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章：謠言
「安侄兒，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了？」看到凌心安進來，二叔凌奎連連笑道，但當看到他身後押著霍景弟，後者臉上的血跡已經乾涸，看到凌奎，神情激動：「老爺，救我！」
「發生何事了？」凌奎皺眉道。
「二叔，人我給你抓回來了，事情你問問他！」凌心安道。
「安侄兒，為叔也想知道。」凌奎淡淡道。
「老爺，安公子說我剋扣蠶戶銀子！」霍景弟道。
「安侄兒，可有這樣的事？」他皺眉。
凌心安淡淡笑道：「二叔，莫非認為侄兒是故意找茬的？」
凌奎搖頭：「安侄兒，此話嚴重了，管家，你帶他下去好生問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真有剋扣蠶戶的，決不輕饒。」
霍景秀彎腰道：「是，老爺。」
說罷，從趙雲志手中接過了霍景弟，後者連忙跟隨他到了後院。
「你們先到外面等我吧！」凌心安淡淡道。
大廳內只剩下了凌奎和凌心安，前者道：「安侄兒，坐嘛，你我叔侄好多年沒如此單獨見面了。」
凌心安道：「二叔對下人很是寬容厚待。」
凌奎笑道：「安侄兒，此話差矣，你說的那些也要等我查清楚了再行家規，總不能聽外面的人說風便是雨，下人手腳不利索，回頭慢慢收拾便是，但是不聽下人解釋就動用家規，那便是是非不分了。」
凌心安望著他道：「二叔教導，侄兒銘記於心。」
「是非黑白了解清楚我們再下結論，不過這之前，為叔倒是有些事想和你商討商討。」
「二叔請說。」凌心安道。
「自從你回到京城便脫離了凌府，後來成為了侯爺，二叔有個疑惑，你這是分家還是？」
凌心安露出訝然，一閃而逝，望著凌奎道：「二叔覺得我這樣的行為像什麼？」
「呵呵，我搞不清楚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但是為叔卻京城聽到流言蜚語，說安侄兒你要分家。」
凌心安淡淡笑道：「二叔是希望我分還是不希望分？」
「這話說得。」凌奎端起茶杯道：「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分與不分又有區別，可能是安侄兒離家太久，回京后，很多事情不如當年那般，為叔看到你有如此成就，也是心寬欣慰。」
凌心安道：「二叔想說的就是這些？」
凌奎笑道：「不要這麼嚴肅嘛，你我叔侄，嘮嘮家常。」
「我還聽說，你和秀寧公主的婚事似乎有變，如果是真，做叔叔的可就要說你幾句了。」凌奎漫不經心道。
凌心安皺眉道：「二叔從何聽來？」
「這京城就這麼大點，官家也就這麼幾家，還能從哪裡聽來？」凌奎道。
「流言蜚語，二叔不可輕信。」凌心安道。
「這話我當然知道，秀寧公主天資聰慧，又是一等一的美女，更是名副其實的公主，取了她就是大周的駙馬爺，試問誰能拒婚呢？」凌奎笑道。
凌心安站了起來：「多謝二叔教導，今日侄兒多有冒昧，告辭了！」
凌奎驚道：「安侄兒為何這麼快便要走了？也罷，你身為侯爺，公事繁雜，自然不能虛度光陰。」
凌心安行禮道：「二叔今日之言，小侄必定銘記於心，侄兒也有一句話不吐不快，有些事看似雷同，實則千差萬別。」
說罷邁步離去。
凌奎淡淡笑容目送他離去，直到消失在眼前，良久，霍景秀的身影出現在前廳，低著頭道：「二老爺，此事如何處理？」
凌奎淡淡道：「以後這些事你去做吧，將那個蠢貨調離京城，不然遲早還會出事。」
「是，老爺！」霍景秀道。
……
「無鹽，凌志峰還在京城嗎？」路上，凌心安開口問道。
「公子，他不在京城。」鍾無鹽道。
凌心安微微嘆氣，他沒想到，自己會被自家的叔叔如此拐彎抹角的說道，本有心讓凌府之人管教一下下人，但現在看來，凌奎所表現出來的欲蓋彌彰，凌府在外面的事遠比見識到的還要多。
凌心安知道，凌府在京城百姓之中的口碑，雖然算不上什麼正義清廉為民立命之府，凌尚更不是那種剛正不阿正氣浩然的尚書大人，相反，他讓很多官員得不到晉陞，掌控著他們，以他凌尚書為中心的官員，不知有多少，凌心安早就清楚。
換做是凌志安，估計還在得意洋洋，但凌心安非常之清楚，縱觀天下歷史，這樣的朝臣尤其是亂世之下的朝代，這樣的人要麼成為了一代梟雄要麼就是成為了權力的棋子。
不管哪樣，都將凌心安置於非常之危險的境地，稍不注意便萬劫不復。
「以後凌府之人的事，你們不要過多管理，遇到了能順手解決的就幫忙解決，不能或者沒必要的就由他們去。」凌心安想了想到。
「是，公子。」四人行禮道。
「我會告知小荷他們，囑咐下去，同時和凌府之人保持一段距離。」
是夜，凌心安將這一決定告知了凌霜和夏小雨高潔小荷等人，叮囑他們。
凌霜神情倒是有點不忍：「公子，這似乎不太妥當，應該和老爺商議一番。」
凌心安道：「他在那個位置太久了，捨不得放權，告訴他，只會徒增間隙。」
翌日清晨。這是哈哈齊第一次陪凌心安練功，他實在沒想到，凌心安會如此強悍，他的功法，卻抵擋不住凌心安的幾次衝擊，紛紛碎裂，體內的經脈隱隱然有斷裂之跡。
而凌心安更加震驚不已，他沒想到哈哈齊的功法會如此強悍，真的是如百鍊金剛那般強悍，自己撞的骨架都在隱隱作痛才將他打退，這還只是小成而已，若是練成大成，這得恐怖到何種地步。
看得他都有點嫉妒，這傢伙的部落到底是什麼部落，怎麼會如此強悍，這樣強悍的部落怎麼會被人給滅了。
哈哈齊不說凌心安不問，繼續練習手腳功夫，待二人出來時，項飛燕道：「公子，外面到處流傳你的消息。」
「什麼消息？」
「說侯爺你縱容凌府惡仆，不敢管束，加上前段時間被海賊俘虜，妥妥的一個懦弱侯爺，與侯爺爵位不配。」
凌心安微微皺眉，隨即道：「去查一下從何處而來的。」
大殿之上，氣氛比之昨日的活潑了許多，當然也有更加頹靡的官員們。
「陛下，今日臣聽聞外面有人說侯爺縱容惡仆，不加約束，欺凌百姓，戰場之上又被海賊俘虜，有損侯爺之名，請陛下查清謠言，以正朝廷和侯爺清譽。」只見吏部中書汪靈衛再次站了出來道。
大殿內頓時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
汪靈衛清了清嗓子道：「侯爺是陛下賜封的，如今京城各種謠言滿天飛，如侯爺拒婚，侯爺不約束下人，侯爺懦弱不敢應戰，這一切切都在散布謠言，中傷朝廷和侯爺。」
大周皇帝沉默，整個大殿一片寂靜。
「微臣只是不希望有人借用侯爺和朝廷聲譽，抹黑大周皇朝和陛下您。」說完，汪靈衛便回到位置上沉默。
「謠言止於智者。」大周皇帝緩緩開口：「黃天華。」
「臣在！」
「侯爺縱容下人不加約束，欺凌百姓，可有此事？」
「回陛下，並無有百姓報官，臣也未見到。」
「陛下，昨日大街上，凌府下人霍景弟坑蒙蠶戶銀兩，微臣恰好路過見到。」汪靈衛道。
黃天華身軀一震，望上凌心安，眼神迷惑，一時卻是說不出話來。
「陛下，昨日之事，卻有凌府下人霍景弟少給蠶戶銀兩，臣當場已經教訓了下人同時賠償了蠶戶黃金價值千兩銀子，相信汪中書也看到了。」凌心安站出來道。
一旁的凌尚目光精芒一閃而逝，神情卻絲毫不動。
「至於微臣被海賊所俘虜，臣不否認此事，而其他的，臣就不知道了。」凌心安道。
「侯爺，既然您不清楚，為何不出面闢謠，讓京城百姓不再散布這子虛烏有之事，有損朝廷臉面。」汪靈衛道。
「汪中書，正如陛下所言，謠言止於智者！」凌心安淡淡道。
「陛下英明！」汪靈衛鞠躬道。
「管束家奴，不可逾越，望可謂好自為之！」大周皇帝徐徐道。
「是，陛下！」眾官員應和。
待散朝之後，順天府尹黃天華連忙走到凌心安身邊低聲道：「侯爺，您是不是要動手了？」
凌心安忍住笑意，朝他道：「黃大人，此話何解？」
「侯爺，您就不要給我裝糊塗了，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會有人拿此小事在大堂之上說道？」
凌心安道：「這點你得去問汪中書。」說罷他目光望上了汪靈衛，恰好後者也朝他望來，二人目光在虛空中相撞，汪靈衛微微笑便轉移開去。
「侯爺，你還將黃某視為朋友不？」黃天華急道。
凌心安一怔，聽到黃天華的言語，不由得一陣出神，腦海中浮現起和他打過的幾次交道，嘴角不禁微微笑道：「自然是當你為朋友的。」
黃天華低聲囔道：「朋友個鬼，每次和你在一起，總不會有好事。」
凌心安拍了拍他肩膀道：「黃大人，我也沒算計你不是？」
「行了，行了。」黃天華道：「侯爺，我怎麼覺得此事有點太過蹊蹺啊，您是不是給我指點迷津一下？」
凌心安笑道：「黃大人，您是京城父母官，除了陛下，誰敢動你？除非是有人抓住你把柄了，不然誰會這麼蠢的去惹你，今天這事，不是沖著你來的。」
黃天華想了想：「我知道沖著侯爺你來的，可是我怕火燒到我頭上。」
「黃大人，您擔心什麼呢？」凌心安忍俊不禁道。
「侯爺，實話跟您講吧，別人我還能看得出一點深淺，可是侯爺您我看不出啊！」黃天華嘆氣道。
「為何？」凌心安疑惑。
「侯爺，您就不要裝糊塗了，虛偽，知道不?您這樣太虛偽了！」黃天華指著他怒道。
凌心安正色道：「我真不清楚。」
黃天華嘆口氣道：「也不知哪個蠢貨，只靠一套貼身內衣就把整個京城後宮們搞得雞飛狗跳的侯爺，居然還敢去惹您，真是不知道死的嗎？」
凌心安渾身一震，望著黃天華，愣住的說不出話來。
「所以啊，侯爺，你們要開戰，我鐵定是站在你這邊的，可是你要告訴我怎樣去避坑，不讓我掉進去啊！」黃天華唉聲嘆氣道。
凌心安見他模樣當即笑道：「走吧，黃大人，我們去太白樓喝酒去。」
聞言，黃天華身軀激動，望著凌心安咧嘴笑道：「侯爺，杜康酒您別給我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