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白奮進 028是真的不是假的
「是這個。」張聞溪指著從左到右的第一個人。
「你確定嗎張聞溪?」周寞深緊張,張聞溪回答的太快了,他現在也不知道是哪個。
「確定。」沈醉看她的眼神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沈醉眼睛不會說謊,沈醉的笑也不會說謊。
「張姑娘,你可好好想,老夫再給你一次機會。」千面佛道。
「不用想了,就是這個,我就要一號。」
「阿溪,你就這麼不想讓我回家?」三號沈醉說道。
張聞溪冷眼撇過來:「假的就不要說話了,沈先生從來不叫我阿溪。」
只叫過她一次溪溪。
「遊戲結束,沈醉,出來吧。」千面佛放棄掙扎。
一號沈醉握住張聞溪的手,告訴她放心。沈醉的手有傷,即便癒合,也似軟若無骨,那是她一天一天伺候好的手,摸著手感,張聞溪徹底放心了。
「前輩說話算話?」沈醉向千面佛拱手道。
「自是算話,只是有個條件,護身法門屬於我派機密,我教給你,你不能教給別人。」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畢竟是千面佛一派保命的東西,沈醉學了,便是和千面佛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泄密,便也失去了它防身的功效。沈醉欣然答應。
「周兄,這幾日我不在,聞溪就拜託你照顧了。」沈醉對周寞深道。
看剛才周寞深護犢子那股勁兒,是真的把張聞溪當徒弟了,現在把張聞溪交給周寞深,他還算放心。
張聞溪對沈醉搖頭,她不太想讓沈醉去,心裡沒來由的對千面佛一派抗拒,怕沈醉一去就被扣住,再送回來一個假的。
「沒關係的,聽話,幾天就回來。」
「沈兄,要去就去吧,再膩歪我都看不下去了,這兒還有小孩兒呢。」周寞深忍不住吐槽,這也就是戴鈺施不在身邊,不然還能輪到沈醉在這兒秀?
大師兄擋住小白兔眼睛。
常明公主打算在竹林修整幾日,一是為了將覬覦前朝寶藏的人聚齊,二是為了等裴將軍把戰線拉好。
有了千面佛這麼一茬,張聞溪已無心再和顏盛亦切磋,周寞深打算帶張聞溪去個地方。張聞溪輕功跟隨,堪堪跟上,輕功還是差了周寞深一大截。
「這是哪兒?」張聞溪問道。
像是個落魄大院,可裡面練武用的樁子,還有其它機關陳設,無不說明此前這裡也是個大門派。
「天門派原址,我帶你認祖歸宗。」拜了祖師爺,張聞溪就是他天門派正八經的弟子了。
院內有很多蛛網,張聞溪走路都不得不小心,地面上卻有些其他人的腳印:「有人來過。」
「不用管。」周寞深道。
肯定有些人耐不住性子,先行打探,看看能不能找到前朝寶藏,但是常明公主既然明目張胆的在外面等,就說明寶藏的入口只有她知道,況且周寞深原來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都不知道本門還是前朝寶藏所在地。
周寞深帶張聞溪一路向前,領她到了後院祠堂,裡面都是他的長輩。周寞深心有愧疚,自前朝之亂,他守護常明公主就沒有回來過,也沒有為那些已逝的長輩立個排位,還有他的師傅。
「哪個是師爺?」
「你師爺不在這兒,此事說來話長。」周寞深道,他師傅是上一輩中最小的,他是他這一輩最小的,所以輩分才大出苗掌門許多,現在張聞溪是下一輩最小的。
「中間這位,是天門派創始人,也是咱們師祖,旁邊四位都是創始長老,今日你拜了他們,三跪九叩,就是我天門派正式弟子了。」
張聞溪掃清蒲團,正經起來,三跪九叩一個不落。
「弟子張聞溪,有禮。」不知為什麼,在說這話時,張聞溪眼眶濕潤,在這一刻,門派的歷史命運都與自己交疊,榮辱與共。
「入本派,為師不要求你有一番天地作為,為師要你行正走端,修心正道,不欺弱小,不愧於心,若日後有心退出門派,來去自如,直說便可。」周寞深重複他拜師時師傅對他說的話。
「能做到否?」
「能。」張聞溪答道。
「要說弟子張聞溪謹遵教誨。」
「弟子張聞溪謹遵教誨。」張聞溪重複道。
「禮成。」周寞深恢復他平時模樣:「行了,別跪著了,起來吧。現在天門派只剩你我,那些規矩不用多記,只記得我剛剛和你說的。」
「記得了。」
行正走端,修心正道,不欺弱小,不愧於心。張聞溪默念幾遍,牢牢記住。
「到時候我再領你見見我師父。」周寞深打算抽空,把師父的牌位立回來。
二人走出祠堂,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周寞深輕功跟上,話音留在張聞溪耳中:「去找戴鈺施。」
事出緊急,張聞溪蜻蜓點水,趕緊去找常明公主。
來到常明公主處,將過程說給師母聽。
「他追去幹什麼,簡直作死。」戴鈺施神色不善,那黑影就是尖刀,他真的來了。
這人憑空出現,武功高深,心思難測,竟還對前朝寶藏有興趣。戴鈺施任務在身,不能離開常明公主左右,只盼周寞深平安歸來。
夜晚,張聞溪和戴鈺施兩個人睡不著,煮茶等周寞深,若是遇見旁的人,戴鈺施毫不擔心,大不了腳底抹油,現在差就差在周寞深還跑不過尖刀,他也只能在這兒等著,心急如焚。
等著等著,竹林踉蹌走來一個血人,只看身形戴鈺施就看出是誰,輕功相迎,周寞深一口血咳出來:「我沒事兒。」
「你看我信你。」
周寞深重傷,雖不致死,卻武功盡失,內力全無,按照戴鈺施的猜測,尖刀並不想要周寞深的命,只是單純和他有仇。
對於他們來說,武功盡失,生不如死。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戴鈺施叫張聞溪去求銀環庄的人,女人對於銀環庄來說更好說話一些。
乘車的依舊是那個英姿颯爽的小姐姐,年紀不大,語氣老成:「姑娘有事兒?」
「我師父周寞深重傷,請各位女俠救命。」張聞溪不懂什麼江湖規矩,只能硬著頭皮按照自己的話來,做好了被為難的準備。
「行啊,你能打過我,就去救你師父。」乘駕的小姐姐說道。
「漩兒,不得無禮。」車內傳來溫柔姐姐的聲音。
乘駕的小姐姐冷哼一聲:「我這不是怕她打擾姐姐睡覺嘛。」
溫柔姐姐戴著斗笠走出馬車:「不礙事,救人要緊。」
「誒呀,姐姐。」祖漩撒嬌道:「那姓戴的就知道女生和你好說話,才讓她來的。」
「多謝美女姐姐,日後定當相報。」張聞溪趕緊接話。
「你一個未出江湖的老丫頭,有什麼可報答的。」車裡又出來一個帶斗笠的女人,聲音清冷,毒舌程度和周寞深有的一拼,張聞溪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不用多說了,救你也沒圖你什麼,帶我去吧。」溫柔姐姐道。
這三人像是連體嬰兒,從不單獨行動,一同來到沈醉的馬車,周寞深已安置在內,戴鈺施在常明公主馬車旁看著。
司沐、明沐進入馬車,張聞溪也想跟進,卻被祖漩攔住:「醫仙姐姐行醫,外人不能進入。」
這小女孩兒好像沒來由的和自己過不去,張聞溪只能在馬車外等,沒過多久,司沐走出來:「都是些輕微傷。」
她拿出一瓶外傷葯交給張聞溪:「每日塗抹,七日痊癒。」
「可我師傅渾身是血,只是輕微傷嗎姐姐?」
「你質疑我醫仙姐姐。」祖漩舉劍擋在張聞溪身前。
「此人用刀刁鑽,周大俠刀傷甚多,但都是輕微傷,不傷及性命,只是流血過多,最近要養血補氣,至於武功......」
戴鈺施屏氣凝神。
「解開下丹田穴位就好了。」
看的出來,尖刀是想折磨周寞深,戴鈺施鬆了一口氣,好在尖刀不會廢人武功的法門,不然周寞深這次可真就是有去無回了。
現在的癥結就在於,周寞深體內沒有內力,不能自己沖開丹田,這就像是一個悖論,所以說尖刀也真是個人才,可以想出這麼個封人武功的法子。
戴鈺施倒是可以把內力輸給周寞深,但是當解開周寞深的穴位,內力噴薄而出的時候,他定會遭到反噬。
他終於感受到尖刀此招的陰毒,他和周寞深,必定有一個會武功盡失。
更可怕的是,他可以封周寞深一次,就可以封第二次,不是每次都有戴鈺施這樣的高手,心甘情願去給周寞深解封。
張聞溪將銀環庄三位送走,回來和戴鈺施研究對策,知道其中關竅后陷入深思:「那找一個會解穴的人不就行了。」
「對啊。」戴鈺施猛地拍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張聞溪的腦迴路有時確實與眾不同,卻有奇效,他眼神看向張聞溪,像抓住寶貝似的:「你不就會點穴嗎?」
「我只會點笑穴,還不會解。」張聞溪從沒見過戴鈺施這麼激動的一面,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間ooc了,這樣的師母叫人害怕。
她現在還是希望,師母能夠一直維持平常狀態,因為師母笑起來有點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