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寶貝。」
「媽媽。」
宋言坐在陽台下，在電話里MUA了陸思敏一口。
陸思敏剛下班，正在食堂用餐，她微笑：「戀愛談的怎麼樣？」
宋言吸了口奶茶：「他已經是我男朋友了，他很好，對我很好。」
陸思敏嗯了一聲，對女兒的戀愛她也不大關心，「你現在是女人一生最動人的時刻，年輕美麗，他沒有理由對你不好，你不要因為這個感動，女人最大的價值是自身的成就，而不是愛情，愛情這種東西是用來讓你享受的工具，男人也是。」
「哦。」
宋言只聽著不發表意思，陸思敏要掛電話了，她又添了一句：「對了寶貝，媽媽跟爸爸離婚了，告訴你一聲。」
宋言咬著吸管，無所謂地點頭：「我知道了，爺爺知道嗎？」
陸思敏撥弄炒飯，不在意地說：「我不清楚，你爸爸會說的，他早就迫不及待了，掛了寶貝。」
元旦三天假，陸淮回老家J省陪他爺爺的，宋言回了爺爺家，無聊的很，2號，她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擼貓，大門打開，宋佑唯拎著行李箱站在門口，他摘了墨鏡笑：「乖寶。」
「爸爸。」
宋言放下貓走過去，宋佑唯抱起女兒轉了一圈，親親她的額頭，「小壞蛋，想爸爸了沒有？」
「沒有。」
宋言直接搖頭：「我最近在都在談戀愛，沒有時間想你。」
宋佑唯笑容垮了，他心裡犯酸，「小壞蛋，白養你了，爺爺呢？」
「找我幹什麼？」
宋老爺子板著臉走出來，宋佑唯堆著笑臉，「爸，我回來了。」
宋老爺子沒什麼表示，他看向宋言，表情立馬變得溫柔慈祥，「乖寶，跟爺爺去釣魚吧。」
「爸，我難得回來一趟，我帶言言去外頭玩。」
「……」
宋老爺子洞若觀火的一雙眼眸一眯瞅向他，宋佑唯滿臉帶笑，宋老爺子嗯了一聲，「乖寶，你去不去，還是跟我去釣魚？」
「嗯，我跟爸爸出去玩吧。」
「乖女兒。」
宋佑唯摟著宋言的肩膀笑。
宋佑唯開車帶宋言出門，宋言坐在車上跟宋老爺子揮手，宋老爺子滿面帶笑，待車子走遠，他又斂了眉，露出些不放心來。
「爸爸。」
宋言看車窗外的樹平靜地說：「我們不去遊樂場了，我們直接去吃飯吧。」
宋佑唯愣了一下：「為什麼寶貝？你不是最喜歡去遊樂場玩嗎？」
宋言嗯了一聲，聲音平淡：「我今天不喜歡了。」
宋佑唯露出笑臉：「那好，聽你的。」
宋佑唯把車停在路邊，他不打電話，只拿起手機發了一條微信出去。
龍湖彎小香居。
宋佑唯在這裡預定了一個包間。
宋言坐在桌邊，她一頁一頁地翻看菜譜，20分鐘過去了，她抬腕手錶問宋佑唯：「爸爸，她怎麼還不來？」
宋佑唯先是一愣，然後表情微微變了，他拿笑掩飾：「寶貝，你怎麼知道爸爸還約了人？」
「你不是要帶我見她嗎？」宋言平靜地反問他，她鎖了下眉頭，「她遲到了20分鐘，我不喜歡別人浪費我的時間。」
正說著，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女人走進來，她大概三十多歲，長得濃顏美艷，她穿著WK的套裙，細腰豐胸長腿，身材性感妖嬈。
「抱歉路上堵車，我遲到了。」
章靜秋放下包拉開椅子坐下，她急忙道歉，她笑著看宋言：「言言，你想吃什麼？今天阿姨請客。」
「你沒怎麼變。」
宋言望著她說，章靜秋聽了她的話怔了一下，她不動聲色地微笑：「你見過我？」
宋言點頭，她合上菜單平靜地說：「10歲那年，你跟我爸爸在家裡□□，用的是后入式。」
宋佑唯手裡的杯子脫手掉在桌子上，茶水灑了一地，「言言，你，你——」
宋佑唯窘得臉血紅，腦子裡一團空白，他在女兒面前一直是個驕傲的父親，他自以為完美，卻沒料到自己在女兒面前早就是□□不堪！
宋佑唯難堪到了極點，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章靜秋的臉色也很精彩，但是她鎮定多了，她很快平靜下來從容地說：「言言，你肯定是認錯人了吧——」
宋言打斷她的話，略微有些不耐煩：「我的記憶不會出錯，你右邊屁股紋了我爸的名字，要不你脫了褲子印證一下？」
章靜秋急忙端起杯子喝水掩飾尷尬，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也是沒話回了。
「言言。」
宋佑唯喊宋言，他極力的鎮定，想言設法地挽回美化自己，「其實，我跟你媽媽早就離婚了。」
「爸爸，媽媽打過電話給我了，你們上個月才辦的離婚手續。」
宋佑唯窘迫的無所適從，手都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他陪了個笑臉：「但是我跟你媽媽早就沒有感情了，我們是為了你才一直沒有離婚，大人的世界很複雜，你是小孩子，你不懂。」
「從我有記憶起，你每年陪我的時間不超過10天，15年就是150天，爸爸，你的解釋沒有實踐佐證。」宋言平靜地反駁，「不要把你的錯推到我的身上，離婚出軌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問，也不關心，你找我什麼事？」
「……」
宋佑唯又端起杯子喝水，他現在心全亂了，計劃好的事他現在也沒臉再提了，他不提，章靜秋卻等不了了。
「言言，我跟你爸爸已經結婚了，我們是一家人了，但是我怕你們不理解，尤其是你爺爺，他可能對我有些誤會，你爸爸也很為難，你能不能幫幫你爸爸，勸勸你爺爺，讓我們上門拜訪。」章靜秋溫聲細語。
「不能。」
宋言搖了下頭。
章靜秋早猜到會她會拒絕，這事不能急，她急忙說：「不提了，快點菜吧，我今天就是專門要請你的，我早就想見你了，你爸爸天天在我面前誇你呢。」
「爸爸，我想打包回去跟爺爺一起吃。」
宋言扭頭看宋估唯，宋佑唯勉強露出笑，他點頭：「寶貝，隨便你想，那就打包。」
章靜秋也沒有攔著，急忙喚來服務生準備打包。
宋言照常點了菜，所有的菜全都打包，她跟宋佑唯講：「爸爸，那我回去了。」
宋佑唯急忙起身：「爸爸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已經叫車了。」
宋言喊服務生幫自己把菜拎到門口，送上計程車，她給了人家小費，還跟宋佑唯揮了揮手坐上車離開。等車子開遠了，宋佑唯整個人脫力，幾乎要站不穩，他垂著頭，跟章靜秋兩個人又回到了包間。
「你還說你女兒天真，我早就說，她是天才，她聰明的很。」
章靜秋笑著講，宋佑唯沒有心情搭話，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宋言說的那句話，太難堪了，真得太難堪了！身為父親，最難堪的就是在自己的孩子們面前丟臉。
宋佑住抬起一隻手捂著臉，他吐了口氣：「回去見我爸的事暫時算了，言言這樣，我擔心再刺激到她。」
宋言講那句話的時候表情冷漠平靜，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宋佑唯現在覺著女兒一點都不天真，他真怕自己讓女兒心理出現什麼問題了。
「算了？」
章靜秋一張臉變了，妝容精緻的臉崩出些刻薄相來，「佑唯，現在是什麼情況？是心貝要去A大上學，我們要你爸的關係，這是女兒一輩子的前程大事，你說算了？」
「行了！」
宋佑唯本來就煩，聽到她提這事就更煩，他使勁拍了桌子沖她發作：「我爸是什麼人？你以為我們回去他就認嗎？天天說，你有這空不如多管管心貝讓她好好學習，自己憑本事考上A大！」
章靜秋眼裡泛起紅意：「是啊，我給你生得孩子比不上宋言聰明，她是天才少女，天之驕子，我要也生個天才你爸還會嫌棄嗎？」
宋佑唯手捂著人，呼吸沉重，也不理她。
章靜秋坐到他身邊，她心裡也委屈，「佑唯，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孩子著想，這是孩子一輩子的大事，我們不賭氣了好嗎？你再勸勸宋言，我看她挺乖的。」
「……我知道了。」
宋佑唯放下手，為了兩個孩子，他只能豁出臉試一試。
宋言回到家。
宋老爺子正在小菜園裡拔草，他摘了草帽，清瘦的臉嚴肅而又慈祥，「乖寶，回來了。」
「爺爺，我把菜打包回來了，跟您一起吃，有大蝦哦。」宋言拖著一箱打包飯菜，吭哧拖進屋，宋老爺子樂了，到水籠頭下洗凈手過來幫她拎著箱子。
太陽正好，他們爺孫兩個就在屋檐下的桌子上吃飯，宋言把菜擺開來，遞了筷子給宋老爺子，她咬著排骨講：「爺爺，爸爸媽媽離婚了。」
「……」
宋老爺子一下停了筷子，他緊張地盯著宋言：「乖寶，你，聽誰說的？」
「媽媽告訴我的。」
是思敏那丫頭，宋老爺子嘆氣，宋陸兩家是世交，陸思敏在宋老爺子心裡便是女兒一般。
「乖寶，大人的事跟你無關，別傷心，他們離婚了也一樣愛你。」
「嗯。」
宋言點頭，她啃著排骨一嘴的油，「爸爸今天帶我去小香居見章靜秋了。」
宋老爺子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一雙眼瞬間陰沉，宋言沒有抬頭，她繼續講：「爺爺，章靜秋沒怎麼變，還是年輕漂亮，跟我10歲時見到的一樣，那時候她跟爸爸在床上□□，爸爸喊她小妖精，用的后入式，爸爸很喜歡她。」
這個畜生！
宋老爺子幾乎要把筷子給捏斷了。
宋言抬起頭來：「爺爺，爸爸跟她結婚了，他們想讓我勸你，讓章靜秋過來看您。」
「他做夢！」
宋老爺子臉冰冷，宋言垂下眼睛，聲音變輕了，「爺爺，我不喜歡她，但這是你跟爸爸的事，如意你想同意，那我也不介意。」
宋老爺子看著孫女平靜的表情，他只覺著痛心，「乖寶。」他伸手輕輕摸孫女的頭，輕聲說：「爺爺只有你一個孫女，永遠都是。」
宋言咧著嘴露出大大的笑臉，嗯了一聲用力點頭。
宋言一個人去找她外公下圍棋去了，她外公也住在這個小區，離得不遠。
宋老爺子坐在陽台上，曬著太陽，他發了會兒呆，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宋佑唯，「你回來一趟。」
宋佑唯正在跟章靜秋逛商場，他接到電話，心裡便惴惴不安，匆匆忙忙地趕回了宋家。
「爸。」
宋佑把車停在門口，他走進院子，「爸。」他走到宋璋平跟前，宋璋平從藤椅上站起來，他甩手給了宋估唯一巴掌。
宋佑唯沒站住，他蹌了一步急忙又站穩，他垂著頭，聲音暗啞：「您知道了，是言言跟您說的？」
「你那些荒唐事我根本不想去問，但是你怎麼能帶言言去見那個女人！」宋璋平拔高音怒叫！他氣得身子都在發抖。
「我跟靜秋。」
宋佑唯舔著嘴唇，他努力解釋，「我跟靜秋已經領證了，爸，都是我的孩子，言言早晚都要知道的。」
「這話你也配說！你養過言言嗎？你對他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嗎？你在思敏孕期出軌，你們兩個對孩子不聞不問，彼此怨恨折磨言言報復對方！」
宋璋平呼吸沉重，紅著眼眶厲聲罵，想到他們夫妻乾的那些事，他就想打死宋佑唯！
宋佑唯聽到陸思敏名字，他臉色以陡然變了，他氣不過地抬頭喊：「我出軌我早就已經道歉了，還要我怎麼樣？要我去死嗎？這麼多年了陸思敏換了多少情人，她就乾淨——」
「啪——」
宋璋平又一巴掌搧過去，臉色鐵青，「做錯事還不知道悔改！」
「全是我一個人的錯，反正在你們眼裡我永遠都是錯的！陸思敏多厲害，天之驕子，什麼都是她對的！」
「為什麼你不承認，明明是你嫉妒自己的妻子惹下的禍。」
宋璋平一語中地，宋佑唯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不忿地大叫：「我嫉妒她，可笑！」
「你媽，她的成就遠遠高過我，我尊敬她，佩服她，羨慕她，但是從來不嫉妒她，佑唯，你驕傲，驕傲是需要本錢的，這世上天才有幾個？我們沒有天才的智商就努力盡自己所能提升進步，任何努力的人都值得尊重，而不是像你一樣只知道嫉妒自己的妻子，把心思全花在這上面，最後一事無成！」
宋璋平的最後一句話狠狠刺痛了宋佑唯的自尊心，他紅著眼眶嘶聲喊：「我沒有陸思敏的成就高，所以就一事無成了！所以就要一輩子被她壓著抬起頭喘不了氣？」
宋璋平扶著桌子又坐到藤椅上，他老了，人老了就會力不從心，他疲憊地說：「吵了多少年了，算了，我只把話放在這裡，我只認言言，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情人，生了多少私生子，在我這裡，我一個不認，如果你再去找言言，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