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撒嬌
陌染不肯讓他如願以償,低笑了一聲,對他輕聲威脅道:「阿曦,你再不起來我就在所有人的面前親你了。」
「陌染!」沈沉曦陡然睜開眼瞪著他,傳音怒道:「你幹什麼鬼!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這裡嗎!」
「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陌染安慰道。
「快放我下去!」
「你昨晚答應了要幫我忙的,所以現在別亂動,好好配合我。」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你沒回答,就是默認了。」
「這是什麼歪理!你......」
「魔君後宮空虛多年,俗話說後宮不可一日無主,就算魔君不肯立妃,也要為血脈的傳承著想啊!」
一個蒼老的勸導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悄悄話,沈沉曦不敢轉過頭去,生怕被眾人知道他醒了。
說話的就是一直想給陌染身邊塞侍寢的江城主,陌染不置可否地嗤笑一聲,掀起眼皮懶懶散散地道:「誰說本君的後宮無主了?」
說完,他又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對沈沉曦道:「阿曦,抬起頭來跟諸位城主見個面。」
「陌染!」沈沉曦惡狠狠地瞪著他。
「乖,聽話。」陌染寵溺地哄道。
沈沉曦被他氣得氣急敗壞,冷哼一聲把頭埋進他懷裡不再理他,他知道自己這個動作十分像耍小脾氣的小孩,但他被陌染抱在腿上也沒法堂而皇之地推開他一走了之,要是被人看見他出現在魔界宮殿還被陌染抱著,他又要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了。
見他小性子一樣地把頭埋進自己懷裡生氣,陌染溺寵地笑了笑,而後眾人道:「本君的愛妃起床氣有點大,要本君哄哄才能好,無事便退下吧。」
「魔君!」江城主苦口婆心地勸導他道,「魔君您圖一時新鮮收男寵屬下不反對,但龍陽之好有違人倫,怎可立一男子為正妃啊!魔君三思啊!」
「江城主,」陌染斂了笑容,恐怖的威壓驟然釋放出去,懾得下方的人臉色慘白,而江城主更是首當其衝一口血從嘴角溢出!
陌染冷冷睨著他,道:「你是魔君還是我是魔君?本君做什麼還得經過你的同意?」
「魔君恕罪,屬下只是......」江城主意識到自己觸怒了他,趕忙誠惶誠恐地跪下。
陌染嗤笑一聲,繼續道:「本君念你年事已高,在魔宮當了這麼多年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讓你任職巫婁城城主輕鬆輕鬆,看來這城主你還是當得太忙了啊,都管到本君頭上了,要不本君給你派個更輕鬆的職務?」
「屬下不敢,是屬下僭越了,請魔君恕罪!」
其他幾位城主皆一副幸災樂禍看戲的表情,沒有任何一人肯上前為其說話,魔界向來都是強者為尊,今天有一個強者隕落,明天就會有人補上,沒人願意為自己招攬禍端。
況且這江城主原本是三任魔君身邊的大長老,,從陌染的父親,到陌染,再到陌凌又再到陌染。除魔君外所有人見了都要對他禮讓三分不過這次陌染捲土重來奪回魔君之位,直接把魔宮裡所有人大換血,長老也殺的殺降職的降職,這江城主便是這其中一員,被降職成城主了還當自己是大長老,從不把其他城主看在眼裡,早就招人記恨了。
陌染抱著沈沉曦一走,就有人陰陽怪氣地嘲諷道:「有的人啊真是沒有自知之明,還以為自己還是大長老呢,連魔君的事都感管。」
「就是啊,」有人附和著調笑道,「魔君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豈是我們區區一個城主能管的?就算他喜歡那封嶺天域的玉辭真人我們也得給他把人綁過來呢哈哈哈哈......」
「有的人也得慶幸今兒魔君趕著回去哄他夫人,否則可不只是被一個威壓震到吐血這麼簡單咯!」
對這些冷嘲熱諷江城主並沒有表現出有多生氣,只是冷哼一聲,丟下一句:「一群俏小也只配在背後嚼舌根了」后拂袖而去。
一離開眾人的視線,沈沉曦就掙脫陌染氣急敗壞地指控:「誰是你愛妃誰是你男寵!我起床氣是被誰氣的!你一天不氣我就活不了是不是!」
「我是你愛妃我是你男寵,我沒你就活不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那老頭子一直想往我床上塞女人,我只有讓你這個正主出現才能讓他死心。」陌染從後面抱著他,放柔語氣輕聲哄道,跟剛才大殿上氣勢凌人的魔君判若兩人。
「那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你想讓所有人知道我跟你有一......關係嗎!」沈沉曦推搡著他,差點把「腿」字說漏,連忙改口。
「你睡得太死了,我叫不醒,只好抱著你去了,而且我給你施了障眼法,他們不會知道你是誰的。」陌染在他頸側蹭了蹭,「我把角給你摸,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別撒嬌!」沈沉曦最受不了他這樣子,別開頭語氣僵硬地道。
「我沒撒嬌啊。」陌染有些不明所以,旋即立即意思到了什麼,拖長尾音在他耳邊喚了一聲:「阿曦~」
沈沉曦被他這一聲喚得頭皮發麻,耳朵瞬間紅了,猛地推開他:「你別說話了!」
「好。」陌染眼底含著深深的笑意,他知道自家阿曦耳根子軟十分好哄,但沒想到會這麼軟,連句撒嬌都受不了,真是可愛得緊。
沈沉曦被哄好,便就要打算去極樂城,陌染端詳著變回自身相貌的沈沉曦含笑道:「我發現你變跟沒變也沒多大區別,唯一區別就是臉圓潤了一點而已,讓人更想掐了。」
「你敢掐試試看。」沈沉曦瞥了他一眼,施展開傳送陣,剛說完就被陌染掐了一把。
面對沈沉曦兇狠的警告的眼神,陌染好笑地道:「你讓我掐的。」
沈沉曦最終也不能把陌染怎麼樣,穿過傳送陣后發現陌染還跟著,疑惑道:「你怎麼又跟上來了?魔界就沒你的事了嗎?」
「你的事最重要。」陌染笑著道。
「你不能跟著我。」沈沉曦道。
「為何?」陌染問。
沈沉曦解釋道:「你剛在沒有戴面具,所有人都知道魔君長什麼樣子了,你跟著太顯眼。」
陌染笑了笑,搭上他的肩膀道:「現在不需要戴面具了,我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我長什麼樣子。」
「為什麼?」
「這樣所有人就是知道除了我沒人能配得上你。」陌染又回到那副不正經的樣子。
沈沉曦:「......」
陌染不再逗他,變換了自己的容貌,道:「放心吧,你沒答應之前我不會讓人知道我們倆有一腿的。」
沈沉曦:「......」說得像搞地下戀情一樣,但是......
他看著陌染變換后的臉,皮笑肉不笑地道:「真巧,你變換的樣子跟我大徒弟一模一樣。」
「是么?應該是我在哪見過你徒弟然後把他的臉記了下來吧。」陌染說著手順著他肩膀往下就要去摟他的腰,被沈沉曦一把推開。
陌染跟上他問道:「阿曦現在要去哪兒?」
「不知道。」沈沉曦簡短地回答他,掌門只說讓他來極樂城調查神殿鬼修的蹤跡,從哪兒調查怎麼調查他毫無頭緒。
「有三個地方,賭場,花樓,以及三日後的鬼節。」陌染道。
「鬼節?」
「沒錯,冬月初一大寒,陰氣最盛,是除人之外其他生靈最活躍的時間,一些靈力低微看不見的小妖小鬼都能在這天顯聲露形,而鬼節便是他們的狂歡日,跟人界的新年差不多一個性質。」
「阿曦到時候可要小心不要被人發現你是人,否則會被他們抓去炸油鍋的。」陌染說著又要上前去摟他,被他躲開了。
沈沉曦沒作聲,陌染手落了空,也不惱,又道:「但成百上千的妖魔鬼怪來抓你你也招架不住,當然最重要的是別讓人知道你是魅魔,否則這妖魔鬼怪里還得加上一個『人』。」
沈沉曦:「......」
另一邊,柳蘭和張九黎圍繞著雲落山脈繞了一整天,又見螢火繼續往極樂城的方向飛,兩人精疲力竭地席地而坐,張九黎不滿地嘟噥著道:「我現在是真的嚴重懷疑師尊的玉牌是太久沒用了壞了,一會兒指著這個方向一會兒又指著那個方向的,怕不是在耍我們,還好我們沒直接進雲落山脈去,不然得有去無回不可。」
他說著緩了一會兒氣,繼續道:「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回去勸勸師尊他肯不會把大師兄趕出去的。」
柳蘭扔給張九黎一顆復靈丹,又自己吃了一顆,道:「再只有一日就到極樂城了,現在回去不是前功盡棄了嗎,靈力回復完了趕緊趕路,現在荒郊野外的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
「唉——」張九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怎麼說也是你師兄,怎麼就被你呼來換取地使喚呢?」
「師兄?」柳蘭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有一個師兄該有的樣子嗎?一點作為師兄的擔當都沒有。」
「我哪裡沒有擔當了?」
「你有擔當的話為什麼莫染師兄在的時候你唯唯諾諾的,他對師尊心懷不軌你怎麼都不敢上去阻止?」
「做徒弟的喜歡師尊對師尊好想跟師尊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嗎?怎麼就心懷不軌了?我覺得是你眼睛有問題看誰靠近師尊都覺得別人對他心懷不軌!」
「你是眼睛瞎嗎?莫染對師尊那昭然若揭的眼神和態度敢說他對師尊是單純的師徒情誼?若他對師尊只是單純的濡慕為何從小到大一直霸佔著師尊!」
「莫染師兄就是佔有慾強了點有什麼問題?我覺得你就是話本看多了看誰都覺得不對勁!照你這麼說難不成他從小就對師尊心懷不軌?他倆都是男的又有師徒輩分在那兒能怎麼心懷不軌!」
「他......」柳蘭下意識要反駁,話到嘴邊又突然頓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張九黎罵了一句:「蠢貨!」
「切!」張九黎嗤了一聲,「好男不跟女斗。」
「等等,」說完后,他忽然意思到什麼,狐疑地看著柳蘭,「你說師兄對師尊心懷不軌?」
「難道不是?」柳蘭哼了一聲,環抱著手臂轉過頭去不想搭理他。
「什麼叫心懷不軌?不會是......那種吧?」張九黎說著把兩根拇指對在一起戳了戳。
柳蘭蹙起眉,歪頭看著他:「你不知道?那你剛才一直替他辯解什麼?」
「誰讓你語氣咄咄逼人的我下意識就反駁了。」張九黎說著仔細回想了一下莫染和自家師尊在一起的各種細枝末節,越想越覺得不可置信,看向柳蘭:「你是什麼時候覺得師兄對師尊有那種......心思的?」
「歷練的時候慢慢發現的。」柳蘭白了他一眼,不想多做解釋,見張九黎也並沒有表現出有多吃驚的樣子,有些疑惑:「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
「哦,對了,」說完后她又想起了什麼,陰陽怪氣地說:「忘了你們國家連皇帝都是斷袖,龍陽風氣盛行,你從小耳濡目染的當然也就不覺得奇怪,指不定你就有那方便的癖好呢,怪不得這麼多年都沒見你跟其他女修走近過。」
張九黎下意識反駁:「你說話別那麼以偏概全,你自己還不是從小到大沒被沒別的男修表示過好感?說不定你自己才有那方面的癖好才看誰誰不對勁。而且脾氣又這麼暴躁沒男人願意要就罷了更別說女孩子了。」
「老子有沒有人要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長著一張小白臉似的臉喜歡你的男人就很多了?我咋一個都沒看見?」
躲在暗處聽完兩人吵架的全過程的陳清清道:「我覺得要是沒人出去他們估計能吵上一天一夜。」
王雲還是在他們爭吵的前一個話題中震驚得久久不能回過神來,道:「你覺得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哪一個?」陳清清看向她,「你說的是張九黎是斷袖還是陳清清是斷袖?」
王雲道:「莫染師兄對沈長老的心思。」
「你居然還不知道啊?」
「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兩人不可置信地互相對視了一眼,王雲沉默了一會兒,想起自己這個師妹喜歡看那種話本和畫冊的特殊癖好,瞭然地道:「也對,你博覽群書,慧眼識人。」
陳清清:「莫名覺得你這兩個詞說出了貶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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