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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芙瑩沖著龍浩天道,「皇上,小女願意和沈氏,平妻為之,家父做法是錯了,可是芙瑩是真心為之,願意和她一起共侍一夫。」
沒等龍浩天開口,徐庚寅直接跪下道,「皇上,臣,不願意。」
高芙瑩面色蒼白地看著徐庚寅,緊咬著嘴唇瞪向寶兒,不甘心道,「她有什麼好,她哪裡比我好?」
高學權拉著女兒不讓她繼續說下去,這可是朝堂不是自家院子,掉不掉腦袋還是皇帝說了算的,高芙瑩不甘心地看著徐庚寅,再潑辣的姑娘,十四五歲的年紀被自己喜歡的人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拒絕,都難以接受。
「皇上,臣發誓過,這輩子僅娶沈寶兒一人為妻,高大人的美意,臣恕難從。」
龍浩天看的夠了,直接讓他們先行退朝,留下了蔣院長和徐庚寅他們,其餘的人全部遣出了宮。
走出了宮殿外,寶兒被齊子越扶著不肯離開,目光落在徐庚寅的背影上,宮女將大大抱了過來送還了她,哭慘了的大大聞到那熟悉的味道就往寶兒的懷裡拱,小手摟著寶兒的肩膀再也不肯鬆開了。
從分別到現在,大大瘦了一大圈,紅紅的眼眶精神十分的差,寶兒不能在殿外等徐庚寅,只得跟著齊子越回了齊府,才一進門小彌就迎了出來,看到寶兒懷裡的大大也紅了眼,寶兒示意她安靜一些,抱著孩子到了床榻上輕輕放下來,給他蓋好了被子。
「小姐,姑爺呢?」小彌見只有寶兒帶著孩子回來,跟著她到了外面急忙問道,「他還在皇宮裡,沒事了,別擔心。」
小彌點點頭,「那我去給小姐做點吃的,這些天你都沒什麼胃口,現在總能好好吃一些東西了。」小彌抹著眼淚匆匆去了廚房,院落里太陽曬的慌,夏日的知了叫個不停,已經是下午時分了,齊夫人等著寶兒他們回來一塊用飯。
皇宮之中,御書房內,龍浩天翻了翻手頭上的奏摺聽完了蔣院長說的話,對著陳大人說道,「還有什麼空缺的職位?」
陳尚書趕緊將整理好的東西呈了上去,一邊抹著汗,之前該分派的官員也已經分派完了,剩下的要麼是徐庚寅他們資格不夠,要麼是太差的,龍浩天看的直皺眉頭,將另外已經定下的幾個中大筆圈起來了幾個。
等蔣院長出去之後,龍浩天就直奔向了皇太后的寢宮,皇太后剛剛午睡過,龍浩天請安過後就直接切入正題要皇太后幫忙給高芙瑩賜婚。
皇太後接過嬤嬤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示意龍浩天坐下,「這賜婚之事皇上您自己做主就好,哀家早已經不問這事了。」
「相信母后也聽過關於高大人囚禁趕考學生的事情,高大人年事已高,我看是時候退位讓賢了,不如找個清閑點的位子讓他坐坐,也不愧對於他過去的功績,至於他女兒,京城之中我都略有耳聞,名氣趕得上公主了。」
說的好聽點便是給你俸祿當作幫你養老,你只要溜溜鳥逛逛後花園,這就成了;說的難聽點,架空你的權利,光領俸祿看你還能有多少風浪,這回是沒出什麼人命,所以不能怎麼滴,不過這樣的處理方式是龍浩天最為喜歡的,不暴力,但是比直接暴力還要難受。
對一個在上位做久了的人,忽然高出跌落,雖然品級還在,但是就是個空殼子了,本來出去人人阿諛奉承的,如今肯定是吃不開了,更別說參與什麼黨派之爭,乖乖在家養老得了。這種感覺,豈不比死難受。
「皇上的意思是想要遠嫁她?」知子莫若母,皇太后看著兒子那點小心思瞬間就明白過來了,「知道你捨不得你妹妹,倆個都是刁蠻的性子,想必換一換嫁過去,也能降的住那蠻夷王子。」
高芙瑩的婚事就這麼在倆母子一推敲間被定下了,美名其曰,促進兩國友好往來,和平發展。
龍浩天從皇太后那離開的時候,被麗妃逮在了御花園裡,麗妃踉蹌地跪倒在龍浩天的腳下,羸弱地哭道,「皇上~」
龍浩天不動聲色地將她扶了起來,溫柔地問道,「愛妃你這是怎麼了?」
「皇上。」豆大的眼淚從那美眸中落了下來,楚楚可憐,麗妃攀著他的手臂勉強站了起來又順勢倒在了他懷裡,「我二叔他做錯什麼了,您要這麼重的責罰他們,臣妾不明白。」
龍浩天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抓著她的力道也微微加重了幾分,「愛妃,你記不記得朕曾經問過你若是有人奪人子,讓人母子分離的,你是怎麼回答朕的?」
麗妃搖搖頭,貼著他的胸口揪著他的衣服啜泣著。
龍浩天將她拉了起來面對著自己道,「你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的二叔就是犯了這樣的罪,天子都逃不過,更何況是你二叔,朕本來還有些猶豫,畢竟高大人是功臣,不過這還得感謝愛妃你這般凌然大義呢,你的話讓朕意識到,決不能姑息養奸。」
麗妃吃痛的喊了一聲,龍浩天鬆開了抓著她的手,「愛妃你這是受傷了啊,來人啊,送麗妃回去休息,對了愛妃,高愛卿的女兒將要遠嫁,你這做姐姐應當表表心意才是,愛妃小心,朕就不送了。」
麗妃還想說什麼,撞上龍浩天的目光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一拐一拐地在宮女地攙扶下離開了御花園,龍浩天眯著眼睛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白衣素裙,真是給了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了,學的再想也不是那個人。
聰明的應該回去就閉門不出,這樣他還能給予多一些的寵愛,不識相的,大皇子二皇子都大了,皇後娘娘一定不介意多養一個兒子的...
天色微暗了下來,寶兒等著徐庚寅他們出現,齊子越早就派了兒子去宮門口接人,此時也應該快回來了。
那一陣動靜傳來寶兒就有些坐不住,站起來衝到了門口,老遠就看到蔣院長一行人朝著這邊走過來,徐庚寅注意到那目光,抬頭看過來,倆人的視線交錯在了半空之中。
「寶兒啊,院長對不住你們。」這些日子連著蔣院長都蒼老了不少,寶兒急忙搖頭,齊子越讓人帶著他們去休息,留下徐庚寅和寶兒兩個人獨處。
走廊里不知道什麼時候點起了燈,寶兒站在門口看著那離自己不到幾步遠的人,忽然不敢邁腳前去,她不止一次這樣幻想他的出現,她怕這一次都不是真的。
徐庚寅卻沒她那麼多的猶豫,兩步上前就抱住了她,將她狠狠地摟在自己的懷裡往他的身體里嵌著,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當中才足夠。
將近半年的時間了,寶兒緩緩伸手摟住了他的後背,摸索著環住了他的腰,心中一陣發酸,他瘦了,瘦了好多。
「寶兒。」徐庚寅啞著聲喊道。
懷裡發出悶哼的一聲,徐庚寅接連又叫著,「寶兒,寶兒,寶兒。」怎麼喊都喊不厭倦。
寶兒一聲一聲地應答著他,喜悅的淚水充滿了眼眶,那是真實的他,不是自己想象出來的,不是夢裡才出現的醒來就消失的,不是自己日思夜想都見不到的,那溫度那熟悉的感覺,都是真實的。
「我回來了。」徐庚寅鬆開了她,伸手摸著她的臉,「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寶兒握住他的手笑著搖頭,「你晚了,所以我來接你回去。」他變成熟了,那過去臉上還帶著點的嬰兒肥如今完全消失了,瘦削的臉上稜角分明,笑起來的時候頗有幾分邪味,安靜地時候卻十分讓人著迷,難怪那高小姐死纏著要嫁給他。
寶兒伸手摸著他下巴上的鬍渣,略微有些刺手,她卻喜歡這種刺手的真實感,不是做夢,昏暗的燈光下徐庚寅的臉色有些蒼白,兩個人都被這多日來的意外折磨的沒能好好休息。
屋子裡傳來一陣大大的咿呀聲,寶兒趕緊走了進去,徐庚寅被這瞬間溫熱的抽離來的有些不適應,隨後跟了進去,寶兒正抱著睡醒了的大大溫柔地哄著。
「大大,這是你爹,來,讓你爹抱抱好不好?」寶兒示意徐庚寅抱孩子,愣了半天,徐庚寅都沒伸手,在那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這麼軟軟小小的東西,他怕會摔著了。
大大伸手就在徐庚寅臉上撓了一巴掌,那柔軟地手掌從自己臉上揮過的時候,時隔半年,他才真正有了當爹的感覺。
大大不滿意他的走神,又啊了一聲,寶兒將孩子遞到他懷裡,「出生到現在你都沒抱過,在不哄哄,你兒子都該不認識你了。」寶兒眼神一黯,想起了還在家裡的小小,兩個孩子,撇了誰她都捨不得,若不是萬不得已,她還想帶著小小一塊來京城。
徐庚寅抱著兒子有些招架不住,看到寶兒神色有些變化,將她也一塊摟在了懷裡,大大成了小夾饃被他們夾在中間。
「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去了,等皇上頒旨下來之後,咱們就可以回去了。」徐庚寅抱著一大一小安慰道,寶兒點了點頭,有些時候,無話勝過有話。
第二天皇上就頒布了多道指令,兩道在高府,高學權帶著女兒跪倒在大堂之內,前來宣旨的太監先讀了皇上的旨意之後,拿出皇太后的旨意也一併頒布了。
「封高芙瑩為嘉御公主,擇日和南方蠻族王子成親,以示兩國友好。」
高芙瑩直接當著他們的面喊了出來,「不,我才不要嫁給野蠻人,我不要,爹我不要。」
「高小姐,您這是要抗旨不成?」宣讀太監眼睛一眯頗有幾分威脅在裡面,高芙瑩拉著高大人的手直搖頭,「不,我要見表姐,我要進宮見表姐。」
「麗妃娘娘見皇太後身體微有抱恙,決定三月禮佛以示誠心,期間誰人都不接見。」宣讀太監垂目又補充了一句。
簡而言之,你的表姐明哲保身,拋棄你了。
高芙瑩不敢置信地看著宣讀太監,「不會的,表姐她不會的!」
「高小姐,再不接旨您可就是抗旨了,抗旨不尊可是要砍頭的。」宣讀太監幽幽地說道,高芙瑩顫抖著手從他手中接過了旨意,宣讀太監也不需要她叩謝,直接從高府離開了。
那像是一個燙手山芋一般,高芙瑩直接將它扔在了地上,跑到高學權身邊,拉著他的袖子喊道,「爹,我不要嫁去那麼遠的地方,我才不要嫁給蠻人,爹你去和表姐說,你去和皇上求情,我不要做公主,我不要。」
南蠻之地那麼遠,去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據說那的人都會直接吃人肉喝人血的,那麼恐怖她才不要去,皇上一定是要她去送死的,她才不要。
「芙兒,你姐姐也在那一帶,你不是說想念姐姐么,這樣就可以經常和她見面了,反正爹現在時間也多了,可以多去看看你們。」木已成舟,高學權看的比女兒清楚的多,經歷這麼一場若是再看不明白,他這一遭就真的白活了,像是一場禍事一樣,必不可及。
高芙瑩一點都聽不進去,「爹你不是最寵我了么,娘走的早你不是最心疼我了么,怎麼可以讓我嫁去那麼遠的地方,我才不要做公主。」高芙瑩哭鬧著也沒有用,聖旨已下了,還是從皇太后那裡下的,皇太后不問政事已經很多年了,惹惱了她,麗妃在宮中就更加難過了。
「帶小姐下去好好休息。」高學權疲憊得看著那依舊沒有變化的院落,彷彿這一場變故對它們來說絲毫不受影響,撿起高芙瑩扔在地上的聖旨,就算是再憋屈,他也得把這兩份心不甘情不願的聖旨給供起來。
這邊齊家也接到了聖旨,是徐庚寅和另一個同窗的,任官之後讓他們在半年之內上任,另外分派了主簿官員隨同,大都是從那殿試第一次刷下來的學生。
接旨叩謝之後,宣旨太監拿著厚厚的紅包樂呵呵地走了。
齊子越為他們慶祝了一番之後,一群人喝的七暈八素地都倒在院子里的桌子上。
寶兒正在屋子裡收拾東西,大大讓小彌抱著有些昏昏欲睡,忽然門開了,徐庚寅偷偷地走了進來,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擱置在了那桌子上,拉起寶兒拿起包裹帶著他們往外走去。
「怎麼了?」寶兒見他這般小心,輕輕地問道,徐庚寅讓小彌在前面,催著他們到了齊家一個小門口,打開門,阿達正在馬車上等著他們,一上馬車,剛才還昏昏欲睡的大大就立即來了精神,指著黑不溜秋的窗外興奮了起來。
「怎麼不等明天再走,這樣走不太好吧。」這樣趁著大家都喝醉了直接先溜回家去,到時候齊子越知道了,還不氣地跳腳呢。
徐庚寅將大大從她懷裡抱了過來,「才不會,我留了書信了,咱們是得早點走,出任的地方那麼遠,多耽擱一天都不行。」他才不會說是怕齊子越留著寶兒這個剛認的乾女兒不放心,就憑他對齊子越的理解,他絕對是做的出來的。
「那也不用三更半夜偷偷地溜走啊,明天和齊大叔他們說了和院長他們一塊走也成,齊大叔救了你呢,你還這麼氣他?」寶兒一拍他的肩膀,笑罵道,大大跟著學她一拍徐庚寅的手臂,啊了一聲。
「看吧,你兒子都說你不對了,知恩不圖報。」
「我這不是想要趕緊回去見兒子么,再說了,我把上任的地址都寫上面了,邀請他們隨時可以過去,咱們隨時恭候,這還不夠誠意呢!」徐庚寅說的有理有據,寶兒只當他是無賴講道理,典型的耍無賴。
馬車晃晃悠悠地出了城門,車頭的燈一晃一晃地照亮著前方的路,小彌跟著駕車的阿達坐在外面,此時天氣晴朗,星空正好,徐徐的夏風吹過臉頰灌入馬車內,徐庚寅懷裡是已經睡著了的寶兒和大大,他望著馬車窗外的夜色,低頭看著懷裡睡的恬靜的人兒,滿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