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 第二百六十七章
阿德萊德時常浸泡在一種名為矛盾的心情里。
一方面她希望麗貝卡能擁有屬於自己的體面生活,她們畢竟是朋友,露水姻緣一場,她不希望麗貝卡下場太過凄涼,另一方面,她卻又希望麗貝卡過得不好,這樣在麗貝卡心裡,她才是人生中獨一無二的僅存柔情,永遠的無可動搖。
事實是她不能說麗貝卡過得好,也不能說這個傢伙過得不好。
顯而易見的,李很重視麗貝卡,開場時並沒有牽斑斑小姐入席,更未隨便挑個下屬,講道理,虞也是個上上選擇,可她選了麗貝卡。
但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人在乎她和麗貝卡的這支開幕舞曲——所有人都不是很感興趣,攀談的攀談,啃冷盤的忙於攝食。
這絕非李人走茶涼,可能只是沒人想看白天鵝和醜小鴨的舞蹈,倒也難怪總有傳言說麗貝卡是李的女兒,她們站在一起,著實有嫵媚大方的媽媽帶懵懂稚嫩幼崽的既視感,了無曖昧。
奧地利華爾茲舞曲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麗貝卡禮貌告退,留李一人獨立燈下。
白色綢緞所制的翩翩裙擺落定的那一剎那,李抬眸,伸出手,文質彬彬的道出邀請,「請。」
在弗萊婭起身的頃刻,觀眾瞬間自覺的圍成了一個圈,甚至還默契地按照級別高低排序。
和阿德萊德受邀拍攝預告作為彩蛋的影片截然不同,有資格站在此處的人絕對不會自覺退場,和影片退場時的驚慌和忙亂截然不同,全場寂靜。
唯獨母親不以為意地戲謔輕笑,頗有大搖其頭的意味。
「□□賭上的探戈。」弗萊婭吩咐道,她挑了一支耐人尋味的曲子。
「我不喜歡探戈。」李輕聲說,她一定要宣布一下自己的意見,不過沒有徹底的反對,賞賜給觀眾一幕僵局,「但您是客人。」
「我更喜歡噬沙。」弗萊婭道,她毫不客氣卻有禮貌地提及了過往中輝格的那場大獲全勝以及帝國墳場所掩埋的國王,「不過您是東道主。」
「您要記得提醒我,按斯拉夫魔咒,」李駁斥道,「女人不該說再見。」她終結這場無意義的對白,給了樂隊可以開始的手勢。
阿德萊德四下環顧,認為這是撤離的最佳時機。
她對天發誓,假如她知道麗貝卡也來——她就不該抱有後宮不得干政的僥倖心理,她絕對不會打扮成這個狗樣子。
誰知她剛邁出試探的腳步,母親手一緊,把她提溜回來。
「你幹嘛去?」母親用慵懶的聲調發問。
「衛生間。」她嘟囔著。
「真的不是回去換衣服嗎?」母親玩味地問。
「呸。」她說。「不是。」
出門前她和母親幹了一架,伊蓮恩禁止她這個德性出門,並宣布,「你這個打扮像只小土狗」,而她挖苦了伊蓮恩,「你這種權位都要給自己套上梳妝打扮的枷鎖,無需獻媚於別人時還要繼續諂媚,不愧是好萊塢出身」。
於是被她激怒的伊蓮恩特許她這個造型到場,同時聲明,「有種你這套衣服給我穿一整晚。」
然而她沒種。
她不想讓麗貝卡看見她邋裡邋遢又狼狽的樣子,雖然麗貝卡也沒怎麼打扮,可好歹穿的是裙子和漂亮的小皮鞋,只是沒化妝。
她只能拚命把拖鞋往回縮,還偷偷的把褲子往下扯,想用腳趾和褲腿蓋住。
「那沒關係,你可以一會兒再去。」母親今天興緻很好,「媽媽也帶你去跳舞呀。」
「我靠,不要!」阿德萊德當場就說了粗話。
「沒關係的。」伊蓮恩把阿獃的話原路奉還,她還是能治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幼崽,「你是小檸檬蛋糕的媽媽,你不用諂媚於任何人。」
「可我不想我的大褲衩子和大拖鞋子上新聞。」阿獃突然來了句漢語,但顯然她沒弄清褲子的不同表述形式,多半這是瑪戈乾的好事。
阿獃話音剛落,萬惡的鄭陌陌撲哧一聲,火上澆油地鼓勵道,「很地道,」還誇獎說,「年輕人學東西就是快,我現在英語都說不出那麼地道的表達。」
「瑪戈教我的。」阿獃說,「她非常聰明,懂得很多,是很出色的女孩。」
「那就不奇怪了。」鄭陌陌一副瞭然的樣子。
到底伊蓮恩還是心軟了,她十分厭惡自己的軟弱和時而上線的通情達理,可有時又會邊痛恨著自己,邊付諸實際行動。
比如李半月非常強硬的帶狼狽的小孩出現在了燈光下,但她還是放了阿獃回去換衣服,僅僅為了阿獃那很薄的臉皮。
所以李半月找她搭訕時她很哀傷地說,「誰叫我是一個優柔寡斷的逝者呢。」
「我討厭小孩。」李半月嘆息道,她已換過了衣服,這是件新的裙子,坐下來,坦白,「如果我能多撐一會兒,我也會讓她回去換衣服的。」用說笑似的語氣評價道,「好丟人。」
伊蓮恩掃了她一眼,很多心照不宣的事情沒有點破,那個殼子的苟延殘喘她也切身經歷過,就沒多說什麼,「我倒是給了阿獃充足時間,她甚至還能去一趟衛生間。」
李半月一曬,「糟糕的人類幼崽。」她抬眼看來,「說真的,倘若我知道阿獃有本事能做出來檸檬蛋糕,我會選擇把她留下來。我倒不介意家裡多一個活潑的小可愛。」
「可她會爬到你腦袋上作威作福。」伊蓮恩虛偽地謙虛道。
但另一個自己不是很給她面子,專門踩貓尾巴,「還好阿獃業餘愛好比較多,佔據了她很多的精力和心思。」
「真過分。」伊蓮恩微微笑過,挖苦道,「這就是你前倨後恭的理由嗎?」
「沒辦法。」李半月踩著「台階」下來了,「現在是不一樣的價錢。」
「承認吧,你就是優柔寡斷又軟弱的傢伙。」她損了一句。
「你有著幸福快樂的新人生,為什麼要對我苦苦相逼。」李半月一副她最厭惡的哀怨模樣,「我只剩著很多不屬於我的過去。」
「無論過去與現在。」伊蓮恩撇開這個無聊話題,「以此為終局其實是對雙方最體面的,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就算現在輝格有瑪德琳,但也遠不復昔日,僅是日暮西山的最後時刻,即便沒有拿到最後的勝利,你也做到了拖垮對手。」
「你不覺得同歸於盡才是真正的得體勝利么。」李半月莞爾道,從這個角度看起來她偏暗棕色的眼睛形狀更像花瓣,「一起死呀。」
「看來你對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領悟深刻。」伊蓮恩笑起來,「你就是這麼拿下的文茵。」
「有的事情,你心裡有種猜測,我心裡也有猜測。」李半月交疊起腿,她靠著沙發,「這個東西傳染,但司機死了,你家的小侄女里奧妮和秘書什麼事情都沒有。我相信你猜到了,我也猜到了,你沉默,因為你也要默許事態發展,我沉默,因為解決積重難返的唯一方法是減負。我們都只是代理人,無所謂立場,但指向明確的東西,其背後自有推手,那麼,除了……」她指著窗的反向,這系列建築都是規整的坐北朝南。「她,還有另一方。」
「你一定要一個自損八百的結局嗎?」伊蓮恩說破了話語的核心。
「有何不可?」李半月笑眯眯的,她們相似卻有不同,說起冷血,伊蓮恩有時自愧不如,「我在等一個不得不合作的機會,一個勝者都沒有,那才是最佳的結局。」她曼聲道,聲音放的嫵媚,「日暮西山還有幾分鐘才到深夜,那不還是輸了。」
「其實我犯了個錯。」伊蓮恩別開臉,「逃避可恥但有用,可是關鍵時刻,沒有正名就差那麼口氣。」
「你也要正名的話,你們兩個都是阿諾德的下場。」另一個自己不給薄面,「有正名不能有私家部曲,她……脾氣還挺沖的,打定了主意不管不顧,你們家要真沒點南美花園的傳統習俗,會死得很慘。」
「你這句話我一定帶到。」伊蓮恩嘆道。「所以並非南橘北枳,我也覺得哪怕復刻一版一樣的,都有可行性,應該沒有什麼技術上的難度。」
「猜猜吧。」李半月沒有正面回答,「也許我是虛張聲勢,也許我是言之有物,見分曉的那天你會知道。」
「這是我最討厭的一局鹿死誰手。」伊蓮恩也落坐。
「好累。」李半月點到為止,顯然對多說多透露相關信息這點知曉於心,她挨過來,枕在肩上,開始裝可憐,「想睡覺。」
「你睡呀。」伊蓮恩微側過頭,「信不信等你睡著了把你丟去給阿獃玩。」
「那阿獃有點吃虧。」李半月往上瞥了她一眼,「我可是老奶奶的年紀了,這張臉和這副皮囊是高價醫美做出來的虛假年少。」
「很好,我會告訴阿獃你看不上她。」伊蓮恩搖搖頭。
突然間李半月坐直些,轉過頭貼著她的臉頰,故作親昵,卻說,「呀,你的小女朋友。」
「她會撓你的。」伊蓮恩當真無語可說。「物理意義上的哦。」
「那不可以。」李的視線曼麗輕嫵,像小貓爪子輕拽裙擺,就柔媚的勾了一眼,「怎麼可以欺負人呢?」
「算了。」弗萊婭又把火壓了下去,很多時候她確實不知道拿李怎麼辦,當她攻擊心很強時,受阻於李和伊蓮恩間的既視感,鮮少沒什麼敵意的時刻,李又很喜歡挑撥她和艾拉的關係。
若說她對艾拉沒有佔有之心那是不現實的,只是理智會讓她保持得體,但這不代表她喜歡其他人對她伴侶的覬覦和親近。
李卻屢屢打破傳統社交禮節的距離限制,但她又只能屢屢無奈。
「你女朋友蠻乖的。」李又放開伊蓮恩,乖乖坐好。
「應該讓斑斑知道並了解一下。」伊蓮恩把她拍開,「討厭死了。」
「喝了酒還沒漱口。」李半月很欠打的沖她輕輕的哈氣。
「算了,酒精殺菌的。」她飛快地往後躲。
「說不準陌陌知道並了解一下也會變得很有趣。」李半月拉開兩人間距,「畢竟人家知道你牙上有個豁。」
「沒有。」伊蓮恩皺起眉,「為什麼會有豁?」
「我怎麼知道。」李半月搖頭,「我也有,但我還沒找到那個豁。」她自嘲地笑道,「現在很好,沒有在二十七歲那年死,只得到了很多顆壞牙,我補六顆了。」
「那有什麼,我門牙也補了。」伊蓮恩伸手擠了一堆免洗手酒精凝膠,「張嘴。」
「你幹嘛?」她稍微張開些唇,露出牙。
「是門牙嗎?」伊蓮恩擰著眉。
「肯定不是。」她說,「門牙我自己會發現。」
「你們這什麼行為。」瑪戈路過,瞅瞅她們倆,大聲問道。「艾拉!你要看牙去找牙醫,這樣一點都不禮貌。」
「找一顆帶豁的牙。」伊蓮恩回答道,她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往上照著。「鄭陌陌個白痴智障胡說八……」
說話時刻她忽然意識到小翅膀是個攪局狂魔,致力於讓她的人生變得「跌宕起伏」,以報奪走魔力的仇恨。
因為小翅膀說話時視線偏左,她是看著李半月說的。
這就意味著……
她抬眼,弗萊婭沒有微怒,只是哭笑不得,但她撞上了鄭陌陌的視線。
「……道。」她把這句話說完。
鄭陌陌看著並不老,沒像時常對外傾訴的那邊飽受李半月折磨,她還是齊肩中短髮,燙著內扣的卷,中規中矩又英氣,和旁人不太相同,她出席正式場合時常穿襯衫長褲,以強調自己的武官出身,不過會打扮的精緻俏麗,否則以她龐大的風流債數額,男的不論,女朋友大概會道謝但拒絕。
但她猜鄭陌陌日子不好過。
終究君心難測,受的折磨也不少。
沒有任何過多口舌,沒有任何詢問與疑惑,有的只是「舊友」粲然一笑,眼神里透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興緻,甚至充斥著逮到機會的興高采烈,彷彿這是忠義兩全的最大幸運,目光表情里都是你給我等著和一些預支的快意。
「這可還真不錯。」鄭陌陌道,「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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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萊德從賓館里掏出母親最昂貴的禮服裙,全部試了一遍,最後敲定了一襲墜流蘇的帝政風的灰色下茶服,還配了米黃色的披肩。
和其他衣服相比,這條裙子更襯她氣色,最近她氣色很差。
瑪戈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大天使,按翅膀數量,應該是最厲害的熾天使,可惜瑪戈除了翅膀很多外,別無所長——她甚至不會飛,魔力也很低,大概是霍比特人世界的魔法,到了哈利波特那邊會被打的很慘。
這導致她遭了殃,平白擔了惡毒虛名,背負著瑪戈的犧牲,身體卻無法承擔繁忙工作。
她照照鏡子,決定畫個淡妝,收拾妥當準備去見麗貝卡時又覺得,不能瞎了這身行頭,要知道,她穿了換,換了穿,在梳頭化妝,浪費了足足兩個小時的功夫。
她把約見麗貝卡的時間往後推了,對洽接的秘書提出見大郡主的要求。
大郡主很傲慢,沒有出席這次晚宴,回答她的話語也很高傲,請她移步去辦公室的會客廳。
可真差勁,阿德萊德立刻就想不去了,但為了一探虛實,還是忍痛出門,多走了幾步路。
她有件事必須弄清楚,那就是大郡主是不是碰巧那麼點背的能和她互補。
沈能臨摹,那麼說不準對方也有人是模仿鳥。
考慮到風聞消息中麗貝卡的扶搖直上而大郡主仍然穩坐儲君地位不倒,聯繫麗貝卡的性情——她性子高傲,不低頭,也不服從,想必大郡主有所長,能讓麗貝卡甘居二線,和她平起平坐。
談話是非常妙的刺探時機,談話時間越長,暴露的越多,這是一條真理。
但大郡主是個很差勁的女人,她遲到。
阿德萊德故意晚了十五分鐘出門,可她還是先到了。
這讓她很生氣。
「垃圾。」她嘟囔著,反客為主地坐在辦公桌后。
又等了五分鐘,才等到門吱呀一聲打開。
「你很禮貌。」阿德萊德厲聲說,隨後一愣,「你怎麼來了?」
麗貝卡掩上門,她把門鎖上,那件棉布裙子換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漂亮絲綢裁剪的淡藍改良旗袍,款式頗有中西合璧的意味,細看發現比以前過瘦的體態好些了,有了女孩子的曲線,不再像薄薄的一張紙,大概李把她照顧得還不錯,「聽說你要來。」
「你過來的話,她那邊怎麼辦?」阿德萊德走過去,收斂了那副大搖大擺坐在辦公桌后的德行。
「沒事的。」陳冷翡還是沒忍心把真相說破,「跟她講好了。」
某種程度上,之前發生的系列事情和小雪的話讓她對這一層身份心生抵觸。
她不想承認,不想正視自己的身世,自然無從談起承認。
「我想你。」阿獃緊緊的抱住她,撫摸著她的臉龐,「你是壞蛋。」
「是壞蛋。」她閉上眼睛。
下一秒阿獃收起柔情蜜意,把她推攮在牆上,罵道,「垃圾,混蛋!我討厭你。」
「怎麼辦呢?」她看著阿獃,「我就是不怎麼討喜。」
「瑪戈離開了,你也離開了。」阿獃說,她柔聲問,「你可算,求仁的仁,得償所願?貴妃娘娘。」
「我離開,是因為我有我所要報答的,」陳冷翡胸口微微起伏,咬緊了唇,良久,說,「我所想報答的負我最深。只能說,我得到了我應有的懲罰。」
「不,這不算。」阿獃指指自己,「我心裡很痛的,你知道痛是什麼滋味嗎?」
「你可以帶給我感知。」她給了阿獃一些默許的暗示。
但阿獃終究是年輕又柔軟的女孩子,一切停頓在解開她衣鏈的那一刻,「你受傷了。」阿獃抱著她的腰,蹲下來,從下往上看,活像耍賴的小女孩。
「已經好差不多了。」
「那這是胡說八道。」阿獃很認真地說,摩挲著繃帶的邊緣。
「穿衣服時很痛。」她垂下眼,「所以才會穿布裙子。」
「還是個小瘸子。」阿獃說,「看見你走路啦。」
「腿骨也有點問題。」她指著自己的臉,「如果人很瘦的話,這裡會凹進去,像骷髏,秘書不希望我那個樣子被拍到,小的時候,會被帶去做醫美,脂肪填充,可是我肚子上也沒什麼脂肪,只能從小腿那裡取,取多了,骨質酥鬆的厲害,前段時間摔了一下,就……裂了很多條。原本那應該是一根結實的骨頭吧。」
「骨頭都應該很結實。」阿獃親親她的脖子。「很堅硬才對。」她鬆開手,「雖然如此,還是希望你沒過得很慘,但看起來你很慘。」
「你臉色很差。」陳冷翡揉揉阿獃的腦袋。
有時阿獃會把很可惡的事情說的冠冕堂皇,「沒辦法,要幹活,沈不太行。」
她曾想過阿獃會怎麼跟她解釋這件事——她並非不知道阿獃那邊的小動作,她沉默,可這不是默許,而是憤怒的沉默。
她很獨斷,討厭別人踏足她的領域,更不喜歡別人剽竊她的心血,虎鯨對她來說,像小孩一樣,沈現在做的事情是仿製一個她的孩子。
在她的幻想里,阿獃是手足無措的羞愧——雖然她知道,這不可能,這不符合阿獃的行事風格。
可真到了這一刻,她真的很生氣。
「她確實不太可以。」她淡淡說道。「你說的沒錯。」
「但是沒關係。」阿獃歪著腦袋,她長的很甜,還精靈古怪的,有點契合童話故事裡的那個活潑的小美人魚——雖然阿獃討厭美人魚的故事,她認為小美人魚是個傻瓜,只肯演烏蘇拉。「阿黛很可以啊,我是特別能幹的阿黛。」
「最優秀的阿獃會取得最後的勝利嗎?」麗貝卡抬眼,她烏黑的眼眸總是很難看透喜怒哀樂,因為她總有一種淡淡的悲傷,如果用四季來形容的話,她屬於秋天。
但她們是世界上最相熟的人。
「那是運氣的事情。」阿德萊德敏銳的察覺到麗貝卡生氣了,她機智的避而不談。「假如運氣不好的話,遣妾一身安天下的也可以是我,希望你傢伙食好一些,問題不大,安撫好你的舊鳥籠。」
這立刻讓麗貝卡變得啼笑皆非,「什麼啊。」
「拋硬幣的話,只要兩面花紋一樣,就沒有正反面。」阿德萊德得意洋洋地化解了一場迫在眉睫的紛爭。
拜伊蒂絲和凱倫那兩個活寶所賜,她手腕越來越靈活,越來越厲害,要再被這兩個傢伙折磨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變成第二個伊蓮恩。
「還可以立起來。」麗貝卡從不會附和她。
「討厭的混蛋。」她親吻著麗貝卡的臉頰,「你送上門來,我要禮貌一下。」
「這一點都不禮貌。」麗貝卡像以前一樣,用腦袋輕輕撞撞她的腦袋。
「不可以,我會變傻。」阿德萊德怪叫著捂住頭,嗚咽的像被欺負了似。
「小孩,」麗貝卡嘲笑道,「就是個小孩。」
「我已經長大了!」阿德萊德義正言辭的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