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膽子不小

對於黎小小來說，秦佳婷機場的箱子只是開始，從進組之後，秦佳婷每天都在不遺餘力的「折磨」黎小小，這些對於黎小小來說，不過是作精都會做的事。

「小小，你怎麼能不拿傘呢？這麼大的太陽，一會兒就晒黑了！你知道我美容要花多少錢嘛！」拍攝現場，因為黎小小把傘放在離現場不遠的保姆車上，秦佳婷就開始在現場，扯著自己尖銳的嗓子指責她。

黎小小沒多說什麼，轉身跑到保姆車上把傘拿過來給她撐著，秦佳婷這才沒有繼續說什麼。片場的其他工作人員都暗暗替黎小小保佑，希望秦佳婷別再用她那尖銳的嗓音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下一場6－18場，請工作人員準備相關道具，各位演員老師也趁這段時間對一下詞哈！」對講機里傳來場記老師報場的聲音。

秦佳婷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忽然朝黎小小伸出一隻手，黎小小直接將劇本翻開即將要拍攝的那場戲份，將劇本遞給秦佳婷。

秦佳婷只看了一眼便將劇本合上，很用力的摔在桌子上，隨後繼續一手撐在太陽穴，閉目養神。

即將拍攝的這場戲份，是秦佳婷在劇組的室友錢子研，她們兩個人的對手戲，戲里秦佳婷和錢子研是好友，秦佳婷幫助錢子研出謀劃策追男神，結果那個男生卻向秦佳婷告白后，錢子研在眾目睽睽之下，扇了秦佳婷一巴掌，只有0·1的戲份，秦佳婷沒有台詞。

坐在不遠處的錢子研見到秦佳婷有些鬱悶又沒辦法發泄的表情，不免有些得意，秦佳婷的脾氣不好，的罪過不少人，錢子研也算其中之一。

眼看著現場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群眾演員也已就位，錢子研放下手中的劇本，一副後輩想要向前輩請教的謙卑模樣走到秦佳婷身邊。

「秦老師，我們去現場走戲吧！」秦佳婷睜開雙眼，有些不屑一顧的看了一眼錢子研，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錢子研的挑釁。

秦佳婷揚著下巴，一副「老娘怕你這個小嘍嘍」的姿態起身，黎小小跟隨著秦佳婷，在她身後安靜的打著傘。

對於這種場景，黎小小見怪不怪，相比錢子研助理小雨沒什麼表情管理，黎小小顯得格外淡定。

畢竟是自己被打的戲份，秦佳婷興緻缺缺，倒是錢子研一臉期待，群眾也一旁看起熱鬧來也是激動不已，畢竟一個大牌被一個剛入行的新人扇巴掌的戲份，還是很有看頭的。

很快便開始走戲，黎小小默默退出鏡頭範圍，站在監視器旁邊看著拍攝現場，小雨也站在不遠處。

走戲開始，錢子研一臉嬌弱走近秦佳婷，秦佳婷一臉內疚，伸手想要拉住她，結果被錢子研躲開，秦佳婷再次伸手想要拉住錢子研的時候錢子研抬手便朝秦佳婷臉上甩了一個巴掌，秦佳婷有些懵，她沒想到錢子研在走戲的時候會直接真打，但舞台經驗豐富的秦佳婷很快便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繼續演下去。

監視器前的黎小小轉身不知道去找什麼人。

導演喊了停之後，錢子研連忙上前抱住秦佳婷，「實在對不起啊秦老師，我這也是尊重表演，我相信您一定也不希望拿一些虛假的招式來糊弄觀眾吧！」

秦佳婷嘴角一咧，不著痕迹的將錢子研推開，「現在的後輩確實敬業！」

正當秦佳婷轉頭準備喊黎小小時，黎小小拿著冰敷袋跑過來，第一時間遞給秦佳婷，秦佳婷明顯沒有剛剛那麼惱火。

除了走戲那一遍非常好，後邊一連拍了五六遍都不過，現場的人都不是瞎子，很明顯是錢子研在利用拍攝故意撒氣，最後導演有些生氣，直接用對講機吼了一句，「會不會演？不會就滾蛋！」

果然，導演吼完之後，那一條便順利過了。

中間沒有秦佳婷的戲份，秦佳婷便直接回了保姆車上候場，現場錢子研在準備下一場的拍攝戲份。

看著秦佳婷一手舉著冰袋在臉上敷著，怒氣沖沖的走著，錢子研一臉得意的補著妝。

見秦佳婷心情這麼不好，黎小小很識趣的沒打算上車，準備讓她一個人在車上發泄一下，在車門關上的一瞬間，黎小小就聽到秦佳婷的怒吼聲，「你就在下邊等著！」

「膨」的一聲，車門被關上，黎小小摸摸鼻子，遠遠看到休息帳篷外錢子研得意模樣，黎小小有些不安，拿出手機，撥通了生活老師的電話。

凌晨一點半，秦佳婷終於收工回了酒店。當初因為組裡說資金有限，所以除了男一女一是一人一間房之外，其他演員都是兩人同住一間，秦佳婷因為是在上升期，並且和周憶南傳著緋聞，所以對於這樣的安排並沒有多說什麼。

回到房間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錢子研一副悠然模樣靠在沙發上，桌上有一瓶見底的紅酒空瓶子，還有一個剛剛開的瓶子。

秦佳婷之前跟她說過，不要在客廳喝酒，但因為現在很累，秦佳婷並沒有計較太多，直接回了房間去洗澡。

沒洗完澡就聽到隔壁卧室傳來震耳欲聾的DJ聲，秦佳婷終於忍不住，將手裡的毛巾扔到一邊，踹開錢子研房間的門，「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作什麼幺蛾子！」

錢子研端著紅酒杯朝秦佳婷走去，「秦前輩，您老是不是一到晚上就精神不好啊，我這不也是白天拍攝壓力太大，晚上放鬆一下嘛，你剛洗完澡吧，我們一起來放鬆一下嘛！」

說著錢子研就要去碰秦佳婷的胳膊，秦佳婷直接一巴掌打在錢子研臉上，不等錢子研反抗，一口氣扇了錢子研七個巴掌，「滾蛋！」

不提白天的事還好，錢子研一提白天的事，秦佳婷怎麼可能忍著。

錢子研也是被打的有些懵，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在秦佳婷轉身去客廳倒水喝時，錢子研快速起身，拿起紅酒瓶就朝秦佳婷掄去。

住在她們房間下邊一層的黎小小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后，立刻穿好衣服，拿著房卡跑出去。

和黎小小同住一屋的還有錢子研助理小雨，兩人一前一後跑出去。

黎小小率先那房卡打開秦佳婷的房間后，直接將門開的展展的，看到客廳一片狼藉，錢子研卧室的門是開著的，秦佳婷的門是關著的，黎小小想也沒想，直接去敲秦佳婷的門。

小雨進來之後便要關門，黎小小直接吼她，「開著！」

門打不開，只能聽到裡邊兩個人的互罵聲。

「帶資進組了不起啊，老娘入行的時候你這小婊砸還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也不知道你陪了多少男人才換來的這樣一個機會，最近都在傳你和周總的緋聞，不會又是你舔著臉蹭熱度的吧！」

···········

···········

黎小小沒辦法，只能拿起椅子砸門，門打開的一瞬間，黎小小跑到秦佳婷面前，擋住錢子研，錢子研也正巧誤打到黎小小脖子上。

不到半個小時，劇組的副導演，導演，製片人等很多管事人都趕了過來，一眾人坐在客廳，商量著如何解決這件事，而「肇事者」錢子研此刻卻躺在卧室裝睡，任誰去喊都不醒，最後她居然脫了衣服睡，一眾人也無可奈何。

「秦老師啊，咱們也知道她是帶資進組的，再說了，她就是一個小孩子，咱不跟她一般計較，這樣，我現在就讓生活那邊再開一間套房······」

副導演在一旁好聲勸著，秦佳婷卻一直哭個不停，「你們不知道演員一定要休息好的啊，這樣搞得我精神衰弱，這幾天的戲份我怎麼拍？我不管，我就要見周總，我要讓周總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拍不了，而且天一亮我就要去醫院檢查，我的腿感覺用不了力，而且我的助理也受傷了，你看看！」

說著秦佳婷便扯過黎小小，讓其他人看黎小小脖子上的抓痕。

製片方沒辦法，秦佳婷見不到周憶南根本不去拍攝現場，只好硬著頭皮撥通了周憶南的電話。

原本他根本不抱著周憶南同意的態度撥的這通電話，誰知周憶南聽到后，不出三秒便同意了，而且是當天晚上就到T市的飛機。

掛斷電話，製片主任「嘖嘖嘖」了好久，「難道新聞上說的都是真的？秦佳婷真的在和周總·····這樣的話，錢子研就真的惹到事了啊！」

秦佳婷也沒有想到，周憶南這的會來，外人都以為周憶南和她傳緋聞，其實不過是她剛和旭盛簽約，對於她蹭熱度這件事，公司也算是默認，其實她和周憶南根本就沒有私交，甚至，她都沒有把握，周憶南認不認識自己。

秦佳婷有些緊張，便讓黎小小站在門口等。沒一會兒，黎小小便看到周憶南從隔壁包間出來，唐言跟在他身後，緊接著一眾人陪著笑臉，點頭哈腰的說著「麻煩您了周總··」

見周憶南朝這邊走過來，黎小小用力咳嗽了好幾聲，這聲咳嗽聲是她給秦佳婷「報信」的方式。

黎小小剛轉過身，只見周憶南擦著她的胳膊推開門走進去，黎小小連忙跟著進去。

秦佳婷還沒來得及開始蓮花帶淚哭訴，便聽到一聲毫無感情的聲音，「助理你說！」

黎小小有些不解地看向周憶南，周憶南挑眉，「有什麼問題么？」

黎小小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秦佳婷，秦佳婷雙眸帶著警告，黎小小朝周憶南點點頭。

「。。。。。。。。。。。。。」黎小小又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而且稍微添油加醋了一些，大致意思就是錢子研故意挑事，而且打傷了秦佳婷。

周憶南不說話，手隨意搭在沙發扶手上，一臉興緻盎然地瞧著黎小小，看她好不膽怯，咄咄出口。

黎小小說完，沒有人接話，頓時房間安靜如斯，黎小小納悶兒，朝周憶南看去，周憶南卻剛好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眼時間，又對上黎小小不解的目光。

「我知道了！」話畢，周憶南直接起身，起身的瞬間扣上西裝外套的扣子。

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這麼近距離接觸周憶南，秦佳婷不想錯過，眼看著周憶南走到門口，秦佳婷立刻起身，擋住周憶南的去處。

「周總，您可要為婷婷做主啊，這麼大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現在代表的可是咱們公司。」秦佳婷話里話外都是，你要不解決這事，那錢子研可不是單單欺負我這麼簡單，還有旭盛集團。

這樣的話，周憶南聽的不再聽了，眉間輕微挑了一下，「當然，秦小姐放心，公司不會坐視不理的。」

說完，周憶南便和唐言一同進入電梯，秦佳婷回到新換的套房后，登上自己的社交賬號，發了一條內涵十足的言論，這才稍微平緩了一下自己內心的氣憤。

秦佳婷TT：前輩始終是前輩，前輩走的路比後輩看的橋都多吶！

黎小小回到房間，洗了個澡，這兩天可是把她累個半殘，秦佳婷說是晚上害怕，非要讓黎小小陪著她睡覺，黎小小隻好跟她一塊睡，結果還沒睡著，她又醒了，非說有人要害她，她精神削弱。

「哎！還好這個周總兩天就趕過來了，要不精神恍惚的就是me嘍！」黎小小躺在床上，興奮的吼出來，隨後跳起來，準備吹乾頭髮，抓緊時間睡個八小時的美覺。

因為職業的原因，黎小小無論做什麼都會把手機放在手邊，即使上廁所吹頭髮，都不例外。

黎小小剛插上吹風機的插頭，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顯示的也是A市，黎小小帶著內心的疑惑按下接聽鍵，「喂？」

「現在到酒店負二樓的停車場來，黑色邁巴赫，車牌號尾號兩個八······」電話里一聲低沉不失優雅的聲音瞬間吸引了黎小小的注意力，以至於她沒有聽到周憶南說的前一半話。

「等等等等，請問你是？」黎小小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理智還在，結果就聽到對面說，「周憶南！」

一時沒反應過來，黎小小還默念了一句，「周憶南？」

電話那端居然還很配合的嗯了一聲，黎小小拿在手心的手機瞬間掉在洗手台上，嚇的她連忙倒吸一口氣，拿起手機回話，「好的好的周總，我馬上過去！您稍等。」

黎小小連忙隨便拿了件外套穿上，換了鞋，頭髮就這麼濕漉漉的，直接跑出去。

乘電梯的時候，黎小小才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邁巴赫，她知道是豪車，但問題就在，她平時對車不感興趣，不知道這車的牌子是什麼啊！

眼看電梯已經到四樓，黎小小趕緊按了一下①，電梯在一樓停下，黎小小直接走到電梯外邊，點開度娘問了一下，找到邁巴赫車的圖片之後保存，然後才乘著電梯去了負二樓。

電梯門打開，看著這一輛挨著一輛的豪車，黎小小點開圖片，一個一個對照，一連看了十幾輛車都不是，「就少問了一嘴在哪個區停著！」

黎小小邊找邊點開剛剛的通話記錄，「現在打電話問一下？不好吧，人家是老闆啊，哎，算了，還是繼續找吧！」

不遠處，唐言坐在駕駛位上，左右盼顧時發現了黎小小的身影，「老大，秦佳婷助理！」

周憶南的視線從手裡的文件上移開，順著唐言的視線看去，就看到黎小小小碎步跑著，一個接著一個看車。

「打一下雙閃。」周憶南道。

結果透過車窗往外看，黎小小根本就沒往他們這邊看。

唐言直接按了一下車笛，還一臉得意，「這樣不就行了！哈哈！」

周憶南想開口說不用，結果已經晚了。

嗯，這個方法確實管用，九點多的地下車庫空無一人，黎小小單身一人，還鬼鬼祟祟的晃蕩，一陣車笛聲，差點沒把她的魂嚇跑，黎小小倒吸一口氣，「有病吧，大晚上按什麼喇叭啊！」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周憶南正好搖下車窗，朝黎小小招招手，黎小小見到后連忙跑過去。

跑到車旁是還有些喘，黎小小下意識叉著腰喘著粗氣，禮貌的喚了一聲，「你好周總！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上來吧。」周憶南將車窗搖上，黎小小從另一側拉開車門上去。

「十分鐘，黎小姐真是「神速」啊」唐言調侃。

黎小小一臉歉意，「實在是抱歉，我，突然忘記邁巴赫車牌長什麼樣了。」說著還點開自己剛剛截屏的照片給周憶南看，上邊有時間。周憶南剛抬眸，從頂端跳出一條秦佳婷的消息，［小小，如果再有人問你什麼，不用我教，你該知道怎麼回答吧！別亂說話！］

周憶南只是瞥了一眼，黎小小聽到消息通知鈴聲就連忙收回手機，看到消息，又偷瞄了周憶南一眼，他應該，沒看到吧？

「說一下吧。」周憶繼續低頭看著文件，一句話就把黎小小問懵了。

「不知道，周總要我說什麼？」黎小小朝周憶南看去。

周憶南應該是看完了文件，在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那字，十分蒼勁有力又不會張揚，像他本人一樣，穩重。

「秦佳婷的事。」

『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

周憶南輕笑出聲，一臉如沐春風的瞧著黎小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好像就是這麼個意思，你確定不再重複一遍？」

黎小小一個激靈挺直後背，「當時什麼情況我確實沒有親眼所見，但錢子研確實是故意挑釁秦老師了，秦老師身上的淤青也是她打的·······」想到秦佳婷和周憶南的緋聞，「我說的都是實話！」

「好像只有說假話的人才會著重強調自己說的都是實話。」說著，周憶南還意味深長的看了黎小小一眼。

黎小小沒反駁，只是瞄了周憶南一眼，收回視線的時候，發現屁股底下的真皮座椅上，已經被自己濕漉漉的頭髮滴了一片水，「不好意思啊，實在對不起周總，我不是故意的，請問有紙巾嗎？」

黎小小突然一驚一乍開口，唐言扭頭朝後看，這才發現黎小小說的什麼，伸手將前面放著的一包紙巾拿過來遞給她。

「謝謝，謝謝！」黎小小一邊道謝一邊低頭擦著座椅。

周憶南坐著一言不發，看著她有的咋呼又莽莽撞撞的樣子，突然想到那天，她也是這幅模樣，只是那時候，她一句道歉都沒有就跑開了。

「你不怕么？」周憶南問，「怕什麼？」黎小小不解。

「你弄髒了我的車······」周憶南一臉真誠不可欺模樣。

「你是老闆又不是老虎」黎小小小聲嘟囔了一句，坐在前邊的唐言差點沒笑出聲。黎小小緊接著又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憶南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黎小小，「有事打我電話，她很貴，出了事你不見得能負起責任。」

黎小小怯怯接過名片，直直盯著名片上的幾個大字［旭盛集團總裁周憶南］，然後腦海里消化著周憶南的話，瞬間明白他說的她是秦佳婷。

「好的周總！」說完，黎小小便推開車門準備下去。

當她一隻腳剛挨到地面時，就聽到周憶南的聲音，「你很著急結婚？」

黎小小一頭霧水，「啊？不急啊！」

周憶南嗯了一聲，黎小小關上車門后，那輛車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