉蘇木看著蕭璉,點了點頭。

蕭璉依舊在哭。

數個時辰,眾人在清修閣中落定,蕭璉率先沖了出去,葉蘇木緊隨其後。

蕭傅躺於床榻之上,臉色蒼白,氣息奄奄。

蕭井等人圍在身邊,蕭璉問道:「祖父到底怎麼想的?」

「上靈藥山時摔了一跤,昨天晚上一夜未歸,尋到時,人就已經這樣了。」蕭宜道。

「怎麼會怎樣?」蕭璉急得眼淚直掉,握住蕭傅一隻蒼老的手,「這可怎麼辦?」

蕭宜又道:「能用的葯都用了,還是一直未醒。」

葉蘇木走上前,從靈囊中拿出玉盒,「用何首烏試試吧。」

蕭璉道:「可這何首烏,你不是還要用來治臉上那紅痕嗎?」

她此言一出,一旁的蕭閔與蕭月皆是一笑,她們猜得果然沒有錯,她要贏得百家弟子會,果真是為了要贏何首烏治臉上那紅痕。

二人一笑,便有兩道極為陰翳的目光掃來,葉蘇木與蕭豈陽同時回頭看向她們。

蕭閔與蕭月的臉上的笑頓時僵住。

葉蘇木將葯遞給蕭宜,「你快去煎了吧。」

蕭宜接過玉盒,匆匆跑下去,起火煎藥。

蕭豈陽對剛才失笑的二人道:「你們跟我出來。」

二人皆是臉色一白,膽戰心驚地跟著走了出去。

蕭豈陽臉色極為陰冷,周身泛著冰寒之光,「家規第二十一條是何?」

蕭月聲音顫顫巍巍,「不可恥笑同門。」

「第二十六條呢?」蕭豈陽又問道。

「以同理之心待人。」蕭月繼續道。

「你們既知道,為何要犯?」蕭豈陽怒斥道。

蕭閔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眼眸之中竟浸出淚。

「將門規抄二十遍。先回去吧。」蕭豈陽拂袖而去。

蕭閔與蕭月回了平勤閣。

蕭豈陽則繼而留在清修閣中。

一個時辰后,葯煎好了,被蕭宜端上來,一株何首烏,僅濃縮作一碗,呈棕黑之色。

蕭璉接過葯碗,道:「我來餵給祖父吧。」

蕭璉用木勺盛著葯,向蕭傅的口中喂去。

喂完葯,蕭璉替蕭傅把脈,片刻后,眼眸之中露出喜色,「祖父的脈象比適才有力了許多,這何首烏果然有效。」

葉蘇木拍了拍她的背,「有用便好。」

可蕭傅依舊未醒。

蕭傅是在第二日辰時醒來的,蕭璉守於他的床邊,一夜未眠,見蕭傅睜眼時,她的眼淚又一次從眼眶中滑落,「祖父,你醒了!」

「小璉。」蕭傅虛弱得依舊沒什麼力氣,他伸出手,想安撫安撫哭成淚人的孫女。

蕭璉握住他的手,「在回來的路上,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還好......還好茯苓贏了比試,用何首烏救了你。」

「別哭......」蕭傅道,「你怎會見不到我......我就在這兒。」

「祖父,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我就待在清修閣中陪你......」蕭璉說著說著,聲音又嗚咽起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大佬她切小號修仙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大佬她切小號修仙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五章 良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