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白奮進 038擺擂台的第三天
有長輩到,張聞溪隨周寞深和三爺回山水間,三爺此此,就是來找他那個絕世徒兒。
自徒兒離家出走,獨自歷練,三爺就猜到他會來找周寞深,直到前朝寶藏一事,三爺才確定他就在這兒。
也還好他早就留了一手,只教了他點穴之法,卻未教解穴以及斷人後路之法,否則周寞深早就難逃一劫。
「尖刀是你徒弟?」張聞溪脫口而出,雖未說出性命,但三爺基本可以確定是他。
怪就怪,尖刀從小要強的很,卻不會把心裡的話往外說,覺得別人能看懂他內心所想,三爺又從小拿尖刀和周寞深作比較,給尖刀幼小的心靈,埋上了不可磨滅的心裡陰影。
「我說小跳蚤,你這武功可不如從前啊,以你的天賦,怎麼才到如此境界。」能讓他的絕世徒兒按著打。
「呵。」周寞深冷笑一聲,雖從小與三爺相識,他的徒兒周寞深卻從未見過,現在知道竟然是自家人給他打了,全因為三爺偏袒,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
三爺則在心裡偷樂,在周寞深師傅生前,三爺常與他比來比去,現在比來,至少在教徒弟這方便,他師傅沒他強。
可故人已逝,卻是沒辦法再如常計較了,三爺問道:「大寶貝呢?」
「還在當差,沒什麼事兒晚上回來。」周寞深道。
「那剛好,我去看看他師傅。」三爺當年追求戴鈺施的師傅,半路讓周寞深師傅截了胡,這才染上處處與之攀比的毛病。
周寞深趕緊拽住三爺:「您不是來找你徒弟的么?」
「對啊,他在哪兒?」三爺說完就忘,剛想起來確實是這麼回事兒。
「他走了,過完年就走了。」張聞溪回答。
「那就更不急了。」三爺是急匆匆的性格,現在找尖刀已經不算是正經事兒,迫不及待的去找他夢中情人,消失在周寞深二人面前,留二人面面相覷。
真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張聞溪不由感嘆,那尖刀與他們竟有如此淵源,要說是巧合,卻也不是,不過都是三爺在少年時,給尖刀種下了因,現在就出果了。
「你說三爺和你們這麼熟,他這麼個愛顯擺的性格,為啥從來不領你們見尖刀呢?」張聞溪問道。
「誰知道他了。」大概是想在特別的時候,讓師叔刮目相看吧。
晚些時候,戴鈺施下班,帶著沒精打採的三爺回來,不用問,定是被戴鈺施師傅訓了,這老頭回來便耀武揚威:「晚上吃什麼啊?」
「晚輩這就去做。」戴鈺施恭敬道。
他下廚比周寞深強,張聞溪想。三爺也終於想起他那個絕世徒弟,開始思考他往哪兒去了。
等到再晚些時候,正吃著飯,周寞深忽然面色不悅,三爺卻對外面喊道:「乖徒兒,來了就進來吧,都是自家人。」
誰是自家人啊。周寞深不想承認。
原來,尖刀說要回去找三爺,也在一路打探,卻得知三爺來了這裡,便知道他是來找他。
可當初負氣,離家出走的原因他還記得,三爺不認錯,他也不好意思進這個院。
「乖徒兒,快進來。」三爺嗓門如同震天鑼:「你現在可比小跳蚤強多了。」
呸。周寞深差點沒被三爺氣死,卻又敢怒不敢言,這話是這麼說的嗎?
尖刀聞言,不再矜持,看見張聞溪,雙臂一抱:「你還活著呢?」
「托您的福,不僅活著,還突破了無限界。」
第二日,很多人在賽前放棄比賽,沈醉不得不重新安排,原本計劃五天的比試,縮減為三天。
今天第一個上場的是一個手拿重刀的男子,張聞溪驚喜道:「是你?」
張聞溪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認識了多少男子。沈醉心想。
上次與張聞溪切磋,重刀意在試探,所以並未使出真招,這次卻有所不同。
為了秘法,定不會再留後手,而且也看得出來,張聞溪與那時想必,進步飛快。
唯獨三爺昨日的做法,讓人匪夷所思。
如果說秘法書沒用,張聞溪是怎麼會在短短時日,練到今天這種地界,若是說那書有用,三爺怎麼會說那書狗屁不通?
箭在弦上,也管不了許多,是不是狗屁不通,也要親眼所見才能知道,只要能有進易武功的方法,就都要試試。
重刀心中疑問,也是大多數人心中疑問,他們現在不問,不是不想問,而是還沒到時候,這一點沈醉心知肚明。
鼓聲起,戰局開,雙方行禮。
聞溪劍出鞘,屏氣凝神,在上次與重刀的戰鬥中,張聞溪已經學會掌控出劍時機。
此時武功招式大多已經暴露,便不再急於一時,張聞溪閉上眼睛,與三爺的一戰證明,有時候感覺會比眼睛更准。
面對重刀要鑽空子,不能硬抗。張聞溪心有策略,爭取一擊必勝。
見如此,重刀前沖揮刀,重刀雖不如雙刀靈活,卻也有自己的技法所在,左下至右上,斜斜一刀揮出,以便加大切面。
這一刀都能劈死牛,更別說劈在人身上,治都沒得治。
感受到重刀的殺意,與上次見面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殺氣中充滿對勝利的渴望,張聞溪輕巧躲過這刀,出現在重刀身後,聞溪劍已架在重刀脖子上。
按理說,比賽已經結束,張聞溪沒再發力,重刀愣了一瞬,趁機轉身格擋,刀與劍的碰撞發出刺耳的劍鳴聲,他頗有一種不達勝利不罷休的感覺。
「兵不厭詐。」重刀的臉幾乎猙獰。
沈醉默默放下還沒來得及敲響鼓面的鼓槌。
虎口被震得生疼,幾乎沁出血來,張聞溪只能躲閃,明明是不久前的事情,可這人卻如此陌生。
原來人真的具有多面性,當他們想讓你看到另一面的時候,才會將惡暴露在眼前。
兵不厭詐,確實不錯,她不再顧念相識舊情,在沈醉未擊鼓之前,比賽都不算結束。
重刀能感受到張聞溪沉默的怒氣,她並不外放,在對戰中依舊保持冷靜。
他現在也明白,此時與張聞溪對戰,自己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好這次來,他早已有所準備。
張聞溪雙指點在重刀腋下,重刀卻並不躲閃,而是迎上,她心中道「不妙」,卻也來不及收力,雙指生疼。
上一次,重刀就是敗於這一招,這一次,重刀轉身蓄力,一刀橫斬。
「攔腰斬!」又是一記大殺招,眼見勝利在望,重刀吼道,張聞溪卻剛好向擂台另一端飛去,堪堪躲過。
剛剛張聞溪雙指觸到護身甲吃痛,下意識覺得不能再與重刀近身,卻剛好躲過,她為自己的幸運高興,轉而卻是想要殺人的怒氣。
與其說是幸運,其實不如說是戰鬥中積累的經驗,她的身體已經在實戰中累積了記憶,周寞深笑道:「笨徒弟,你也用殺招啊。」
他早想給張聞溪物色些祭劍的人選,這不就有了嗎?
張聞溪雖有想法,但卻不會真的殺人,這句話張聞溪雖沒什麼感覺,重刀卻當真起來,開啟了瘋狗模式,刀已失去章法,胡亂向張聞溪劈來。
短短時間,張聞卻棄劍近身,沈醉心臟都漏了一拍,卻見張聞溪近身重刀,天罡掌一狠狠拍下。
重刀刀尖撐地,才沒被拍出擂台,卻又結結實實的迎來了第二掌。
這天罡掌,僅掌一就可拍碎石桌,重刀雖有內力護體,卻也挨不住第二掌,被拍在地連連告饒。
「張聞溪,別停,停了我可看不起你。」周寞深依舊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張聞溪卻斜乜一眼過來,沈醉趕緊擊響鼓面,宣布結束。
台下的人,早就聽說周寞深不好惹,今日一見,就連他教徒弟都是走瘋派的。
張聞溪撿回劍,氣不過又踢了重刀一腳,甩甩手指,下台去找沈醉。
她五指成掌才有威力,這單獨的兩指已腫的回不過彎,張聞溪思考著下次用掌點穴。
經過簡單的處理,張聞溪回到擂台上。
這次的選手,張聞溪和沈醉都不認識,確是一個讓沈醉記憶深刻的人,報名冊上只有於熠奇三個字。
他是一個很神秘的人,身份等均為保密,也查不出個江湖名號,如同憑空出現一般。
可那人看著沈醉的眼神,總讓他覺得他們有淵源,至於淵源在哪兒,沈醉一時想不清楚。
從那人走路姿勢看,便能看出武功了得,甚至不亞於至清道長,更奇的是,此人沒有佩戴兵器。
張聞溪卻不吃這套,覺得於熠奇也許是用暗器的也說不定,重刀的賤招,已經給張聞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二人照常行禮,比武開始,卻如同兩道對峙的山峰,誰都一動不動。
於熠奇氣定神閑的看著張聞溪,他不動是在等,等著看張聞溪有沒有膽量,張聞溪不動是真的怕,於熠奇渾身散發出一種信號,就是在告訴她,她過去一定會吃虧。
有那麼一刻,張聞溪甚至想直接認輸,可是轉念一想,沈醉設此局,就是為了讓她增加實戰經驗。
那五本書本來就是要給出去的,如果她知道不會贏就認輸,要怎麼才能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