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白奮進 027五個沈醉找一個
「姐姐,沒事兒吧。」顏盛亦趕緊去扶張聞溪,他怕傷到張聞溪,只用了一成內力。
沈醉看的心頭一緊,趕緊過來檢查張聞溪傷勢。
「沒事兒沒事兒。」張聞溪站起身,也想不出什麼誇獎的話,伸出大拇指道:「弟弟真厲害。」
顏盛亦的反應是真的快,竟然躲過了她的賴招順手牽羊,而且對待切磋極其認真,沒有對她輕敵,這一招棄劍更是現學現賣。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張聞溪似乎看到未來武林的勃勃生機。
看了張聞溪和顏盛亦切磋,苗掌門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賦異稟,甚至有一瞬間恍惚,覺得練武是沒有年齡限制的,張聞溪的武功程度,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只學了一年的人。
而且看的出,張聞溪也有輕功在身,受場地限制才沒有發揮出來,雖然他不認為現在的張聞溪可以打得過顏盛亦,但是假以時日,必有大成。
「姐姐才是真的厲害。」顏盛亦行禮道。
一場切磋下來,路建州是真的羨慕,努力是必須要做的事兒,但是天賦真的強求不來。
從小到大,周寞深就是他心裡最有天賦的人,現在師弟雖然不差,但是天賦卻還是差周寞深那麼一層,再看張聞溪,路建州終於明白人比人氣死人的道理。
周寞深手肘搭在路建州肩膀上:「建州啊,放下沒,不過你已經很棒了。」
「嘁。」路建州一個白眼,挪開肩膀轉身走開,放下早都放下了,但他就是看不慣周寞深這欠樣。
只是樓上觀戰的不止戴鈺施,張聞溪和顏盛亦切磋這事兒,很快就在武林之內傳遍了,志清道長和弟子則魚更是直接觀看了這一戰。
每一場比試都至關重要,都是張聞溪成長的養料,戰後,周寞深抽空給張聞溪復盤。
首先第一點,不管是和劉冠章切磋,還是和顏盛亦切磋,張聞溪都過於謹慎,謹慎不說,還慫。
對於謹慎這一點,張聞溪進行反駁,對於慫這一點,張聞溪供認不諱,她承認她在每一次切磋的時候都慫過,不止是口頭上的,而這種慫,也確實是影響了她的發揮。
第二點,實戰中,順手牽羊不要對比自己厲害的人用,因為對手壓根兒不會給她這個機會,比如上次在楓林,直接被周寞深封喉。
在他使用武功的情況下,張聞溪毫無還手之力,如果是實戰她已經死了,這次也是。
第三,輕功和天罡劍一用法還不夠靈活,過於受場地限制。
張聞溪牢記周寞深給的建議,又接到了新的作業,在房間里練輕功,把場地慢慢縮小。
按照周寞深的話說就是,接下來的日子,能用飛的就別用走的,這對內力來說也是一種消耗。
路程過半,周寞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個方向越來越熟悉,是一個他這兩年從沒回去的地方。
到最後,周寞深已基本確定,確實如同自己想的那樣,是天門派原址。
天門派原址外有一片竹林,張聞溪抓住機會,再次和顏盛亦切磋,這次旁邊只有幾個熟人觀戰,張聞溪不怕誤傷。
二人相互行禮,經過半個月的特訓,張聞溪已經習慣在狹小的地方使用輕功,對梅花派也稍有了解。
梅花派的招式虛實結合,想要破解便要抽絲剝繭,張聞溪自知現在還沒有這個實力,便想另闢蹊徑,欺負一下小弟弟。
經過上次切磋,顏盛亦已經知道張聞溪可以使用天罡劍一連劍式,對張聞溪多加防範。
這次張聞溪打的格外認真,並沒有冒進,但是她知道,作為一個弱者,在面對比自己強的人的情況下,如果不先出手便只有死路一條。
「看,飛碟。」張聞溪做出一個巨傻的舉動,顏盛亦卻不為所動,留張聞溪獨自一人尷尬。
只要戰鬥開始,顏盛亦的眼裡就只有敵人。
「周寞深的徒弟,就這點能耐?」
一個從未聽過的聲音傳來,打亂二人比武節奏,來人坐在椅子上,被四個長相一模一樣的青年抬出來,張聞溪頓覺毛骨悚然。
是四個沈醉。
張聞溪看向站在周寞深身邊的沈醉,這個應該是真的吧。
坐在椅子上的人,張聞溪沒見過,沈醉卻認得,是早已歸土的不負卿。
他已經死了,沈醉親手埋的,此時卻並無驚訝之意。
「千面佛前輩。」沈醉上前一步。不負卿雖叛出師門,千面佛卻一向愛徒如子,無論孩子犯了什麼過錯,哪怕死生不復相見,在收到死訊的那一刻想必也不好受。
今天,千面佛大概是來找他算賬的,因此沈醉只是稱謂,並不過多寒暄。
顏盛亦左右觀察,回到苗掌門身邊。
「這個前輩可不敢當。」聽語氣,千面佛心裡的確有氣:「我那逆子,可是亡於你手?」
「正是。」沈醉話不多說,江湖恩怨,冤有頭債有主,老人家能找來自是對事情已有了解。
該怎樣解決便怎樣解決。
「他雖與本門解除關係,但是老夫也要為我弟子,討個公道。」
不負卿死了。張聞溪反應過來,她之前聽到的版本是,沈醉帶不負卿回到陸府,將不負卿關進暗房,卻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前後種種聯繫起來,這事兒和她不無關係。
「前輩,事情因我而起,有事兒您沖我來。」張聞溪向前一步,雖對不負卿的死感到愧疚,但沈先生一定有他的原因,何況事由她起,她更沒有立場去責備沈醉什麼,也該為沈醉擋下一些事情。
「聞溪。」沈醉擋在張聞溪身前。
「沖你來?小丫頭好大的口氣,你能擔得起么?」
「你也好大的口氣啊。」周寞深護內,而且從來都不慣著誰:「你那弟子叛離師門不說,還綁我徒弟,我不說他作繭自縛,你倒是來找起我家的麻煩來了。」
「都說周大俠心直口快,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今天見了就趕緊回吧,本大俠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在天門派的地界動土,周寞深心情也不太好,而且,他不喜歡別人叫他大名。
「冤有頭,債有主,我今天來,只找沈醉一人。」
「巧了,沈先生是我摯友,張聞溪是我徒弟,哪個你都碰不得。」周寞深向來憑著一身武功,胡作非為,尤其是覺得己方有理的時候。
沈醉將周寞深擋在身後,他有他的考量,千面佛一派並不擅長武功,敢當周寞深的面找來,自是有他們的算計,如果今天他們強硬的以武力壓人,日後必有反彈,毀的是天門派最後的聲譽,沈醉想聽聽千面佛的解決方案。
若是不妥,真的打起來,他們這邊也不怕。
「晚輩想聽前輩建議。」
聽個屁,要不是沈醉,周寞深就一句話罵出來了,自己徒弟作死,還得讓別人陪你玩?
「你可知不負卿為何叛離師門?」
為了女人。沈醉已知道千面佛想說什麼:「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相信自己,不會落得同樣下場。」
收沈醉為徒,是千面佛給的第一條路。
「那便只有第二個選擇。」
「前輩請講。」
「既然你那麼相信張姑娘,如果她能在五人中找到你,我便不再為難你們,如何?」
「我不答應。」沈醉道:「沒有人會答應一個沒有好處的賭注,前輩一派,雖有護身秘法,卻武力不佳,對我們本身也不構成威脅。我之所以肯於前輩和解,是因為我也覺得不負卿罪不至死,卻不代表我會答應你的無理要求。」
不愧是沈先生。周寞深有時候很想成為像沈醉這樣的人,說話不卑不亢,有理有據。
「那你說如何。」千面佛被沈醉說動了,他今天來的目的是收沈醉為徒,因他心裡明白,不負卿的死是自食其果。可那畢竟曾經也是他的徒弟,總得要做點什麼,才能懷念已逝的人。
「不如我們打賭,若我輸了,拜您為師,從此不入凡塵,若我贏了,您教我護身秘法。」
「謎題我出。」
「可以。」
「那便還是以你為題。」千面佛又沖著張聞溪來,有一種不把她和沈醉拆開不罷休的架勢:「事情因你而起,因你而結如何。」
張聞溪看向沈醉,沈醉向她點頭:「我相信你可以找到我。」
「我答應。」
沈醉與那四個人混在一起之後,張聞溪才知道有多可怕,千面佛顯然是有備而來,這四個人著裝長相與沈醉一模一樣,張聞溪有點慌。
五個人站成一排,張聞溪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沈醉這人有個毛病,說過的話從來都算數,如果她不能找出真的沈醉,就會永遠失去他。
此刻張聞溪與沈醉心靈相通,安興寺,沈醉發現假的張聞溪的時候,是不是也和她現在是一樣的心情。
當時沈醉是什麼做的。
張聞溪徹底冷靜下來,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也不會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
「你不能碰他們。」千面佛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