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警察局一日游

「只不過嘛…」白洛問這一下停頓可把楊侯嚇得拔地而起，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了什麼，「它就是他，布娃娃就是楊侯，而我們要殺楊侯的話，那麼『殺』掉布娃娃應該也可以吧！」

聽到她最後這麼說，楊侯才鬆口氣，晃悠著差點倒下。

「反之亦然。」嚴熠祺這一桶冷水潑得可真是時候，讓楊侯放下的心再一次懸起來。

「額…這。」白洛問顯然沒想到那去，抱歉的朝楊侯訕笑，「放心吧，肯定不會讓你死。」

話都說到這份上，白洛問拍著胸脯向他打包票，肯定不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你先搞定爽靈吧，我們會等你，反正這裡吃喝都有。」

新鮮的爆米花和冰鎮可樂在炎炎夏日裡簡直是絕佳搭配。

爆米花酥脆甜膩的口感在可樂氣泡的衝擊下變得不那麼膩嗓子。

白洛問一口氣喝下半杯冰可樂，氣體反衝上喉嚨。

「嗝——爽啊。」

長達兩秒的打嗝聲把白洛問這一天堆積的鬱悶都釋放出去，她在楊侯和嚴熠祺面前完全不需要注重形象，反正都是小屁孩兒。

白洛問說不管就不管，沒事做就乾脆趴前台休息，面朝通向放映廳方向的通道，緊盯布娃娃的出現。

楊侯在地上搗鼓好一陣，畫出來的奇怪法陣除了他沒人看得懂。

可從他一臉興奮來看，應該進展挺順利，白洛問便不再擔心，由著他去。

「抱歉，洛問。要不是我帶你們出來玩，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嚴熠祺充滿愧疚的聲音從左耳傳進來，聽著離得很近。

白洛問略抬眼，果然在餘光里看見他露出一點的黑髮。

她稍微把身體朝左邊小心地轉一點，嚴熠祺那對好看的眉眼近在咫尺，耳邊甚至連他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你幹嘛？」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在一聲壓低的吸氣聲中，嚴熠祺脖子右邊的皮膚在肉眼可見的變紅。

「好疼…」他捂著發麻的脖子委屈巴巴地盯著白洛問，眼神里彷彿在質疑她為什麼下如此狠手。

白洛問本以為自己用勁很小，就不太在意，但見他真的被打疼后，連忙過去關心，嘴裡依舊喋喋不休。

「誰讓你湊那麼近，沒揍你都算好的。」

要是不看他尚且年幼，不想和小孩兒一般見識的白洛問只能收斂起脾氣，在他們做出一系列無法讓人理解的舉動時放鬆心態。

人類太脆弱了，經不起一點折騰。

何況他們一個十幾歲，一個連十歲都沒有，白洛問的零頭都比他們加起來多，更不想跟他們計較。

手指就那麼一蹭，嚴熠祺脖子紅腫的部分轉瞬即逝。

「好啦！」

楊侯開心地驚呼，他擺放在陣法里的布娃娃四分五裂，原本生機盎然的臉部一片死灰。

從它斷手那塊的身體邊上露出一塊異物，被楊侯眼神尖銳地捕捉到。

他捏住一角用力，隨著棉花掉出來，他們一直尋找的第二把鑰匙浮現。

「白姐姐，鑰匙！」

興奮的把鑰匙帶過去，跑的途中還差點摔一跤。

白洛問喊他慢些，自己走過去接。

鑰匙和之前大門那把很像，但更沉些。

她直接走到捲簾門前蹲下，完美插入的鑰匙在鎖孔里旋轉。

『咔噠，唰——！』

「不許動。」

……

「冥知小兄弟你來啦！」

坐在白洛問對面穿著深藍色制服的男人抬頭望了眼門口，入眼熟悉的身影讓他終於放下心，趕緊離開這陌生女人的死亡盯視，離開座位去迎接他。

「李叔辛苦了。」

舒冥知禮貌地舉起右手與他相握，注意力卻都放在前方那道傲然的背影上，「白小姐?」

他有些不太確定地喊出聲，見那張不可一見的絕世容顏轉過來時如釋重負。

先前基地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還以為又發生妖怪傷人事件，需要他們出動，結果裡頭卻響起白洛問清冷的聲線，「來接我。」

就這麼三個字，連在哪個警局都沒說清就掛斷電話。

舒冥知跟身旁的另一名基地人員面面相覷，一時做不出決定。

鹿其又正好去出任務不在基地里，現在也不好聯繫他。

思來想去，他又打過來一遍，問好具體地址就親自出發。

這不，還真沒來錯。

「李叔，的確是自己人。」

「行，我馬上辦完手續你就把人領走吧。」

李警官讓舒冥知坐著稍等，自己回到桌前拿好資料先出去辦理。

他一離開，屋裡就變得安靜許多。

白洛問從頭到尾沒開過口，心情看起來並不是很美好。

舒冥知不想撞槍口，便也學著她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憩。

「我沒想麻煩你們，只不過他見我衣服上有血，以為在作惡，就把我抓起來了。」

「楊侯呢？不是被你喊走了嗎？」

終於等到白洛問主動跟他講話，舒冥知睜開眼詢問楊侯那孩子的安全。

「嗯，他跟嚴熠祺在另外的屋子。」

白洛問玩弄著手腕上幾乎可以任意竄進竄出的手銬，第一次沒有『叛逆』地取下，而是乖乖戴著。

雖然不舒服，但也怕惹出更多不必要的事情。

這群人類總是大驚小怪，她剛開捲簾門就被一把黑色長條物體瞄準額頭，還勒令不準動。

那些人穿著和這警察局裡的如出一轍，後面不遠處還站著一圈不知情卻想吃瓜的群眾。

對著這邊不斷指指點點。

「有什麼事嗎？」

白洛問在新記憶里飛速尋找著關於這個裝扮的資料。

那黑色物體給她帶來的感覺很危險，怕會傷到作為人類的楊侯和嚴熠祺，白洛問頂著危險向前逼退那人一步。

「警察先生，後面有小孩。你這東西要是敢傷到他們，可就不好了。」

商場里突然狂風大作，白洛問站在那不怒自威，話雖說得客氣語氣卻帶著濃重的威脅氣息。

在場的三名警察聽聞裡面還有孩子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其中一名在領頭的指揮下繞過白洛問往裡走。

已經在記憶里搜尋到警察信息的白洛問沒有阻止，甚至學著把雙手舉起。

外面的氣氛持續僵持著，直到楊侯和嚴熠祺的出現才打破這一切。

楊侯年紀小想不到那麼多，見白洛問被一個看起來像是武器的東西威脅，掙扎開警察的束縛跑到她身前張開雙臂。

「你們想幹嘛！」

從小生活在遠離世塵喧囂的昆崙山巔，楊侯沒見過警察，更不知道他是幹嘛的，只意識到他們會傷害白洛問，所以覺得很討厭。

「小朋友快過來，危險！」

白洛問雖然沒做出特別出格的舉動，但她身上血跡斑斑的，不能排除是個危險分子。

那名領頭的老警察眼疾手快地趁楊侯沒注意，把他一把拉回自己身邊，交給另一名警察照看。

自己則出聲讓她轉過身把手被在身後。

白洛問明知他們誤會，可也不好作解釋，只能照做。

嚴熠祺也是一臉懵的被帶著從旁邊離開，經過時，白洛問讓他別害怕，只是個誤會而已。

「你呢？」

擔心白洛問的處境，嚴熠祺想等她一起走，身邊的警察同志不樂意，半推半拖地拉他離開。

再之後，白洛問被按上手銬帶回警察局，一路上任她怎麼解釋警察也不相信，他們只相信證據。

…

「喂，我都說了我們是一起的！白姐姐她不是壞人！」

與白洛問那邊安靜形成強烈對比的楊侯待著的休息室，一名女警察正端著溫水安撫想安撫他情緒。

但楊侯吵著鬧著要見白洛問，還不許她靠近。

「那她身上那麼多血是怎麼回事?小朋友，你現在很安全了，她威脅不到你的，不要再為那個殺人魔辯解！」

以為他是因為迫於處於害怕心理才為白洛問辯解，女警察特意把門關上，然後屈膝把身體放低跟楊侯講話。

「我不想和阿姨說話了。」

楊侯已經懶得和她解釋，背過身不再理會。

阿，阿姨？

剛二十三出頭的李娟剛把喝了一口他不要的水就被這兩個字嗆到，想反駁，但話卡在喉嚨不上不下更加難受。

這小孩真難相處。

李娟才跟他同待一個屋不到半個小時，期間就沒聽他回過幾句話。

還都跟給白洛問開脫有關，讓她真開始懷疑事情是不是搞錯了。

準備出去問下父親事情的細節，李娟悄聲開門離開。

但等她回到李警官辦公室時，白洛問已經不在房間里，只剩下經常來『做客』的舒冥知。

「爸...李警官，剛才我和那位小朋友聊了一會兒，也許事情真有誤會。」

「小娟啊過來。」李警官把她招呼過來，「剛才那位小姐是鹿其隊長的隊員，的確是我們誤會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個不懂禮貌的小鬼一直嚷嚷。

「這樣呢。」

果然都是一群怪人，還是不要牽扯上關係才好。

「舒冥知，我們先走了。」

白洛問身邊站著剛找到的嚴熠祺以及好不容易從屋內逃出來，然後當場被抓包的楊侯。

彷彿一家三口的畫面和諧溫馨。

李娟從嚴熠祺出現的第一眼就認出他，對於他出現在這裡感到不可思議。

小時候受邀在嚴家別墅聚餐過幾次，她和嚴熠祺雖不怎麼認識，但和他姐姐挺熟。

那時的嚴熠祺整個人漂亮得跟女生一樣，性格又內斂，乖巧的不得了，她們幾個熟悉的女生經常逗他。

沒想到這幾年沒見，變化竟這麼快，長成個帥氣挺拔的俊小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