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之劍 獵星
「冬眠液注入中……」
跟預想的不一樣,在這高壓的環境下朱元洪本應該會因為身體機能而昏迷過去,可是朱元洪的眼睛如同死魚一般死死的睜著。
遷時常:「今天是怎麼回事?」
助手們紛紛回答到:「不知道。」
遷時常看著朱元洪的眼睛,看起來很滲人。他面無表情,眼珠子也沒有亂動。遷時常停止了實驗,在儀器關掉的一瞬間朱元洪張開了嘴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遷時常抱起了一塊板子,他記錄下了他所看到的東西。遷時常低著頭完全沒有注意到冬眠技術的副席伽利·艾爾塞斯走到了身邊,他拍了拍遷時常的肩膀,遷時常抬起頭時,額頭碰到了艾爾塞斯雜亂的鬍鬚。
「這是怎麼搞的?」艾爾塞斯用著英文問。
「你設計的冬眠倉出了問題。」
「你放心絕對沒有問題的。」
「我說的可不是設計美學上的問題!這真的出大問題了!」
「不需要那麼激動。」
我還是討厭外國人啊!遷時常的心裡是這麼想的。艾爾塞斯明明是個外國人,卻成為了這個項目的副席,雖然他是主席,但是他卻看不慣這個副席。
「這個……」艾爾塞斯指了指朱元洪說,「昨天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他會如此恐懼?」
這時遷時常的頭扭了過去,他看到朱元洪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艾爾塞斯,遷時常被嚇了一跳。冬眠液抽出的差不多了,冬眠倉的倉門打開了,朱元洪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朱元洪你怎麼了?」
「我……我……我沒事。」
「這怎麼叫沒事,會不會昨天檢查出問題了,你其實還是受傷了?」
「不……不是……我不感覺疼痛,我只是覺得,心裡好空虛,大腦像是被什麼東西佔據了一般……我……」朱元洪說的話很急促,像是無法呼吸了一般,在這瀕死的邊緣反覆掙扎。現在的朱元洪更像一條死魚了。
「你想說的設計上問題是什麼?」
「用這種方法冬眠是完全不合適的,這樣可能會出人命。」
「用超負荷的壓力讓人體昏迷,現階段是唯一成功的方式,用冬眠液遏制器官的活動,用外部器械代替人體的各種生命需求……」
「這能不能冬眠還是一回事!」
「冬眠液中含有自由基抑製劑,體外進行人體的各項生命需求是考慮到一些患者的原因,包括實驗人員可能會被超負荷壓力而造成永久性損傷而準備的。」
艾爾塞斯拿起了另一塊板子,他似乎在記錄著些什麼。
「忘記了……如果真的發生了意外,朱元洪還在冬眠狀態的時候,請不要叫醒他,送他去未來就行了。」
「這完全是在冒險。」一直坐在一旁沒說話的朱元洪氣憤的說。
「這是合法的。」艾爾塞斯只用了這5個字來反駁朱元洪的觀點。
「抱歉,我累了,我今天想休息……又或許……我會去看看醫生,我的人生安全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走了……」朱元洪說出這句話廢了不少的力氣。
朱元洪搖搖擺擺的站了起來,他換了一身衣服離開了這裡。
……
遷時常的腦子亂透了,進過一番調整他才緩了過來。他才發現他們現在做的事情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如果艾爾塞斯說的都對了,那麼細胞衰老的原因也就查明了。原本他覺得冬眠技術其實也沒什麼的,現在他看到的冬眠技術的前景是光明的。
這個副席挺在行的,選了他准沒錯,艾爾塞斯很聰明,但他的行為舉止分卻被扣的一點都不剩。可能是因為過於聰明,導致神經質出了點問題?他的嘴裡總是念叨著天空「sky」,每天晚上都要看「star」,一句中文中總是夾著一些英文,而這可以說是他最大的缺點,他每天晚上都喜歡站在樓頂看著天空的星星,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遷時常能體會到他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在遷時常遠離家鄉時站在學校高樓時候的才有的。他看著天上的星星,彷彿那就是自己的家,他總有一天會回到家裡的……
「今天的工作就到這裡了。」遷時常看了眼艾爾塞斯。
「散了吧。」遷時常離開了,艾爾塞斯目送遷時常離開。
「盧韋瑟,你過來。」
「怎麼了?」一旁操作電腦的盧韋瑟抬起了頭,他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站了起來。
「你不用過來了,我過去。」艾爾塞斯走到盧韋瑟工作桌的一旁說:「這台計算機是連接冬眠倉的吧?我記得沒錯的話。」
「是的。」
「調出冬眠倉的運行日誌,從第一次運行到最後一次,也就是今天。」
「好的,等下……」盧韋瑟坐了下來,快速的敲打鍵盤,隨後調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窗口,窗口上的方框標註了系統運行具體時間。幾分鐘后盧韋瑟調出了20份啟動日誌,為了看起來簡潔,盧韋瑟把它們疊在了一起,關閉了其它多餘的項目。
「按照疊放的順序,從正面開始數起,第2份啟動日誌就是昨天的那一次啟動的日誌。」
「你下班了,可以先走了。」
盧韋瑟站起來說:「我想我應該可幫到你。」
「我不需要你,你就可以走了,這是命令。」
「計算機這東西,還是我比較在行,你這樣真的行嗎?」
「你要小心點,你這樣很容易遭到別人的追殺的。」
盧韋瑟冷冰冰的看著艾爾塞斯,看來他的好心並不被艾爾塞斯接受,可他也沒有想走的心,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著艾爾塞斯操作,可艾爾塞斯突然轉過頭來,盯著盧韋瑟。
「我不幫你,我就是看著,我還有事情要做,等你做完了,我搞完了我的,我就走。」
「那好,希望你不會打擾到我。」
……
盧韋瑟離開了,他還是離開了。現在留在這裡的就剩下艾爾塞斯了,艾爾塞斯一如既往的走上樓去,他的腳步很沉重,聲音在樓梯間迴響。這裡很黑,伸手不見五指,艾爾塞斯只能一步步的慢慢的摸著走上去,沒多久他就走到了樓頂。
他打開了門,一束光照進黑暗的樓梯間,這明明是看過很多遍的景象了,但這次他還是與往常一樣,對這一切感到十分驚異。天空是那麼的明亮,白雲依稀的散布各處,還有鳥兒從天空飛過,撲過來的風,不對稱城鎮的暗面。艾爾塞斯的中文不行,現在他用從心中擠出來的2個字來形容這美景:好看。
這次他上來的目的也很純粹,他就是想找一顆星星,看起來很不可思議,大白天的是看不到什麼星星的,而他正好就做了這傻事,即便是看不到他能知道他在那裡,看著那個方向就對了,那裡也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家。
他所想的家,不是他的家,那是他幻想的,他看的那個方向真的有一顆星星,那顆星星是被記入依巴谷星表的一顆星星——HIP27989,中文名是:參宿4。
它的西南方有一片瑰紅色的玫瑰星雲,東南方有一片銀白色的鬼馬小精靈星雲,他們的大致方位都是在東南方。
「艾爾塞斯,你當初是為了什麼?」
「我……」
沒有人在艾爾塞斯身旁,艾爾塞斯也沒有說話,這聲音只存在艾爾塞斯的腦海里,那是他還小的時候,在爬上的時候,一個與他一同爬上的小女孩問他的。現在他已經忘記了她的名字了,只記得她的姓是德扎克。
「我……冬眠技術……遠方……」
「我從始至終就是為了去遠方……有誰會在遠方等著我,我這麼相信著,也許我太蠢了,但這確是事實。」
現在那個女孩變成了專業的潛水探索家,艾爾塞斯知道自己已經與她無緣了,就連她的名字都忘了,想這些更是多想了。
接下來的1小時,艾爾塞斯一直站在那裡,不過他看的已經不是參宿4了,現在他看的是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