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心懷鬼胎
在面對殘酷現實的時候,不是任何人都會直接選擇低頭的,他們通常會經歷心理的掙扎,生理的反抗,然後才痛苦的做出自己的選擇,這是人性使然,也是這個世界多姿多彩的原因,不同的選擇會帶來不同的結果,哪怕有時候一些選擇不一樣,結果也會一樣。
一個人選擇低頭的時候,說明事情的選擇就有了餘地。
正如鍾漢鼎當年的選擇那樣,連國家隊的老大哥都過來做說客,他就更沒有理由去拒絕,拒絕的代價太大了。
而且對於他來說,那一次賽場上的事故完全可以把一切解釋為失誤,或者是場上的意外,人這種複雜的社會動物,不可能不犯錯,而犯錯只要認錯,那麼整個社會的包容度還是很大的。
這就給鍾漢鼎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解釋,一個可以安慰自己的解釋,給所有人一個台階,一個可以下的來的台階。
二十多年的時間一晃即過,孩子都已經快要成年了,這段時間鍾漢鼎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內心充滿了焦慮,他甚至後悔在孩子嬰兒時期給孩子買足球做玩具,在孩子剛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帶孩子去德甲法甲賽場現場看球,在孩子上小學時候選擇足球作為自己的體育項目……
總而言之,只要是和足球以及孩子有關的地方,鍾漢鼎都後悔了個遍。
不過想到孩子漸漸長大,自己每次帶孩子去歐洲看球,每次都讓兩人激動萬分的經歷,鍾漢鼎在後悔之餘,也有一點自豪,自豪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他曾經在那片球場上有過短暫的踢球經歷。
沒有一個職業球員不想在那樣的球場上比賽,當年的鐘漢鼎也是如此,用盡全力出國去踢球,而且去了那樣的一支球隊,鍾漢鼎沒有任何遺憾。
自己踢得再怎麼爛,也是國內球員中的佼佼者,他有自己的驕傲,不允許任何人指責他,哪怕是他在球場上「儘力」了,他也見不得任何指責的存在,面對任何指責,他會在下一場比賽中用更為努力的行動來為自己發聲,這是圈子裡的一條共識。同樣他的心中依舊還有出去踢球的心愿,正如同大多數中國人做的那樣,自己實現不了的願望,那麼不可避免的就想讓下一代來做到這一點。
這是一種執念,雖然多年後鍾漢鼎後悔讓孩子認識了足球,甚至直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他都在後悔當年帶孩子去德國看球的事情,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只能如此了。鍾漢鼎清晰的記得,孩子剛剛學會走路,最喜歡的禮物就是球,孩子剛剛學會說話,嘴裡最多的詞語就是足球,孩子開始上學,就已經可以流利的用中文和德語跟自己交流,還能帶球和自己過幾招,更是在同學們中間所向披靡到現在。
孩子有孩子的驕傲,同樣,孩子有孩子的選擇,每個人都不可避免的進行選擇,鍾漢鼎的選擇是不希望孩子走自己的老路,而鍾兆明的選擇則是很明顯的朝著一個鍾漢鼎所不希望的方向前進。
煙霧中紅色的閃光熄滅了,希望孩子們能夠找到正確的道路。
走出PUB的鐘兆明吐了一口濁氣,正想要攔計程車離開,就聽到後面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就知道那是薛向安趕來的聲音,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招停了一輛汽車,鑽進了後車廂。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薛向安也鑽了進來,把他擠向了車廂左側,就在鍾兆明皺眉說出目的地的時候,薛向安開口了:「先去這個地方。」
看著對方手中遞給司機的紙條,鍾兆明很罕見的沒有阻止對方,在司機疑惑的眼神中,他點了點頭,示意對方他和薛向安是認識的。
司機大叔眼中的懷疑消失了,從酒吧後巷出來的兩個小夥子,去一家酒店絕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只是兩個人是哪支球隊的青年隊隊員呢?他們這個時候從酒吧出來,顯然回去是太早了,通常那幫職業球員都是在後半夜才回去的,玩的通宵達旦的都不在少數,這兩個小夥子能這麼早回去,說明他們還有一點自制力。
司機大叔暗自納罕中不由得感慨了一聲:自己想那麼多幹嘛?多年來在這條街開車,他見識的足夠多了,眼前兩個年輕人的出現,並不能讓他覺得有多麼稀奇,還是趕緊跑自己的車吧,早點送完這一趟,早點接下一單生意。
然而當司機大叔看到酒店門口有個金髮碧眼的小女孩在迎接這兩個小夥子的時候,他還是發出了自己的驚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小傢伙居然和老外有關係,所以他曖昧的眼神讓後上車的小夥子一陣尷尬。
於是薛向安無奈的解釋道:「如果我說我不認識她,你信不信?」
司機大叔搖搖手,示意薛向安趕緊付款,他這把年紀了,什麼沒見識過?趕緊付款了我好去接客。
所以薛向安更加無奈了,手機付款後下車,然後對著酒店門口看著他們的短髮法國女孩說道:「好像我們不認識吧?」
他用的是法語,這讓鍾兆明大吃一驚,而女孩看著有點驚慌失措的鐘兆明壞笑著回答薛向安的時候,鍾兆明更是露出了警惕的眼神:這兩個人心懷鬼胎的傢伙,都不是什麼好鳥。
……
霍樂迪並不認為自己的選擇有錯,當一個身家不菲的移民帶著誠意收買他的時候,他完全可以選擇拒絕,哪怕在他看來,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商業機密,也不值得他去多花心思。
畢竟他的妻子和哈德遜的妻子是姐妹,他和哈德遜是連襟,沒有理由去幫外人。
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在一些現實情況的壓力之下,霍樂迪在短暫的猶豫之後,還是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拒絕很正常,沒有拒絕說需要考慮一下也正常,但一切正常的前提就是霍樂迪的妻子和哈德遜沒有一腿。
所以霍樂迪選擇了另一條道路,他選擇了和李洪光合作,成為了那個卑鄙的內鬼,出賣曼斯菲爾德鎮足球俱樂部商業機密的幕後黑手之一。可這又怎樣?就算他不選擇和李合作,俱樂部內部、小鎮上面的議員們以及本地的土著種會有大把的人選擇和對方合作,那些心懷鬼胎的傢伙,一個個都是鑽進了錢眼裡面的。
畢竟中國人開出的條件讓人無法拒絕,照顧到了小鎮上面絕大多數人的利益,一環扣一環,沒有人會隨便拒絕那麼好的條件,哪怕沒有他,相信那個移民也會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中國人就是那麼實際,做事情也是漂亮的滴水不漏。
對於霍樂迪來說,澳洲是肯定要去的,妻子和兒子肯尼斯都選擇過去了,他就更沒有理由留在英國了,而且錢已經拿到手,這時候不走,什麼時候走?時間已經拖得夠久的了。
這時候小弗里曼找上了他。
小弗里曼能夠找到他,自然是因為對方有個親戚在倫敦的機場工作,任何小鎮上的人只要在機場預定了機票,對方肯定在第一時間能夠得到消息,能聯繫上自己並且在自己出發之前喝上一杯,也不是什麼讓人覺得稀奇的事情。更何況兩人在俱樂部事情上面有過深度合作,可以說,兩人是一根繩子上面的螞蚱,當然,如果英國人有這句諺語的話。
兩個心懷鬼胎的諾丁漢曼斯菲爾德人,在倫敦機場內的咖啡館喝一杯咖啡,並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可是弗里曼卻一副並不著急離開的樣子,這讓馬上就要檢票登機的霍樂迪有點焦急,他不停的看著自己的手錶,彷彿那半個小時很快就會過去。
「放鬆放鬆,放鬆點,霍樂迪,聽說你的妻子和兒子已經去了澳洲了,既然你也預定好了機票,那就耐心的等機場通知就好,沒必要那麼著急。」
聽到小弗里曼不緊不慢的聲音,霍樂迪明顯的放鬆了下來,確實如同小弗里曼說的那樣,他不需要為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的事情擔憂,航班還有半個小時呢,他急什麼呢?
「我今天來不僅僅是代表了自己,還有坎皮恩家族,你是知道坎皮恩家族的能量的,希望今後你的所作所為能夠讓坎皮恩家族滿意。」
突然聽到關於自己土生土長多年的家鄉的貴族找上了他,霍樂迪有點激動,他並不認為自己離開了英國之後,就和英國一點關係都沒有了,相反,很多去了澳洲的人,多數還是和英格蘭本土有聯繫的,尤其是一些準備做生意的人。霍樂迪是會計,但是他也有經商頭腦,去澳洲做什麼,他早就有了規劃,除了做本行會計的工作,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聽說哈德遜那傢伙已經在考慮買下一個農莊,做一些澳洲的特產了,中國人給他的條件就是讓對方的農產品可以銷往中國人的渠道。這是一個巨大的,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哈德遜有這樣的路子可以走,他霍樂迪沒有,但是他可以去找,哈德遜能做到,他怎麼就做不到?這不可能,在澳洲那個地廣人稀的地方,英國護照的身份很是行得通的。
如果以後不想吃妻子的軟飯的話,霍樂迪最好在出國之後迅速找到一條生財之道,除去那些喜歡和英國本土搭上關係的澳洲土著,那麼最好做的生意就是跟中國人做了,他霍樂迪一沒有資源二沒有資金,人家澳洲袋鼠和樹熊憑什麼和他合作?
天無絕人之路,這時候還是本鄉本土的人可靠啊,小弗里曼,坎皮恩家族都記得他這麼一個人物……有那麼一瞬間霍樂迪覺得,還是家鄉好。
(東奧居然就結束了,果然只要提到東奧的話題就會大漲人氣啊,雖然本屆東奧很給力,但只要有偷國選手在其中,總會有那麼一些讓人不舒服的地方,算是瑕不掩瑜,希望下一屆冬奧會上,義大利人不要忘記2002年的事情,希望國家可以把獵鷹系統共享給義大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