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以為你要一直裝傻充愣下去

也許是習慣，黎小小在和周憶南聊天的時候越來越放鬆，偶爾也會開開玩笑，但周憶南的話依舊不多，嗯，好，是他的常用詞，不對，是常用字。

但黎小小也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理智的告訴自己不會做出什麼越界的事情。

一天凌晨一點多的海邊拍攝，早上四點出工的她們，現在已經工作了二十多個小時，現場的工作人員一個個盯著冒油的臉繼續工作著。

在候場的間隙，黎小小發了條朋友圈，「如果現在有個小哥哥過來說跟我結婚，我屁顛屁顛跟他去登記，熬大夜的傷不起啊！」後邊還配了一串哭泣的表情。

此時正在辦公室開跨國會議的周憶南，正在看著視頻里員工講解PPT，明明ppt上已經標註的很詳細了，那名員工還是在照著念，周憶南聽的興緻不高，拿起手機隨意點開自己的朋友圈。

｛周星樂：最近作業多的不行，輔導班的老師最近是怎麼了？

配圖：一摞書

黎小小：如果現在有小哥哥過來跟我結婚，我立馬屁顛屁顛跟他去登記，熬大夜的傷不起啊！

配圖：拍攝現場｝

周憶南反覆盯著黎小小那條朋友圈看著，最後直接點開聊天界面。

［一二三：看來你還是著急結婚啊！］

正在椅子上坐著有些發困的黎小小，聽到手機震動了一下，趕緊從兜里掏出來看。

一眼！兩眼！三眼！黎小小又揉了揉眼睛，沒錯啊，是大老闆的賬號，但是這話也是大老闆說的？

黎小小嘆了口氣，點開鍵盤，剛打了個「周總」，現場就喊秦佳婷去現場走戲了，黎小小關掉手機跟著去。

周憶南盯著手機上「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字有些愣神，就連視頻里的員工喊了他兩聲才看到他收起手機看向他們。

「周總，您覺得·······」

不等那人說完，周憶南直接打斷，「A組的效率，似乎和蝸牛不相上下。」

視頻里的人各個面色難看，這話，還不如直接罵他們是廢物來的爽快，「方案重做，另外，換個人做！」

周憶南宣布散會後直接合上筆記本電腦，起身走到窗前，雙手插兜，盯著懸挂在半空的明月，月光很亮，灑在書房的地上，周憶南忽然沖著月亮笑了起啦，「不能再等了。」

臨近殺青，劇組的行程總是趕得十分緊張，每天都是二十一二個小時的時長。這天收工后，已經是凌晨三點半，秦佳婷躺在保姆車的床上睡著了，黎小小坐在副駕駛上，也有些昏昏欲睡，手機緊緊攥在手心。

黎小小的頭跟搗蒜錘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司機師傅都有些被她的反應逗笑，黎小小有些尷尬的沖司機師傅笑笑，看了眼依舊沒有發布新通告的群，「今天真是奇怪，到現在還不發通告！」

司機師傅大笑，「這不是在殺青，是準備殺我們的吧！反正我們就做好睡兩個小時的準備吧！」

黎小小無奈的扶額搖頭，「反正我是有點熬不住了，已經連續十天，一天只睡兩個小時······」

周憶南一身黑色短袖，外邊穿了一件黑色寬鬆襯衫，隻身一人隨著人群下了飛機，第一件事就是點開劇組的通告群。

列表第三欄的秦佳婷，化妝時間5：30，出發時間7：00。

與此同時，還沒回到酒店的黎小小也收到了通告單，盯著通告上的時間，黎小小簡直欲哭無淚，就算回去就睡，那也就四點了，再提前半個小時起來收拾東西，她還剩一個小時睡覺，「優秀！」

時間和黎小小預計的差不多，只是在她準備睡覺的時候，接到了周憶南發來的信息［周總：早上六點半到對面酒店十二樓餐廳。］

「不糾結不糾結，先睡覺，困死我了！」

睡了一個多小時后，黎小小把秦佳婷送到化妝間，自己就去了對面酒店的十二樓餐廳。酒店的員工素質都很高，並沒有因為身份高低而瞧不起人。

服務員問黎小小預定的位子在哪，她也說不上來，黎小小看了眼時間，才六點鐘，比周憶南讓自己過來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這個時候打電話，對方一定覺得自己很沒禮貌吧！

服務員也沒再繼續追問著，將黎小小安排在一個沒有預定的角落位子。黎小小屁股挨到凳子之後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現在她可顧不得什麼形象了，補覺更重要。

但又怕自己真的睡著，萬一周憶南過來了自己還沒反應，那不是很失態？黎小小果斷定了一個6：29的鬧鐘，這下滿意的趴在桌上補覺。

餐廳的一名服務生有些氣憤，「她就這麼沒有形象的趴在那兒，大早上的，也太拉低咱們酒店額檔次了吧！何姐，你怎麼就讓她進來了呢？」

何姐就是那個剛剛帶領著黎小小入位子的人，她一臉淡定，口吻溫和的叮囑著自己旁邊那位服務生，「你還是管好自己的嘴吧，既然能進出咱們酒店，就算她是一般人，那跟她見面的一定不會是一般人。」

那服務生有些不服氣，「何姐，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你以為是霸道總裁的小說啊！」

電梯門打開，周憶南一身休閑裝出現在餐廳，目光掃視一圈，一眼定格在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黎小小身上。

何姐快步迎上去，「周總，您預定的位子在右側靠窗的位置，我帶您過去。」

「不用了，謝謝。」周憶南直接拒絕，然後徑直朝黎小小所在的位置走去，何姐一臉擔憂的跟著他。

「周總，這位小姐只是在這等人，一會兒就會走·····」何姐解釋著，周憶南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朝何姐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何姐立刻閉嘴。

「一杯咖啡，一塊麵包。」周憶南輕輕拉開黎小小身邊的椅子坐下，何姐轉身去了取餐區。

周憶南一手隨意撐在太陽穴，目光直勾勾盯著後腦勺對著自己睡覺的黎小小。突然黎小小的鬧鐘響了，黎小小直接關掉，伸展胳膊伸了個懶腰。

只是在她伸懶腰的時候，手掌一下拍在了周憶南的頭髮上，黎小小也有些驚住，正要道歉時，周憶南就扭過頭，黎小小內疚的沖著周憶南嘻嘻一笑，又看到他的頭髮被自己弄亂，「對不起周總，我錯了！您打我吧！」

黎小小沖著周憶南彎著腰不敢抬頭，周憶南不徐不疾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我是老闆，又不是老虎，坐！」

黎小小這才怯怯的坐下來，就又聽到周憶南追問，「收到消息為什麼不回復？」

黎小小內心一陣崩潰，原來大老闆一大早叫自己過來是算賬的？「不是不是啊！我們昨天回去就四點了，回去就睡著了，這不我早上起來看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對於黎小小的回答，周憶南還算是滿意，也不說話，就想看看黎小小什麼反應。黎小小有一下沒一下的偷瞄著周憶南的側顏，周憶南突然看向她，兩人四目相對，黎小小隻覺得尷尬，「嘿嘿，周總，您好像，有黑眼圈······」

黎小小隻好硬著頭皮說出這句話，誰知周憶南緩緩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嗯，四點才下的飛機，沒睡好。」

這·········

老闆說這話，該怎麼接啊？

以不變應萬變，黎小小決定裝傻充愣，這樣他總沒辦法了吧！

「不知道您突然找我是有什麼事要我做啊？」黎小小問。

「結婚」周憶南放下手裡的咖啡，盯著黎小小。

「結婚？您要結婚？那我就先恭喜·······」

「我準備和你結婚！」

就算此時此刻黎小小沒喝水，但下意識吞咽的口水也能把她嗆個半死，果不其然，黎小小已經咳的滿臉通紅，周憶南耐心的將面前的那杯水推到黎小小面前，大掌一下一下順著黎小小的後背。

如果周憶南什麼動作都沒有也還好，他微涼的指尖在觸碰到她的後背時，如電流亂竄一般，黎小小完全不能理智下來，她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可能真的變成漿糊了，沒辦法正常思考。

黎小小直接朝凳子的另一邊挪了挪，拉開自己和周憶南的距離，「這麼激動？」

黎小小聽出來了，周憶南這是在打趣她，「周總您，這，我·······」

「有什麼想問的，可以隨便問。」他倒是很爽快。等等，這感覺怎麼這麼奇怪？

「周總為什麼要找我？就算周總想要結婚，那應該有不少人願意。」黎小小強制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一些。

周憶南嘴角一勾，「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裝傻充愣下去。」

被說中心事，黎小小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心虛感。就在這時，黎小小的肚子很會來事兒的叫了一下，黎小小頭瞄了周憶南一眼，她明顯看到周憶南正在忍住大笑。

周憶南指了指左側，「那邊是早餐區，可以過去拿一些早餐過來，我們邊吃邊談。」

黎小小看向周憶南，像是在確定他說的話，周憶南點點頭，黎小小立刻起身，「您稍等，我馬上回來！」

兩分鐘，黎小小兩手滿滿端著盤子走過來，「抱歉抱歉啊，這家酒單的早餐真的太豐富了，我們酒店跟這裡比起來差遠了。」

說著黎小小便左右開弓，安撫自己的胃。

「現在我們可以接著說了么？」周憶南輕聲問道。

黎小小低頭吃著碗里的面，不亦樂乎，根本顧不上消化周憶南的話，「您說您說。」

周憶南挑眉，黎小小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明明是人家好心問自己，結果自己說的話是什麼態度，連忙放下手裡的筷子，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對不起！」

周憶南心裡得意，她倒是認錯態度不錯，「你吃你的，不用拘束。」

黎小小乖乖點頭，「您，為什麼會找我？」

「因為省事。」周憶南的理由簡單，至此四個字，「你著急結婚，我正好也需要一個結婚對象，我不喜歡麻煩，正好我們各求所需。」

已經夾在筷子上的面，黎小小現在是一點也沒有心思吃下去，想起自己家裡的情況，黎小小有些黯然失色，「雖然聽上去我可能和您說的很貼近，但是關於我的家庭，我還是跟您說清楚比較好······」

周憶南沒有插話，黎小小不知道他現在是在怎麼想的，繼續開口解釋，「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跑了，他們都不······」

黎小小放下筷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叉子，叉子碰到盤子，瞬間發出一聲翠耳聲響，周憶南伸手將叉子歸位，隨後朝黎小小一笑，「我既然來找你，那肯定是調差清楚的，這些你不用替我擔心。」

「我能考慮一下嗎？」黎小小詢問。

周憶南很配合的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一分鐘還是兩分鐘，我計時。」

「您這也太······」黎小小還是把那個詞憋在心裡沒說出來。

「商人講究的從來只是效率。」

黎小小像是做了很大的心裡建設，頓了好久，最後沖著周憶南認真地點了點頭。「這一定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大膽的決定了！」

周憶南笑笑，「也許以後還有更多比這更需要膽量的決定需要你去做。」

回答完周憶南的話，黎小小心裡的那股糾結煎熬的感覺似乎也隨之消失不見，心情不由地放鬆下來，看著周憶南只是坐在一旁喝咖啡，黎小小伸出自己的小手，「您好，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多多關照。」周憶南的大掌在握住黎小小的手時，瞬間將她的小手完全的握在自己掌心，黎小小突然起意，微微靠近周憶南，小聲在他耳旁說道，「你剛剛說，還有比這更需要膽量的事，是什麼啊？」黎小小左顧右盼，「不會是黑白通吃，走私武器什麼的吧！」

周憶南看著小小的身軀緊緊靠在自己胸口，下意識抿了一下嘴，隨後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口吻溫柔舒緩，「不會。」

黎小小這才放心的撤回身體，繼續坐在椅子上吃飯。「就算真的遇到事，也不會連累你。」周憶南故意解釋。

誰知黎小小直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決定好了，那肯定是榮辱與共的，你放心。」

黎小小低頭吃著面，沒有看到周憶南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倒是進入角色進的很快，是個好現象。

黎小小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過十分了，嚇得她「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完了完了完了，那個我先走了啊，遲到了遲到了！」

周憶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黎小小的胳膊，將她拉回座位上，「不急，改時間了，你重新看一下通告。」

黎小小剛點開通告群，群里立馬跳出新的通告群，說是拍攝場地出了一些問題，所有演員在酒店等通知，新通告一小時內重新發布。

看完消息，黎小小臉上的擔憂才逐漸散去，「那還好還好。」

緊接著又收到秦佳婷的信息，說她回房間補覺了，有事跟她打電話。看完所有的消息，黎小小收起手機，「太好了，劇組可算有點人性了，希望今天可以下午出工，最好是四五點，哈哈哈！」

「最近拍攝很緊張？」

黎小小抬頭，一臉誠懇的點頭，「差不多就只能睡一兩個小時～」

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話語里滿是撒嬌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