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肝膽相照

吉利笑了：「可兒妹子，你這個擔心是多餘的！」

柯可兒不禁一愣：「為什麼？」

吉利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酒，微笑道：「在前往首丘之前，咱倆曾在古廟裡喝酒，你還記得當時說過的話嗎？」

柯可兒想了想，道：「當時我說過這樣的話：你有『蹦蹦跳』在身，又身懷『搬運術』的絕技，就算沒有我在場，你也能逃脫狼族的追捕！」

吉利哈哈大笑起來，話中透出了強大的自信：「我早知道查利會把我的行蹤告訴狼族的，因此，我早就作好了充分的準備：總共帶了五顆『蹦蹦跳』，加上身懷『搬運術』，無論你出手相救還是袖手旁觀，狼王豪強都傷不到我一根毫毛！」

柯可兒呆住了。

吉利話鋒一轉：「不過，你出手相救的話，我也就達到了拖你下水的目的。你袖手旁觀的話，我就不能如願以償了，但我依然能全身而退！」

柯可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叫道：「你說過：只有依託於有生命的物體之上，方能施展『搬運術』！」

吉利笑了：「當時我說那樣的話，只是為了滿足你的成就感！其實，我施展『搬運術』，是不用依託於任何物體的！」

說完，吉利的身體離開地面，像鳥一樣，在屋裡飛翔起來。

貼著牆壁繞了三圈，吉利才輕輕落下地來，臉不紅，氣不喘。

柯可兒心中很不是滋味，暗道：「我一直認為，是我仗義出手，救了『弱小』的吉利。現在才知道，我的看法是多麼的荒唐可笑！他不僅不弱小，而且，我似乎成了他的傀儡！」

吉利柔聲道：「可兒妹子，你心裡不好受，是不是？我確實做得有些過分：我利用了你的善良！」

柯可兒冷冷地道：「你知道就好！」

吉利一雙眼睛閃閃發光，聲音中飽含深情：「可兒妹子，我明明知道，要是對你說了實話，你會厭惡我，但是，我還是對你坦然相告。你知道為什麼嗎？」

柯可兒神色稍霽，道：「因為咱倆是朋友？」

吉利道：「是的，朋友之間，就應肝膽相照！但是，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柯可兒問道：「還有什麼原因呢？」

吉利目不轉睛地盯著柯可兒，一會方道：「可兒妹子，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懂得：像你這麼單純、善良而且意氣用事，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人心險惡啊！」

柯可兒淡淡一笑：「是『人心險惡』嗎？我看是『狐心險惡』吧？」

吉利也笑了，道：「我承認，當初我確實存了一個利用你的念頭，引你捲入紛爭之中，從而為狐族謀利。但現在，我的念頭轉變了。」

說到這裡，吉利加重語氣道：「為了你的安危，我甚至可以葬送整個狐族！」

柯可兒道：「這可能是你的真心話，謝謝你！」

吉利很警惕地側耳聽了一下周圍的動靜，壓低聲音道：「今後，你要是遇到了什麼危難，就念這個咒語，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說完，吉利以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個咒語。

柯可兒暗道：「念個咒語，便能化解我的危難？這也太荒誕不經了！」雖然心中頗不以為然，但她還是記住了那個咒語。

然後柯可兒端起酒杯，輕輕地啜了一口酒，道：「狐王閣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吉利道：「問吧，我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我現在雖然是狐王了，卻喜歡你依然稱呼我『吉利老弟』。」

柯可兒道：「我問的，是關於『狐王』的問題：你父親為何突然退位呢？」

吉利一愣，字斟句酌地道：「查利勾結狼族和蛇族，謀害我這個王儲，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但是，我父親愛子心切，便利用狐王的權力，特赦了查利。但是，根據狐族的族規，狐王運用特赦之後，就只能引咎辭職！」

柯可兒變了臉色，道：「我明白了！你父親被迫退位的幕後推手，就是你吉利！」

吉利頗為無辜地咂了咂嘴巴，道：「我不是婆婆媽媽的狐狸，也不是心慈手軟的狐狸，而是殺伐決斷的狐狸！」

柯可兒看著吉利，很認真地道：「在我看來，你根本不像一隻狐狸，而像一位冷酷無情的帝王！」

吉利嚴肅地道：「狐族要想生存，要想在整個獸族出類拔萃，就需要一個冷血而霸氣的狐王！綿羊式的狐王，只會讓狐族走向毀滅！」

說完，吉利的兩眼閃出了冷峻的光芒：「如今的狐族，內憂外患，猶如一個風雨飄搖的末世王朝。倘若仇敵來犯，狐族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因此，我只好通過你，打出蘇無情的招牌，狐假虎威。這樣，狐族的仇敵暫時就不敢輕舉妄動。趁此機會，我會讓狐族發展壯大！」

柯可兒端起酒杯道：「我借杯中酒，祝願狐族在你的帶領下，興旺發達！」

吉利也用兩隻前爪捧起了酒杯，道：「多謝吉言！」

柯可兒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倆就要分別了！接下來，我要前往京城的肅王府。」

吉利眯起了雙眼：「為什麼要去肅王府？」

柯可兒道：「師傅給我留了一個藥方，按這個藥方服藥，雖然不能除去我的病根，但能讓我苟延殘喘！」

吉利睜開了雙眼：「由於藥方上的藥材極為難得，你便向肅王府求葯？」

柯可兒點了點頭。

吉利輕輕地嘆息一聲：「當豪強率群狼包圍古廟的時候，曾經以瘋大夫的『貴賓卡』相誘。你卻為了救我而拒絕了。為了我這個素昧平生的朋友，你竟然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柯可兒低沉地道：「生命中，有些事情就要義無反顧地去做！當年，倘若沒有我師傅的一念之仁，就沒有我這個人了！」

吉利取來了一個面具，交給柯可兒道：「可兒妹子，人心險惡，在踏入塵世之前，你最好隱藏自己的真實面目！」

柯可兒道了謝，將面具放入了懷中。

「嗖」地一聲，吉利躍上了柯可兒的肩頭，道：「你閉了眼，讓我送你一程！」

柯可兒閉了眼，只覺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

當吉利讓柯可兒睜眼的時候，柯可兒察覺到自己的雙腳落了地。

眼前是一棵枯樹，枯樹的旁邊，有一塊重達數百斤的石板。

往遠處看，是連綿不斷的丘陵，丘陵上生滿了樹木。

吉利從柯可兒的肩頭跳了下來，道：「可兒妹子，我即位之初，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就不送你了！」

說完，他往西北方向一指：「京城在那個方向！而且，京城向來藏龍卧虎，你一定不要多管閑事！」

他的目光中透出了憂慮之色：「豪強和查利，說不定會給你添麻煩的！」

柯可兒淡淡一笑：「吉利老弟，保重！」邁開大步，往西北方向而去。

走出很遠后，柯可兒偶爾回頭，卻見出發前的那棵枯樹邊，有一個小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