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
「會不會是聖人不同意?或是還在訓斥蕭公,才沒來得及回話?」尉遲寶琪猜測道。
李明達和房遺直互看一樣,也走了過來。李明達隨即吩咐程處弼帶人去查看,卻被房遺直攔下了。
「打發幾個侍衛去就行,程侍衛還是留下負責公主的安危比較妥當。」房遺直道。
「你擔心出事了?」李明達問。
尉遲寶琪和狄仁傑聽到這話,愣了下,雙雙看向他們二人。
「不會吧,這偌大的長安城,田公公可是太監總管,身邊還有侍衛跟隨,他能出什麼事。」尉遲寶琪感慨,「這要是有人敢動田公公,可真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想活了。」
「多想也無用,先派人查查再說。」李明達道。
房遺直隨後建議李明達在派一撥人去宮裡,看看消息是都傳達到了。
李明達點頭,隨即示意程處弼吩咐下去。
這第二撥人才走,第一撥人就急忙忙回來稟告說田邯繕回來了。
大家都驚訝不已,聽到傳來的腳步聲,都望過去。李明達聞到了血腥氣,整個人都提高了警惕。
就見田邯繕在剛剛那波侍衛的護送之下,氣喘吁吁地跑進院,他左邊的袖子上還帶著血跡。
田邯繕一臉余驚未定,他見到李明達后就忙撲上前,哭著跟李明達道:「貴主,程侍衛他、他——」
程侍衛?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程處弼。
「是程木淵。」田邯繕趕忙糾正,和李明達道,「奴帶著四名侍衛要回宮復命,程侍衛突然就出現了,說是公主不放心,恐路上生變,所以也派他來護送奴,奴也沒懷疑。走半路的時候,程侍衛忽然喊什麼人,說前邊似乎有埋伏,讓我們拐進巷子里抄近路,我們自然深信不疑,就拐進了巷子里,不想那巷子盡頭是個死的,程木淵進來后,抄刀就殺人,我嚇得大喊,眼瞧著程木淵把侍衛們都殺了,提刀沖著奴來。奴手無縛雞之力,只能抱頭受死。只覺得脖頸一陣痛,就沒了知覺。後來奴就醒了,發懷裡公主呈給聖人的信不見了,料想必定是程木淵偷走,奴這才跑了出去,喊了巡城禁軍幫忙,這才趕了回來。」
就在尉遲寶琪和狄仁傑感慨程木淵為何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又有衙差來回稟說收到了一封信。
李明達接過信來看,信封上面端端正正地寫了『晉陽公主』四個字。這字體很熟悉,跟上一次李明達收到那封信的字跡一樣。
「如果蕭五娘就是幕後真兇,她被緝拿之後,怎麼還會有人送這個信來。難道之前那封信不是她所寫?」李明達疑惑地看向房遺直。
房遺直看著封信,修長的食指點了下信封上的『晉』字,「花了,有些臟。」
「上次寫信的時候,留下的?」李明達所有所悟地問。
「有可能,當然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便是這信非蕭五娘親手所書,而是另一個和他有關的人所寫。不過這個人一定不會是程木淵,他的書法如何,人盡皆知,他右手寫字,都無法規整,更別說左手。」
「應該是像你說的是,這信封是上次用剩的,蕭五娘的書法好,左手寫字對她來說並不難。」李明達一邊分析著一邊捏著信封里的東西,裡面裝著的像是一個圓環狀的東西,李明達倒出來看,果然是一枚鐲子。而且這鐲子她很眼熟,立刻辨認出是屬於李惠安的,最近一直戴在她的手上。
和鐲子一起的還有一封信,潦草地寫了幾句話,字跡跟信封上的截然不同。李明達讀完信中的內容之後,就把信遞給房了遺直,臉色明顯慘白了幾分。
轉即她厲聲吩咐屬下,即刻進宮查看衡山公主的安危。
此言一出,大家都預料到了什麼,屋子裡突然安靜至極。
房遺直發現李明達的手微微有些發抖,他緊張盯著李明達輕喊了聲「公主」。
「我沒事。」李明達語調低沉,就沒有敢直視房遺直的眼睛。她轉了身去,渾身都燃著怒火。
房遺直快速掃過信上的內容之後,就招來了程處弼,讓他瞧一瞧。
程處弼湊過來看了一眼,尷尬又丟臉地點頭,承認信上的字跡是出於他的堂弟程木淵之手。
程處弼痛心疾首地請罪:「屬下萬沒有料到木淵他會幹出這種事情,臣不敢分辯半句,請公主責罰。」
「你和他是遠親,細算起來關係也不算太近,不過是因為同朝當官才走動起來。他犯了罪是他自己的選擇,又不是你的錯。」李明達語氣還算冷靜,
尉遲寶琪和狄仁傑都大感不妙,但在沒有確認內容的情況下,都不敢隨意揣測,連忙先詢問信上到底寫了什麼。
「程木淵劫持了衡山公主,想和我們換人。」房遺直道。
尉遲寶琪和狄仁傑聽聞言之後都瞪圓了眼睛。
尉遲寶琪:「劫持公主?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他竟然敢做,找死吧!真是翻天了,不要命了!」
狄仁傑皺眉附和:「確實膽大包天,他是宮廷侍衛,早知律法如何還故意犯法,該做了準備了。」
尉遲寶琪愣住,不得不承認地點點頭,轉即他又反應過來,「衡山公主為何會被程木淵帶走?公主不應該在宮裡么?會不會是他使詐?」
「公主剛剛經派人去問了。」狄仁傑提醒道。
「那信上說在哪兒換人了么?」尉遲寶琪忙問,「如果知道交換地點,我們周全準備,事情倒也不算太麻煩。」
「你想到的程木淵自然也想到了,你覺得他會任憑我們宰割么?」狄仁傑反問。
「信上並沒有寫交換的地點,應該還會再來消息。」房遺直得到李明達的人准之後,乾脆將信遞給了狄仁傑和尉遲寶琪去看。
尉遲寶琪看完信之後,氣得直罵人,咒程木淵不得好死。
片刻之後,宮裡那邊快馬加鞭地傳來消息。衡山公主今天並不在宮中,她在兩個時辰之前隨韋貴妃去了清遠觀上香,至今還沒有回來。而此次出行,是程木淵負責護衛貴妃和公主的安全。
「清遠觀那邊如果真出事了,怎麼還沒有傳出消息?會不會只是陳某願虛張聲勢?」狄仁傑還是心存希望,不願見到衡山公主被劫持的結果,這樣晉陽公主也就不會那麼著急憤怒了。
「一定出事了!韋貴妃膽小,有些怕事,若她發現衡山公主在她的帶領之下人不見了,肯定會十分慌張,擔心受到責備,也會覺得衡山公主可能是因為貪玩兒才找不見的,所以她應該會先派人四處搜尋,暫時不敢上報。」李明達說出自己的推測之後,立刻派人前往清遠觀證實。
「屬下立刻帶人在明鏡司周圍設下埋伏,一旦程木淵再來送信,屬下必定將捉拿。」程處弼請命道。
李明達點頭,讓程處弼去了。
「程奏太極宮,通知京兆府和巡城禁軍,通知四大城門立刻關門。從現在開始,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兵力,務必將長安城嚴封。」房遺直隨即把屬下們都派了出去。
半個時辰后,整個長安城都在重兵把守之中,城門緊閉,全面戒嚴,任何人被禁止出入,也包括那些以往可以特權出行的皇親貴族。
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之前,明鏡司收到了第二封信。但程處弼在外的埋伏卻失敗了,因為送信的人是個不知情孩子。
仔細詢問之下得知,是有一名男子早前給錢吩咐孩子,讓孩子在日落西山之前,把信扔到明鏡司的後門。孩子先得到了一些錢和糖,就信了那男子的話,男子還說他乖乖送信之後還有好處可得,孩子自然也就乖乖的聽話,真的等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才跑過來。
明鏡司所處之處是高官宅邸的聚集區,照道理來說,這樣衣著普通四處閑逛的孩子在這條街上可不常見。仔細詢問其身份才知,這孩子的父母是崔家的家僕。
狄仁傑立刻起了懷疑,和李明達道:「程木淵都能被蕭五娘挑唆了,那崔家也牽涉其中?我聽說崔家和蕭家來往還算緊密。」
「該不會,如果家真牽涉其中,怎麼也不會讓自家下人的孩子過來送信。」李明達揣測道,「但這種事謹慎一些更好,為免意外,崔家那邊也派人看著吧。」
侍衛令命,這就去了。
李明達再審蕭五娘,詢問她和程木淵之間的淵源。
蕭五娘挑了下眉,有點意外地驚喜,「他出馬了?」
蕭五娘的頭腦確實聰慧過人,李明達不過是問了一個問題,就立刻令蕭五娘悟出程木淵已經為她有所行動。
蕭五娘領悟到這一層意思之後,整個人笑得有些得意。
「他到底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讓你們這些人一個個如此為他操心,還把我特意揪出來問話。」
「不管他幹了什麼,都是一個快死的人,你也是。」房遺直道。
蕭五娘聞言愣了下,隨即捂著肚子笑,「所以說呢,註定要死的人,還有什麼可怕?做事只會更狠!奉勸你們,不要逼急了他,不然他真是什麼事都能幹出來。畢竟怕死的終究是沒有不怕死的拚命。」
蕭五娘說完這話,目光陰森森地掃視著眾人,嘴角的笑意越發詭譎。
「你們是怎麼相識的?」李明達問。
蕭五娘掩嘴笑了笑,「公主連這都想不到?好吧,我就看我和公主以前的交情的份上,為公主解惑。宮宴那麼多,而他又時常護衛衡山公主,見面的機會總是有的。木淵他也是個心裡苦的孩子,母親早亡,繼母虐待他,父親偏是個粗心大意的武夫,根本不管后宅的事。說實話,他能活出而今這麼有出息的樣子,到皇宮裡當了侍衛,真是全靠他自己的能耐。」
「把他說的這麼好,你還害他。」李明達冷眸看著蕭五娘。
蕭五娘聞言笑了笑,不說話了。
「那你們平常只在宮裡見面?就靠宮宴那一瞥?他是四品侍衛,不當值的時候可以出宮在家歇息,你們在宮外也見過面吧?」李明達問。
蕭五娘好奇打量兩眼李明達,「公主怎麼忽然好奇我和他在哪裡見面?這樣子省得未免有點兒太細了,細得讓人覺得你是想從我口裡套出點什麼。」
蕭五娘的眼睛就會彎刀一樣,立刻剖開人心。
李明達看眼房遺直。房遺直點了頭。
蕭五娘觀察他們兩人的交流,嗤笑了一聲,「還真是伉儷情深啊!」
「別胡說。」在旁緊握著刀柄,滿眼殺氣的程處弼忽然開口呵斥道。
「呀,嚇了一跳。」蕭五娘二肩膀哆嗦了一下,狠狠的白了一眼程處弼,「這要把我嚇壞了,害你們公主得不到想要的線索,責任你擔得起嗎?」
李明拿給程處弼使了個眼色,讓他退後,不必說話。
「知道你並不好糊弄,看來我們只能說實話了。」李明達的口吻有些無奈,她似乎終於認清了這個事實。
蕭五娘微微勾起嘴角,算是默然應和了。
李明達將後來得到的信拿給蕭五娘看。
信上只寫了一行字,「老地方見,若不懂問蕭五娘。」
蕭五娘看了之後,嘴角揚起滿意的笑容,不禁誇讚程處弼聰明。
「既然給你看了,你也就該知道,我們已經決定拿你,去換衡山公主。畢竟這是難得得划算買賣。」李明達譏諷道。
蕭五娘:「公主的意思我無足輕重不,值錢是嗎?」
「不是么?」李明達反問。
蕭五娘瞪一眼李明達,嗤笑一聲,表情明顯是一臉不贊同,但她並沒有張嘴反駁。
「出了朱雀門,往東一直走,看到的第一座山,順著山邊往裡往裡去,有一間破舊的山神廟。」
這時候清遠過那邊傳來消息告知李明達,韋貴妃那邊的情況確實如她之前所料,衡山公主早就不見了,韋貴妃還以為公主貪玩帶著侍衛悄悄溜出去了,所以還在正派人四處搜尋。
李明達捏著手裡的鐲子,又看向蕭五娘,蕭五娘此時正淡然的站在屋中央,表情雖然沒有多誇張但是從裡到外都透露著一種,讓人難以言說的得意,她似乎在很有自信地等候即將到來的勝利。
因為任誰都知道,晉陽公主一定會選擇讓蕭五娘去換衡山公主,畢竟衡山公主的性命太重要。蕭五娘聰慧至極,自然早就參透這一點。
「趕緊去請高太醫來,回頭把衡山公主救了回來,總要有人給她查看身體。」李明達吩咐道。
蕭五娘在旁聽到這個話之後,忍不住讚歎晉陽公主是個好姐姐。
「噁心。」尉遲寶琪鄙夷地看蕭五娘,覺得很反胃。
蕭五娘大方地揚頭去看尉遲寶琪,「我說公主是個好姐姐,你聽了卻說噁心,你真是膽大!」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尉遲寶琪話沒有說完,就被房遺直按住了肩膀,接著就聽到房遺直淡淡警告,讓他不必再和蕭五娘說話。
尉遲寶琪狠狠地瞪了一眼,閉著嘴果然聽話不說了。
蕭五娘看向房遺直,目光一溜地從上滑到下,嘖嘖兩聲,「公主的眼光果然不俗。」
「這麼愛聊閑話,果然是吃得苦少了。」房遺直轉眸,對落歌勾了勾手。
落歌當即帶人將向五娘摁住,狠狠地塞住了嘴,然後落歌就從懷裡掏出一卷東西,展開一看,裡面整整齊齊地都放著銀針,落歌隨便拿三根,插在蕭五娘身上的最痛的三處穴位上。蕭五娘立刻痛得眼睛要爆開,額頭上的汗珠跟黃豆大小一般一顆顆滾落下來。他五官扭曲,面目猙獰,狠狠地咬著嘴裡的東西,脖頸處青筋暴突,臉色火紅,一看就是疼得已經要沒命了。蕭五娘身體想拚命在掙扎,奈何被狠狠按住了,掙扎不動,只能任憑疼痛帶侵襲她顫慄的身體。
大概半炷香的工夫,蕭五娘臉上的紅慢慢退卻,身體也沒有那麼掙扎了,一看就是疼得麻木了。
落歌就把三根銀針取出。
蕭五娘嘴上的東西也被撤了下來。但剛剛遭遇的疼痛令蕭五娘憤怒之極,她張口就罵房遺直不是男人,竟然對女人下手。
房遺直挑了下眉,看眼尉遲寶琪。
「大錯特錯了,就是男人才會對女人下手。」尉遲寶琪看到下午你要受罪,樂得不行,還開起了玩笑,「要不是李大亮對你阿娘下手,哪會有你啊!」
「你滾!」蕭五娘聽尉遲寶琪侮辱自己的父母,氣憤得更加不行。但隨即很快她就冷靜下來,明白他們在故意激怒自己,「好啊,你們乾脆弄死我,看看你們還能不能找到衡山公主了。」
「繼續插。」房遺直吩咐落歌道。
落歌隨即就把三根銀針又插到原來的位置,蕭五娘又恢復了起初的痛感。如此再折騰了三次之後,蕭五娘痛得虛脫,已經再沒有力氣說話,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她緩氣許久之後,抬首望著那邊全程冷漠觀看的李明達,「因為已經知道地點了,為什麼還不去救衡山公主?卻在這折磨我。」
「已經派人去了。」李明達道。
蕭五娘瞪眼,似乎在問為什麼沒有將她帶去,畢竟說好要交換人質。
李明達沒有理會他,托著下巴在翻桌上的書,很安靜,隨後眾人也各自找了活干。
不久之後,又有人騎快馬來回稟:「城外的山神廟裡沒人,只有這一封信。」
李明達打開來看,信上說交易地點改成城內平康坊的一間酒樓,還點名讓房遺直單獨去,否則他再發現有其他的侍衛跟著,就會殺人滅口。
李明達看完信上的內容之後,看向那邊已經癱軟在地的蕭五娘,若有所思。
「不能讓遺直兄自己去,他不會武功,保不準會中程木淵計謀。沒想到他這麼狡猾,竟然更換了交易地點。」
「對他來說,和我們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自然要用一些兵法常識。便是狡兔還會三窟,何況是個會動腦的人。」房遺直嘆道。
「這麼說他還有可能繼續換地點。」
「這封信上的內容有問題,」李明達道,「長安城門已經封閉,他不可能再從城外回到城內,但是這信上卻跟我們平康坊的酒樓交易。」
「對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根本就沒有出城,廟裡的信是早就準備好的?」狄仁傑問。
李明達點頭,他人應該還在長安城內,「人有點笨,沒有思慮到他劫持公主出事之後,長安城會禁嚴的問題。」
李明達說完這話之後,特意看了一眼地上的蕭五娘,似乎在鄙夷她『教誨無方』。
蕭五娘還在虛脫中,冷哼一聲扭頭不看李明達,但在心裡也恨程木淵辦事不夠妥當。
「那遺直兄到底去不去?」尉遲寶琪問。
房遺直:「別多問了,忙好你的事。」
李明達隨即吩咐人準備。
房遺直讓落歌帶上蕭五娘,路上順便又施針五次。
夜裡的長安城宵禁,沒有人在街上出沒。周圍十分安靜。而程木淵所指定的平康坊的酒樓四周更是空曠,四周不好設埋伏,也很容易就觀察到有多少個人來。
酒樓也是關門的,但裡面的住客還是熱鬧的,觥籌交錯,把酒言歡,還有唱曲的歌伶作陪。
男子一襲青衣,身形修長,孤身一人騎馬而來,敲了門板以後,亮出身份,自然就入內了。
天字三號房。
屋內根本沒有人,桌上只有一封信,將地點換成了城西的一間民宅。
隨後到了城西的民宅之後,同樣也發現了一封信,指向了城東的一間破廟。再去,又是一封信,接著指向別處,如此往複折騰一晚上也沒有任何收穫。
要到天亮的時候,一名在當值的明鏡司文書,在從家裡發現了一封信,趕忙送了過來。
這次信封上的「晉陽公主」四個字寫的很不規整,正是出自於程木淵的筆跡。
信里還有一根金釵,帶著血。
眾人看信之後,臉色都沉了下來。李明達本以為程木淵的目的沒有達到,暫時不會去動李惠安,卻沒想到喪失耐心了。李明達看著金釵上的血,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信上要求李明達大開城門邊整他,逃離長安城,不然的話。她會一點點收到李惠安身體的一部分。
「高太醫請來。」
李明達隨即又吩咐下去,讓長安城四處城門大開,百姓可以隨意出入。
這時候聖旨也來了,李世民打發了很多將軍過來配合李明達尋找李惠安。
研究過地形之後,李明達還是選擇按照程木淵的要求,只和房遺直一同前往。
信里要求房遺直和李明達在城西十里處的「大孤山」交換。山如其名,這是一座孤山,還算高聳。這座山的情況和平康坊的那個酒樓竟然有些相似,三面空曠荒蕪,北邊挨著條大河,山裡邊倒是有林子。
如果從山頂觀察情況的話,就可以一眼看出從京城的方向是否帶了兵過來。
「我們或許能趕到程木淵到達之前埋伏在哪裡,畢竟他騎的馬一定沒有我們的快。」程處弼提議道。
「不能冒險了,就我們兩個人去。」李明達看眼手裡帶血的簪子,立刻命人備馬。
「可是這樣太危險,怎知道這一次不是一個幌子?如果他不放人,再把公主和世子抓了……」田邯繕說著就眼睛紅了,跺腳氣道,「我還不信了,我們這麼多人竟然鬥不過他。」
「別說廢話了,趕緊準備。」李明達訓著田邯繕,看著程處弼,隨即帶著已經虛脫剩半條命的蕭五娘出發。蕭五娘被五花大綁地橫放在馬背上,捆綁固定的很結實。李明達何妨一直都騎著快馬,房遺直負責牽著承載蕭五娘的馬,隨即二人就一前一後出城了。
到了孤山之後,倆人就下了馬,觀察周圍的情況。
房遺直看向李明達。
「山上有動靜。」李明達道,「這回應該不是虛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