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於麟語氣極燥怒,嚇得那位實習生愣了好久。
於麟嫌棄地看他一眼,問季臨:「這膽子怎麼當上警察的——?」
「憑實力。」
一道他不熟悉的聲音響起,於麟看了過去。
季臨無精打采地掀掀眼皮,看向那人。
阮語生倚靠在牆壁,戲謔地笑笑:「沒有實力的人不配進警局。」
於麟反嗆道:「你誰啊?我讓你接我話了么?」
阮語生站直了身子,朝他們走過來,又向於麟伸出手,友好地介紹自己:「您好,我是A市警察局刑偵隊隊長阮語生。」
頓頓,他問道:「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於麟並沒有給他面子回握,他轉過頭,傲慢地哼了聲。
「我們是程音的朋友。」季臨說,「她父母呢…?」
「你叫什麼名字?」阮語生也不尷尬,他收回手,簡短地說:「我去問問他們認不認識你。」
「季臨。」
阮語生新奇地挑眉,尾音高了點調:「成,你等我。」
他轉身去茶水室,順帶給紀溫慎發了條消息:
【你要找的人,還真在警察局。】
紀溫慎很快就回了:【好,我在來A市的路上。】
喲——這麼看重呢?
他收了手機,進到茶水室,程母還在哭。
阮語生坐下,問道:「請問你們認識季臨嗎?」
程母哭的嘶聲裂肺,她點點頭,帶著濃重的鼻音說:「認識,臨臨和麟麟是音音的好朋友。」
阮語生:「?」
為什麼是兩個linlin?
他沒多糾結,直道:「有兩個人來,說是程音的朋友,一個叫季臨。」
程父揉了揉臉,道:「是於麟和季臨吧?讓他們進來吧。」
阮語生頓了下,於麟。他聯想剛剛罵街的那位男人。
名字真土。他想。
阮語生沒再起身,而是對右邊的劉張說:「去把那兩個叫進來。」
沒過兩分鐘,二人進來了。
季臨看到程母的模樣,更為痛心。
他知道,程家嘴上說要和程音斷絕關係,但還是會私下打錢給程音。
後來程音不收他們的錢,程母就打給於麟,讓他轉交。
因為於麟是他們三個人中過得最自在逍遙的人,不像季臨每天忙這忙那,僅存的一點休息時間還得睡覺。
他也經常托於麟帶點保健品給程父程母。
當然,還有於父於母。
「阿姨……」
季臨是個感性的人。
他和程母相擁而泣,於麟在旁邊給他順背。
冷靜下來大約用了快要十分鐘,季臨才收了神態,他看向阮語生,硬邦邦地說:「阮隊長,你怎麼確定音子不是自殺?」
阮語生說:「誰會用這麼痛苦的方式自殺呢?」
「況且………」怕他們不能承受,阮語生停頓很久才說:「那樣的死傷,自己是做不到的。」
程母哽咽道:「是什麼樣的傷?」
阮語生說不出口。
按道理,家屬享有知情權,但……程音受的傷太難以描述,他怕直接給家屬看照片,程母會當場暈厥過去。
阮語生準備先與程音的兩位朋友答話,他問道:「關於……十宗罪,你們倆看過嗎?」
「……不知道。」季臨從不看書。
於麟的臉色卻煞白,「我知道。」
「呃……死者死相太過慘烈,我怕……」
「您直接說吧。」程母沙啞著聲音道:「我不懂什麼十宗罪,我只想知道,我女兒怎麼樣。」
照片在他辦公桌上,阮語生準備去拿。
他折返茶水室時,接通了紀溫慎的電話。
紀溫慎聲音有點粗喘,他說:「我還有十分鐘到。」
「……」
您是飛過來的嗎?
他低頭看了眼表,一個小時。
紀溫慎也許是搭火星來的。
阮語生將照片插在口袋裡,嗯了聲,說:「我等你。」
十分鐘后——紀溫慎趕到警察局。
「快點的吧。」阮語生站在那兒擺著手,「為了你我在這站十多分鐘了,等會兒進去得被家屬罵死。」
紀溫慎直入主題:「季臨呢?」
「喏。」他指了下茶水室,「裡邊。」
看到季臨那一刻,紀溫慎的心放了下來。
他以為季臨出事要坐牢了。
他都準備花大價錢請律師保釋季臨了。
季臨這個傻缺臉很白,好像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季臨瞧見他,亮了亮眼:「紀溫慎…你怎麼來了?」
紀溫慎恍然,他咽口水,眼神不自覺地飄忽不定,他隨便扯了個謊:「來找朋友玩,聽說你進警局,來看看。」
「朋友?」季臨疑惑:「你還有在警局的朋友?」
「我。」阮語生懶洋洋地說,那表情欠揍得很,彷彿在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但季臨沒空和他嘻嘻哈哈。
季臨是程音的朋友,在經過父母的同意下,他和於麟是有權參與這次話題的。
但紀溫慎沒有。
紀溫慎坐在阮語生的辦公桌前喝茶,他漫無目的地刷著頭條,發現這件事上了熱搜第五。
這事鬧得確實大。
媒體在警局外面嚷著要採訪。
—
季臨從茶水室出來特意等了會紀溫慎。
當紀溫慎出來時,就看到季臨獨自一人坐在警局的長廊椅上,低著頭,在想些什麼。
他走了過去,揉了揉季臨的頭。
季臨僵了瞬,抬頭看清來者才緩了些。
「紀溫慎…」他扯著音,沙沙地喚道。
紀溫慎「嗯」了聲,「我在。」
「陪我去喝一頓,好不好?」
現在是晚上七點整。
紀溫慎八點半要直播。
但他還是答應了。
煙霧繚繞的燒烤攤,瀰漫著尼古丁的味道。
季臨一瓶啤酒下肚,他打了個酒嗝,眼神才算清明了些。
「紀…………」
季臨剛想叫他,就聽見紀溫慎淡淡地說:「節哀。」
季臨頹「嗯」聲,呢喃道:「我會……」
兩人坐的位置稍遠,紀溫慎挪了挪,坐到季臨的旁邊。
季臨準備開第三瓶啤酒時,紀溫慎攔下了。
紀溫慎掀了掀眼皮,抬眸看向這位神似初中生的人。
季臨的臉燙紅,原本清明的眸子又開始迷糊,他也不吃菜,只不停地灌酒。
沒到八點半,季臨就醉了。
紀溫慎嘆氣,撈了把醉態的季臨,道:「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