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白奮進 031天罡劍話天罡掌
張聞溪的名號不知道是哪兒打出去的,和沈醉剛回到陸府,便有人上門下戰書。
抱著不放過每一個成長機會的心態,張聞溪接下戰書,還是約在楓林,對面是個用寬刀的男人,刀身看著像孫大聖的定海神針,奇重無比,估摸著張聞溪拿都拿不動。
「比武點到為止,兄台手下留情。」張聞溪也算學會些場面話。
「那是自然。」
粗獷男子此次前來,是要確認一件事,聽聞張聞溪從沈醉那裡,學到了不用注氣便可修習百家武學的法門,這是習武之人都想突破的一個障礙。
「姑娘請。」
天罡劍一,起式。張聞溪一劍刺出,男子重刀格擋,力道反震回來,張聞溪發現自己手麻了,幾近沒有直覺,劍已脫手,只能輕功躲閃。
「姑娘不必讓我。」男子說著,並未想讓半分,周寞深的徒弟怎麼也不至於這麼菜,他就是要看看,張聞溪會不會其它門派的武功招式。
「沒讓你,刀太重了。」張聞溪心知,在面對力量大於自己的對手時,不能正面硬杠,就只能以速取勝,可此時劍已脫手,便只能用些旁門左道,好在此人不會輕功,張聞溪又有些拳腳功夫。
張聞溪採用遛狗打法,四處閃躲,一邊觀察男子武功路數,一邊靜等雙手恢復知覺。
不多時,雙手恢復,張聞溪也已摸清重刀路數,重刀雖力量上稱,速度卻不夠,能擋住她的天罡劍一,是因為預判了張聞溪的行動,顯然是做過功課,有備而來。
下次要調整一下出劍時機,張聞溪心道,抓緊時機近身重刀,順手牽羊,可刀身太重,張聞溪一個不穩掉落在地,她只能逼退男子遠離武器,雙指併攏擊於男子腋下胸側。
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張聞溪足尖輕點,聞溪劍又回到手中。
「我輸了。」男子笑道。
「勝之不武。」張聞溪為他解穴。
「那便有緣再會。」男子心滿意足的離開,江湖傳言看來是真的。
沒過幾日,戴鈺施、周寞深,還有裴將軍叫來的外援,護送常明公主回來,張聞溪忙不迭的給周寞深解穴。
解穴與沖穴不同,周寞深還要恢復幾日,那種渾身充沛的感覺慢慢回來了。天鶴來信,叫張聞溪去見他。
「聽說天門派舊址,周大俠到處找人給你練手?」蘇見憐說道:「我也給你找了一個,等等就到了。」
「我說怎麼我一回來,就有人上門找我比武,不會都是你找的吧。」
「那可不是我,我怎麼會做這麼粗魯的事兒,我找的這個人,她說她認識你。」
誰啊?張聞溪總共也不認識幾個人,不能是把小白兔子叫來了吧,張聞溪笑道:「多謝偶像。」
她能感覺到,蘇見憐幫她更像是閨蜜之間,並無功利之心,與劉靜怡的好,卻更留於表面,再無寸進。但她並不急,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有時候就是要細水長流。
一杯茶沒喝完,一個熟悉的身影蹦跳著進來:「天鶴大人。」
祖漩看著張聞溪:「就是叫我來和她練手啊,她打不過我。」
「那你放放水。」不是自己要來的么,真是茶言茶語,蘇見憐笑道:「你們果然認識。」
「天鶴大人耳目通靈,還能不知道我們見過。」張聞溪苦笑,但銀環庄有恩與她,所以言語上對祖漩還是恭敬的:「不知道醫仙姐姐想要什麼,改日登門拜謝。」
「我們銀環庄從不進外人,你把東西給我就行了。」祖漩不客氣道:「到時候把謝我的那份也一起給我。」
張聞溪心裡不太想要這個陪練。
「聞溪是我的朋友,還希望祖漩小姐客氣點,比武點到為止,手下留情。」蘇見憐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和銀環庄有合作,這小祖宗自己上趕著來,看來來者不善,他感覺到祖漩對張聞溪,有一種沒來由的厭惡,乃至於恨意。
可除了天門派,這倆人之前應該沒見過,女人啊,還是難懂。
不像劉靜怡,只為難男人。
蘇見憐家大業大場地大,二人就地切磋,也讓蘇見憐開開眼。祖漩小祖宗善用兩種武器,一是匕首,二是長鞭,蘇見憐預感張聞溪要吃虧。
「承讓了。」二人互相行禮。
有了上次和重刀的切磋經驗,張聞溪屏氣凝神,準備抓好出劍時機,祖漩利用武器優勢,長鞭一甩,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舌,向張聞溪衝過來。
此鞭來勢洶洶,張聞溪自覺自己抓不住,堪堪躲過,那長鞭卻像有生命似的,纏住握著劍柄的手,將她向祖漩拉扯,重心不穩,張聞溪心想不好。
好在有以前打擂的經驗,張聞溪底盤還算穩,借力一個掃堂腿過去,被祖漩輕鬆躲過。
祖漩沒有再近身,像想到什麼似的,鬆開鞭子,與張聞溪拉開距離,隨後一鞭子打在張聞溪腿上,火辣辣的疼。
「今天就這樣吧。」蘇見憐緊急叫停:「是聞溪輸了。」
「那改日再比,我這陣都在這兒。」祖漩收回長鞭,她就是要打怕張聞溪:「天鶴大人改日見。」
「改日見。」蘇見憐臉色不好,祖漩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是在他這個太歲上動土,也必然要付出代價。
「傷怎麼樣。」蘇見憐說道:「今天倒是我的錯了。」
「跟先生有什麼關係,看我下次不打的她滿地找牙。」張聞溪一瘸一拐的坐下來,卻並不影響她先口嗨一下,如果以前不確定,今天確實是感覺到了祖漩對她的敵意。
不過有兩面之緣,這人是什麼毛病呢?導致張聞溪對整個銀環庄都有意見,除了醫仙姐姐。
張聞溪拿著葯回到陸府,被梧桐撞個正著,緊張道:「姑娘怎麼了?」
「沒事兒,跟人比武輸了。」
「那晚些我給姑娘送飯過去。」
「多謝了姐妹。」張聞溪一瘸一拐走回房間。
晚些時候,CP粉頭梧桐把此事告訴沈醉,沈醉親自來送飯,張聞溪露個大腿,正在第二次上藥。
沈醉背對著張聞溪:「可用我幫忙?」
「沈先生背對著怎麼給我上藥啊。」張聞溪心想不至於如此,但是沈先生太可愛了,就是想撩騷他一下,沈醉關上門,動作僵直的走到張聞溪床邊。
「比武切磋,受傷是常事,但怎麼會傷成這樣。」看見張聞溪的傷,沈醉忍不住問道。
周寞深那一身傷是千刀萬剮,張聞溪這一道鞭痕卻是皮開肉綻,沈醉也顧不得臉紅,仔細給張聞溪上藥。
他研究武功秘籍數十年有餘,只看這鞭痕便知道,此人出手刁鑽狠辣,很難說是不故意的。
這不是虐待么?
「我武藝不精唄。」張聞溪輕描淡寫,實際上手心已經冒汗。
「誒?」張聞溪想起個事兒:「銀環庄的人不都是以銀環為武器么?怎麼是用鞭子和匕首的?」
「銀環是內家武學,銀環庄的人都會銀環,但是同一樣武器,不一定所有人都用著順手,那些練不好的,庄內也允許她們主攻別的,輔修銀環。」
「打你的是銀環庄的人吧。」沈醉抓住重點,誰打的張聞溪,他已心裡有數,這人學不好銀環,說明她根基本就不好。
「嗯。」張聞溪深有挫敗感,這說明祖漩不僅會長鞭、匕首,還會銀環,總共三樣武器,現在僅僅長鞭一樣她都吃不消。
想要打趴祖漩,那得何年何月?
沈醉安慰張聞溪道:「天門派武功眾多,這個月她再找你切磋就說腿沒好,過幾天叫你師傅先教你一套掌法,咱坐著練,下個月和她比。」
「下個月我就能贏?」張聞溪來了興緻,已經看見勝利的曙光。
「能贏。」沈醉道:「你說的這個人我有印象,她雖然涉獵甚廣,但都學藝不精,浮於表面,內力也堪堪到達神明界,我們從她薄弱點入手,下次你這樣打......」
有了沈醉的指點,張聞溪覺著自己勝利在望。
「喲~被銀環庄那丫頭打了?」周寞深武功已經恢復,聽說張聞溪被打了趕緊過來看看。
「聽語氣,你還挺高興。」張聞溪靚妹無語:「我被打,疼在我身上,丟的不也是你的臉么?」
「你自己出去挨打,又沒帶著我的臉。」
說歸說,鬧歸鬧,周寞深從不把擔心寫在臉上,他現在來就是要教張聞溪一套掌法。
銀環庄那小丫頭和張聞溪,內功雖然都在神明界,但卻大不相同。張聞溪早已過了神明界,且進步飛快,那丫頭確是剛過,這套掌法用出去,估計她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都是少的。
「看好。」周寞深給張聞溪演示,一掌劈下去,院內的石桌四分五裂。
「天門派掌法都是根據劍法改的,以手為劍,你現在只會天罡劍,這套掌便是天罡掌。」
「天罡掌和天罡劍相似,以快速猛烈著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什麼時候你速度超過你師叔就成了。」
「那師叔和你誰厲害?」
張聞溪想,周寞深的目標是萬物都可戴鈺施,這是要把她練成師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