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代價
月心似乎找到了自己內心的憤怒所在，一字一句地說著秦天音所帶給她的痛苦和不幸。
而她所說的這些，秦天音並不苟同，或許自己的出現是打破了她在葉華和龍臨心目中不可一世的位置，但是這又怎麼能夠全怪到自己身上呢？
「我沒有要奪走你任何東西的意思？一切都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我沒做過就是沒有做過，若是你但凡動腦子想一想，就該明白，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你，你說我搶了你在葉華和龍臨心目中的地位，那是因為我對他們毫無保留，但凡能出的主意我都會去出，而不是像你，為了展示自己有多偉大多了不起，故意把簡單的事情搞得很複雜，你還說陳凝她搶了葉華，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葉華會選擇了陳凝而沒有選擇了你？葉華他是個獨立的人，他有自我選擇的權力，我又不是他的什麼人，我無權去干涉他到底選擇誰，但是可能對你來說很不幸，他沒有選擇你，而是選了陳凝，但是我想對他來說，他當時的選擇是對的，起碼從現在來看，他的選擇是很對的。」秦天音已經不想再保留著對月心的最後的善意了，當她把她推到冰冷的湖水中的時候，她應該就已經做出選擇了，顯然她的選擇是錯的，因為當年的一絲憐憫之心，現在她承受著不該屬於她的苦難。
月心聽了之後，一雙杏目瞪得大大的，她突然拍案而起，兩手支著桌子，像一頭髮怒的獅子一般，想要吃點這個激怒自己的獵物。
「秦天音，你真以為自己無堅不摧嗎？」她說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似乎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只是儘管月心在憤怒咆哮，甚至說著一些威脅她的話，秦天音呢神色依然波瀾不驚，可是她嘴角的那一個一閃而過的陰鷙的笑，還是讓她的心猛然一驚，整個人也有一些忐忑不安了。
她又想搞什麼鬼？她不害怕她對自己動手，她怕的是她會傷心病狂地對無辜的人動手，而整個域國，只能夠牽起她的心的，也只有恆兒了。她莫不是會對恆兒下毒手？
秦天音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恆兒現在正在驪山，有那麼多人陪著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現在他肯定是在學堂里的，所以更不用擔心了，或許月心就是想讓自己變得不那麼冷靜，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秦天音，咱們之間早就該有一個徹底的了斷了，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那種了斷……」月心此時此刻也已經無所顧忌了，秦天音就算再聰明，再厲害，她到底還只是個人，她也有弱點的，而她的弱點就是她的兒子恆兒。
當年她逃出皇宮之後，在不知道秦天音生死的情況下，還曾經因為不小心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愧疚，可是現在她已經變得冷血無情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所謂的良心究竟是什麼了。
秦天音抬頭看了看她，表情依舊淡漠，可是也能看得出來她心底的憤怒正在一點點兒的升上來，或許它們已經升上來了，填滿了她的胸腔，只不過她還沒有像自己這樣，早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罷了，所以她整個人還是那種克制的，只是她顯然也已經克制到了極點了。
「是啊，確實該有一個了斷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你又想做什麼。」秦天音冷眼瞧著月心，現在她只想月心的這一場鬧劇儘早收場，她能夠早點兒回去看看恆兒是否安全。
「當然是讓你後悔一生的事情了……」月心看到秦天音的臉色正在變得蒼白和憤怒，臉上的笑也漸漸多了起來。
「你和龍臨的兒子我見過的，還真是討人喜愛呢……」她話未說完，就被秦天音一把揪住了領口，她只覺得秦天音抓得越來越緊，她都沒有辦法呼吸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離恆兒遠一點兒，既然你說是我們兩個人的恩怨，我不想牽扯到任何人身上，恆兒更不行，你明白嗎？」秦天音已然憤怒到了極點，手上的力道也實在是大，月心被鬆開的時候，她白皙的脖頸上已然被衣襟領口勒出了一道紅印兒了，此時她正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只不過臉上的笑越來越多，這種嘲諷又得意的笑在此時看起來有一股猙獰的味道。
「哈哈哈……」月心不由得發生笑了出來，一雙冰冷的瞪得極大的杏目里充滿了挑釁和復仇之後的快感，她揚言說道，「秦天音，已經太晚了，你跟我說這話太晚了，死令是昨天就發出去的，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動手了吧？」她說完又得意地放聲大笑起來。
「你卑鄙無恥。」秦天音咬著嘴唇，直咬出了鮮血，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啪」地一聲打在了月心的臉上，然後奪門而出。
月心整個人都是懵的，這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得她耳鳴陣陣，根本就聽不清她方才說了什麼。
「已經晚了，你回去也只能看到你那寶貝兒子的屍體……哈哈哈，秦天音，你也嘗一嘗失去最珍貴的東西的滋味吧……或許你就能夠明白這些年我心裡有多苦了。」月心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做了什麼，她只想看到秦天音憤怒歇斯底里，痛苦不堪的樣子，這樣才能讓她心中的痛苦減輕一點點。
龍臨顯然也有一些錯愕，不可置信地瞧著月心，憤怒地說道，「把她給我抓起來，國師府窩藏罪犯，一併入獄……」說完就追了出去。
月心早就已經知道國師府中出了叛徒了，她也早就知道她今天別想活著離開明月樓，離開京都了，所以一切她都做好打算了，她和秦天音的恩怨倒是可以在黃泉路上再談了，沒準秦天音就想通了呢。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的代價是什麼，她一點兒都不害怕，只是如果這樣的代價能夠讓秦天音也痛不欲生，那也就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