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安葉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下來,戚奇山沖三皇子使勁使眼色:別說了,再說人哭了你哄嗎?
三皇子強硬結束話題,「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此時一僕人匆匆上前道:「王爺,御駕來了!」
「什麼?皇兄過來了!」三皇子拍桌而起,「葉暄,千萬別說我來過,你也沒有見過我,我去找個地方躲躲。」
三皇子走出去幾步,忽然又換返回來將桌上的杯子帶走,再一次向兩人強調,「千萬別說我來過。」
皇帝來找安葉暄的目的三皇子的目的一樣,讓他幫忙想辦法,從十裏手上拿到神兵的製造方法。
他本來是沒有想過安葉暄的,但三皇子說十里能回來最主要是靠他出的主意,所以,皇帝認為,既然安葉暄有辦法讓十里妥協一次,那麼第二次也肯定沒多大問題。
任務囑託完后,皇帝看著悠悠藍天白雲,長長嘆了口氣,他要是不是個明君就好了,直接把東西搶過來便可,何必這麼麻煩。
明君啊,明君,要當一個明君,為難。
對於長炮和機車的製造方法,十里其實不是很在意,因為既然人製造出這兩樣武器,那麼,也能製造出對抗這兩樣武器的干擾器。
而且就算造出來了也沒用,能源掌握在她手上,甚至說她手上都沒有,做出來也就是擺在那給人看,而且還沒什麼看頭。
不過,對於尋找柳長亭她的想法是跟他們一樣的。
這個想法是她在寵物房看見那些由柳長亭兩年來在外尋她時碰上的物種,千里迢迢送往京都。
筱紅猶自在那說:「這個是姑爺在鎏昌遇見的,說是沒見過,送來您瞧瞧,這個是姑爺在駢市瞧見的,說是看著靈通,等您回來,給您解悶,這個是姑爺……」
「他現在在哪?」十里摸著手中通體烏黑的鳥,問道。
「這……」筱紅面露哀色,「去歲臘月的時候,姑爺聽到你在葛祿出現,便往葛祿去了,如今已過去四五個月,姑爺沒有傳來半點音訊,這是以往不曾有的,具體情況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以往那些消息也都是姑爺身邊的小廝阿來告訴奴婢的。」
「葛祿……」十里沉思良久,怎麼說,對於柳長亭這個人,有點在意,但又不是很在意。
正在思考中,筱青過來,「小姐,阿來求見。」
筱紅先露出喜色,蹦跳著離開,「阿來來了,肯定是姑爺聽說小姐你回來了,給我們送消息來了,奴婢去看看。」
十里跟在她身後一同出去。
阿來一件到十里,第一件事就是跪下,聲淚俱下,「求沈小姐救救我家爺!」
筱紅一聽,便急了,「姑爺怎麼了?」
十里其實並無多大波動,站在他面前淡然說:「起來說話。」
「爺三個月前沒了信息,我也不以為意,以往因為去的地方偏遠,沒有人,遲上一兩個月將信送來也是有的。幾日前,跟著爺一起離開的彌伯差人送信來說也爺被南柯的軍隊抓走了。沈小姐,您的壯舉小的有耳聞,您是大昭的功臣,您父親又是侯爺,您去求皇上,讓皇上將爺救出來吧。」阿來心裡其實有些怨恨十里,若不是為了尋她,他家爺也不會跑那麼遠,也不會被南柯抓去。
十里微微皺眉,「什麼時候的事?」
「算算時間,爺被抓走已經有半月多了,如今還知道是死是活,求沈小姐救救我家爺,他怎麼說也是您未來的夫君。小的也知道,要皇上出兵與南柯對上不可能,但是小的只求沈小姐您能讓皇上出面與南柯溝通,將我家爺換回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要金要銀還是寶石都可以。」
「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
十里並沒有答應他說要去見皇帝,但阿來得到承諾也大喜,「謝沈小姐,麻煩沈小姐了,若是能將爺救回來,阿來以後定為您肝腦塗地。」
待阿來走後,筱紅問她是不是要現在進宮,十里搖頭,又讓她去備一車禮品。筱紅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依舊準備好。
車子走出街道后,又拐了幾個彎,停在一座小院前。
筱青上去敲門,門響了三次才有人來開。
裡面傳來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別敲了,就來,誰啊?」
吱呀——
木門被打開,沈春看著門那亭亭玉立的少女,眼眶瞬間就紅了。
顫抖著雙手伸出去想要撫上她的臉,「阿拾,是我的阿拾嗎?」
十里笑著微微點點頭,「嗯,外祖母。」
沈春花聽到這聲,邊流著眼淚邊笑道:「好好好。快進來,別在外面站著。」
十里跟著她踏進去,入眼的是一座雖然簡陋,卻很是整潔的小院。
「汪汪!汪汪!」
沈春花正要開口說話,從門外風風火火跑進來兩條狗,圍在十里身邊沖她搖尾巴嚎叫。
十里眼中露出欣喜之色,「大吉,幺雞。」
「汪!汪!」兩條狗分別回應了一聲。
沈春花笑道:「當初來京都的時候沒想過把這兩條狗帶上,我做主將它們兩個送了人,但沒想到是它們一直追到了鎮上,這狗好,念主。」
十里笑著點頭應和,「外祖母,其他人呢?」
「你舅舅在翰林院,兩個小的都在學院讀書,秀媛與陳夫人出去了。」沈春花來京都的時候沒見到十里,反而得到他失蹤的消息,如今看見了人心裡別提多高興,怎麼看都看不夠,「阿拾,你這兩年多去哪了一直不回家,是不是跟你爹一樣?有沒有許人家,那人怎麼樣?家世如何?」
十里一一回答。
沈春花聽到她還沒有嫁人,有些失望,又同時鬆了一口氣,「你今年也有十七,哪有十七歲的姑娘還不嫁人的,不過你有婚約在身,沒嫁人倒也好。聽說那少年在你失蹤之後就去尋你去了,兩年不曾回來過,到也是個好的,就是不知道回來時身邊有沒有人。對了,我記得以前有一個來自京都的俊俏公子哥,年紀輕輕就是秀才,他現在人呢?」
是你回憶了一下對上這個人,道:「就是失蹤那個。」
沈春花哎呀一聲,「那可得趕緊把人找回來。」
沈春花又問了許多零零碎碎的問題,使你臉上也沒有不耐的神情。如果不是聞到廚房灶上,骨頭湯燒糊了的味道,沈春花的話還不會停。
周中舉和林秀媛還沒有回來,十里向沈春花說了一聲去書院看周子風。
沈春花得了十里今日留在這裡用飯肯定的回答,正忙著,想著她坐著也無聊便讓她去了。
十里倒是想幫忙,被筱青死命攔住,「小姐,你想想侯府那新砌的灶台,在想想那口用了五年的鍋!」
筱青將十里趕出廚房,自己擼起袖子幫沈春花的忙。
沈春花連連阻止,筱青雖說是丫鬟,但從小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在十里身邊當了那麼多年大丫鬟,吃飯洗衣不用自己動手,不做粗活累活,小時候那些應為操勞而損壞的皮膚早就已經養回來了,先在看上去細皮嫩肉,比一般富甲人家的小姐還像小姐,沈春花,哪敢讓她動。
筱青忙說她本就是個丫鬟,以前這種事沒少干,沈春花看洗菜動作熟練,一點都不像十里只能殺雞,便也由她去了。
周子風的書院不然女子進去,十里轉而去了隔壁找周桃夭。
自從那次歌謠事件過後,周桃夭在書院的日子並沒有比以前好上多少。雖然她們怕像霍琴音他一樣被趕出書院,沒有人在她面前說那些侮辱性的語言,但是那無處不在的異樣眼光,無時無刻不在她身上劃下一道又一道。
周桃夭不予理會,那些人更加肆無忌憚,特別是在學院與霍思琴玩得好的那幾位,時常在一些事情上給她刁難,跟下先生說,先生也只是淡淡說一句讓她們以後不要這樣做,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桌子該花的還是花,走路該拌的還是拌,課業該撕的還是撕。
「你們讓開。」桃夭憋紅著一張臉吼她們。
「路這麼寬,你往旁邊過不也一樣。」
再往前走是如廁,道路有四人寬,那三個女子一字排開在那堵著,其他人讓過,但桃夭一動,她們就也跟著動。
「你們!」
「哎呀,快跑呀,周桃夭要現出原形吃人了!」三人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面上笑得肆意,腳下也毫無逃跑動作。
周桃夭又氣又惱又急,「我再說一次你們讓開。」
攔在她面前的三個女子拍著胸口故作害怕道:「生氣了,哎呦,我好怕怕喲。妖怪生氣了,你說她是不是要把我們吃了?」
三人頓時笑做一團。
「她不會吃人,但我會。」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人三人耳中,明明春日已經來到,打在身上的微風忽然變得寒冷刺骨,令人止不住發抖。
看著那踱步而來的身影,三人周身的空氣像是被什麼禁錮住一樣,讓她們肺部吸入不了新鮮空氣,一種由窒息而產生的死亡感從心底遍布至全身,使得他們渾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