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小白奮進 042 小白奮進一卷完
待到事情說明,尖刀才發聲問道:「那麼,你開個價吧。」
開什麼價?張聞溪並不知道還有這出。
「雇我的月奉。」尖刀一臉豪橫,他走前戴鈺施有囑咐,本不想答應,可現在見色起意,不如就順勢談一個好價錢。
蘇見憐摺扇輕搖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不知大俠姓甚名誰,師承哪家,武藝如何?」
實話實說,蘇見憐對尖刀雖無厭惡,卻也並不喜歡。
「褚子嵇,師承不便說,武功。」尖刀冷哼一聲:「這天下無人與我。」
這話忒狂,蘇見憐看向張聞溪,張聞溪雖心有不滿,卻也只能點頭。
蘇見憐卻裝作癟嘴,搖頭笑道:「我請不起。」
那笑容掛著虛情假意,尖刀卻窮追不捨:「請得起,不過是三餐便飯,良、糧食管飽。」
「良人相伴」四個字差點脫口而出,硬生生被尖刀咽回去,蘇見憐雖比胡鐵鎚有人情味,卻有可能是他今後心上的人,不能輕慢。
「哦。」話至如此,蘇見憐不好再多說,他身邊也的確需要個高手鎮守,武功又有張聞溪擔保,不求他比周寞深強,但怎麼著也不會差。
之後蘇見憐暗中查了尖刀,卻知他就是在前朝寶藏,給周寞深打掛那個,慶幸自己那一句「有沒有周寞深武功高」沒有問出口,撿回一條命。
又想到自己現在是他僱主,便稍微放心一些,但也有那麼幾天,二人間的氣氛很不對頭,而且越來越不對頭。
尖刀有了著落,三爺心無掛記,回他的世外桃源去了,趁著三爺臨走前的那段日子,張聞溪問了許多,最重要的就是尖刀。
他的確不用注氣,當三爺得知,張聞溪不用注氣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這世間,唯有他們這兩個寶貝,能得百家所長,叮囑張聞溪有好根骨,就千萬不要浪費,今後能有尖刀那樣的成績也是有希望的。
又和他講,尖刀練功其實他沒教多少,都是自己鑽研,怪他原來總拿周寞深與尖刀做比較,尖刀練功時便總拿周寞深當假想敵。
他從小未出山林,沒見過幾個人,自然不知道周寞深長什麼樣,他所有的假想敵就都變成周寞深,腦中時常與周寞深演練對戰,還給周寞深安排的各種各樣的性格。
正直的,狡詐的,陰險的,刁鑽的......他把所有的情況自己和自己一遍遍演練,什麼招式還怎樣去反應,日復一日,從未間斷過。
幼年時,他遠遠的見過一面戴鈺施,戴鈺施便成為他的光。
他走出來后,第一個找的就是戴鈺施,戴鈺施那時剛好在幸洲出任務,為天家辦事,自然行蹤難以打探,他便去幸洲去找周寞深。
兜兜轉轉,卻又這麼相見,而這時的周寞深在他眼裡,卻已經不堪一擊。
尖刀與自己想象中的周寞深對練,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超越自己,張聞溪心中瞭然。
同樣的招式,她與尖刀用出來卻截然不同,想來這些武功她確實有「白學」的嫌疑。
張聞溪將心裡的想法說與三爺聽,問三爺有沒有給尖刀注過氣,三爺卻道沒有,知道尖刀不用注氣,所以這事兒他就沒有想過。
但是張聞溪想試試,有些武學必須注氣,才能正式入門得以延續,她們雖然不用,但是,是不是注氣過後能更上一層樓?
「可以試試,但是要注意風險。」三爺思索后說道,她和尖刀本就體質特殊,前無古人的事情,那便是誰也說不準。
注氣後會怎樣,會不會有相反的作用,三爺也說不準。
可以張聞溪的性子,有想法就怎樣都會去實施,不然就抓心撓肝的惦記著。
三爺走後,為了不讓沈醉擔心,張聞溪偷偷去找周寞深,說明緣由,讓他給她注氣,周寞深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擇日不如撞日,張聞溪背對沈醉坐下。
「幹嘛呢?」周寞深一臉嫌棄:「你又沒受內傷。」
他叫張聞溪對面坐下,二人雙掌相抵,閉上眼睛,兩股暖流從掌心鑽入,張聞溪忍不住抖了一下,又很快恢復過來。
兩股暖流繼續走動,卻是把天罡劍、天罡掌的運功路數都走了一遍。
有那麼一段時間,張聞溪感覺自己被壓的喘不過氣,想要停止,卻總有個想法讓她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結束之後,苦盡甘來,張聞溪有一種苦盡甘來,破繭成蝶的快感,不知不覺,汗水已經浸滿全身。
天罡掌。一出掌,張聞溪便有與以往不同的感覺,雖不說掌力更猛,就是一種「對了」的感覺。
這是個大好事兒,張聞溪想回去和沈醉分享,周寞深提醒道:「你最好把瞞沈先生的事兒都說一說。」
「我瞞他什麼了?」張聞溪一時想不起。
「瞞他什麼了?」周寞深戲謔道:「說你笨你還真笨啊,蘇見憐是什麼人我雖不關心,但在承君身邊戴著多少也能猜到些,你和他早有往來吧?」
張聞溪老臉一紅,她這不是怕說了沈先生吃醋么?
「我都能看出來,沈先生身處事內,他那麼聰明,就猜不到?」周寞深道:「張聞溪啊張聞溪,還有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像你這種談起來這麼心累的,也就沈先生能等的起。」
那時他問她何時結婚,張聞溪還生氣,周寞深已不願多管。
回到陸府,張聞溪去找沈醉,稍微收斂了些,討好道:「沈先生,我有好事兒要告訴你。」
「哦?什麼好事?」沈醉放下棋譜笑道,這個武痴,找他不是討論武功,就是哪個朋友又出事兒叫他救,今天居然有好事分享。
他們溪溪終於有心了。
張聞溪將注氣一事兒說與沈醉聽,沈醉這一聽,好嘛,果然又是關於武功的,哪成想,張聞溪話必,沒等沈醉囑咐,便開始主動認錯。
「沈先生,我錯了,我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先問你,都先和你說。」
這唱的是哪出?沈醉笑道:「我們溪溪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溪溪說吧,我聽著。」
這一天沈醉等了許久,張聞溪與平常女子不同,心思不在院內,自然也不會整天圍著他轉,以他為天,哪怕是以後嫁給他,也不會安分管家,相夫教子。
他心裡知道,卻也喜歡她的不同,兩人能夠平等交談,誰也別拖著誰,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更何況,張聞溪本就是練武奇才,不練武那是暴殄天物,也算是完成了他不能做到的事兒,多少能彌補一些遺憾。
「其實我和蘇見憐早就認識,但是我怕你吃醋就沒有說,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張聞溪試探著問道。
「是。」
「那你怎麼不問我。」張聞溪忽然提高音量又降了下去。
「知道便是知道了,你若想和我說就和我說了,你若不想和我說,我問了,豈不是讓你尷尬。」沈醉道:「現在你同我說,不是很好?」
「你不吃醋?」
「吃,吃我們溪溪,有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我可是什麼都和你說真話。不僅吃醋,還生氣。」沈醉雖無責備之意,卻一臉嚴肅。
「你生什麼氣?」聽了這話,張聞溪反而更生氣。
「氣我們溪溪,本來是來認錯,現在卻比我更生氣,要我哄你。」
沈醉摸摸張聞溪的頭,張聞溪也不躲不閃,意識到是自己的不對,卻「哼」了一聲,似有撒嬌意味。
這副小女兒姿態,卻讓沈醉更加欣喜若狂,生活中哪有什麼大事,只要你對我與對別人是更好的不一樣,那便夠了。
末了,沈醉囑咐,張聞溪體質特殊,現在受了天門派一路的注氣,便最好不要受其它門派的注氣,否則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張聞溪謹記在心。
她本就是天門派弟子,便不會貪心去學別家精髓,太貪心的人什麼都得不到,這個道理她是懂的。
另一邊,則魚回到玉清教,將記錄的每一場擂台的過程,都原原本本的講給至清道長。
道長一邊聽則魚報告,一邊翻看所為的秘法書,這些狗屁東西反倒證實了他心中猜想。
「可給張姑娘留下號牌?」
「留下了,只是張姑娘問的時候鬼鬼祟祟,我便也是託人偷偷的給。」
「做得好。」人活久了就成精,張聞溪那樣鬼鬼祟祟的,肯定就是怕有人會攔著她來。
「弟子則魚有問題想問師父,這世上果真有不用注氣,就能習百家武學之法。」
「沒有,這本書你拿去看吧,看完放在藏書閣即可。」至清道長回答。
世上哪有這樣的秘法,不過是打周寞深的那個臭小子,還有張聞溪,能這樣罷了。
天生的,便是誰都求不來。
至清道長本想讓尖刀入局,但是尖刀武功過高,不可能為他所用,又非正派。
天門派雖已沒落,卻是名門,此時,張聞溪便是他們正道的希望。
老道士拿出珍藏已久的丹藥看了一眼,又關上放好,肅清邪教猶伽洞,指日可待。
(卷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