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羅月的到來

秉持著要將一周的伙食費吃回來的原則，左唯只吃貴的，不吃對的！

好在方青卓家境不錯，午餐有不少海鮮，也正好是左唯喜歡的。

「你也喜歡吃海鮮啊？」見左唯的筷子幾乎沒有離開那幾盤海鮮，凌楚蘇笑著問。

「也？你也是？」左唯抬眼看了凌楚蘇一眼。

「是啊。」凌楚蘇點點頭。

「下次請我請你去吃海鮮自助，人均不貴，還新鮮。」就當是這次對凌楚蘇的感謝費。

「好啊。」凌楚蘇點頭同意。

吃完飯，左唯沒有給大學同學留下談話的時間，直接就拉著凌楚蘇閃人了。

「送你回去？」

凌楚蘇打開車門。

「不了，吃撐了，想走走。」左唯將外套的扣子整齊扣好，「今天真的是麻煩你啦。」

「不麻煩，下次如果還有這種好事，記得一定請我幫忙。」

「我可給不了你三倍加班工資啊。」左唯眨眼，「還是算了吧。路上小心。」

「再見。」

關上車門，左唯站在原地看著車尾巴消失不見，這才笑笑，轉身離開。

很久以前，蘇敏敏曾經想過將凌楚蘇介紹給左唯——那傢伙最大的愛好就是給左唯介紹男朋友！不過在第一次見過凌楚蘇之後，左唯就拒絕了蘇敏敏的建議。

理由很簡單，她在凌楚蘇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這樣的人，做個點頭之交就夠了。

揉揉有些鼓的肚子，左唯想起家裡已經沒有存糧了，還是去逛逛超市吧。

剛到公交站台等車，左唯的電話就響了。左唯在手忙腳亂找手機的時候還很有閒情逸緻地觀察了一下，這一溜兒等車的人人手一個蘋果，，只有她是國產。

人與人的差距總是很大的，唉！

「容淮？」左唯接起電話，「有事？」

自從回到a市，因為剛開始上班，公司事兒多，他們幾乎都沒聯繫過，偶爾在公司看到，兩人也只是默契點點頭。

「請你喝下午茶，要不要？」容淮的聲音帶著笑意。

「下午茶？」左唯揉揉自己還未消化的肚子，咬牙嘆氣，「還是算了，中午吃多了，估計一直到晚上都沒啥胃口的。」

「那喝茶吧，幫助消化的。」

左唯猶豫一下：「你說地址吧。」

容淮報了地址，左唯抬頭，正好發現剛到站的公交就是那個方向的：「行，那你等我半小時，我上車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

上了公交，幸運的是還有位置，左唯一路坐了過去，公交車的顛簸很有規律，等左唯到站的時候已經昏昏欲睡了。

揉揉眼睛，左唯打了個呵欠，看著面前這家裝修得很有情調的咖啡屋。二樓是個露天的陽台，種了很多花花草草，即使是這樣還帶著寒意的天氣里也滿是生機活力。

左唯直接上了二樓，容淮背對著她坐著，正好端起茶杯飲茶。

「怎麼突然想起要請我喝下午茶？」左唯直接走過去，在容淮的對面坐下。

「只是突然想起好久沒見面了。」容淮取下無框眼鏡擺在桌上，將手中的菜單遞過去，「想喝什麼，隨便點。」

「我現在是真的什麼都喝不下。」左唯擺擺手，「白水就好了。」

容淮也不勉強，招手讓服務員送了一杯溫水和一壺開水。

「聽說，你今天去吃喜酒了？」容淮端起面前茶杯。

「啊，你知道啦，一定是敏敏說的吧。」左唯點頭，小小抿了一口溫水，「是啊，感覺自己出場的時候就跟高傲的孔雀似得。」

「看起來……你似乎很無奈？」容淮上下打量了左唯一眼。

「沒辦法，你知道，有事事情不是真的，總是心虛嘛。」左唯左手一直揉著自己的小腹，「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加班？今天終於忙完啦？」

大boss總是比小職員要忙很多的。

「嗯，差不多了。」容淮身子往後，舒適地靠在椅背上，「羅月要來這邊發展，說想請你吃飯。」

「請我？」左唯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容淮，「你確定？」

「見見老同學，很奇怪嗎？」容淮挑眉。

「見老同學自然不奇怪，只是畢竟以前我們都沒什麼交集。」左唯想起容淮手機備註上的「月月」二字，扯扯嘴角，「好啊，什麼時候？」

「估計下周吧，她現在還有些工作上的交接事項。」容淮眯眼，「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願意。」

「我只是怕尷尬。」左唯聳肩，「其實這事你要是在電話里和我說，我估計會拒絕。」

要她淡定地看著羅月和容淮一起追憶往昔，說著那些他們一起經歷過，但是從頭為尾卻沒有一個叫「左唯」的人在現場的事情，她很難保證自己不會情緒失控。

「你現在也可以拒絕。」容淮聳肩。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左唯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伸手捧住杯子，「其實也還好，我也想知道當初的女神現在是什麼樣子。」

「抱歉。」容淮開口。

左唯詫異地看了容淮一眼：「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容淮靜默。其實他的出發點，原本是想讓羅月親口對左唯解釋當年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他想讓左唯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兩人對坐很久，左唯饒有趣味地看著陽台上的盆栽，還掏出手機照了好幾張相片，看看時間，發現已經四點了。

「要走嗎？」左唯直起身子，看著容淮，「已經四點了哦，我還要回去煮飯呢。」

「我請你？」容淮雙腿優雅交叉著，閑適地說。

「算啦，想早點回去休息。」左唯指指自己臉上的妝，「好久沒化妝了，都有點不習慣了呢。」

容淮起身結賬：「行，那走吧。」

「直接回家嗎？」

「不，要去超市買東西。」左唯搖頭，和容淮並肩下樓。

「這樣啊……」容淮點點頭，側頭看了左唯一眼。

他的感知向來敏銳，自然也發現了自從他剛剛提起羅月之後，左唯的表情就淡了許多，只是他不清楚原因罷了。

左唯搭了一截順風車，在離家不遠的超市，她讓容淮停車：「今天謝謝你的下午茶……嗯，雖然我只喝了開水沒喝茶。」她打開車門，一隻腳已經踏了車子，「羅月來a市安頓下來之後你給我打電話吧，我基本都有空的。拜拜。」

說完，毫不遲疑關上車門，對著容淮揮揮手就轉身進了超市。

容淮看著左唯頭也不回地離開，直到再也看到大左唯的背影，這才發動引擎離開。

超市的空氣有些悶，左唯解開兩顆扣子，推了一個手推車，直接朝生鮮區走去。

羅月啊……

真沒想到她居然主動要請自己吃飯。

一直都記得羅月是個極會處事的人，高中的時候是班裡的文娛委員，本身才藝是極出眾的，學習成績也好。自己當初羨慕了好多年呢。

或許最羨慕的，是她和容淮之間十幾年的情誼吧，不管那情誼是否純潔。

「姐姐，我要買這個。」

身邊一道清脆的童聲讓左唯回神，發現自己居然獃獃地站在原地許久，不少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左唯臉微微發紅，連忙推著手推車離開。

不能再這樣了左唯！你要淡定！

這些事情你既然早就知道，就不應該直到現在都還受影響！

握緊手推車，左唯看著超市擺放得整整齊齊琳琅滿目的蔬菜，一邊在心裡盤算著這兩天吃什麼一邊挑選新鮮的蔬菜。

逛完超市，剛到家，左唯就接到蘇敏敏的電話問今天的情況。

艱難地接起電話，左唯將手中的袋子一股腦兒放在地上，這才直起身子，拿好手機：「你沒問凌特助？」

「我又沒有他電話。」蘇敏敏估計在吃東西，聲音有點含糊。

「還不錯，一出現就大殺四方。方青卓臉都青了。敬酒的時候凌特助居然還說了一句『謝謝你當初和唯唯分手，讓我能有機會遇到唯唯這樣好的女子』。估計今晚方青卓跪遙控板的命運是逃不掉了。」左唯在沙發上坐下。

「哼哼，這可是我特意交代的。」蘇敏敏很是得意，「要不是我現在懷著寶寶連雋不准我去的話，我一定出現在現場讓方青卓羞憤死！」

「你到底和他什麼仇什麼怨啊。」左唯失笑，「其實當初我要是對他上心點，他說不定也不會劈腿呢。」

「哎豆奶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你在幫渣男說話？」蘇敏敏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左唯又不是腦子瓦特了，「只是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他現在都結婚了，我也不想和他再有什麼牽扯。」

「好啦，我知道你是個怕麻煩的性子。」蘇敏敏嘆氣，「不然當初怎麼可能事情那麼簡單就過了。行吧，你今天也累了，早點收拾好休息吧，拜拜。」

「拜拜。」

一室寂靜。

左唯掛了電話，獃獃看了天花板許久，這才拍拍自己的臉頰，起身打開房間的燈，取出剛買的食材開始料理今天的晚餐。

人若是刻意讓自己忙碌，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一轉眼，又是一周過去了。

左唯也不出意外的，在周五的時候接到了容淮的邀約電話。

羅月已經安頓好了。

「行啊，就明天吧。」左唯將圍巾圍好，慢騰騰挪出公司。今天天氣降溫了，公司有空調還好，一出大廈，簡直冷成狗啊！

「我來接你？」容淮提議。

「不用，那多不好意思啊。」左唯笑著，呼吸間都是白白的霧氣，「你去接羅月唄，她剛來a市肯定還不怎麼熟悉的。你到時候把地址發給我，我打車去。」

「行吧。」容淮也不強求，「回家路上小心。再見。」

「嗯。」

左唯抬頭看天，暗自祈禱明天不要下雨。不然到時候擠公交去多煩啊！

打車？她才捨不得呢。

送了一份計劃外的紅包，這個月的生活費已經要超支了。要是再隨時打車，她估計就要宣告破產了。

自嘲地笑笑，左唯發現自己現在真的是和以前的自己大不同了。以前的自己哪裡有這樣斤斤計較？

生活是真的，能將一個人從頭到尾，改變得徹徹底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