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之劍 懸崖邊緣(三)

烏托之劍 懸崖邊緣(三)

「早點回來!」史文恭妻子的聲音在樓道上回蕩。

「知道了!」

史文恭順手拿起了門口的垃圾袋:走了幾步后想起佳喻,他便回頭說了一句:「走吧,這裡的空氣不太新鮮。」

走出了小區,黃佳喻跟隨在後。他們在附近的垃圾站丟了垃圾后,便離開了居住區。離開了居住區,迎來的是燈光的洪流,燈光下是一片繁榮的景象。

「老師,我們要去那裡?」

「先去吃個飯吧,我沒吃呢,你也是吧?」

「這怎麼可以……」

「我請客,今天晚上你不是我的學生,你是我的朋友,不要客氣。」

「那……好吧。」

「就那一家了,那裡的肉挺好吃的,走吧。」

黃佳喻感到很不自然,老師這奇怪的舉動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試探自己?黃佳喻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秘密可以說的,便放下了心。

「隨便點吧。」

黃佳喻和史文恭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這裡可以看到對面的一家店,那是一家女士服裝專賣店,在門口擺放著最近十分流行的服裝。

「請問先生想要點些什麼?」

「你們店的招牌菜,剩下的由他來點。」史文恭指了指黃佳喻,佳喻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臉上的笑容純潔無暇。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樣就好了。」

「好的,二位請稍等。」

雖然對面的那家店是女士服裝專賣店,但仍有一些男性走進去買衣服,可能是為女友買的,也有可能是為自己買的。

「佳喻,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這世界會有男人穿女人的衣服?」史文恭看著佳喻的表現很驚恐,他便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這個疑惑困擾了我好久了。」

「可……可能是因為個人興趣愛好吧……或者是因為對異姓的好奇,想體驗一下當異姓的……感覺吧。」

黃佳喻突然想起來那天黃佳華說的話:「該變的都變了,卻還有些沒變。」

這時佳喻又想到了自己那天真的話語,他接受了某一種思潮,而那種思潮便是「性轉」,這思潮對於這個名詞的解釋很模糊,它包括了女裝的男性或者男裝的女性,還有變性。黃佳喻感到自己天真,正是因為他把自己的問題看成了社會的問題。

「你想試一下嗎?」

「什……么?」

「放鬆一下,試一下不會有有事的。」

「老師不要開玩笑了。」

「我不是你的老師了,在離開之前這是我最後的願望,我只想讓你把我當成我的朋友,這種師生關係早已破滅了,我這都不好久沒給你們上課了。」

「老師……」

黃佳喻仔細想了想,這不正是自己想改變的嗎?如果什麼都不做,那還能改變什麼,想著想著,黃佳喻點了點頭,史文恭也明白佳喻的這一種想法,他最後的願望是為學生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的想法我還是懂的。」

什麼?黃佳喻試圖理解史文恭說的這句話,理解了后黃佳喻的臉突然紅起來,他試圖做出辯解,但他卻把頭扭向另一邊。

「久等了……」突然2個服務員端著菜走上來,還有一個服務員端著碗和筷子,跟在後頭。史文恭認出來了,那個人是鑫雯,她是一個溫柔的女孩子。她看到了史文恭后,她的頭開始發熱,臉頰微微變紅,耳朵也是一樣。

「你是鑫雯?」

「嗯……是史文恭老師啊。」

「別叫我老師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老師了。」

「這是為什麼?」

「這件事情我不能說。」

「這樣啊……那就不說吧。」

鑫雯突然注意到了史文恭身旁的黃佳喻,她指了指佳喻問:「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他是我的朋友。」

「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請慢用!我走了!」

「吃吧。」

史文恭動起了筷子,兩個人吃起了飯來。

過了一段時間后,他們吃完了,史文恭結了賬站起身來。黃佳喻沒看到史文恭剛剛提起的事,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也行他是在開玩笑的,也可能是他忘了?黃佳喻這樣想著。

「走吧,去試試看。」

「啊……好……」黃佳喻慌亂的答了一句,他其實是希望史文恭剛剛說的都是開玩笑的,但是自己又想嘗試一下就下意識的答應了,當他反應過來想拒絕時,他已經被帶了進去。那一刻黃佳喻的臉漲的通紅,帶著他走進來的史文恭則十分坦然。

「你可以自己看看……」史文恭話還沒說完,服務員小姐就插進來了,她問有什麼能為他們幫上忙的,史文恭便讓她替黃佳喻挑選一件適合他的衣服。雖然一開始服務員小姐有點迷糊,但在她仔細琢磨了過後,服務員小姐就埋進了衣服堆里,為黃佳喻挑選一件適合他的衣服。很快服務員小姐雙手拿著一條連衣裙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這件怎麼樣?」

「怎麼樣,試試吧。」

「好……的……」

黃佳喻的心臟撲通亂跳,他緊張的快要窒息了,他帶著衣服到了更衣室,展開來看這條連衣裙看起來很少女,設計上比較保守,從中還包含著時代潮流的氣息。黃佳喻對自己很有自信,因為自己的頭髮不長不短,看起來不會非常怪異,他真正不自信的地方在於要穿著這麼一個東西站在老師面前,自己的面子可能會丟盡。

經過了10幾分鐘的猶豫,黃佳喻在史文恭的催促下走了出來。

店內有著幾盞燈,它們都照著不同風格、類型的衣服,而更衣室的旁邊也有一盞燈,那盞燈是為了一件衣服才擺放在那裡的,而現在它是為了走出更衣室的人照亮的。

黃佳喻穿著服務員小姐挑選給他的衣服,現在佳喻看起來就像一個的女孩子,剛剛文靜的男士風格瞬間飄散,取而代之的是秋天豐收的麥香,他就站在發黃的樹下,任憑垂落的樹葉從身旁擦身。不過還有那麼些缺點,為了補上這一缺點服務員小姐拿來了一個發卡,卡在黃佳喻的頭髮上,還有鞋子、其它的衣物讓他穿上。這整個過程佳喻都沒有笑,他只是羞澀的埋著頭,雙手揉在一起,擦出緊張的冷汗。

那之後,史文恭為他買了2套衣服,佳喻走到半路在一間衛生間換回了原來的衣服,佳喻拎著袋子,時不時的會注意一下袋子裡面的東西,史文恭也觀察著佳喻的舉動。之後他們來到一條狹窄的街道,這裡掛著些不久前發生的史實和照片,裡面也有從2019持續到2020年的那一起事情。

這條街的名字叫紀念與哀悼,是城市新開發的區域,小街豎起了兩面高牆,高牆上有圖片,還有些刻上去的字,它們獨具風格,代表著那些曾經為了某些執念,默默著人民的人。

那些是離我們最近的,與我們隔的很遠的高牆旁還有一道凹槽,凹槽裡面承載著澄澈的水,在水裡有這一盞盞的燈光精確無誤的擺放在每一張肖像的下方,似乎死在告訴著我們——他們都是英烈。

兩人一起走道了那裡,在水中散射的光照在牆上,通過護手照在了他們的身上。

這裡太窄了,最多允許一人單行通過,黃佳喻跟在史文恭的後面,高牆死死的包裹住了他們,每一面高牆似乎都在虎視眈眈的看著黃佳喻,強大的壓迫感隨時都能讓黃佳喻倒下。

「老師,我們為什麼來這裡?」

「這裡將是我們道別的地方,我想這一面面的高牆是在未來……」史文恭想了想覺得未來這個詞不太合適,因為那太久遠了,也許他很快就會死,未來簡直不存在。

「啊……不,在以後這面牆上將會出現另一批人的名字,但卻不會是我們……你和我……都不能。」

黃佳喻有點害怕,史文恭說的這些無一不讓他感到毛骨悚然,他突然覺得背後發涼,他轉過頭去卻沒有一個人。他笑了笑嘲諷了一下自己,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世界上不存在鬼魂的……

「可……時間是不會欺負人的。」

「你想想未來這條街還可能存在嗎?不可能了,曾經北京在極度發展的時候差點犯下了錯誤,他們差點拆除了故宮的某些設施。」

「那只是當時的誤判。」

「現在已經不是誤判的事情了,你知道為什麼這條街會在這裡嗎?」史文恭停住了腳步,他發現從凹槽里映在牆面上的水光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映在牆面上的脈絡狀的白光,被一些暗紅色的光點給打斷。暗紅色的點開始擴散,最後映上來的光被完全染紅,一切都開始變得不正常。

史文恭等著黃佳喻回答,可黃佳喻卻遲遲未能回答上他的問題。不能再等了,史文恭就直接說出了答案:「這條街是因為我們的對於社會的意識觀念淡化而設立的,群眾的基本狀況發生了變化。」

「我有一個東西需要讓你代我給佳華,你拿著。」

「這……」黃佳喻接過了史文恭拿著的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長度約為10厘米,寬8厘米。

「不需要說太多,走吧,從那條路離開,我要在這裡多呆一會兒。」

黃佳喻定在那裡,他看著史文恭的臉,感受到了一種自己從未體驗過的感覺,疲勞、絕望……還有恐懼。

「老師……」

「趕緊走,我不想看到你。」

映在牆面上的水光越來越怪異,越來越紅。

「那……我先走了。」黃佳喻感到背後陰涼陰涼的,直到從這條街離開時,那股陰涼的感覺才開始淡去。或許史文恭遇到了連他們都無法解決的事情,過去幫忙也是幫倒忙了吧,黃佳喻這樣想著。

這條街道上的人很少,除了黃佳喻以外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就在剛才和黃佳喻碰過面,他就是先前那個鬼鬼祟祟的人,現在他又出現在了佳喻的面前。這條街道上的燈光還是挺明亮的,一眼看過去那個人的手上好像沾上了什麼黑黑的東西,衣服也是沾上了暗紅的液體。

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的動作端正了起來,他四下看望,隨後他的眼睛和黃佳喻的眼睛對在了一起,他凝視著他,一方漏出了恐懼,一方強調了恐懼。

黃佳喻記住了他的臉,隨後黃佳喻撒開腿逃跑,他個人看到黃佳喻逃跑后追了上去。他們的舉動都是下意識開始進行的,因此那個男人問到自己:「為什麼要去追他?」

那個男人停下了,他回過頭走了,黃佳喻看到他沒有再追上來后也停了下來。

男人本想回到了那條街,這次他再一次停下了腳步,他遠遠的觀望著,警察封鎖那一條街,隨後走出來的是史文恭,他為警察提供了些許的情報,雖然派不上用場,但他必須這麼做。

……

黃佳喻靠著牆喘了口氣,突然他感覺到了些許異樣,這感覺來自史文恭給黃佳華的東西,他摸到了這方方正正的東西上刻著4個數字,他用手指去感受那凹痕上面的數字——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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