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回 馬上風(上)
第一百十九回滿腔高義難卻員外郎肆意作樂便遭馬上風(上)
卻說上回說到盧嘉瑞將鹽酒榷貨務轉讓與秦金旺,提出要將兩個掌柜代禮與崔樂進要回,去掌管別的買賣。秦金旺自然表示同意,然後就告辭走了。
盧嘉瑞當即吩咐逢志將邢安和代禮、崔樂進叫來。盧嘉瑞把將鹽酒榷貨務轉讓給秦金旺的事,跟他們三個說了,吩咐邢安明日去將鹽酒榷貨務清點銀子存貨,核對賬冊,準備交接與秦金旺。
三人都很不能理解盧嘉瑞此舉,驚異不已。邢安出頭問道:
「老爺,這麼好的買賣,好不容易撲買到手,怎麼就要脫手不做了呢?要說絨線鋪出脫了,小可還覺得沒什麼,這鹽酒榷貨務卻是賺大錢的買賣,如何說出脫就出脫呢?也不過就剩一年多一點的時日,十分不想做了,下次到期就不再去撲買就是了。」
「我自有我的打算,這事你們也不必問那麼多,照辦就行了。」盧嘉瑞說道。
邢安想想也是,自己提醒一下,說說自己的看法便好,至於真的不要做了,也是老爺自己抓主意的事,爭辯是沒有用的。在做買賣上,老爺一向多主意,很多開始時候人都不理解,後邊卻都證明老爺的決定是很正確的。
代禮和邢安見老爺都已這麼說了,也就不再問了。
盧嘉瑞讓邢安與代禮先走,留下崔樂進。等他們兩個走了,盧嘉瑞便吩咐崔樂進,趕緊回去將私造酒糟的用具與作坊都拆毀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造作師傅們就給些銀子打發走人。
翌日,邢安便到鹽酒榷貨務去,將兩間店鋪清盤了,收回現銀、半價的撲買金、鹽酒存貨本錢以及添置的器具摺合的銀子,又將鋪里剩餘的米面、醬醋茶等貨物搬回瑞豐糧油食雜鋪去,再將店鋪交與秦金旺這邊接收的人。清點、對賬、核數、計算價值,然後寫契書,簽字畫押,直到了午後才交接清楚。邢安辦理完交割,便領著代禮、崔樂進,帶上收回的銀子回到盧府銷差。
盧嘉瑞對他們三人慰勉一番,拿出九兩銀子,獎賞了三人每人三兩,然後就交代代禮與崔樂進到瑞榮坊去,由代禮做瑞安藥鋪城南分號的掌柜,崔樂進做瑞依綢布莊瑞榮坊分號的掌柜,將綢布莊原來掌柜盧滿調回府里供役,協助邱福做事。盧嘉瑞吩咐邢安去協助做好他們與原來主管的交接。
盧嘉瑞又交代邢安與代禮、崔樂進道:
「往後你等要盡量減少存貨,進貨勤些,但不要進多了,夠賣不斷貨就好。」
邢安與代禮、崔樂進一下之間也想不清為何盧嘉瑞要如此交代,便答應照辦,然後滿心歡喜的揣著盧老爺獎賞的三兩銀子告辭出去了。
盧嘉瑞日夕擔憂金兵南下之時,心性也是不由自主的放肆起來,彷如感覺來日無多之際的瘋癲一般。他一邊收緊店鋪買賣,盡量回收銀子,作埋藏打算,一邊繼續放蕩形骸,跟身邊的這些妻妾女子們周旋廝混。不知為何,他竟有些忘乎所以一般,日日歡宴,夜夜伐性,憑著神龜丸的刺激,痴迷於那種暢爽與快慰,只不知正在持續不斷的消耗著自己的筋力與精魂。
這一年的冬天好像來得特別的早,也來得特別的寒冷,仲冬十一月時候,已經下過三場大雪了。冷風時常裹挾著雨雪,在天空與街巷空隙中肆虐,扑打行人的臉頰,拷問人們面對寒冷的意志。街巷地面時常積雪,雪晴后便被行人走踏成雨雪和泥的泥濘,更增添了人們感覺到的寒意。
這樣的日子裡,待在家中房內被窩裡睡覺,或者烤火喝茶吃酒,這便是人們最愜意的消遣。但是,絕大多數人還得為生計出去奔忙,無論多冷的天時,無論是颳風下雨,也無論是暴風飛雪,不能因為天氣惡劣斷了炊,該出去謀生的還得頂風冒雪的出去。為著衣食勞碌奔忙是多數人的宿命。
而像盧府這等人家,卻是無需為著生計操心勞碌的。盧嘉瑞除每日到衙門打卯辦理公事,便回到府里去待著,玩耍消遣。衙門裡需要出巡到下邊各地辦案時,他便委派景逸倫出去,而景逸倫新踏仕途,又年輕,也很樂意多出去,正合適。
天空一向灰濛濛、陰沉沉的樣子,人們的心情也跟著畏縮慵懶了許多。
盧嘉瑞也懶得去巡看店鋪了。經過這麼多年的任用,盧嘉瑞信任他名號下的這些店鋪主管,況且還有邢安作為大總管,管理賬冊銀錢的收付核對與買賣監管,盧嘉瑞更覺得十分放心。邢安不僅對各項買賣十分熟悉,對自己也是忠心耿耿,而且十分勤勉,完全值得兩倍於其他主管的薪俸。
由於時常要到施紅霞或者秦翠柳那兒去廝混,盧嘉瑞已經改變了一貫以來的散卯回府後再出門去的習慣。每日早上去衙門時,他就讓逢志帶上一個布袋,裡邊裝著一套便服,有時下午散卯時直接就在衙門裡換穿好便服,也不要軍牢護衛,直接就帶著逢志打馬到勾欄施家院子或者秦翠柳家裡去。
當然,有時他也有到自家店鋪去巡看的,但就算是直接回府,也是一樣的在衙門裡換好了衣裳回去,萬一途中心血來潮想到別處去做點什麼,那也方便許多。
如若是到秦翠柳家或者施家院子那裡去,自然要吃酒,然後耍弄廝纏一番,但晚夕回到府里,只要到哪位妻妾房中歇息,不免又要作弄歡愛。本來六房妻妾,輪到一回就不易,到了房中來,不作弄歡愛過不去。而在四娘靳冬花、五娘鍾明荷與六娘銀彩房裡,又都是數鳳棲一凰,盧嘉瑞這時候既樂於又只好依賴服用神龜丸來支撐自己的念欲,滿足自己和女子們的快慰。
在這樣的寒冬冷月,被寒衾冷,寂夜漫漫,雖有火盆烘烤,房中可稍有暖意,怎比得上怡情暖暖,軀體溫熱?在這樣的天時,盧嘉瑞可就不想自己在書房獨自入眠了,與妻妾婢女們香湯沐浴,相擁相抱而眠,自然更加愜意。
如今,按著林萱悅新近在逍遙館獨創的法兒,在每一房妻妾房中都備有一個大浴桶,只要盧嘉瑞到房中,丫鬟們就會燒好熱水放入桶中,撒下乾花瓣兒,灑些香藥粉,過不多久,花瓣飽滿盛張,香味馥郁升騰,浴桶中熱水便成了香湯艷液。於是,盧嘉瑞便與妻妾,或還加上侍婢,一齊赤身跳入桶中,一同泡浴。先是相互按摩推拿,解除疲乏,通經活絡,繼而相互嬉戲,互逗互謔,其樂融融!
浴桶邊上常常還擺上一個小桌兒,上面放些果子、糕餅、茶飲或者酒壺酒杯,在泡浴中吃點喝點。美人香湯,茶酒飴點,這等閑適,這等自在,這等歡愉,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當挑逗得差不多火候時,盧嘉瑞便會將酒杯斟上一杯酒,悄悄從邊上早先放著的佩囊里掏出一顆神龜丸,塞入口中,和酒一干而盡,又再斟上一杯兩杯,與同泡浴的妻妾侍婢一同飲了,再在香湯艷液綢繆幾時。酒到心性活,再泡之兩刻時辰,此時真到了香氛引人醉,花色惹人慾,酒藥催人急!
盧嘉瑞藥力發作之際,便與妻妾侍婢們相擁摟抱到床榻上,先是春雨潤物,溫柔交纏,之後如夏日驕陽,暴躁酷烈,而後是秋風入松,風凄樹搖,繼而似冬日之罡風裹挾雨雪,抓狂捉急,最後便是雷鳴閃電,天光裂空!
如此這般,在與這麼多妻妾女子們無盡的廝纏中,盧嘉瑞的筋力、精魂與元氣便與皮囊中的神龜丸一道,在這種快慰中悄無聲息地快速消耗而去。
到這時,沒有神龜丸,盧嘉瑞便疲不能舉。每次行事之前,他必需要先服食。他平素精神時有恍惚,也偶然會感到一陣頭腦耳目的暈眩,但盧嘉瑞並沒有感覺到這有何不妥,以為都不過是一時錯覺而已。日夕相處相見與無比的快活,加之爭寵的一點小心機,也讓妻妾們對盧嘉瑞容色體貌的逐漸改變熟視無睹。盧嘉瑞與妻妾女子們愜意生活的日子,依然在無比優渥快活中流過。
一日,好不容易雪晴空明,慵懶的日頭在久違之後探出頭來,日光鋪灑。午後,盧嘉瑞從衙門散卯回府,便到芳菲苑演武亭里練功習武。
由於前時不是下雪就是霧氣沉沉,加之冷風凄厲,寒氣侵人,盧嘉瑞練功習武已被中斷了許久。盧嘉瑞按慣常,先在演武亭中練站樁、扎馬步,然後下到亭前下面一個平台上練劍。勉力練完站樁,盧嘉瑞已覺得比從前大為吃力,但他不想中斷,他繼續練扎馬步。可就在他練扎馬步才一炷香功夫不到的時候,盧嘉瑞便眼前一陣暈眩,忽然不由自主的就倒下去。他很努力要爬起來,竟然還爬不起來!
盧嘉瑞這一摔倒,不見爬起來,慌得在一邊守候的逢志趕忙過來攙扶。盧嘉瑞卻推開逢志,乾脆就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才努力地自己支撐坐起來,又歇息好久,才能站起來。
歇息了許久,再喝過兩盞茶,盧嘉瑞讓逢志遞過寶劍來,走到演武亭下邊平台上,繼續練劍。剛開始舞起來,沒幾下,盧嘉瑞便氣喘吁吁,擊刺砍剁,挑撩纏抹,揮劍騰躍,都甚是費力。一招一式,劍鋒不達劍意,全然沒有了曾經的逸展與鋒芒。盧嘉瑞卻憋著勁,非要練出個樣子,不斷的拼出力道來。
忽然,盧嘉瑞雙眼一陣發黑,渾身似散了架一般,騰躍中衝刺出去的寶劍脫手而去,盧嘉瑞口中含忍不住噴出來,便暈厥過去,轟然倒地!
那寶劍飛出去,正是逢志守候之處,好在逢志用心伺候,看得全神貫注,看見寶劍脫手飛來,便一閃躲過。逢志正不知為何時,卻見老爺口中噴血,而後急速仆倒在地。
逢志便飛快跑過來,將盧嘉瑞翻轉仰起,看到盧嘉瑞口中吐出的血粘滿下顎與頸部,口鼻直喘粗氣,雙眼直瞪瞪的,十分危急,便連連叫道:
「老爺,老爺,怎麼了?我去叫夫人!」
盧嘉瑞這時還清醒,忙要舉手制止,卻又舉不起手,只好含混說道:
「叫——邱——福——!」
逢志明白,便飛奔跑到邱福住處,二話不說就將邱福拽了跑。邱福不明就裡,忙喊道:
「逢志你幹什麼?拉什麼拉的,要命啊?我正要準備做晚飯呢!」
「老爺有急事,快跑!快!」逢志不管,只是一邊拽,一邊跑,拉動邱福也跟著跑起來才鬆手。
邱福與逢志兩個飛跑到演武亭前平台上,盧嘉瑞還躺在地上。邱福一看老爺這副慘狀,連忙與逢志一起將盧嘉瑞扶起。這時,盧嘉瑞渾身無力,全身軟癱。邱福與逢志將盧嘉瑞架起,架回到書房,放到床榻上。盧金趕忙端來熱水,擦拭盧嘉瑞臉上和頸肩上的血跡。邱福讓扶起盧嘉瑞,餵了半盞茶,好大一會,盧嘉瑞神志才慢慢蘇醒過來。
邱福讓盧金趕緊去煮碗糖水來。
邱福與逢志、盧金如此忙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盧嘉瑞才完全清醒過來。此時,已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邱福忙問盧嘉瑞,要不要去叫郎中來診看,還是先吃晚飯?
「先吃飯。」盧嘉瑞輕聲說道,顯見虛弱。
「到哪位娘娘房中吃?讓逢志與盧金扶老爺去。」邱福問道。
按盧府的習慣,平素各房妻妾都在自己房中吃飯,廚下做好飯便分好,讓丫鬟僕役端到各房中去。盧嘉瑞到哪位娘房中吃,他的飯便分到哪位娘房中去。只有在節慶和家宴時,一家人才聚在一起宴飲。
「不——,邱福,搬你家的飯來我吃,逢志、盧金你們自個吃去!」盧嘉瑞說道。
「哦!」邱福應道,他不明白盧嘉瑞為何要搬他家的飯來吃。
「你們幾個不要將此事說出去!」盧嘉瑞又吩咐道。
邱福、逢志與盧金都應了喏,逢志與盧金便要出去了。這時,邱福才隱約明白,老爺不想娘娘們知道此事。
於是,邱福便讓盧金先在書房中候著,伺候盧嘉瑞,等他弄好飯菜來再走。
邱福徑自回到家中,叫房下昕鳳加弄了兩個菜,一共五碟,連同米飯與麵餅,放到一個大籃子里,提到盧嘉瑞書房來,與他一起吃了。
當晚,盧嘉瑞就在書房中歇息,昏睡到翌日早上,感覺仍是渾身不自在,似乎各處筋骨隱隱作痛,頭暈眼花腦脹的。雖然昨夜吃的也只是一點點,有些餓,卻不想吃什麼。逢志讓廚下弄來盧嘉瑞平素最愛吃的肉沫雞蛋頭腦湯、韭菜豬肉餅和窩窩蛤蜊面,盧嘉瑞也吃不下。
盧嘉瑞吩咐逢志拿了自己名帖到衙門去告知景大人,說自己身體不適,要告幾日假,再叫盧金去叫邱福。
邱福到來后,盧嘉瑞便叫邱福到前邊藥鋪叫甄先生進來,給自己把把脈。不多久,甄先生便提著藥箱進到書房中,開始給盧嘉瑞把脈。一番望聞問切之後,甄先生便對盧嘉瑞說道:
「老爺一向身體康健,氣血旺盛,如今看來卻面色蠟黃,氣色晦暗,此乃損耗過甚之癥候;老爺脈息雖虛弱乏力,律動卻未見紊亂,亦無浮沉不穩,可見五臟六腑並無病灶;老爺氣息時促時緩,或有間歇,飄浮如遊絲,此主中氣欠缺,腑臟偕同違和。依不才愚見,此乃老爺元氣大虧,精魂喪亂,導致脾弱體虛,食欲不振,周身酸痛乏力。究其因由,想是老爺所做損耗筋力精魂及元氣之事過多所致。老夫開個方子,調理腑臟,固本培元,可從新逐步集聚精氣神。老爺每日煎服,一日飲服三次,不出三個月,老爺定能容光煥發,再現生龍活虎姿態。不過,在服藥調理期間,老爺須得靜養,行動要和緩,勿動怒,不暴食,少飲酒,還敢請老爺盡量少做過度損耗身體之事。否則,會適得其反,虧損更甚,難以挽回!」
盧嘉瑞並未跟甄先生說到這段時日房事頻仍,也未提及神龜丸之事,但甄先生卻是隱晦的提到了,由是他知道甄先生的診斷是極有道理的。盧嘉瑞便說道:
「好,謹遵先生囑咐!」
於是,甄先生開了藥方出去了。邱福則立馬就跟著出去抓藥回來,讓盧金煎熬給盧嘉瑞服用。
盧嘉瑞便在書房裡靜養了幾日,既不到衙門去打卯辦公,也不到妻妾們房中去。早飯讓府里廚下弄好了,叫盧金端來吃,午飯與晚飯讓邱福從他家弄好了拿來一起吃。盧嘉瑞吩咐此事不許張揚出去,他不想讓妻妾們知道自己卧病,更不想讓她們知道他因何卧病。
盧嘉瑞的妻妾們也搞不清楚這些夜晚盧嘉瑞到哪位娘房中去歇息了,只知道許久不到自己房中來了,卻也不好問別人。四五日之後,果然甄先生妙手回春,藥力起效,盧嘉瑞慢慢恢復了些力氣,不必卧床,他可以在房裡走動,活絡筋骨了。
隆冬之際,屋外時常冷風裹雪,漫天翻飛,地上早已是白雪皚皚的一片,寒氣凜冽,就算無恙之人也懶得外出。盧嘉瑞命盧金將房中火盆燒旺些,使房中暖意融融的。盧嘉瑞時而躺床上歇息,時而起來看看書,時而拿起蕭管吹奏一陣,時而到桌子上寫寫字,再不就讓逢志吹簫伴和,自己低聲吟唱一兩闕柳永的詞曲,在寂寥的休養中也稍作消遣。
盧嘉瑞是一個閑不住的人,這些屋裡的消遣輪換了兩遍之後,便覺得乏味,難以提起興緻。隨著筋力的逐漸恢復,他覺得自己已經好了,打算到衙門去打卯辦公。正當盧嘉瑞有這想法之際,景逸倫卻親自登門前來探望盧嘉瑞了。
景逸倫看到盧嘉瑞形貌枯槁,容色晦暗,與往時大有差異,便知盧嘉瑞病得不輕。於是,景逸倫便對盧嘉瑞說,如今天時寒冷,衙門裡也是清閑無事,長官不如在府里多休養些時日,不必著急到衙門去。要有什麼重大事情不能處理,自己會及時前來稟報,省得長官再經風冒雪的,耽誤長官貴體康復。盧嘉瑞聽景逸倫這麼一說,便也打消了就去衙門的想法,還是繼續待府里安養。
如此又過了約莫十日,盧嘉瑞便覺得自己與往時完全一樣了。他便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又恢復到衙門去打卯辦公。晚飯他到妻妾們房中吃去,也開始小酌幾杯,但晚夕除在依良房中歇息過一夜,他還是各種推託,而後回到書房裡來獨自歇息,留下妻妾們莫名的失落。
到十一月二十七,是三娘班潔如的生日,盧府舉辦家宴慶賀,除盧嘉瑞家人,還請了一些親戚,如冼家大舅子夫妻、班潔如家年邁的舒姑媽、杏兒夫妻、柴榮一家、柴英琅夫妻帶上襁褓中的兒子。這雖是一個家裡的小宴會,女賓坐了兩桌,男賓坐一桌,在大宴客廳隔簾列坐,但菜肴依然十分豐盛。盧嘉瑞還請林羽琯帶了幾個小優兒來彈唱助興侑酒,又請戲班在宴席后演戲。
盧嘉瑞格外高興,一來許久沒有宴飲了,二來感覺身子已經康復無礙。這晚的宴席上,盧嘉瑞飲酒比往常多了不少,晚夕又不好再推託,便到班潔如房中歇息。
盧嘉瑞來到班潔如房中,免不了一番更衣沐浴,綢繆廝磨,念欲心意上涌,卻不見命根子挺舉。盧嘉瑞只好再斟酒,悄悄吞服神龜丸,再行調情逗趣,不消一炷香功夫,命根子便堅挺而前。夫妾兩人疏隔已久,念欲如弓張弦滿,似箭待發,再一番綢繆纏綿,便在愉悅之中相擁共赴高唐台,頓時感覺暢得所欲矣!
鏖戰有約莫半個時辰,要緊處,精魂霎時暴泄,盧嘉瑞已是滿身大汗淋漓,精疲力竭,癱倒床上。班潔如未曾見過相公有如此過度反應,只以為是這次更盡興了。她趕忙親拿巾帕熱水,將盧嘉瑞身子擦拭乾凈,然後歇息。擦拭畢,班潔如尚欲與盧嘉瑞溫情絮語,但盧嘉瑞卻已酣然入睡,不醒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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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戰,盧嘉瑞便不自覺中違背了甄先生的叮囑,事後之極度疲乏,本當引起盧嘉瑞的警覺,但久違的快慰之感卻又讓盧嘉瑞忘乎所以,次日便忘了那事後之疲累,倒只是回味起那當是之時的暢爽!(本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