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屍油
聽到屍油這兩個字,我心裡忍不住一陣噁心,「馬大哈,這收集屍油不應該是去火葬場嗎?哪裡屍體焚燒之後才會有屍油啊。」
馬大哈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吳巍,這個屍油有兩種,一種就是從火葬場裡面搞到的,是屍體火化完畢之後存留在焚屍爐的爐底,等積攢到一定的數量,從地下的風道中引流到特製的容器中,那玩意沒啥用處,只能當成肥料,另外一種就是從太平間的屍體上面取得的。」
「馬大哈,你要屍油有什麼用處?」我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吳巍,你有所不知,這屍油對我們地師或者是風水先生用處可大啦,把屍油塗抹在法器上面,可以抵擋鬼靈或者是陰煞,說多了你也不懂,你就說這個忙你幫還是不幫?」麻建設把手裡的瓶子墩在桌子的一角。
「馬大哈,你取屍油會對太平間裡面的屍體有傷害嗎?」我有些擔心,瞪著眼睛問道。我還是怕麻建設用破壞屍體的辦法取得屍油。
「放心吧,吳巍,對這些死人一點傷害也沒有,再說了,人都死了,他們能知道什麼。」聽麻建設拍著胸脯這樣說我有點放心。
「馬大哈,那我們就去太平間,只要對屍體沒有傷害,你就可以隨便的取屍油。」聽完我的話,麻建設從身上摳搜了半天,拿出一個女人燙髮用的發棒。
「吳巍看到了嗎,我就用這玩意把屍油取下來。」「這玩意能取下屍油?」我把手裡的一大串鑰匙晃動了幾下發出唰唰的聲音。「我不信。」
麻建設等到我把太平間的房門打開,一步竄了進去,「吳巍,今天哥們就給你上一課。」說著話,走到牆角把燙髮棒的插銷插進了插座中,紅燈亮起,燙髮棒發出吱吱的聲響。
「吳巍,這屍油,主要來自屍體的雙耳,雙手和雙腳,其他的地方也有屍油但是用處不大。」
看著我一臉的疑惑,麻建設更是得意,「雙耳上的屍油有靈氣,雙手中的屍油有罡氣,雙腳上的屍油有陰氣,它們的用處各有不同。」對於麻建設啰里啰嗦的所得這些話我沒有興趣,我關心的是麻建設怎樣不傷害到屍體就把屍油取出來。
一張銀色的錫紙把發燙的燙髮棒包裹起來,「吳巍,咱們從那具屍體開始?」麻建設一手舉著燙髮棒,一手托著黑色的瓶子。
我瞅了一眼三張停屍床「馬大哈,千萬別傷害屍體,這些屍體家屬還都沒有前來認領。」
麻建設咧著嘴「吳巍要是傷害到屍體,你就把我當成屍體放進冰櫃裡面。」
我對著麻建設的屁股就是一腳「到了這裡別說霉氣的話,趕緊行動。」
揭開蓋在屍體上面的白色被單,灰白色有些扭曲的臉暴露在麻建設的眼前。
麻建設嘴裡嘟嘟囔囔的念著經文,「吳巍,你這裡有香蠟嗎,點上三炷香,在燃上兩根素蠟。安撫住這些陰魂。」
我聽完,跑回到值班室按照麻建設說的話,拿著香蠟走回到太平間。
麻建設腳下邁出奇怪的步伐,圍著太平間轉了一圈,把手指向東北角「香,蠟都焚燒在那個地方。」
這個位置我從葬屍經上看到過屬於死門,整個太平間也在整幢大樓底下的東北角,麻建設讓我燃香焚蠟的地方是死門中的死門,陰煞之氣最重的地方,這些話我都藏在心裡沒有說出口。
退到了門口,看著麻建設的動作,這並不是因為我有些害怕,而是自己在門口可以隨時注意到太平間裡面來的人。
發熱包裹著錫紙的燙髮棒,移動到屍體的雙耳上面,從上面的耳輪慢慢的往下滾動,一絲熱氣從屍體的耳輪上騰起,在燈光下,油膩膩發亮的東西從皮膚上面溢出,隨著燙髮棒的移動,這些油膩的東西匯聚到一起,一滴油狀的液體從耳垂上滴下來。
麻建設輕吹了一口氣,黑色的瓶子探出,不偏不倚油狀的物質落在了瓶中。
「馬大哈,這就是屍油啊?」看著屍體的耳朵上面除了一點的紅色之外在沒有疤痕,我低聲問道。
「吳巍,你說對了,這就是難求的屍油。」說話間,他的手沒有閑著,扒開屍體半握的雙手,把燙髮棒又放到了死灰色的手掌中。
「馬大哈,死人的皮膚都乾澀的要命,怎麼還能有屍油?」我瞄了一眼死者沒有光澤的皮膚。
「吳巍,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地師對怎麼取屍油還是有辦法的,你就瞧著吧。」說完,熱的燙髮棒順時針旋轉了幾圈,屍體手掌的中心部位出現了水滴狀的液體。
麻建設又舉起了瓶子,啪啪兩聲,素蠟爆出一串火花,火苗突突的竄起一米多高,三柱冥香從中間斷裂。香火頭倒插入香爐中。
「不好,有冤魂。」麻建設臉色變得難看,放下手中的燙髮棒和瓶子,雙手結成一個複雜的手印對著太平間的東北角彈了出去。
隨後拿出一張黃紙寫好的符籙貼在屍體的手掌心。「吳巍,這具屍體陰魂不散,大概是心愿未了。」
我上前瞅了一眼,是那具被鋼筋穿身的屍體「不會吧,剛才他們的工友才給他燒了黃紙。」
麻建設嘴裡念念有詞,半天之後說道「他應該是挂念老婆孩子,身上還有一絲未散去的魂魄。」
看我有些驚慌,麻建設接著說道「吳巍,不用驚慌,你去找三個酒盅過來,每個酒盅倒上七分的白酒,再拿三股冥香,我來做一場法事。」
麻建設把三個酒盅擺在屍體的頭,胸,腳,三處,燃起三柱冥香,嘴裡念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一個「疾」字出口,三柱冥香直立漂浮在酒盅的中央,「馬大哈,你會妖術?」
麻建設收起了瓶子和燙髮棒「這些是地師必會的東西,沒啥大驚小怪的,不過可惜了今晚的屍油不能收集啦。」
我一臉的羨慕「馬大哈,你教會我唄,我在太平間也許會用得著。」
麻建設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這可不行,我這是不傳之秘,要教會你也行,你必須改成我們麻家的姓氏。」
「滾犢子,你小子想讓我出賣祖宗啊。」看見我有些生氣,麻建設趕緊說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吳巍我這是跟我爸從小學的,算是娃娃腿。」
「行啦,馬大哈,我也就是隨便說說。」我也不想讓麻建設有些難堪。
「吳巍我送你兩張符籙吧,這玩意說不定你能用上,咱們說好了,兩張符籙只能對死人有用處。」我伸手接過了黃紙紅字的符籙。
一陣警笛聲從地下負二層的入口處響起,我和麻建設走到了值班室的門口。
嚓的一聲,漂亮的甩尾,警車停在兩個人的眼前,「你是吳巍?」一個警察從警車裡面鑽出來「跟我們走一趟吧。」「我犯了啥事?」自己身體踉蹌著我急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