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元旦假期結束，宋言已經拿了駕照，她外公送了她輛車，她自己開車來的，她拎著行李袋走出電梯，余佳期坐在家門口披頭散髮的，眼睛通紅腫的快看不到縫了。

「你割雙眼皮啦？」

宋言問她，余佳期抬起頭，兩行淚從眼縫裡擠出來，宋言心裡懂了，她問：你家死人啦？」

她這話問得特別無腦，是個正常人都要罵她一句：你她么有病吧，你家才死人了！你全家都死了！

余佳期只是抬頭肩膀抽動著，她驀然間吼了一句：「對啊！我爸死了！」

「……你節哀，他留遺囑了嗎，遺產怎麼分的？」

宋言真以為余佳期她爸死了，余佳期咧著嘴哭嚎，她撲過去抱住宋言：「言言，我完了！」

「你要給你爸殉葬？」

「我去他媽的，憑他也配！」

余佳期提到他爸咬牙切齒的，她恨不得離家出走跟她爸斷絕父女關係，可是她又不甘心，她要是走了，余家的財產不就全便宜了那小賤人母子了嗎！

宋言開門喊余佳期進屋，余佳期哭完了想買醉借酒澆愁，宋言立刻把門關上了，「那還是去你屋吧。」她可不想搞臟自己的屋子。

余佳期拽她回了家，余佳期的屋裡已經亂七八糟，一地的啤酒罐子，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收拾了，地上還有一堆包著眼淚鼻涕的紙巾，余佳期踢飛一隻空罐子，去牆角搬酒。

酒很難喝，宋言一口不沾，余佳期也沒指望她會陪她買醉，余佳期拉了拉環一仰頭幹了半罐子啤酒，她坐到地毯打了個酒嗝，眼盯著前方目光獃滯。

「言言，我爸的小情人生了，是個兒子。」

余佳期抹了把臉，悲傷突然湧上心頭，把她的身體塞的滿滿的，這一瞬間，她幾乎要不能呼吸了，痛苦，絕望充塞著她，那種人渣不配她流淚！她很想堅強驕傲，可是眼淚止不住，她把半罐啤酒丟出去，一下泣不成聲，「那個小情人，才18歲，比我都小。」

「她長得跟你一掛的，天真可愛，不過你是真天真可愛，她是裝的，什麼家裡窮，替家裡還債，呸，賤人都愛玩這套！」余佳期一面哭，一面罵，一面笑，人總是因為幸福而天真，因為不幸而過早長大。

余佳期歪著頭，她肩膀抖動一下，表情像是笑，其實是哭，「那個女人給我爸生了一個兒子，我爸快樂瘋了，他重男輕女，我媽身體不好不能生，我爸這些年不知道養了多少情人，就為了生兒子。」

「言言。」

余佳期挪到宋言身邊，她把頭靠在宋言的肩上，她委屈的像個孩子，「你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我拚命學習，考第二我都難過，我憑自己的本事考上A大，我不比兒子強嗎？可是我爸還是要男孩。」

宋言猶豫了一下，她輕輕摸了摸余佳期的頭。

余佳期一下哭出聲，渾身顫抖，「不是我不強，我知道的言言，是我爸重男輕女，不是我的錯，可是我還是難過，我還是在乎，我覺著自己特別廢物。」

「我外公跟我說過，如果一件事一個人，讓你感到痛苦了，那就放下，離開他。」

宋言難得露出認真的表情，「佳期，傷心永遠解決不了問題，你想得到的，就去搶，好過在這裡流眼淚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余佳期摟緊宋言，她咬著嘴唇睜大了眼睛，眼裡透出一股狠勁來，抬手用力擦了眼淚。

顧夢舒在A大的校門口等陸淮，她很少進A大，都是在門口等陸淮，她打開包，掏出一袋金桔給陸淮，笑著講：「我從親戚家的桔園摘的，很甜，我帶了點來給你。」

「謝謝。」

「一起去吃飯吧，今天我請客。」

顧夢舒講，陸淮點頭，他取出手機：「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喊言言一起。」

「喂，你在哪呢？」

「我在這裡。」

陸淮聽到身後面傳來的怪腔調，他無語地回頭，宋言正捂著嘴貓著腰，她準備要偷襲他來著——

「嘿嘿～」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宋言一甩頭髮叉著腰問，陸淮翻了個白眼，他擰她的小耳朵，「喜在哪裡？光剩下驚了。」

宋言看到他手上袋子，她順理成章地搶到手：「啊，桔子，給我的？」

「夢舒從家裡帶來的，你喜歡吃？」

「我不挑，什麼都喜歡吃，謝謝夢夢，陸淮的都是我的，你以後別送他了，直接送我吧，我統統都要，嘿嘿嘿。」宋言掏出一個給陸淮，理直氣壯：「剝給我。」

「……請問，你的手長來幹什麼的？」

「長來讓你寵的嘛～」

宋言一嘴甜話，還美滋滋，小臉雪白的連紅都沒紅一下，臉皮厚得毫無暴破點。

陸淮吐氣，他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認命地接過桔子，算她聰明，他真是無力反駁。

陸淮手下飛快地剝了一個桔子，他撕了一瓣剝乾淨了塞到她的嘴裡：「甜不甜。」

宋言呲著牙痛苦地捧著半邊臉：「甜不甜不知道，冰，牙難受～」

陸淮面無表情，他幸災樂禍：「該，這就是你奴役美男的報應，看你下回還敢使喚我。」

陸淮接過袋子，他拉著宋言的手笑著對顧夢舒講：「走吧。」

晚上宋言回到家，余佳期在家孤苦伶仃格外需要宋言關注宋言，她聽到聲音就開門頂著一雙烏青的眼問：「怎麼才回來？又跟陸淮談情說愛去了？」

「沒有，我跟情敵PK去了。」

宋言開了門，她提起桔子回頭講：「給你帶了桔子。」

余佳期隨她一起進了屋，坐在沙發上剝桔子磨牙問：「顧夢舒那白蓮花又找陸淮了？」真不要臉，小三渣男全都不要臉！

「她的臉皮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厚。」

宋言坐到沙發上，她捧著茶歪著頭講：「我要給她個教訓。」

余佳期吃了一驚，宋言的神情突然不天真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余佳期講：「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傻不知情呢。」

宋言頭一歪嘿嘿笑：「怎麼可能，我是天才。」

上回在家家樂，她被□□嚇到被時琛抱了2秒不到就被顧夢舒給拍到了，顧夢舒肯定是拍了視頻，故意只截了容易誤會的畫面給陸淮，居心不良。

這個仇宋言一直記著。

「我說了我不見，你把她叫回去！」

宋璋平青著臉在電話里沖宋佑唯喊，宋佑唯也不氣惱，在電話里溫和地勸他：「爸，孩子想認您，今天她們回來明天她們還會再去，您就別倔了，這是你親孫子孫女，哪有您這樣狠的爺爺。」

「你——」

宋璋平被他氣得胸口疼，章靜秋帶著孩子就站在他家門外，他不見她們就一直等著，宋璋平沒法無視，他一想到她們在門外他就焦躁。

章靜秋每天晚上帶著孩子過來，也不多糾纏，到了晚上9點就帶著孩子回去了，第二天再來，這已經是第四天了。

宋璋平忍不了了，這讓左鄰又舍看到像什麼樣子？

宋璋平青著臉去開了門。

章靜秋急忙露出微笑，她紅著眼眶喊：「爸。」

「快喊爺爺。」

章靜秋急忙拉了女兒一下，宋心貝個頭嬌小，圓臉圓眼，長得嬌俏可愛，她跟宋璋平的過世的妻子有七分相似，宋璋平一看到宋心貝眼神就變了，心裡湧起一股難在自抑的感情。

「爺爺。」

楊心貝上前挽著宋璋平的手臂，親熱地喚宋璋平。

宋璋平眼眶發熱，他現在心裡像油煎似的，痛苦又難捨，他幾乎是懇求：「你帶他們走吧，別再來了。」

「爸，我知道您對我有些誤解，孩子們一直想見爺爺我就帶她們來了，爸，她們姓宋啊，是宋家的孩子，是您的孫子孫女，我就想她們能認祖歸宗。」

「你走吧。」

宋璋平不敢抬眼，他聲音都啞了。

「爺爺～」

楊心貝緊挽緊宋璋平，她會最撒嬌，大眼睛里蓄著淚，委屈地哽咽了：「您不想認我們嗎，為什麼啊？我跟弟弟一直想見您，爺爺，爺爺。」

「好了。」

章靜秋懂得適可而止，她把女兒拽回來，「別煩爺爺了，我們先回去。」

章靜秋也沒有多做逗留，帶著兒女就走了。

宋璋平站門口，他表情掙扎痛苦，心裡煎熬的像有火在燒，什麼叫血濃於水他現在終於懂了，他心裡充滿了負疚感，覺著對不起宋言對不起陸家。

陸一遙手上拎著袋子，他站在路口，垂下頭退回了岔路，他做了些卷餅，想給宋璋平送過去。

章靜秋天天帶著兩個上門，陸一遙是知道的，他其實也猜了最終的結果。

陸一遙拎著餅回到家中，妻子已經過世了，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獃，他打電話給女兒，陸思敏照樣忙的接不到電話，陸一遙垂下眼，又打給了宋言。

「外公～」

宋言嗲嗲地在電話里喚，一翻身趴到了床上咯咯笑，「我剛想打電話給您呢。」

陸一遙臉上露出笑容：「乖，吃飯了嗎？」

「吃了，又吃的外賣，陸淮都不給我做飯，外公，我周六回去陪您跟爺爺啊。」宋言對了下腳趴到枕頭上看書。

「不約會啊，我跟你爺爺哪用你陪，你好好跟陸淮玩吧，不用回來了。」

陸一遙笑著講，宋言皺鼻子，一副自大又自信的口吻，「我之前追他嘛當然要費心，現在人已經追到手了他當然就要遷就我，我是個孝順的孩子，我周末要回家陪您的，啊，外公，我帶他回去給您看好不好。」

「……」

陸一遙閉了閉布滿皺紋的眼睛，「好啊，言言。」

「嗯？」

「……沒事，要乖乖的，有事打電話給外公。」

「好的啦，知道了。」

宋言在電話里MUA了陸一遙一下，掛了電話。

章靜秋推門進屋，宋心貝踢掉鞋子衝過去抱住宋佑唯撒嬌：「爸爸～」

宋佑唯摟著女兒摸摸她的腦袋，他笑著親了親宋心貝的額頭，回頭問章靜秋：「今天怎麼樣了，看你臉上帶笑，有收穫了？」

「老爺子今天終於忍不住開門見我們了。」

章靜秋坐過來，這個結果在章靜秋意料之中，老人最難抵抗就是孫子輩的親情，「明天起，心貝宇行，你們就去陪爺爺，你爺爺一個人孤單。」章靜秋面上帶笑。

宋心貝撇嘴，她心裡不情願，每天晚上浪費時間去門口傻站已經夠丟人了，她講：「媽，我不想去。」

「必須得去。」

「你外公是K院的有人脈，疏通一下能讓你上A大。」

不然憑女兒的成績勉強能上個普通的二本都算奇迹，交來能有什麼出息？章靜秋早有成算，成績無所謂，關鍵能用那一紙文憑融進圈子。

宋心貝嘴撇的老高，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宋佑唯最寵女兒，他摟著女兒手指撥她的小臉蛋，笑著講：「你媽就是愛操心，考不上就考不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宋佑唯的女兒根本不用這麼辛苦。」

「你就慣她吧。」

章靜秋鎖著眉責備，宋心貝吐舌頭，趴在宋佑唯肩膀上，「還是爸爸最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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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一種面壁的作者……

最近情緒低落，暫時甜不起來了，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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