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最徹心扉的痛苦
但一邊的肖元白卻不為所動,周身的氣流在極度的扭曲中,驟然炸開,塵土之中,在肖元白與花覓容的四周默然出現了無數柄灰色的光劍。
此時宮門城牆上的肖元龍也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而他身邊跟著的赫然是一臉謙卑的巴有德。
只是此時的巴有德,與平日所見大有不同,不但身著水藍色華服,更是一臉風塵僕僕,望著肖元白的眼中更多了一絲畏懼。
巴有德的出現,不僅讓城下的池罡眼中露出了些許慌亂,就連城下原本跟在池罡身後與巴有德身穿同色長袍的萬辰宗門人也紛紛動搖了起來。
「肖元白,你夠狠。」
池罡看著這一切,咬牙說道。
「狠?」說著,肖元白手下握拳抬手,變拳為掌,瞬間擊出,周身的光劍也隨之飛旋。
池罡手中的天玄劍也驟然暴漲,劍氣形成一道光幕,這才堪堪抵擋住肖元白飛馳而來的劍雨。
只是池罡的內力終是略遜一籌,沒過多久,便被逼退了數步。
一邊的肖玉焱此時已是周身青紫,但見池罡如此,卻仍舊想要過去幫忙,不想剛一起身,便被兩方外泄的內力瞬間拍在了牆邊,昏死了過去。
池罡此時連自身都顧不得,自然是不會再去理會肖玉焱。此時只是肖元白出手自己便落了下風,更別提還有站在一邊的花覓容。
略一思索之後,池罡再次凝氣,與天玄劍合二為一,光幕瞬間回移到池罡周身,池罡與天玄劍相融后,速度提升了三倍不止,眨眼間便閃去了一邊,讓肖元白的劍雨撲了個空。
池罡雖然得一時的喘息,但那劍雨卻接著尾隨而至。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惠安門卻驟然大開。
門外屍體縱橫,但更讓人無法忽視的是一眾整齊羅列的大軍。
然而這些將士,卻不再是池罡原先布列的戍邊將士,而是一支由季行領兵,隱衛做先鋒的人馬。
如此變故,讓原本對這次行動心中十分有把握的池罡也震驚不已。
而池罡這一瞬間的分神,卻被疾馳而至的劍雨直接洞穿了左臂,隨著池罡受傷,肖元白的掌風緊接襲來,直接把池罡震了出去,摔到了肖玉焱的旁邊。
「噗——!」
如今形勢已定,池罡也不再多做掙扎,擦了擦口中的鮮血,竟是輕笑了起來。
周邊的逐月族人迅速把池罡護在中間,護衛在了池罡的兩側,卻聽池罡笑罷突然憤然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單靠著一方血脈,就能稱雄稱霸,而我們,我們逐月一族,日日勤勉卻只能流離失所借居別處,為何?!為何這麼不公平!」
池罡的話,讓周邊的逐月族人臉上都現出了不甘的神色,憤慨之情,愈發強烈。
「血脈之事,的確對你們逐月不公,但逐月能在萬千凡俗中脫穎而出,已是極大的不易,你又何必作繭自縛。」
花覓容上前一步,看著池罡與一眾逐月族人,繼續說道:「你只知逐月日日勤勉,對他人嗤之以鼻,可你的狂傲你的輕蔑又何曾不是建立在對血脈的不屑?」
「你又可知,擁有血脈就是被迫修行,沒有退路,一旦後退,便最終爆體而亡,但你們逐月卻不會被血脈所困擾,無關血脈,這原本就是你們的優勢。可如今,並不是三宗因為有血脈而低看於你,而是你自己的自卑在毀滅你。」
「呵!」
花覓容的話剛一說完,池罡卻冷笑了一聲,「成王敗寇,隨你如何說。」
「你...」
眼看池罡毫無所覺,花覓容正待再次論說,卻被肖元白伸手攔了下來,「他心魔難除,多說無益。」
「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著我,就是你,你們!是你們把逐月逼到了盡頭!」
說著,池罡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
這時,肖玉焱也終於悠悠醒轉了過來,「阿罡...」
眼看著池罡一身的傷痕,肖玉焱眼中竟流出了淚水。
他想要抬手去拉池罡的長袍,怎奈池罡此時早已喪失了理智,抬腳便厭棄的把肖玉焱踢到了一邊。
「滾!」
此時肖玉焱早已被體內的重傷和毒素折磨的不成樣子,再加上這一腳,整個人蜷縮起來,口中的污血再也抑制不住,不斷的流淌了出來,「阿...罡...」
「肖元龍,你一定很心疼你這個好兒子吧。這可是你從朔風忍辱負重帶回來的,與你同甘共苦過的好兒子!你看!哈哈哈!」
池罡一把抓起地上的肖玉焱,像個破布娃娃一般,狂笑著展示給宮門城牆上的肖元龍。
「你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可你心裡對他有愧。你愧疚他幼時在朔風被凌虐,你愧疚沒有給他足夠的保護,你愧疚讓他早早失去了母親,你也是極愛他的母親的吧,可惜,你的好兒子,從來不知道這些。」
「哈哈哈!」池罡把手中的肖玉焱隨意的一扔,沒有再看,而笑聲之中卻儘是悲涼,「愛,何來的愛?」
說罷,整個人如瘋癲了一般,再次狂笑了起來。
就在眾人為之震撼時,池罡卻突然祭出天玄劍,瞬間在原地消失了蹤影,眨眼間再次出現,卻是持劍立於肖元白身前。安靜的惠安門中,驟然響起了劍尖猛烈刺入血肉的聲音。
但於此同時,剛一站定的池罡,卻被一股強烈的金光,瞬間彈射了出去。
......
肖元白深深皺眉,緩緩抬起左手,看著手掌之中那艷紅的顏色,淚水瞬間濕潤了眼眶。
「肖元白,天玄劍的極致速度,可是你擋得了的?哪怕這速度只有一瞬,我也要...」
池罡無視自己的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邪惡的笑著。
「讓你體會到最徹心扉的痛苦。」
話音剛落,肖元白左手的青風掌便驟然擊出,把地上池罡再次震飛了出去。
而懷中之人也在那一瞬間,搖晃了幾下,發出了沉悶的聲響,身上的金色光芒驟然凝結,受到花覓容心頭血液的澆灌,一柄金色長劍緩緩凝聚。
「弒天?!」
那金色的長劍慢慢顯現,在場的眾人皆跪了下來。
「這...」
青風靈域的幾個長老見此,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原本他們早就測算了賀蘭如雪的血脈,斷定弒天最可能出現的傳承就是賀蘭如雪,這才非要拆散花覓容和肖元白。
但此時,這金色光劍,也確實是弒天無誤。
「覓容?」
而肖元白卻好似沒有看到一般,只是緩緩低頭看著懷中已經站立不穩的女子,不敢置信的輕聲呼喚著。
「哈哈哈!」
一邊卻是池罡狂妄的大笑,肖元白的眼中被淚水迷濛,連擦了數遍,都無法看清楚花覓容此時的臉。
「弒天又怎樣,天玄劍在極致狀態下,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修為,都會瞬間被吸去生息魂魄,哈哈...」
池罡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柄光劍洞穿了腹部,「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