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驚天動地,眾神之後大戰天山之巔(2)
第四章驚天動地,眾神之後大戰天山之巔(2)
那個巫師的神智已經完全昏迷,僅僅吊著一口氣沒死。仇皇勉強進入這個幾乎和他同等衰弱的身體之中,蠶食他僅剩的一點生命力。兩天後,他艱難地借巫師的口,讓巫師的家人去尋一些珍貴的藥物服下。兩個生命撐在一個肉身中,堅持了七天,巫師終於撒手歸西,而仇皇的元嬰則恢復了少許元氣,侵入服侍巫師的一個蠢鈍丫鬟的身上。就這樣,仇皇一步步地換宿體,一步步地恢復行動力。經歷了三年之久,他才有能力控制住一個強壯男子的肉身。但他不敢留在中原,因為那個時候都雄魁用一根手指頭就能讓他徹底煙消雲散。他踏入大漠,遠赴天山。來到天山後,見這裡交通不便,音訊隔絕,仇皇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但他又面臨著另外一個問題:如果要復活,他需要大量健壯的人用於形成血池並改造自己的身體。天山太荒涼了,那些零散的游牧部落根本沒法滿足他的需求。直到有一天,他遇見幾個來天山探險的年輕人。機緣巧合之下,他發現這些人竟然是共工的後裔。
對血宗來說,天下間所有人獸妖魔的血肉都可以作為血池的材料,而材料的力量越是強大,則血池所造出來的肉身的威力也就越強大!
雖然這些年輕人當時只是比普通人強壯勇武一點而已,但仇皇卻知道如何讓他們強大起來。他暗中激發了這些水族年輕人的隔代血繼,讓他們重獲共工留在他們血脈中的力量。不過,當時仇皇在激發的時候有所保留,因為完全覺醒的共工神力可不是那個時候的他所能降服的。果然,那些年輕人不負所望,迅速成長起來——包括力量和野心。仇皇暗中高興,他知道有一天整個水族都會成為他血池裡的一塊塊血肉。
可是不久之後,中原就發生了子莫首屠殺空桑城的事件。仇皇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另一個徒弟——血劍宗子莫首竟然也孤身來到西域!半覺醒水族的那點力量,自然不是血劍宗的對手。劍道一役后,水族精英損失殆盡。
那一戰,仇皇就在暗中窺視著。慢慢地,一個全新的計劃出爐了。
大戰天山之巔
本來就傳得沸沸揚揚的「天山血劍」在仇皇的暗中策劃中變本加厲,無數劍客爭先恐後搶入劍道,互相搏鬥,互相廝殺。然而他們之中的強者並沒有得到傳說中的血劍,卻一個個墮入仇皇的陷阱,成了血池裡的一滴血、一團肉。血池形成之後,仇皇造出了第一個強大的身體,完成了第一次復活。
然而那次復活他並不滿意,因為構成他第一個復活身體的血肉太過駁雜——有人,有妖,有獸。那個身體雖然強大,卻有個修行局限在,無法達到真正的完美,仇皇知道憑這個身體根本無法和都雄魁抗衡。因此仇皇有了第二次復活。那一次復活本來相當成功,然而一曲清音擾亂了他的復活進程,令他大吃一驚,重歸於一攤血水。當時他以為是登扶竟來了,因為當年只有登扶竟才能以樂理達到媲美四大宗師的境界。不過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彈奏者不是登扶竟,而是登扶竟的入室弟子。仇皇雖想殺人滅口,可由於處在復活失敗后的疲弱期,他竟然奈何不了那個晚輩。
不得已,仇皇只好籌備他的第三次復活。在所有造出來的身體當中,川穹是最完美的一個。然而川穹的體格卻不符合仇皇的口味。可是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登扶竟的徒弟既然到過天山,那自己的行蹤隨時有可能泄漏出去。他必須在都雄魁找到自己之前完成最後的復活。正當他想利用川穹復活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燕其羽竟然趁著一次任務偷偷前往西南。在他的拷問之下,燕其羽講出了在毒火雀池的見聞。這個上百歲的老怪物見識何等厲害,雖然只是聽燕其羽轉述,他仍能洞察出親見的燕其羽也沒有發現的一些問題來。他猜想到毒火雀池邊上那幾個年輕人很可能是三武者、四宗師的傳人。於是有了「擒拿其中一個回來」的命令,有了沙漠中燕其羽的那次試探性進攻。
然而,直到現在仇皇聽了雒靈的話,才發現問題也許比想象中要嚴重得多。都雄魁如果來了,那事情可就再不能像現在這樣慢慢來了。
遠處,羋壓只覺身子一沉,地面裂開,便被「肉靈縛」拉了下去,眼前一黑,再見光明時人已在血池。「羋壓!」寒蟬心中一驚,卻忍住沒有叫出來。「雒靈姐姐!你也被這怪物給……」羋壓驚叫起來。雒靈沒有回答。仇皇心念再動,真力通向縛住江離雙腳的「肉靈縛」,這一次卻沒有扯動,小谷中傳來「桃之夭夭」的抵抗。仇皇心念微動,就要控制江離的肋骨刺破他的內臟,突然血池中竟冒出陣陣花香。仇皇心中大驚:「這小子竟然通過肉靈縛要反制我!」
仇皇的力量仍佔據上風,但就在他準備再次發動攻勢的時候,頭頂傳來一聲鷹鳴!
江離坐在小谷中,大汗淋漓而下。仇皇已經不能像上次那樣製得他痛不欲生,但他的反攻也已經被對方化解。
「果然還是有實力差距啊。」江離心道,「仇皇突然不再進攻,大概是夥伴們已經攻到了吧。」看著腳下那條噁心的血肉,他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擺脫這東西!」
「哈哈,肉靈縛,舉手之勞而已。」江離抬起頭來,便看見都雄魁的笑容:「宗主!」都雄魁笑道:「只要你開口,我現在就幫你弄掉這東西。」「不急。」江離道,「宗主不去見見仇皇大人?」都雄魁笑道:「我也不急。」他看了看江離腳下的盒子,道:「有決定了嗎?」
江離沉吟道:「宗主有辦法幫我恢復記憶么?」都雄魁點了點頭,道:「隨時可以。不過必須在你全無抵觸的情況下才能夠。你能信任我?」江離道:「不是很信任。」都雄魁哈哈大笑:「好,實話。」「不過,不知為什麼,我突然變得很想把那段記憶找回來。」江離道,「因為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不完整。不過,宗主,能請教你幾個問題么?」都雄魁頷首道:「說。」江離道:「四大宗派和我平輩的傳人裡面,還有個叫雒靈的女孩子,宗主知道么?」都雄魁笑道:「那可是獨蘇兒的寶貝啊,我怎會不知?」江離道:「宗主覺得她怎麼樣?」都雄魁沉吟了一會,道:「後生可畏。」江離笑道:「能得到您這樣的評價可真不容易。」他出了會兒神,道:「見到她以後,我常常在想,這個世界上是不是還有另外兩位同樣精
彩的同輩在!」「兩位?」都雄魁腦中一閃,突然明白了。江離道:「宗主,我聽不破轉述過血晨、雷旭等人的事情,心中大膽推測,那兩個人只怕都還不是血宗真正的傳人吧!」都雄魁點了點頭,道:「當然,他倆的骨頭能有幾兩重!哪配接我的班?」江離道:「卻不知道宗主的傳人又在何處?在夏都鎮守大本營,還是就在左近?江離很想見一見。」都雄魁笑道:「哈,你見不著的,因為根本就沒有。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江離一怔,都雄魁道:「各派之所以要找傳人,只因本身生命有限,而想要道統不絕!但我已經是不老不死之身,我在血宗便在,何必傳人!」
江離心念一轉,已經領會都雄魁的意思,會心一笑,又道:「那就可惜了。嗯,至於另一位,不知宗主可曾知道一些消息?」「另一位?」都雄魁目光閃爍,「你是說藐姑射的徒弟?」「正是!」「我不知道。也許還沒出世也說不定。再說,」都雄魁道,「這事你不當問我。」「那當問誰?」都雄魁笑道:「那人聽說你也見過的。」「師韶?」「不是。那小瞎子哪會知道!」江離將可能和天魔傳人有關係的人在腦中過了一遍,搖了搖頭:「還請宗主把謎底揭破吧。」「季丹洛明!」江離奇道:「季丹大俠?他和天魔有什麼關係么?」都雄魁笑道:「你見聞未廣,不知道也不奇怪。其實藐姑射對自己傳人,說不定連見都沒見過。再說,他也不一定會關心。」江離道:「師父不關心自己的徒弟?哪有這樣的奇事!而且這又和季丹大俠有什麼關係呢?」都雄魁道:「按照他們洞天派的傳統,藐姑射的徒弟應該是由季丹洛明來選擇。」江離聽說天魔的傳人竟然會由大俠季丹洛明來挑選,心中大奇,虛心問道:「請宗主指點。」都雄魁道:「這事說來就長遠了。簡單來說,藐姑射這一脈的祖師爺,和季丹洛明這一脈的祖師爺,乃是一對情侶。」
江離聽說天魔和季丹洛明還有這樣的淵源,心中更是好奇,只聽都雄魁繼續道:「細節就不說它了。總之那兩人不容於世,最後鴛夢難成,洞天派的始祖還被他的情侶所傷。心若死灰之際,他發下大詛咒,要兩派傳人代代情孽糾纏,非死不解,除非天崩地裂,否則詛咒不除。」
江離聽得心中一寒:洞天派怎麼會有這麼邪門的「傳統」!
都雄魁道:「藐姑射的這位祖師爺受傷后便失蹤了。世人都以為他已經辭世,季丹洛明的那位祖師便替他找了個傳人。而這竟然成為他們這兩脈此後數百年的傳承方式。」
江離想象那兩個絕代高手風采情事,心中感嘆,忍不住道:「後來呢?那位前輩真的去世了嗎?」
「沒有。」都雄魁笑道,「據說兩人終於相聚了,但相聚的那一天就是他們下黃泉的時候!發下詛咒的人,竟然成為這個詛咒的第一個應驗者。哈哈哈哈……」但他突然想起本門那個數百年無人逃過的詛咒,心中一黯,笑聲竟然為之一窒。
江離卻沒有發現這個微妙的變化,他正沉浸在洞天派那個千年傳說當中。突然一線靈光閃了進來:「我何必去尋找四宗其他兩個傳人。師兄不是也說過么,四大宗派的源流孽債,代代糾纏不休。如果真的有所謂的命運,那到頭來一定會糾結在一起的,就像我遇見雒靈一樣!不過是或遲或早的問題罷了。」想到這裡,心念已決,道:「宗主,要恢復我童年的記憶,需要我如何配合么?」
日月弓一振,破空之聲大作,但射過來的卻不是羽箭,而是人!有莘不破!
仇皇大笑道:「好,來啊來啊!」他敞開血池等有莘不破自投羅網,一股風倒卷而起,不是風輪,而是用氤氳刀罡引發的大旋風斬!有莘不破張開護身氣罩,居於旋風中心,竟不落下。那風越來越厲害,向仇皇捲來。
仇皇開始並不在意,等見到血池的血肉被旋風中那道白芒波及后紛紛變成死肉腐水,這才真的吃了一驚:「精金之芒!玄鳥之後怎麼會有這東西?」
羋壓想要幫忙卻沒法動手。雒靈則閉緊了眼睛,彷彿人事不知。
仇皇大喝道:「小子,才這點功夫就拿出來現么!」一股血氣飄了上來,侵入旋風之中。刀罡根本無法阻止那血氣的侵入,只有那道若隱若現的精金之芒能把血氣撕碎。但精金之芒用於防守,有莘不破的攻勢登時一頓。「厲害的招數還在後頭呢!」仇皇大笑著,突然弦聲一響,仇皇的笑聲斷了,人形血肉腐成一攤爛肉血水,跌入血池。「死靈訣!」仇皇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那個鷹眼男人。「既然他能用『死靈訣』,為什麼燕兒還有命在……說起來,燕兒去哪裡了?」但局勢已不容他深思,一團人形血肉再次形成。但「嗖」一聲響,仇皇的化身再次被羿令符的箭粉碎。
「不行!」仇皇心道,「沒有一個身體,沒法發動強勢攻擊!雖然危險,可也顧不得了!利用川穹的身體暫時復活,把這兩個小子拿下,再把有莘不破的骨架造成新人重新復活!」於是他動念把困住川穹的水晶拉了過來,然而,他大吃一驚,水晶竟然是空的!
「川穹!川穹!我的川穹哪裡去了?難道是燕兒背叛了我?不對!做得這樣無聲無息,這,這老辣的手段,只能是四宗主之流的人物……難道是他!」仇皇想起了雒靈的話,「難道他真的來了!」
「老東西!」有莘不破吼道,「窮嚷嚷什麼!去死吧!」精金之芒撕破血氣凝結成的防護牆,把整個血池劃成兩半,池中那個血影竟然也被砍成兩半!這一刀令仇皇的元嬰受到相當的傷害,刀罡餘威震動整個山口,泥土岩石紛紛落下,把整個血池攪得渾了。
仇皇心中大怒,知道今天就算贏了,這數十年煉成的血池只怕也得毀了!有莘不破見血池重新合攏,池中那個影子也重新合吻,罵道:「居然還是砍不死你!」
仇皇冷笑道:「就這點刀罡就想殺我!就算你把白虎叫出來也奈何不了我,這裡是血池!只要還有一滴血在,老夫就不會死!哈哈……咦,這是怎麼回事?這!」
整個天山轟轟作響,火山凹口一陣搖晃后,整個空間越來越熱,沒多久就充滿了迷濛的霧氣——紅色的霧氣,把那血池蒸發得越來越淺。羿令符叫道:「不破,弄旋風!」有莘不破刀罡揮出,一場殺傷力不大,覆蓋範圍卻很廣的旋風刮遍整個火山凹口,旋風帶著血水水汽不斷旋轉,羿令符用「引風訣」發箭,羽箭牽引旋風,帶著水汽衝天而上,就像一條紅色長龍把火山口的氣態血液源源不絕地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