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噁心
黃天華眉開眼笑離去了，望著他的背影，凌心安內心不禁嘆氣。
能在京城站穩腳跟的，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啊！
黃天華雖然在自己面前有模有樣，陪笑連連，看似一切都要依靠侯爺，至於實情，也就彼此心知肚明了。
「公子，這黃天華不簡單！」凌霜是中途加入的，當看到凌心安帶著黃天華出現在太白樓時，便親自上來給二人斟酒作陪。
「簡單的話，大周皇帝能把整個京城交給他？」凌心安淡淡道。
「不僅僅如此，他怎麼能憑今日一件小事便能推斷出公子你要出手？」凌霜還是有點不明白。
「因為我要離開了！」凌心安道：「大家都覺得，以我的性格，離開京城去邊境之前，一定會對那些對你們不懷好意的人下手，震懾他們，所以他才如此想著。」
「既然他能想到，別人就不能想到？」
「是啊！這麼明顯的事情，簡直就是在給我挖坑等著我跳吶！」凌心安望著街道上人來人往的身影道。
凌府。
「大哥，這事你聽我解釋！」凌奎低著頭道。
凌尚坐在上方椅子，整個人不怒而威，臉色也甚是難看。
「霍景弟這麼干有多久了？」凌尚冷怒道。
「大哥，以前沒這麼干過，就這段時間他鬼迷心竅，犯了這錯誤。」凌奎道。
「那他人呢？」
「我罰他去外地了，省的給我們丟人現眼。」凌奎道。
一聲嘆氣，凌尚的臉色稍霽，嘆聲：「二弟，霍景弟那事，今天朝廷之上，有人拿這事攻擊安兒。」
凌奎驚訝，抬頭望著凌尚，臉色變道：「還有這事？」
「嗯，依我看，拿如此小事攻擊他，說他不約束下人，這事更加像是在警告我。」凌尚道。
「大哥，不會吧，這樣的小事居然有人藉此警告你？」凌奎皺眉道。
「何人奏摺此事？」他再次開口道。
「汪靈衛中書！」
「看來他一直記恨著自家孫兒之事。」凌奎道。
「當初有人刻意避開我而直接派汪勤去，我曾經懷疑是燕十三在做，現在看來，也許是宮中所為。」凌尚嘆道。
凌奎一怔：「莫非……？」
凌尚伸手阻止：「應該不會，那事就幾個人知道。」
凌奎沉默，凌尚沉思一會兒道：「也許安兒說的也不無道理。」
「安侄兒說什麼了？」凌奎道。
「他說我們凌府之人要低調一些，不要太過招搖。」凌尚道。
凌奎嘆一口氣：「安侄兒說的真好，還是大哥你教導的好啊！」
凌尚道：「霍景弟之事我就不過問了，回頭囑咐一下下人，不要跋扈張狂！」
「是，大哥！」
……
「你寫一封書信給志峰哥!」凌心安吩咐鍾無鹽道：「就跟他說要是在外面遇到霍景弟，給他一些教訓，順便把他在京城做過的事說一遍。」
「是，公子！」鍾無鹽道。
「好了，那些京城商鋪應該來找我們了才是。」凌心安道。
「已經來了！」凌霜淡淡笑道。
「這麼快就想著擺脫我們了？」凌心安有點驚訝。
「嗯，剛剛做好一部分的路燈，從我們江州商會拿到第一批燈籠，然後迫不及待去找人複製，出來的效果很漂亮，但是風一吹，一晚上就燒了大半。」凌霜笑道。
「三位掌柜沒漲價嗎？」凌心安道。
「應該有所漲吧！」凌霜道。
此時，項飛燕敲門走進來道：「公子，六公子說有事求見。」
凌心安和凌霜四目相對，微微一笑，後者便和項飛燕一同出去。
「聽說侯爺和黃大人在此飲酒，我不好打攪，如今黃大人離去，我就冒昧登門了！」獨孤烈進門便笑道。
凌心安笑道：「六公子何出此言呢？剛才凌某招呼黃大人，未曾留意到六公子，真是不好意思。」
獨孤烈笑道：「我坐在角落裡，侯爺未發現我的存在，很是正常！」
凌心安笑道：「六公子，下次一定要提醒凌某，凌某和黃大人也是一起喝酒談風月的，要是能和六公子一起，豈不更加美哉？」
「啊，哈哈哈！」兩人望著對方同時笑道。
「侯爺，有件事還需要您幫忙！」獨孤烈道。
「哦？」凌心安驚訝道：「六公子還有事需要請教我，真是讓凌某大為震驚，請說。」
「侯爺，您知道的，京城舊改一事，一些不良合作商不遵守規則，現在江州商會很是惱火。」獨孤烈道。
「哦，你說的這事啊！」凌心安點頭道：「我知道。」
「侯爺既然知道了，那您說什麼就什麼。」獨孤烈笑道。
凌心安道：「這事得怪京城商會，做的不厚道。」
獨孤烈點頭道：「侯爺說的是。」
「說好的按照契約辦事，怎能如此這般背信棄義呢？」凌心安皺眉道。
獨孤烈點頭道：「是，是，京城商會有錯！」
凌心安繼續道：「太不是人做的事了，可惡！」
「是，侯爺！」獨孤烈道：「在下在這替京城商會給侯爺和江州商會賠不是，侯爺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凌心安望著獨孤烈，忽地笑道：「六公子，你說真的？」
獨孤烈笑道：「侯爺，您什麼時候聽說過在下在京城說話不算話的？」
凌心安點點頭：「這倒是！以六公子的口碑，還不至於在京城丟了自己的臉面。」
獨孤烈笑笑不語。
「這樣吧！」凌心安開口道：「既然六公子說了，那這事就這麼辦，售價加一成五，契約增加半年，你看如何？」
獨孤烈一怔，目光閃過遲疑又轉瞬即逝，馬上笑道：「侯爺真是敞快人，好，此事就按您說的辦。」
凌心安笑道：「和氣生財！」
獨孤烈同樣笑道：「和氣生財！」
兩人隨即又聊了若干話題，獨孤烈隨即告辭離去，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凌心安嘴角微微一笑。
行走在街道上的獨孤烈卻是臉色鐵青，氣勢洶洶的回到府邸，甫一進門，便開口罵道：「你們這些混蛋，是不是一分錢都不想出了？」
坐在廳內等候他歸來的各大管家紛紛低下頭顱。
「公子，侯爺說什麼了？」待獨孤烈坐下，怒氣稍霽后才有人小聲翼翼的問道。
想到在凌心安面前，自己被他那般對待，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開口道：「還能怎樣？漲一成五，契約延長半年。」
「一成五？」有管家不可置信。
「不是，六公子，您沒聽錯吧！」也有管家懷疑道。
六公子瞪著他冷眼道：「莫非你覺得本公子會如你們這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人當即陪笑道：「不是，不是，六公子，我多嘴，只是小的好奇，為何侯爺，他反而降了呢？」
「就是啊！」有管家大眼瞪小眼道：「我們之前去和江州商會談判，他們說必須漲三成，一分不少，不然說是京城著火了，他們不負責任！」
「為何現在反而降了呢？」
獨孤烈望著他們，心中不由得更來氣，怒道：「一群蠢蛋！」
「若不是你們貪心，連那點銀子都捨不得出，以為拿回個燈籠，自己就會做，現在可好了，做一個燒一個，至於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嗎？」
眾掌柜尷尬不語，其中一個留著斑白鬍子的男子道：「六公子，此事大家也商議過，都是一致同意的，誰知這小小燈籠還能有如此技術，真是見鬼了！」
獨孤烈聞言，也不禁沉默起來，一會兒道：「那你們什麼時候能造出比他們更好的燈籠來？我可不想到時候整個京城鋪滿了，然後一個酒鬼不小心打翻燈籠又或者風一吹，把整個京城給燒了。」
眾掌柜再次沉默。
「六公子，我們是加緊讓人研發了，只是這其中的配方實在是太過複雜，很難突破！」有管家道。
「所以拜託你們，和他做生意，在沒有十足把握前，乖乖的按照契約做事，別給老子找事。」
「是，是，六公子！」眾人連忙應和。
「六公子，小的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一個肥胖的掌柜眯著眼諂笑著道。
「說！」
「既然江州商會的燈籠不易著火，那我們就讓它著火，到時候驚動了宮中，你說……」他陰陰笑道。
眾人一聽，不由得恍然大悟，齊齊看上此人。
卻在此時，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那胖子面前，接著便傳來啪啪啪的拍打聲，同時傳來慘叫。
啊……
啊……
啊……
只見獨孤烈如一頭瘋狂的野狼，在胖子面前飛快的出手，打的後者不斷慘叫，直到累的停止下來。
好似還不解氣，看著躺在地上臉龐嘴角早已爛的不成人形，鮮血狂涌，有氣出無氣進的胖子，獨孤烈再狠狠的踹上幾腳，眾人看得心驚膽戰。
「一群蠢貨！」獨孤烈轉過身來怒吼道：「你們忘了當初江州城差點被一場大火給燒沒了的嗎？如果他這麼蠢，還敢讓舊改京城交給你們做，而自己只做燈籠這個最危險的事？」
「你們自己蠢就好了，還把別人看成和你們一樣蠢也罷，居然還想出讓人覺得你們不夠蠢的主意。」
眾人聞言，頓時明白過來。
是啊，當年江州城也是因為城改，出現了大火災，大半個城市差不多燒沒了，據說背後是有一幫和他做對的貴族勢力指使的，結果呢，再次被凌心安以莫須有的罪名連根拔起，也正是這一事件讓凌心安不得不考慮防火的需求。
「他噁心我就夠了，你這條死肥豬還來噁心我，給我拖下去！」獨孤烈怒道。
……
「呵呵，京城商會怎麼也沒想到，小小一個燈籠會讓他們如此頭疼！」凌霜挽著凌心安的手臂笑道。
夕陽西下，凌心安望著徐徐落山的餘暉道：「一個人不可能在一個坑跌倒兩次，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不得不向我們買燈籠的，吩咐下去，告訴他們，秋天快到了，有些材料過了秋就沒了，趕緊下單，若不然又要漲價了！」
噗嗤一聲響起，凌霜笑的快直不起腰，指著凌心安嗔道：「這天下就沒比你更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