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系統開啟

麻三有一種錯覺，苟日德不是苟日德，而是一頭兇猛的牲口，一條貨真價實的狗！

站著的幾個跟班也被嚇愣了，不是沒見過血，但是苟日德這兇悍的氣勢，自家老大連連挂彩，還疼的哭爹喊娘的，幾人一時間竟是愣了神。

「我錯了，我錯了，放開我，苟哥，不，苟兄，苟大爺，求求你放開我！」

麻三慫了，或者說，被咬耳朵實在是太特么疼了。

他開口求饒，知道苟日德平時自稱是個「讀書人」，叫聲苟兄希望能起點作用，哪怕讓苟日德嘴上松一松也是好的。

苟日德聽到求饒聲，這才終於「住口」，他一手掐住麻三的脖子，然後仰起頭，露出滿是鮮血的臉。

「都特么給我退開。」

一眾小弟驚若寒蟬。

麻三也是附和著開口：

「退開，退開，快快快，都給我滾開，苟兄別衝動，我認輸，認輸了..」

圍住二人的七八個小弟頓時四散開來，直到方圓兩丈只有他與麻三之後，苟日德才拎著麻三站起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苟日德還是將頭擱在了麻三肩上，那架勢，像是一有不對，就打算朝麻三脖子上下口，緊張得麻三雙腿止不住的打哆嗦。

以苟日德的狠辣，脖子被咬了，死都有可能！

「苟..苟兄，有話好說，你先放了我。」

麻三好言相勸。

然而苟日德卻不為所動，掐住麻三脖子的手還微微加重了些力道。

「讓他們先放了二狗。」

此時陳二狗戰敗，雙拳難敵四手的他自然被幾個同齡的混混按在地上摩擦，此時滿臉淤青的被幾人拷住手腳，動彈不得。

麻三剛想開口讓手下小弟放人。

但是忽然眼中又閃過一絲陰厲。

就這樣把人放了，以後黃水鎮橫街乞丐圈，就再也沒有「麻老大」這號人了，斗敗的公雞是沒資格叫「老大」的。

而且要是己方先放了人，但是苟日德卻不放過他怎麼辦。

那種被瘋狗撲倒的絕望，他再也不想體會了。

「不行，你先放了我。」

這是麻三最後的倔強。

「還特么廢話，信不信老子一口咬死你。」

說著苟日德壓在麻三肩膀上的鬧到微微一偏，滿是鮮血的臉和麻三對視，加上那刺鼻的血腥味，此刻的苟日德，就像是一個惡鬼，嚇得麻三渾身一顫

麻三當即就要改口，讓小弟先放人。

但下一刻，一個想法豁然在腦中出現：自己一方人多勢眾，若都沒有人質的情況下，自己這方將再次佔據主動，苟日德一定也能想到這一點，要是先放了陳二狗，苟日德多半也會以自己為要挾，以確保兩人不再次被圍毆，到時候自己仍然要被這個瘋子把控，若是苟日德新賬舊賬跟他一起算，那他的下場可比現在還要凄慘的多。

想到此處。

麻三心中一橫，一股膽氣湧上心頭，畢竟手上也是沾過人命，也不是個慫貨，瞪著眼咬牙道：

「不行，你先放我，不然，不然..我就讓人打斷他的狗腿！」

說出這句話，麻三也是緊張的很。

麻三手下的小弟卻是不醒事的，根本看不出自家老大在討價還價，一聽老大要打斷陳二狗的狗腿，示威性的，當即扯開膀子就是一耳光。

「啪」。

一聲脆響，滿臉浮腫的陳二狗的臉當即更加腫了。

麻三心頭一跳，瞪了一眼那擅作主張的小弟，又小心翼翼的轉頭看了一眼苟日德的表情，生怕苟日德狗急跳牆，對他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苟日德臉色鐵青。

陳二狗挨了那麼重的一巴掌，依然耷拉著腦袋，顯然是已被打得意識模糊了。

他咬牙切齒的道：

「好，我先放了你，但是你敢耍花樣，我一定弄死你！」

「不敢..不敢，你放了我，我就放了陳二狗，苟兄你放心，我麻三不是耍賴的人，我可是見過神仙的，就在十里坡，那麼多人都沒看見，就我一個人看見了，那句話咋說來著...舉頭.舉頭三尺那啥，反正就是不扯拐，你放我，我一定痛快放人，而且讓你們安全離開，要是不守信用，我麻三就是烏龜王八蛋！」

麻三心裡喜出望外，沒想到誤打誤撞的，苟日德還真答應先放過他，不過嘴上功夫確實做足，連番承諾帶發誓，只求苟日德也信守諾言，讓他先走一步。

麻三不知道，在苟日德眼中，十個他麻三的命也低不過一個陳二狗。

苟日德不語，只是冷著臉，默默的鬆開了手。

麻三訕訕的邁了幾步，確定苟日德是真的放了自己，不會從背後咬自己之後，這才飛一般的奔向一眾小弟。

那一瘸一拐的樣子，能有這個速度，儼然是用了「畢生功力」。

待與苟日德保持了安全距離，麻三這才回頭。

不過眼裡卻不再有半點懼意，而是恢復了一臉的自信！

這一刻，他又變成了受眾小弟敬仰的麻老大。

苟日德隱隱感覺不妙，沉聲道：

「放人！」

然而麻三卻並沒有所動作，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苟日德，仰頭倨傲：

「跪下向我道歉，不然，我就打斷這小子的狗腿。」

麻三變卦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苟日德與這陳二狗關係好得很，不然苟日德也不會因為陳二狗挨了一巴掌就心疼的要放過自己，現在自己拿捏了陳二狗，便是拿捏了苟日德的把柄，如此可以做要挾。

「失去的臉面如何找回來，只有讓苟日德更沒有臉面才行。」麻三心中發狠，或許不止是面子問題，說不得，他麻三今日就再沾兩條人命！就算是衙差大人，也不會對兩個小乞丐上心的吧。

見麻三不守信用，苟日德頓時滿臉陰霾。

陳二狗也不知何時轉醒，恢復了一些意識的他將方才二人的對話聽在耳中，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苟日德會跪嗎？

不，不會的，在陳二狗看來，苟日德是讀書人，向麻三下跪討饒，讀書人的傲骨並不允許。

「你自己..走，別管我。」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朝苟日德說道，但換來的卻是又一個耳光。

這次出手的是麻三，含恨一擊，將陳二狗的腦袋都扇得轉了半圈。

苟日德心中一緊，看向麻三的眼神已是充滿殺意。

不過他依然穩穩的站著，絲毫沒有要下跪的意思。

氣氛安靜了幾息。

麻三像是沒了耐性，眼中逐漸浮現狠厲，方才被苟日德按在地上摩擦的情景再次浮現腦海，羞怒之下，麻三腦袋一熱，抄起地上一塊石頭就朝陳二狗左腿砸去。

「咔嚓！」

一聲脆響，陳二狗「啊」的一聲慘叫，左腿被砸得彎曲變形，眼看是斷了。

「我草你老姆！」

苟日德瞬間雙眼充血，這麻三真是一個半大孩子么？十四五歲的年紀，下手竟然這般狠毒。

麻三也是雙眼血紅，今日所受的百般屈辱湧上心頭，今天這場子，他必須找回來，今日所受的屈辱，他必須百倍的還給苟日德。

「跪不跪！」

..

苟日德眼神收縮，眼中怒氣斂去，沾滿鮮血的臉龐忽然看不出一絲情緒。

他面無表情的開口：

「好，我跪。」

右腿緩緩彎曲，苟日德竟真的跪了下去。

陳二狗見到這一幕鼻涕眼淚橫流，「哇哇」的叫著似乎想說什麼。

麻三看著緩緩朝自己下跪的苟日德，心中怨氣一舒，終於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沒有，哈哈，看到沒有！這就是跟我麻三作對的下場，麻痹的，今天你們兩個一個也別想...」

然而話音未落，卻見苟日德跪了一半的身形忽然暴起，飛一般的向他沖了過來，而且不知何時，手裡竟是多了一塊磚頭。

那是苟日德方才半跪間從腳邊拾的。

笑聲戛然而止。

「攔住他！快...快攔住他。」

麻三有些慌神。

苟日德眼中很冷，那是一種不帶感情的冷，配上那滿臉的血，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來自深淵的惡魔。

一干小弟被苟日德那殺氣凜冽的氣勢震懾，推推嚷嚷的，一時間竟是沒一個人敢上前。

麻三見勢不妙，當即就想轉身躲到小弟們後面，但奈何腳上的傷勢太重，還沒等他邁出步子，苟日德和他手裡的磚頭便已經到了眼前。

「嘭...」

苟日德動了真火，手上的力道比方才嘴上的還大，一磚頭直接砸在麻三腦門上，頓時鮮血濺了他一臉，本就沾滿鮮血的臉此刻只能看見一雙眼珠，那模樣恐怖又駭人。

瞬間的麻木過後，苟日德一把抗起陳二狗，轉身就跑。

此時一干小弟早已被嚇破了膽，哪裡還有人敢攔二人的去路，手足無措的退了開去。

剛跑沒兩步，苟日德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一個詭異的聲音。

「擊殺...秘神..賜福..啟動...」

苟日德腳下一個踉蹌，左腳靠右腳，險些拌倒。

方才的熱血，憤怒，緊張全被拋到了身後。

「金手指！？」

他心中既驚又喜！

背上半死不活的陳二狗眼中也泛出光芒，夢囈般的：

「金...子？哪裡有金子？」

雖然腿痛的遭不住，但是有金子的話，那一定要撿了再走，那可是金子啊，就是舍了命也甘心。

陳二狗心頭想著。

然而苟日德沒理他，依然快步向前。

背著陳二狗，苟日德一路往人少的地方竄，此處本就是橫街的盡頭，沒跑多久，二人便來到一處小巷中，這裡安靜的很，沒幾個人，偶爾能見幾個過路的也一副神色匆匆的樣子，似乎都有急事兒似的，倒是沒人理他們。

兩個受傷的小乞丐，在荒鎮上一點也不稀奇。

找了個相對安靜的拐角處，苟日德這才停下。

「先在這裡躲一會兒。」

苟日德放下背上的二狗，查看了一下他腿上的傷勢，然後臉色變得一片陰沉。

陳二狗左腿關節處一大塊青紫的瘀斑很是嚇人，腫起的高度怕得有一個饅頭大小，這樣的傷勢若是不及時治療，就算腿沒斷，傷勢惡化之下陳二狗恐怕也得變成一個跛子。

或許是以前沒少挨揍的原因，陳二狗身體素質不賴，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是恢復了一些力氣，此時見苟日德盯著他腿上的傷一言不發，他一頭靠在牆上，沒心沒肺的說道：

「你..你瞅啥？」

他語氣虛弱，眼裡卻是沒有喪氣和擔憂，彷彿那條腿，斷不斷都是別人的一般。

苟日德一愣，旋即咧開嘴笑了。

記憶中陳二狗是個憨憨的老實人，沒想到也會開玩笑。

「二狗你放心，我會治好你的。」

苟日德語氣認真，儘管他現在兜里一個子兒都沒有，別說找大夫了，吃完懷裡的那塊黑麵包，他連下一餐在哪兒都不知道。

但他依然說得肯定。

陳二狗聽了沒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

然後也咧開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

撕下身上的布條，將陳二狗的腿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二人在原地休息，以陳二狗現在的這個狀態，根本走不了路。

休息間，苟日德告訴陳二狗，麻三可能被自己打死了。

陳二狗聽后，表現出了這個年齡該有的驚訝的緊張，對於殺人這種事，陳二狗終歸還是雛兒，但他卻沒有絲毫要丟下苟日德這個殺人兇手自己逃跑的意思，這讓苟日德心中感動了一把。

對於沒有背景又沒本事的人來說，當街殺人，哪怕殺的是一個乞丐，按照黃水鎮的規矩，吃牢飯那是輕的，被衙門的「大人」直接打殺那才是正常。

不過也有不守這規矩的，比如那些修鍊者中的厲害角色，當然，苟日德可不在那個範疇之中。

...

記憶中，黃水鎮的衙門就是天王老子，屬於封頂兒的存在，荒鎮上的大部人的身家性命，這群人都可以橫插一手。

衙門，那是屬於荒鎮的最高武力機關，可不是現在的苟日德能夠叫板的。

不過以後...

要放在以前，苟日德不敢說以後如何，他只想吃飽飯，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臉上浮現會心一笑。

「金手指么？」

苟日德想到了之前腦中那神秘的聲音，於是趁著陳二狗休息的時間，他正襟危坐的閉目集中精神，希望能夠喚出傳說中的「系統」。

根據前世啃書（網路小說）的經驗，有了系統，就等於有了一鍵999的不講理外掛。

系統，也是穿越眾們，屌絲變大鵝，飛向人生巔峰的依仗。

....

然而，半晌過去，任由苟日德怎麼集中精神，腦子裡也沒出現一個「球球」或者是一個「光團」之類的，也沒有白鬍子老爺爺，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就像是他緊張之下所產生的錯覺，巷子里的風倒是更涼了，除此之外，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苟日德不死心，決定換一種打開方式，他在內心念動咒語：

「系統。」

「系統大神！你快出來。」

「芝麻開門。」

「天王蓋地虎。」

「系統我愛你。」

「系統，你是傻逼！」

還是沒有反應，難道真的是錯覺？

此時苟日德都有些懷疑自己了，自己這是不是穿越的後遺症，對那些小說上騙人的橋段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才產生了方才的幻聽。

就當他要放棄之際，腦中忽然想到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咒語，心頭默念一聲。

「爸爸！」

....

「叮！秘神賜福啟動完畢，綁定完畢，初始化....初始化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