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中原大地的上空,一名清瘦且俊朗的男子正駕馭著飛劍徑直的向北飛行,臉上保持著永遠的淡然之色,一邊飛行,一邊隨意的看著沿途的風景。
此人便是同白素心作別後直奔長白山的馮落羽。連續飛行數日夜,馮落羽才決定降落到地面休息,而此處離天女峰倒是很近,馮落羽望著遠處高聳入雲的天女峰,不禁想起了玉菲兒和藍翎兩姐妹,尤其是玉菲兒,想到此處,馮落羽不禁搖頭一笑,心中也是納悶自己為什麼會想到她。
天色已是傍晚,馮落羽在林中隨意的打了一隻野兔,就地生火,處理乾淨后才將野兔放在火上細細的烤。
這時,馮落羽猛然感覺到不遠處有數道真元氣息,不禁一愣,旋即想到或許是一些過路歷練的正道弟子。不過只是瞬息間馮落羽就意識道自己錯了,因為馮落羽感到有幾道真元明顯帶有濃濃的邪惡氣息,料到必是正邪兩道弟子遭遇了。想必,倒也不做理會,繼續烤著手中的野兔。
或許是冥冥中註定馮落羽要捲入此事之中,那兩伙交手的人正快速的向馮落羽這邊移動,須臾,兩伙交手的人便出現在馮落羽面前。看著馮落羽,兩伙人明顯都是一愣。馮落羽卻根本不理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眾人,只是專心的燒烤著野兔,彷彿天地間只有烤野兔是最重要的事。
這時,其中的一伙人中的像是領頭的人對馮落羽說道:「道兄不知是哪一派的高足,還請道兄趕緊離開此處,以免被傷到。」
馮落羽聞言便知此人必是正道的弟子,自己隱去身上的真元氣息,對方只是從氣質上就判斷出自己是修道之人,倒也有幾分眼裡,而且心底善良,馮落羽見這伙正道弟子明顯處於了下風,此時不說求救,而是讓自己躲避,使馮落羽心中對此人的好感大增。
「沒關係,你們打你們的,我烤我的野兔,在下絕不打擾。」馮落羽依舊是淡然的神色,看了那人一眼后,便又把目光轉到手中野兔上。
邪道的弟子聞言不禁有些惱怒,說道:「讓你走你就走,一會刀劍無眼,別糊裡糊塗的丟了小命!」
正道的領頭弟子以為馮落羽只是江湖中的高手,而且不知道自己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不禁擋在馮落羽的身前,對著那邪道弟子喝道:「妖孽,休得口出狂言!若想動手,你家道爺來陪你!」一面微轉身低聲對馮落羽說道:「你快點離開,這裡很危險!」
馮落羽聞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看來自己還是高看他了,不過此人道行雖然不高,但心地倒是比較善良,自己明明已經處於下風,卻還擔心著別人的安危,馮落羽知道自己難以袖手旁觀了,他對這個熱心的青年很感興趣。
放下手中已經烤的半熟的野兔,馮落羽對著正道的領頭弟子微微一笑,然後對著那些邪道弟子淡淡的說道:「你們趕緊離開吧。」
邪道弟子輕蔑的說道:「就憑你?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安危吧。」臉上顯出是嗜血的神色。
馮落羽實在是懶得與這群人動手,只是釋放出自己的真元氣息,瞬間,一道強大的真元衝天而起,馮落羽身前的無名邪道弟子立刻便被推了出去,眾人見此景象,無不震驚。
邪道弟子見此,知道是碰上硬茬了,也不出言,紛紛轉身離開。
那幾名正道弟子見自己等人費盡心機沒有擺脫的那群邪道弟子,馮落羽只是憑藉自身的氣勢便將他們驚走,不禁紛紛以極其崇拜的目光看著馮落羽,畢竟以馮落羽如此的年輕的年紀就能練到如此的境界,讓眾人感到既是羨慕又是嫉妒。
正道領頭的弟子對馮落羽施禮道:「晚輩楚天舒,乃是江西龍虎山弟子,見過前輩,還請問前輩的尊姓大名。」
馮落羽急忙還禮道:「道兄折殺在下了,在下哪是什麼前輩,至於姓名,本就是一個記號而已,不必在意的。」
楚天舒聞言便命幾位師弟去多拾一些乾柴,待眾人離得遠了后,楚天舒方才再次施禮道:「想必師兄便是天下聞名的奇才馮落羽馮師兄吧?」
馮落羽聞言,臉上依舊是淡然的笑容,似乎並不在意楚天舒的猜測,這倒是令楚天舒感到有些疑惑了,根本不明白對方到底是不是馮落羽。
「馮落羽這個人,如今已是天下正道的公敵了,你提他做什麼?」馮落羽有些好奇的問道。
楚天舒聞言不禁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也只有那些頑固不化的老傢伙才會那麼想,唐門的少主唐耀在下見過幾次,斷然不是什麼好貨色,一定是他敵不過馮落羽才會信口開河的說馮落羽所修鍊的是邪惡法訣,然後將一切的緣由都載到馮落羽的頭上。」
「就算馮落羽修鍊的不是邪惡法訣,也是修鍊了外門的法訣,這在正道之中可是大忌啊?」馮落羽不禁問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修為強勁,才能去產妖除魔,僅僅是因為馮落羽修鍊了外門法訣,就要將其處死,未免太不公平了,殊不知如此一個奇才若是因為正道的排斥而被迫歸屬於邪道,這才是最大的損失,現在天下妖魔復甦,鬼怪橫行,時過境遷,根本不應該再繼續沿用以前的舊規矩了,說他們老了,就是老了,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楚天舒明顯對年長的一代比較有偏見。
「說的好,那依你之見馮落羽現在應該怎麼辦呢?」馮落羽忽然說道。
楚天舒奇怪的看了一眼馮落羽,然後緩緩說道:「以上的都是在下的猜測,我又怎麼能知道馮落羽的打算呢?不過若我是馮落羽,我最壞的打算就是乾脆找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隱修,一心只問天道,不再管世間之事。」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馮落羽身上或許有他的責任,不允許他去浮生一世。」馮落羽的語氣有些淡漠。
「那就不管天下人的辦法,只依著自己的本心行事,不管天下人看得慣也好,看不慣也罷。我行我素,就算孤戰天下,也在所不惜!」楚天舒眼中充滿了嚮往的神情。
「我行我素……孤戰天下……哈哈哈哈……」馮落羽聞言不禁仰天大笑起來,原來自己真正的心魔就在這裡,自己一直在找一個歸屬,或是依靠,但是自己卻沒有想到,自己為正邪兩道所不容,天下又有什麼地方能是只得自己去依靠的呢?孤戰天下!任他千軍萬馬,任他正道邪道,我只孑然一身,其他的,又何足道哉!
馮落羽心情大好,不禁對著楚天舒深施一禮,說道:「多謝楚兄一席良言,真如一劑良藥,在下受教了!」
楚天舒急忙回禮道:「馮師兄言重了,在下早欲結交馮兄而不能,今日有緣相聚,實乃在下的榮幸,上天的恩賜!」
「哈哈哈……」馮落羽朗聲大笑,「今日得遇楚兄,也是在下之福。」
一向淡然的馮落羽難得有如此開懷的一面,若是許仲在此見之,必會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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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止等三僧回到天覺寺后細細的將五行門所發生的事情細細的說與方丈觀雲知道,觀雲聞言后良久,方才說道:「若如師弟所言,五行門如今是幾乎沒有再戰之力了。」
觀止只得點頭道:「正是。」
觀雲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五行門既無再戰之力,天下正道失一臂呀。」
觀止不禁問道:「師兄,正道大劫究竟會要在什麼時候到來呢?」
觀雲看了一眼三人,緩緩的說道:「時機到時,自然就到了。」
「時機!」觀止聞言有些不驚訝,「劫難來時還會有時機嗎?」
「當然,若沒有一定的時機,劫難不會在同一時間發生,若不是同時發生,又怎麼可能稱之為劫難,那就只是一般的變故了。」
觀止等三僧聞言都是滿臉的擔憂之色。
「爾等也不要過於憂慮,你我本就出家之人,為救黎民百姓,就算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辭,劫難者,何懼之有!若我等能在劫難中多救出一個百姓,那麼就是勝造七級浮屠了。諸位師弟切忌不可因執著此事而壞了佛心!」
觀止等三僧聞言無不心下大驚,知道剛剛差點被心魔入侵,急忙收斂心神,躬身道:「阿彌陀佛!弟子等謹遵師兄法旨!」
觀雲見三位師弟避過心魔,自己也就放心了,便示意三僧退下。
觀止等三僧走後,觀雲喚法正進來。
「師父。」法正躬身合十深施一禮。
「法正,你修行也有二十餘年了,這二十年中,你可曾有過後悔?」觀雲大師臉上沒有任何的神色。
法正聞言不禁心中大驚,不知道自己什麼事情做錯,急忙倒身跪下,說道:「師父,可是弟子做了什麼讓師父生氣的事情了嗎?求師父原諒!」
「你起來,師父沒有說你錯。」觀雲大師扶起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弟子,「法正你還年輕,不像我們,已經行將就木,你的將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果你心中後悔,就到佛祖面前懺悔三日,然後下山去吧。」
「師父。」法正滿臉淚容,磕頭如搗蒜,泣不成聲的說道:「師父,師父對弟子恩重如山,弟子敬師父如同生身父母,這一生不管如何,絕不後悔!」
觀雲大師如千年古波不變的臉上流淌著兩行清淚,「好……好……為師沒有錯看你……你起來吧。」觀雲大師扶起法正,只見法正的頭上血流如注,明顯是剛才沒有用佛力護體所致,觀雲心中不禁心疼至極,雖然二人名為師徒,但情同父子,即使是出家人,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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