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聚集的人們
「侯斡,慕容,他們怎麼不見了!」
張傑驚恐的看著身後,四名新人的臉上同樣掛著驚恐之色。
蘇瀾心中有一種壓抑之感,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尤為強烈,這部電影絕對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現在怎麼辦?」蒲向笛的神色露出了凝重之色,他現在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保持鎮定,冷靜!」蘇瀾的聲音適時候的響起,安慰著眾人道。
「或許我們早就逃離這裡。」徐覺早就已經在心中萌生退意,只是在零點的時候他並沒有選擇逃跑,現在他開始後悔了。
「逃,我們能逃到哪裡去?」向天縱小聲地開口,聲音越來越小,他聽著徐覺的聲音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還要去殺死弗萊迪嗎?」蒲向笛偷偷瞄了一眼張傑,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露沉吟之色的蘇瀾。
「不可能,符籙,那張符籙在侯斡大哥的手上,我們必須去找到他。」張傑看著四名新人,但是讓他一個人回去他也不敢。
「張傑,我希望你清醒一點!」蘇瀾看了一眼張傑,聲音勢若雷霆,道,「他們消失了意味著什麼,你很清楚!」
張傑陷入了沉默,他自己經歷了三部電影世界,似乎都沒有什麼收穫。
有一部電影是懸疑犯罪類電影,但是他靠著同伴找到了幕後的兇手,但他的邏輯思維和推理能力絲毫沒有進步,竟然表現的比這些新人還差勁。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巫翰飛一直沒有說話,這是他說著的時候,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視一遍。
蘇瀾順著巫翰飛的目光,在四周看了一遍在場的其他旅行者,突然眉頭一皺,他知道巫翰飛想說什麼。
「我們之中還少了一個人!」
巫翰飛剛才一直就覺得不對勁,他們這些人在孤兒院二樓大廳集合的時候,一共四名資深者和四名新人,算上蘇瀾後來一共也應該是九個人,但是眼下,他們之中一共只有六個人。
也就是說少了一個新人的情況下,還有兩名資深旅行者消失了,所以現在這裡一共也才只有六個人!
「季化,我記得他!」蒲向笛也緊接著驚呼一聲,這名青年戴著眼鏡,他對季化的印象也是極為深刻。
蘇瀾心中一沉,四名資深旅行者,現在電影世界里第一天的天都還沒有亮,已經失蹤了三名資深旅行者。
還有三十天的日子還怎麼繼續?
甚至能不能度過今晚,蘇瀾心中都覺得可能有點懸,難以置信,現在看簡直是地獄級別的難度。
蘇瀾心中原本的計劃已經被打亂,他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節奏,現在的他幾乎是被其他人帶著節奏拖著走。
「怎麼辦?」其他人面面相覷,這樣的場面新人旅行者們不知所措,他們紛紛將目光看向了張傑。
在其他新人看來,資深旅行者之一的張傑是他們之中唯一能夠仰仗的希望。
張傑感受著四道期望的目光,他心中突然慌張了起來,環視四周,他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面露沉思的蘇瀾。
其他人見此,竟然也紛紛看向蘇瀾,這下現場這裡所有的旅行者,目光都在看著面露沉吟之色的蘇瀾。
蘇瀾感受到四周的目光,回過神,看著周圍的其他人,此時此刻,其他旅行者似乎隱隱以他為首。
「蘇瀾,有什麼想法嗎?」徐覺的聲音再次在四周響起,他還是想跑,只是現在晚上他一個人也不太敢跑。
「逃跑肯定是下下之策。」蘇瀾看了一眼徐覺,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沉聲道。
蘇瀾還記得這名青年就是一開始在逃跑的那個人,後來他被慕容凱樂救下,否則可能在電影還沒開始,他可能也會被遊離在小鎮上的弗萊迪撕碎。
「可是我們現在怎麼辦?」向天縱的目光四周來回張望,弱弱的聲音響起。
「首先我們一定保證我們的體力,絕對不能陷入疲弊的狀態。」蘇瀾沉聲道。
「你說的這樣做,對於我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呢?」張傑詫異道。
「我還沒有說完。」蘇瀾突然笑了,轉身看著一臉天真的張傑,認真的說道。
「那你快說啊!」張傑著急道。
通過三言兩語的了解,蘇瀾覺得張傑能夠活到現在,活到第四個電影世界,當真是有天意在眷顧他。
「電影里死者是在夢中死去,所以理論上來說我們應該避免進入夢中,但是我們又不可能不睡覺…」蘇瀾認真的分析著。
就在其他人聚精會神聽著,黝黑的街道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接近。
那是黃色符籙在空中翩翩起舞,似乎要不了多久就會飄到這裡。
沒有人注意到這些,所有人都是將目光放在正在分析電影世界的蘇瀾身上。
「嗯?」
蘇瀾眉頭微微一皺,他早已將他的感知散出在他們四周,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夠提前發現。
黃色符籙出現的時候,蘇瀾已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這裡,似乎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
眾人看著不說話的蘇瀾,不明所以的彼此之間看了一眼,他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蘇瀾的目光則看向眾人身後的方向。
寂靜無聲的深夜裡,燈光照耀之下有一張符籙在空蕩蕩的街道半空中,以一種詭異的方式不斷靠近著眾人。
蘇瀾心中一沉,他繞過所有人站到了眾人的另一側位置,將眾人護在身後。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看著蘇瀾當場的舉動,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他們只是看著蘇瀾不再講述,靜靜地走到了他們的另一側前面。
蘇瀾的雙眸出現一抹淡淡金光,他的靈魂之力正在燃燒,站在後面的其他人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這時其他人看到一張符籙,不遠處緩緩向著他們飄了過來,然而,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是這附近分明根本沒有風!
一張黃色符籙飄蕩到了這裡,符籙在半空中詭異的懸浮,蘇瀾緩緩伸出手將符籙夾在了自己的指尖。
其他的旅行者對此一無所知,他們好奇的看著飄到蘇瀾面前的黃色符籙,蘇瀾一言不發的將符籙拿在手上端詳。
張傑眼前一亮,他當然認識,這張符籙正是他們在上部電影中,由侯斡作為大賢良師張角的幕僚,得到的一件寶物。
可是這件寶物怎麼會在這裡,張傑看著蘇瀾拿著的黃色符籙,欲言又止。
「上面有血!」借著路邊的燈光,巫翰飛看著蘇瀾手上的黃色符籙驚呼一聲,他看到了黃色符籙上有淡淡的血跡。
不僅是巫翰飛,其他人也看到了,一旁張傑發現了染血的符籙,心中一沉,難道他的兩個兄弟都已經……
「這張符籙沒有任何用處。」蘇瀾的手指觸碰到了符籙,他沒有感知到符籙裡面蘊含的能量,相反是符籙上的血跡,閉上眼睛,他眉頭皺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什麼意思…」
張傑接過蘇瀾遞給他的符籙,他剛才竟然還生出了一絲念頭,蘇瀾想要獨吞這張原本是屬於侯斡的符籙
「這是一張古代的符籙?」蒲向笛的目光落在了符籙的上面,他對歷史有研究,似乎是古代的一些非凡的道術。
「上面的血液似乎還算新鮮!」巫翰飛偷偷伸出手在符籙上沾了沾。
徐覺看著染血的符籙,一股寒意彷彿從符籙上鑽到了他的心間,他害怕的連忙跑到了眾人的身後,頓了頓,他又連忙跑到了蘇瀾的身後站定。
「發生了什麼?」向天縱好奇道,他看不懂張傑手上的符籙,他倒是發現其他人似乎都很吃驚的樣子,這讓他不解。
不同於其他人,大家都在研究著張傑手上的這張符籙,蘇瀾已經散開了氣息,腦海中正在飛速的閃過一些畫面。
如果有人能夠與蘇瀾的意識同步,那麼也可能看到令人震驚的一幕。
蘇瀾身為靈媒,通靈是對於他非常熟悉的天賦能力,他可以感知到無形的靈體,甚至還可以藉助血液定位到靈體的存在。
血液在蘇瀾的手裡,他能通過接觸到的新鮮血液,憑藉他的天賦能力,從而看到血液主人不久前看到的一切。
閉上眼睛的蘇瀾正在翻閱記憶,他在記憶長河中看到了侯斡的記憶,但只有最近的那些記憶,這些也正是他想看到的。
侯斡和慕容凱樂走在最後,他們意識到了已經走散,甚至已經遇難的季化,這時候他們也看不見前面的隊伍,而弗萊迪悄無聲息的出現,將侯斡的生命收割…
「果然已經出現了!」
蘇瀾緩緩睜開眼睛,這時他突然察覺到四周有一道覬覦的目光,並沒有靠近,而是在他們的四周遊離。
「什麼已經出現了?」徐覺躲在蘇瀾的身後聽著蘇瀾的聲音,好奇道。
「我們換個地方。」蘇瀾的雙眸內淡淡的金光緩緩散去,看了看四周的方向,隨後看向不遠處的一間廢棄的房子。
眾人不明所以,但大家都看出來了蘇瀾的狀態十分鎮定,彷彿是給所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蘇瀾在房子外面設下了結界,他不清楚自己對上弗萊迪有幾分勝算,但是不論如何他都要儘可能的爭取最大的勝算。
未知的恐怖電影,蘇瀾即使身為靈媒也不會有輕視之意,或許之前有,但是現在他完全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三名旅行者無聲無息的消失,蘇瀾心中無比沉重,他對此竟然一無所知,由此可見弗萊迪夢境能力的恐怖之處。
其他人也來到了房子的前面,所有人都圍著房子的四周,眾人看向蘇瀾。
這是間雙層的房子,有間院子,院子裡面擺放著諸多破舊廢棄的雜物,房子的門也是破破爛爛,甚至蘇瀾剛打開門的時候,還以為這裡是垃圾場。
「你們先進去!」蘇瀾站在門口,一隻手指著房子里,看著身邊的眾人說道。
等所有人都進了房子,木質的大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蘇瀾神色凝重,一隻手放在了大門上。
小鎮上,似乎只有路燈成為了小鎮上深夜裡唯一的明亮之處。
蘇瀾看著四周漆黑的房子,只聽見輕輕砰的一聲,房子的大門關上了。
幸運是房子里電路都還正常,巫翰飛將房子所有的燈都打開,似乎這樣做才會讓他心裡有些安全。
「蘇瀾,我們為什麼來這裡?」張傑也不嫌臟,隨便找了個沙發坐上。
其他人見此,也不覺得有什麼,同樣有人坐在沙發,有的人甚至坐在地上。
「剛才我還沒說完。」蘇瀾想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他現在還不想告訴其他人自己靈媒的身份。
想到著那張染血的符籙,心裡不自覺的不寒而慄,張傑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現在我們繼續吧。」蘇瀾的目光看向了坐在地上的徐覺,輕聲道。
其他人的目光落在蘇瀾的身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絲期待。
「睡覺還是不睡覺?」向天縱問道。
「睡覺的話會很恐怖吧,我記得蒂娜是在夢裡死去的!」蒲向笛害怕道。
「所有說,我們絕對不能睡覺!」徐覺的聲音無比果斷,這是他的推斷,一旦他們陷入夢中,後果不堪設想。
「不睡覺那是不可能的。」蘇瀾聽著徐覺的想法,搖了搖頭,「我剛才說了,不睡覺最後我們挺不住也會陷入睡眠,所以肯定還是要睡覺。」
人一旦不睡覺的情況,就會導致人的意識萎靡不振,那到時候,在任何時間都可能陷入危險之中。
「我們不睡覺,還有辦法嗎?我可不想在夢裡被弗萊迪殺掉!」徐覺聽到了蘇瀾的反駁還不服氣,小聲地辯解。
「不睡覺又怎麼樣,不然我們看看已經失蹤的那三個人,你們現在還覺得不睡覺有意義嗎?」蘇瀾沉聲道。
聽見蘇瀾說起了他的同伴,張傑的心中彷彿壓了一塊大石,眉頭緊鎖,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可是睡覺的話,我們就有可能直接面對弗萊迪的襲擊,這同樣致命!」徐覺依舊不依不饒的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其實,我這裡有個想法。」巫翰飛聽著徐覺的想法,又聽著蘇瀾的解釋,覺得他們說的都有道理。
「你想說什麼?」蒲向笛轉過頭,他就坐在巫翰飛的旁邊,聽著巫翰飛欲言又止,直接詢問道。
「我們叫醒做夢的人,這樣既可以得到一定的睡眠保障,恢復體力,又可以相對安全的渡過這部電影。」巫翰飛說出了他心底的想法。
蘇瀾讚許的看了一眼巫翰飛,他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實際上,他剛才也正想給大家這個建議。
「怎麼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向天縱沒有安全感,小聲地嘀咕著。
「我們必須聚集在一起,每個人都要看住彼此,三位前輩的失蹤是前車之鑒,應該就是落單的結果,實際上,這也是恐怖電影里慣用的伎倆。」巫翰飛目光堅定,看向了在坐的其他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其他人聽了巫翰飛的分析,眾人無一不是深以為然,不約而同的點點頭,但蘇瀾卻忽然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我們如何安排好守夜的人,大家盡量一定不要做夢,明天白天我們回孤兒院,孤兒院有足夠的水和食物,倒是也不需要我們在生活吃住方面操心。」巫翰飛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可,繼續說道。
「對,我們一定不能做夢!」蒲向笛認同的看向巫翰飛,鄭重道。
蘇瀾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寂靜的街道上一盞盞路燈矗立,他想起了剛才通靈看到了侯斡看到的那些畫面,他的心中,突然多了一道可怕的想法。
如果我們已經在夢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