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人

揍人

八月艷陽似火,即便是到了月末,依舊是酷熱難挨,一雙精緻洋氣的白皮鞋從汽車上走下,緊接著又是另兩位,今日是悠之出院的日子,涵之與嵐之負責接她。

悠之推門而入的時候,忽而就有一陣整齊化一的掌聲傳來。

由沈言之領頭,一群丫鬟跟在後面,紛紛鼓掌歡迎。

「祝賀悠之小姐身體康復,祝您平安喜樂!」

沈言之將鮮花送進了她的手中,目光含笑。

「歡迎你回家!」

三哥的語氣比以往更溫柔親和,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額頭上,帶著感動。

關鍵時刻,只有他的小妹妹選擇相信他,並且還救了他。

每每想到這裡,他都心裡難安,只恨不得對她更好一點。她額頭上的傷何嘗不是代他受過。

「回去休息休息罷,明日晚上帶你出去玩兒。」

***

裝飾的金碧輝煌的廳里正演奏著悠揚的音樂。悠之手托著香檳,站在角落裡看這滿屋的衣香鬢影。到處都是歌舞昇平、觥籌交錯的景象。

三哥見她在家無聊,特地拉她出來參加晚宴。美其名曰讓其他人知道他們沈家藏著個嬌俏的六小姐。

不過她瞧見這場面就後悔了,前世不知參加過多少次了,比待在家裡還無聊。每個人都戴著面具似的,無趣又虛假。更煩人的是,這舉辦宴席的還是陸潯的發小。呵呵,發小,沒一個好東西。

悠之像是泄憤似的,用指尖戳著杯壁,她連一口香檳都不屑喝。卻不知她這個孩子氣的動作,被人盡收眼底。

陸潯扯著嘴角,竟然這麼巧,又碰見她了。

沈六小姐。

搖了搖手中的威士忌,陸潯果斷的來到沈悠之身邊,「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悠之正戳的起勁兒,就聽見陸潯低沉的嗓音,她猛地抬頭,隨即微微眯眼,「陸先生?真巧。」

裝不認識,總歸不可能。

陸潯倚在一旁的柱子上,晃動手中的酒杯,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神卻緊緊的盯著悠之的額頭,「六小姐的傷好了么?」

「自然是大好了,多謝關心。」悠之甜甜的笑,隨即低頭,有幾分羞怯。

她還真是太了解陸潯這個人了,只他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就讓她知曉,他是對自己感興趣了。

只是,她這次不感興趣了。

再次抬頭,悠之眼裡滿滿都是愛慕,她咬著唇,聲音柔了許多,嬌嬌道:「上次錢包的事兒,還沒有多謝少帥呢。」舉起香檳,她眉目含情的掃了一眼,道:「我敬少帥一杯。」

清脆的碰杯聲,悠之喝了一口香檳,眼神更是迷離,陸潯看她臉蛋兒緋紅,勾了勾嘴角,「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悠之咯咯的笑了起來,似乎有些緊張,又抿了一口香檳,道:「我昨日看報紙還說您在奉城呢。」

似乎一直暗中關注陸潯的樣子,陸潯爽朗的笑了起來,「我今早抵達北平。沈小姐倒是消息靈通。」

悠之嬌嬌的笑道:「我哪裡是什麼消息靈通的人物啊。只是喜歡讀書看報罷了。不知沈先生閑暇之餘喜歡看什麼書呢?」

陸潯十幾歲就上戰場,學都沒有上多少,讀書自然更是少的不能再少。

看著沈悠之亮晶晶的眼神,他道:「我很少有時間看書。」淡淡揭過。

不過很顯然,小女孩兒不這麼想,她已然將香檳放好,雙手交握在一起,含笑道:「我喜歡羅密歐與朱麗葉。您聽過吧,這是莎士比亞先生的名作,講述了兩位青年男女相戀,卻因家族仇恨而遭不幸,最後導致兩家和好的故事。」頓了頓,她清了清嗓子,「不要指著月亮起誓,它是變化無常的,每個月都有盈虧圓缺;你要是指著它起誓,也許你的愛情也會像它一樣無常。您看,說的多好啊,您聽過吧?」

陸潯的笑容斂了幾分,語氣更輕:「我對國外那些東西不太感興趣。」

悠之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問道:「為什麼不感興趣啊,好的我們要學習,不好的我們要摒棄。像是這部大作,他講述了多麼忠貞又美好的感情,是值得我們一讀的呀。」

陸潯挑眉,「沈小姐……」

不等說完,就被打斷,悠之眼裡彷彿有一團火,道:「您知道嗎?像是羅密歐這樣的男子,才是每個女子都苦苦追尋的良人。他對朱麗葉的愛勝過了一切,他追尋的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男子,才是我們該選擇的,而不是選擇那些私生活混亂,有無數女友的人。」

「沈小姐……」陸潯覺得有點聽不下去了,只是,他再次被打斷。

「那樣不能遵守感情,肆意踐踏美好感情的人。永遠都不配得到美好的感情,像是這舞池中的男子,他們以為自己是在玩女人,可又不知,女人也是再玩他們。不能從一而終的男人,只會得花柳病,吃飯噎死、喝水嗆死、走路摔死,出門被車撞。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沈悠之覺得自己的臉上已經散發聖潔的光輝了。

「沈小姐……「陸潯臉色有點黑,不知怎的,他怎麼就覺得這個沈六小姐說的是他呢!

「那些紈絝子弟,早晚全爛掉。」悠之做最後的總結。

陸潯變色變了一分,只覺得下身一緊,雖然她沒說什麼,但是又什麼都說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看著可人的小甜心竟然是這個樣子。

他有些遺憾的看著沈悠之,只感慨,除了外貌,她竟然全是他不喜歡的樣子。

「齊修,你怎麼在這兒?」主人家夫妻端著酒杯過來,含笑道:「齊修與沈小姐是舊相識么?倒是也巧。」

陸潯這時已經收起了自己獵艷的心思,淡淡道:「確實。」

悠之主動道:「我們聊得很好呢。正說到莎士比亞。」

男主人陳士桓強忍著沒將酒噴出來,笑道:「呵呵,呵呵呵。」笑夠了,見陸潯面色不善,與身邊的陳太太言道:「你招待一下沈小姐,我們打牌去。」攬著陸潯的肩離開。

陳太太眉目流轉,笑容燦爛,「快去快去,可別帶壞了我們的沈六小姐。」

悠之無辜又乖巧道:「沒有啊,我們談的很好的。」轉而對陳太太言道:「我不需要照顧的,您忙您的。」

陳太太含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我家先生貪玩,我這主人家總是不能不多顧全一些。沈六小姐可別客氣,當成自己家就好。」

悠之頷首道,「恩,好呢。」

看著陸潯的背影,她呲牙做了個鬼臉。

你討厭別人滔滔不絕,我就要說說說。

你討厭別人在你面前秀學問,我就要秀秀秀。

你討厭脫不開手的女人,我就要從一而終的要求你。

哼,既然你對我感興趣,我就要變成你最不喜歡的樣子。前世我那麼那麼不痛快,這一世,別讓我見到你,見到你就讓你不痛快!

悠之發泄夠了,竟然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呼!果然讓他不開心她就開心了。悠之哼著小曲兒轉悠到門外透氣。

也不知是不是從陸潯那裡找回一丟丟場子,她竟是覺得星星都格外的亮呢。

「月色正美,小姐一人獨享,可否容小生一道?」油嘴滑舌的男子不知何時湊到了悠之身邊,他一身白色西裝,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一雙桃花眼打量悠之周身。

這樣的小美人,他最喜歡了。

悠之懶得應酬,道:「讓給你自己獨享好了。」轉身就要離開。

男子看她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色眯眯的噘著嘴就要親到她的臉上,「別走嘛,不如我們……呃,疼疼疼。」

握住悠之的手腕被她一個錯手滑開,同時反手擒住了他,直接在他腰上一頂,豬哥兒立刻跪在地上,悠之按住他,照著頭就是兩下:「我讓你欺負女人,我讓你欺負女人。」

「你你你知道我是誰嗎!」豬哥兒叫囂。

「啪!」又是一下。

「我管你是誰,不管是誰,欺負女人就揍你。真把姑奶奶當成好欺負的了,我告訴你,別說你在我面前囂張,他日讓我看見你欺負別人,我一樣揍你。揍得你滿地找牙你信不信。」氣勢洶洶的小美女一枚。

豬哥被揍得疼,快哭了,「不過不過是開個玩笑,犯不著打人啊,我,你放手啊!」

「你錯沒錯!」厲聲。

「錯、錯了。」倒是個慫貨。

悠之也不願意惹更多麻煩,鬆開了手,「趕緊滾蛋。」

豬哥兒爬起來想放狠話,只是看到對面的男人,嚇了一跳,隨即快速的跑了,也顧不得許多。

悠之揍了人,拍拍手,陸潯教給她的,倒是也有用。

「啪嗒」打火機的聲音響起。

聽到有人,悠之的臉一瞬間白了,她緩緩回頭。

陸潯嘴裡叼著一根煙,湊到火上點了一下,隨即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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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國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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