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扔出去喂狗
白霧茫茫,刺骨的寒風呼嘯。
杏花村富戶張家的院子外,烏泱泱站了不少人。
院落的前廳,楠木椅上坐著一位面容刻薄的老太太,她渾濁的雙眼毫無情緒的望著地上血跡斑斑的母女二人,好似在看兩塊石頭。
「老太太,湘兒就是老爺的孩子!」
「我又怎會做出那不知廉恥的事情來,我沒有偷人!」寒冬臘月的天,許姨娘的外衣被撕爛了,露出裡面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傷口,血跡順著她的衣襟流到地上。
她不停哭著解釋,雙手卻緊緊抱著懷裡緊閉雙眼的女兒。
端坐在椅子上老太太聽見此話,不由地冷哼一聲:「你還敢狡辯不成?」
「丫鬟們都從你房裡搜出了那些髒東西,你還拒不認?」她凌厲的目光掃視了許姨娘一眼,緊接著落在她懷裡的人身上。
只見許姨娘懷中的人醜陋又肥胖,一身橫肉令人作嘔。
老太太雙目滿是厭惡,「哼,瞧你自己生了個什麼東西,模樣醜陋就算了,五官身段哪點像是我們張家的人?」
老太太一字一句的說完,像是不解氣一般,怒道:「給我打!繼續打!最好今個兒一通亂棍打死,免得日後丟了我們張家的臉面!」
當家的老太太都發話,僕人們哪裡敢不從,這可苦了剛遭完毒打的許姨娘和她懷裡女兒,鞭子狠狠抽打在她們身上。
許姨娘本就身嬌體弱,此刻疼的緊閉雙目,瘦弱的身體哪裡還護得護懷中的女兒。
她被凍得通紅的面頰滿是絕望,血和著淚絕望的順著臉滴下。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伴隨這抽打的聲音,她哀求著,聲音從高到低,越來越弱………好不可憐。
但哪怕如此,滿院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出言相勸,更沒有人憐憫她們。
又是一陣毒打后,末了,許姨娘的手垂在了身側,她臉上的血淚無聲滴落在懷中的女兒臉上。
「哼,死到了倒也乾脆!」
「來人,扔到亂葬崗,喂野狗。」
站起身,老太太無情的吩咐道,根本就沒看到那個被活活抽死的胖女孩兒,指尖悄然輕輕顫了顫。
嘶……痛。
全身的皮肉和骨頭像是被打碎了一般。
「嗯……」無力的哼哼了一聲,在如同被幾輛大卡車碾壓過的疼痛中,許宛湘再也撐不住,猛地睜開了眼。
她剛準備看向周遭,臉上掉落下冰涼的液體,血?還未反應,許宛湘直覺得腦袋疼的厲害,湧現出大量陌生又帶著強烈恨意的記憶。
許宛湘還未消化腦海中記憶,就聽見不遠處老太太的怒聲:「這個野種竟然還沒死?!」
「給我繼續打!」
老太太才說完,宛如小蛇的鞭子,就朝許宛湘兇狠的抽了下去。
剎那間。
長期生活在危險中的雇傭兵本能,讓許宛湘驟然抬起手,牢牢地將鞭子猛地攥在手中。
而後,一把搶過。
鞭子被拽在手中,許宛湘強迫自己的意識逐漸清醒了過來,她抬眼看著眼前這幫穿著古裝的人群,再度結合自己腦海中的記憶碎片。
沒一會兒,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緊接著雙眼儘是寒意。
她死了,然後又重生了。
死於21世紀的一次任務里,慘遭對手暗害,整個人都在一場爆炸里淹沒,屍骨無存。
但令許宛湘沒有想到的是,像她這樣殺人不見血的惡魔,竟然沒下地獄……反而重生到了古代。
可笑。
更令許宛湘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是個身世悲慘,被人污衊後跟自己的親娘一起活生生打死的女孩兒身上。
「張宛湘!」
瞧見許宛湘虎視眈眈望著他們,張家老太太見她奪過鞭子,怒氣十足:「你這雜種,竟然還想著反抗?!」
張老太太罵罵咧咧的,說著就要衝過來。
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許宛湘慢慢站起身,將身側至死都緊摟著她的許姨娘屍首小心的放置在一邊。
可憐的女人。
「呵,真是可笑,你們張家就是這麼斷案的嗎?」
「憑著一條都不知道是誰塞來的臟褻褲,不審不查,直接想要打死我和我娘。」
「老太太?」
許宛湘厲道,雙眼沒有一絲的情感,就連聲音都冷的彷彿地獄里來的惡魔:「還是說,你這麼著急,是容不下我們母女,決定滅口的吧?」
她冰冷的話語,老太太聽在耳內,像是被戳中了心思,臉色忽然變得陰沉。
張老太太,沉聲道:「滅口?真是可笑,你個賤蹄子什麼時候學會了狡辯?是你娘不檢點,私通外男,丟我們張家的臉!」
老太太一口咬定,許宛湘不由地冷笑。
張宛湘原本肥胖醜陋,平日看上去不堪的身子。
如今,卻因為許宛湘,整個氣質都彷彿變了個人一樣,讓人莫名覺得危險十足,就好像是被一隻獵豹盯上了。
「丟張家的臉?」許宛湘譏誚的看著她:「我娘即便是妾室,但可是一代香料的直傳人,並且憑著秘制的香料,替你們張家發了家。」
「如今,香料的秘方被你們拿到手了吧?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除掉我們。」
許宛湘一字一句,每一個位元組都戳到了張老太太的心坎里。
偷人,只不過是張家人找出來的一個託詞罷了。
為了防止自己的利益永遠穩固,張家老太太這是決心下死手,不給許氏母女活路!
許姨娘已經不是剛開始的軟柿子了,她不得不早下手。
「一派胡言!」
顯然是被許宛湘說中了心思,老太太怒斥一聲,根本不願意承認,她連忙沖著護院道:「這小蹄子果真是隨了許氏,從心裡都壞透了!句句假話,給我打死她!」
看來今日,老太太是一心不想她活著。
打手們都是張家的長工,個個言聽計從。
鞭子再次向許宛湘身上抽來時,她一個接一個的閃身,躲避了過去。
沒一會兒,許宛湘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
她這具肥胖的身體讓她動作不如前世敏捷,可曾經在刀尖舔血的日子,緊繃的神經痕迹,已經讓許宛湘對這一切都能做出及時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