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腰了
剛剛從草叢裡走出來的黑貓愣怔了一下,垮下了一張貓臉。
「別凶,你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林赴寒伸手將黑貓撈了起來,防止這玩意一時衝動,他捂住了黑貓的眼睛,往村民的方向走去,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你可算是下山了,你再不下來,我們都得報警了。」老張見是林赴寒,這才鬆了口氣,道,「這山上啊最近有野豬,這野豬凶的很,都把人給咬了,你們在山上沒瞧見吧?」
林赴寒身上沾著些泥土,手背有些擦傷,只是他藏了起來,加上天色昏暗,才沒被人察覺,林赴寒笑道,「沒有,大概是運氣好吧。」
他不想跟別人解釋太多,言多必失這個道理,他上輩子就知道了。
老張看著林赴寒略顯狼狽的樣子,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只是看著林赴寒懷裡的黑貓,咂咂嘴道,「這……這是哪兒掏的虎崽子吧?這麼大?」
「是我的貓。」林赴寒笑道,「大概是趴在我懷裡,顯得有點大。」
「也對,哪有老虎頭上沒王字,但是這個頭……瞧著也不像是個貓,你還是注意點吧。」老張是個聰明人,他能看出林赴寒並不想多言,便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晚上了,你們有住的地方嗎?」
「我們臨時有點事,還得走。」林赴寒看了眼一旁的村民,都是一些老人了,可手裡卻都拿著扁擔和鋤頭,結合一下老張剛剛說的話,林赴寒輕而易舉便猜出這些村民是要做什麼。
不知道為何,心頭微微有點悸動,像是被什麼輕輕觸碰了一下,這是上輩子從來沒有的感覺。
他將車裡的一些東西送給了村民,臨走前說道,「這兒野生動物比較多,最好還是小心一點……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報警,或者找妖怪管理局,我先走了,謝謝。」
他記得上輩子這個小山村最後名義上是被林家的地產公司徵收了,可林家一直拖欠著拆遷款,並且將這些村民都趕了出來,當時成為了社會的新聞,可在林家的運作之下,這件事情也被壓了下來。
林赴寒知道所謂的徵收不過是個借口而已,林家的目的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霸佔這裡,好細細尋找「寶藏」所在。
*
他開車從村頭離開的時候,和一輛剛剛行駛進村子的豪車擦身而過,他目光落在了後視鏡上,上面有這車的車牌號,並非是本市的,而是A市,而且車牌數字也十分講究。
A市,全國首都。
林赴寒心下有些疑慮,卻並未查探,這樣一個小山村,能讓A市的某些人注意到,無非就是它背後藏著的「寶藏」了。
他沒想到,這一趟竟然還能遇到A市來的人,看來當初爭奪這具妖骸背後的勢力,還真是不少。
「真是好聞。」副駕駛座上,那隻黑貓愜意的舔了舔爪子,它扭頭盯著過去的那輛車,目光兇狠,它道,「轉頭,跟上那輛車。」
「……」林赴寒壓根兒沒有理會它,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快速駛離了這裡,黑貓有些氣急敗壞道,「你在幹什麼?」
「急什麼,遲早還會再見的。」只要這車背後的主人對這裡感興趣,他們遲早會再見。
「等我,半個小時后我就回來。」黑貓舔了舔唇,它扒拉在車窗上,不等林赴寒停車,便直接跳了出去。
林赴寒猛地剎車,安全帶勒得他有些疼,他黑沉著臉下了車,眼前已經沒有了黑貓的蹤影。
這隻貓的確野性難馴。
林赴寒皺起了眉頭,隱隱覺得有些棘手。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林赴寒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朽聞的電話,電話里朽聞說道,「老闆,我已經回來了。」
「嗯。」林赴寒說道,「我今晚也會回去。」
「今晚嗎?您不是說過幾天?」朽聞問道。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晚上回去帶你認識一個新朋友。」林赴寒將目光投向黑貓消失的地方,他聲音有些低沉道,「你說,什麼樣妖怪一開始像貓,後來有點像虎,但看上去又過於潦草。」
「潦草」二字的評價,朽聞有些想象不出來,他停頓了之後,試探性的問道,「老闆,它是喵嗚喵嗚的叫,還是嗷嗷的叫?」
「……」林赴寒沉默了一下后,道,「它沒叫過。」
一般來說,妖類化形之後,是不太樂意發出原有的叫聲。
「老闆,我搜索了一下,您這說的,有點像是像一種妖怪,但是這妖怪已經死了。」朽聞一邊查閱,一邊說道,「半年前A區的一隻大妖怪渡劫失敗了,然後就失蹤不見蹤跡,估計是死了。」
「它叫什麼名字?」林赴寒問道。
「不知道,被妖怪管理局封存檔案了。」朽聞頓了頓之後,「我聽人說,是一隻先天性缺陷的虎妖,性情極其孤僻,少與其他妖怪來往。」
林赴寒又想到了上輩子,他看到過的那雙眼睛,幽綠豎瞳,滿是戾氣,它看著他,從囚籠小小的縫隙里,一直沉默的看著他。
他記得別人說,那是唯一的一隻上古凶獸,窮奇。
活化石級別的大妖怪。
林赴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朽聞一聲聲「老闆」的喚聲下,;他才回過神來,道,「我知道了。」
「老闆是認識那個A區大佬嗎?」朽聞有些疑惑。
「不,不認識。」他上輩子也記得A區的確有一隻大妖怪天劫失敗,然後失蹤了,真正的生不見妖,死不見屍。
電話掛斷後,林赴寒靠著車邊,他玩轉著自己的手機,一直到手機沒電了,微微震動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闔眼后再次睜開,眼底已然沒了任何情緒。
「怎麼不在車裡等我?」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林赴寒轉頭便看到那隻黑貓兩三下便跳進了車裡,它端坐在車上,將藏著的東西放在了座位上,道,「給你留的。」
林赴寒上車后才發現這東西和他之前拿的拿一小塊骸骨很像,但是靈氣不如那塊濃郁,差勁了很多,果然黑貓舔舔爪子,打了個噴嚏,它道,「味道一般,但至少也能塞牙縫。」
「下次別亂跑了,那輛車是A市的,牌照有些特殊。」林赴寒垂眸看了眼黑貓,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被抓了,我救不了你。」
黑貓甩了甩尾巴,偏過頭看著窗外,連爪子都不舔了。
林赴寒連夜趕回S市,到家的時候家裡的燈還是亮著的,他敲了敲門,果然一開門便看到了朽聞。
朽聞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妖怪,上次林赴寒見他的時候,還是上輩子朽聞死在那條陰毒蝮蛇的口中,被活生生吞食下去。
那時候,他已經自顧不暇,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嘶吼聲,血腥味讓他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現在朽聞乾乾淨淨的站在他面前,林赴寒忽然心安下來,心頭纏繞的那股戾氣被他藏了起來。
「老闆。」身為一隻熬鷹,朽聞大半夜不睡覺是常態了,「您要找到資料我已經整理好放在書房了,甜甜還在處理事情,估計得過幾天才回來。」
林赴寒點頭,將外套放到了一旁,身後的黑貓不情不願的邁著步子踏進了這裡。
朽聞一直不太明白林赴寒所說的「潦草」是什麼意思,以至於無法腦補出來,可看到這隻黑貓的那一剎那,他便立刻浮現了林赴寒的評價。
——的確是有些許潦草。
看上去有些像大型純黑色緬因貓,但是又比緬因貓兇狠許多。
「給它單獨收拾一個房間吧。」從山上摔下去后,林赴寒傷著腰了,連續開車好幾個小時,此時腰都有些直不起來,他一手扶著腰,一邊往樓上走,說道,「明天準備去一趟林家。」
「好的老闆。」朽聞說道。
林赴寒進了卧室便將門關了起來,留下朽聞和黑貓四目相對。
「還沒法化為人形?」朽聞歪了歪腦袋,他問道,「好大的一隻貓。」
「我不是貓。」這句話它都說累了,它邁著步子也準備上樓,說道,「封燭。」
「嗯?」朽聞反應了一下,才知道這妖怪是說它自己名字叫做「封燭」。
「這性格……」朽聞跟在身後嘖嘖幾聲,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像老闆養的,脾氣都有些相似。」
林赴寒第一時間就是進浴室沖澡,他褪下衣服后,看著鏡子里的人,鏡子里的他面色有些蒼白,腰側一大片青紫,他轉身後背對著鏡子,便發現自己腰后一塊淤血十分明顯,甚至周圍有些青腫,可見傷的不輕,手臂和肩頭更是有些血痕,不過並不深,只是摸上去有些刺疼。
他活動了一下胳膊,疼的倒吸了一口氣。
「嗡嗡嗡」手機震動的時候,林赴寒低頭看了眼,他沒理會這個陌生號碼,直接開了淋浴,好好沖一個熱水澡。
「老闆,林家的人打電話過來了。」林赴寒洗完澡剛剛下樓,朽聞便說道,「聽說那位蛇總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最多半個月,就得渡天劫了。」
「嗯。」洗完熱水澡后,身上的疲乏一掃而空,舒服了許多,只是腰后的疼痛更加明顯了,林赴寒說道,「明天幫我預約一下骨科醫生,還有……查一下我的賬戶還有多少錢。」
「老闆,您受傷了?」朽聞有些驚奇。
聽到「受傷」兩個字,一直趴在沙發上誰也不理的封燭動了動耳朵,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林赴寒。
「摔傷,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去拍個片子比較好。」林赴寒說道。
「那資金問題是……老闆,你缺錢了嗎?」朽聞問道。
「我什麼時候不缺錢?」林赴寒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他道,「河山村那邊的風水挺不錯,趁著現在把那邊的地拿下來,不要以我的名義。」
「明白了,沒問題。」雖然不知道林赴寒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朽聞一向是十分聽從林赴寒的命令的。
安排好一切后,林赴寒才去休息了,睡了沒一會兒,卻又忽然從噩夢裡驚醒。
這種情況他已經習慣了,從他重生開始,他便沒能睡過安穩的覺,上輩子死前的怨恨和恐懼,像是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里,無論如何也甩不開。
「林家。」林赴寒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微微喘氣,冷汗將他的衣服浸透,他起身走到了陽台旁邊,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黑沉沉的天空。
林赴寒一直有早起的習慣,但是這次卻起得比較晚,他醒來的時候都已經九點多了,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林赴寒掀開被子,便疼的悶哼一聲。
他伸手扶著腰,手都能摸得出有點腫了,去換衣服的時候,他掀起襯衫下擺,腰上的淤血看上去有些嚴重。
「老闆,您臉色是真的不太好。」朽聞有些擔心道,「昨晚沒休息好嗎?」
「腰疼。」林赴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嘆了口氣,「先去醫院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好的,老闆,預約的是我的親戚,也是鳥類,不過是貓頭鷹。」朽聞說道,「腰的確要好好保護一下,這是終生幸福。」
「……」林赴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臨走前說道,「以後別亂看網頁彈跳出來的廣告,這不適合你。」
封燭在一旁添了一下自己的毛,若無其事的在林赴寒腳邊晃悠,見他準備走了,便三步變作兩步,飛快的蹭到了副駕駛座上。
林赴寒默默看了眼它之後,道,「下去。」
「我要跟你去醫院。」封燭的貓臉有些嚴肅,它語氣深沉道,「你是跟我在一起受傷的,這件事情,我得負責。」
林赴寒連一個字都不想多說,直接拎起了封燭的后脖頸,將它扔下了車。
車離開后,封燭原地轉了一圈,尾巴都因為憤怒而炸了毛。
*
林赴寒根據預約,找到了骨科醫生,做了一下全面檢查,這位原型為貓頭鷹的骨科大夫推了一下眼鏡框,道,「軟組織挫傷,且有些受損,好好的養一下,不過你說這是摔下去的時候導致的?」
「是的,不小心摔下去的。」林赴寒說道。
醫生沉思了一下后,道,「你這傷,是被什麼東西快速的撞了一下,沒什麼明顯的外傷。」
「撞著?」林赴寒愣怔了一下。
不用多想,如果是野豬撞的,那林赴寒估計現在都沒命了,能撞著腰,而且只是傷著,這嫌疑妖一下子就只剩下一個了。
他想起早上那隻黑貓一反常態的關心他。
果然是有些不對勁。
「給你開了藥膏,回去好好揉一下,估計還得疼幾天。」醫生琢磨了一下后,道,「這幾天不要做劇烈運動,特別是會容易弄傷腰的運動,就更別碰了。」
「好。」林赴寒說道。
拿著葯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卻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醫院門口,林赴寒一眼便認出了這是林友月的車,果然不一會兒,林友月便從車裡下來,雖然她戴著口罩,但是並不難認。
她一直遮著臉,低著頭,像是在躲著什麼,林赴寒見她取了號之後,便往電梯去了,醫院的人並不多,林赴寒看著電梯門關起來,上面的數字緩緩上升,最後停在了十三樓。
他輕輕「嗯?」了一聲,語調微微上揚,轉頭看向一旁的指示圖標,上面寫著:十三樓—妖怪孕檢中心。
林赴寒上輩子可不記得林友月懷孕過,更何況……去的還是妖怪孕檢中心。
他唇角微微揚起,歪了歪腦袋,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醫院裡的院長是一隻貪婪的猴子,林赴寒倒是認識他,如果他記得沒錯,這位院長是嗜錢如命的。
上輩子有一次他受了傷,在這家醫院醫治,林家給了這個院長不少好處,讓院長利用職權之便,對他進行各種檢查……那可真是一段不太願意回憶的往事。
可笑的是,這院長收了無數錢財,可最後……也就是一個月之後,死在了自己的天劫之下。
妖死了,錢還在。
林赴寒摁下了電梯的按鍵,目光落在了院長辦公室所在的最高層。
*
林友月坐在椅子上,醫生為她做著檢查,過了一會兒,醫生皺了皺眉頭,道,「你這胎……孩子爸爸是個妖怪嗎?」
「……」林友月抿唇,不願意回答。
「我希望您要知道,如果這件事情不弄清楚,我們沒辦法進行針對性治療。」醫生看著林友月,他道,「方便說一下孩子爸爸是什麼原型的妖怪嗎?」
林友月一直沉默著,醫生也並不催促,好一會兒后,她才說道,「是蛇妖。」
醫生深吸了一口氣,他翻看了一下病例,道,「你是想要把這個孩子打掉?」
「是的,我絕不能留下它。」雖然人和妖的確能在一起,也能生孩子,只是概率很低,但是經過研究表明,一般來說這種孩子會在成長的時候不斷汲取母體的生命力,等生產之日,母體基本已經衰竭了,難產致死率很高,及時能挺過去,也活不了幾年的。
林友月還不想死,她可不願意為這個人不人,妖不妖的孩子搭上自己一條命。
「好吧,你先回去服藥,吃藥一個星期後過來住院,安排流產。」醫生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事兒了,面色平靜道,「這種胎兒,一般必須在一個月之內安排流產,如果超過了一個月,是不能流產的,否則一屍兩命,你現在最多只有十來天的時間考慮了,超過這個時間,我也沒辦法。」
「我知道了。」林友月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壓低了聲音道,「這件事情,希望能保密,我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件事情。」
「醫生是不會隨意透露患者的信息的,您所有的信息都會登記在系統里,沒有許可權,是無法查閱的,非常安全,您放心吧。」
林友月聞言,這才放心下來。
她出了醫院后,便去了停車場,開車離開了醫院。
醫院頂樓,林赴寒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林友月的車行駛出醫院,進入了車流里,消失不見了。
「林老闆。」猴院長笑著說道,「檢查結果已經找到了,我這就讓人列印出來給您……不過這患者的身份也不簡單,這要是惹了麻煩,我也不好做事。」
林赴寒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眼猴院長。
「所以……得加錢。」猴院長笑起來,滿臉褶皺,笑容彷彿全部堆積在了一起,噁心又可笑,林赴寒唇色有些蒼白,他緩緩勾唇笑道,「好。」
他逆光而立,卻無端的讓人覺得鬼氣森然。
*
從電梯里出來,這一趟只用了十分鐘不到,林赴寒手裡拿著兩份檢查報告,一份是他自己的,另外一份則是林友月的。
他想起那隻猴院長看到錢時的模樣,便覺得有些可笑,不過他也只是看著,卻並未提醒猴院長關於一個月後天劫的事情。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是他上輩子躺在病床上時,這隻猴子不斷往他身體里注射各種藥水時,說的最多的話。
現在,也要靈驗在這隻猴子的身上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朽聞和封燭都坐在沙發上,朽聞見林赴寒回來了,連忙迎上前去,問道,「老闆,檢查怎麼樣?」
「沒什麼。」聽到林赴寒這句話,封燭才鬆了口氣,一直豎起了的耳朵,微微放鬆了一些,可很快它便被林赴寒握住了后脖頸,不等它掙扎,便聽到林赴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撞我的腰好玩嗎?你玩的可開心?」
見事情敗露了,封燭垂下了四隻爪子,它也不吭聲,林赴寒冷笑一聲,將它扔到了沙發上后,便轉身上了樓,說道,「晚上你別吃了,減重。」
朽聞有些好奇的看著朽聞,問道,「你是怎麼把老闆惹著了?」
這種問題,封燭當然不會回答,它在樓梯下轉了幾圈后,還是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樓。
林赴寒坐在書房裡,將自己的檢查報告放在一旁,然後翻看起林友月的檢查報告,報告的最後很明確的寫著「檢查者懷孕概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
而根據檢查結果,腹中胎兒的父親基因和蝮蛇的基因非常相似,基本可以肯定是蝮蛇。
林赴寒將檢查結果看了好幾遍后,將其放在了桌子上,眸光微微沉了些許。
以他對林友月的了解,林友月是絕不會留下這個孩子的,否則上輩子他不可能半點消息都聽不到。
林赴寒坐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交疊,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著簽字筆,目光落在這份檢查報告上。
上輩子林友月總是以「我是你姐姐」的名義,不斷地向林赴寒索取,林赴寒還記得自己死的前一天,這位姐姐打電話給他,說,「赴寒,明天是你生日了,我們也沒為你做過什麼,爸爸說想為你在家裡過個生日,爸爸還是很想你的。」
林赴寒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低低笑出了聲,真是可笑啊,他上輩子是多蠢,會覺得這些垃圾能有點人性。
他又得多可憐,像是乞討那一點壓根兒就不存在的親情。
「蛇總……林友月……沒想到啊。」林赴寒倒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居然還有這層關係,也難怪上輩子林友月為了這個蛇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原因。
林赴寒輕聲嘆氣,手握著筆,筆尖微微顫抖,在「林友月」三個字上面劃了道斜線,用力之大,筆尖都被折彎了,大片的墨水湧出來,將這三個字糊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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