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人拽了一路,趙渚此時是有多生氣有多丟臉,堂堂一個五軍三隊的統帥(自誇的),還有什麼面子啊!
「你們見到公主了嗎!」
「你們見到公主了嗎!」
「你們見到公主了嗎!」
敬浩逮一人就問,不管對方是宮女太監,或是身份更加高貴的皇公貴族,他幾乎毫不避諱。
或許他感覺不出來,趙渚卻不經意間發現,但凡是他問過的人,都是一副懼怕的樣子,不是逃走就是隨意打發,就像見到一個活瘟神。
「公主殿下在明殿後休息。」一名太監告知后,形色匆匆離去。
得到公主的下落,趙渚立馬又被敬浩拽著腰帶被拉到了明殿後廳。
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對白風來說,真是一件奢侈的享受,沒有閑雜人等。只有一張桌子一杯茶,便足矣。
這種片刻的安寧,總是短暫,還未見到人,便聽見了一路傳來的咆哮。
「……」白風看著來勢凶凶的兩人,茶杯險些拿的不穩掉在地上。
敬浩憑藉著眼力,見茶几邊上的華衣少女,認出了白風,突然頓時變成了一個乖寶寶,像小狗一樣蹲坐在一旁,「你,你就是公主是嗎?」
「敬世子,見到公主要行禮。」趙渚一旁小聲地說道。
「琉球王之子敬浩,見過公主殿下。」一本正經地剛行過禮,下一秒變回了那隻小狗,「公主殿下,我聽說您呀,是金剛轉世,天雷都劈不死你。他們還說你下過地府,手刃小鬼,燒了生死簿,閻王爺都不敢收你……」
「……」白風,他剛剛在說人話嗎?
「……」趙渚,精彩!太精彩了!
白風瞪了一眼趙渚,你怎麼又撿了一個話寶!
收到來自白風嫌棄的眼神,趙渚一臉委屈,分明不是我帶來的,是他自己硬跟過來的。
敬浩就像一個說書先生,繪聲繪色,形體並貌地說出那天,天雷是如何落下,白風如何的臨危不亂,直面天雷……白風倒沒什麼興趣,相反趙渚倒是聽得心裡倒是有幾分滋味兒,原來百姓都是這麼傳公主,改天偷得閑去茶樓里聽聽戲也不錯。
兩人聽著敬浩叨叨講故事,居然已經過了一個時辰!直到皇上身邊的劉公公來尋公主,敬浩這才肯作罷。白風走前,還不舍離去,問道「公主殿下,往後我可以常去公主府找你講故事嗎!」
一旁趙渚又提醒著,「敬世子,加敬語。」
「怎好拒絕敬世子的好意。」
聽到白風的許可,敬浩高高興興地走了。
趙渚見敬浩真是個活寶,像公主平常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居然能答應!當然,白風心裡現在是後悔極了,只是趙渚不知道罷。
兩人跟著劉公公路過景華園,「公主殿下,老奴有句不該說的。」
「公公但說無妨。」
劉公公臉色有顯變化,「公主殿下不該和敬浩世子走得太近。」
趙渚不禁想起來了,一路人大家的眼色似乎都不太對勁,各個都像是見到鬼一樣。
趙渚追問道,「劉公公可否說詳細一點。」
「趙將軍常年不在京中,自然也是不太清楚。」劉公公趁著路上還有一段時間,便將故事講給二人。
大概是五年前,當時還是十五歲的敬浩,剛到陳國不久,對一切都懷著好奇。幾乎天天都在堯天的市集上玩著。但後來,有一天,曾經有兩個小混混,或是第一次看見琉球來的人,也是懷著幾分的好奇,偷偷竊走了敬浩身上的錢袋。
但是二人沒有料到,敬浩自小在琉球,練就了一番與中原不同的武功。而且年少之人下手沒輕沒重的,直接將二人打成重傷。當時還驚動了堯天府衙。
如果只說打了兩個小混混,不說是自保,至少也是為民除害。加上不過主是打了兩個小混混而已,但是卻是在一個月後,兩個小混混卻離奇死去!
大概又過了一年,敬浩當時正準備進宮,在宮門中,見到一對夫婦在家門口爭吵,他便下車和解,卻了解到丈夫居然有了外遇,敬浩一下子正義心就上來,一拳打在了男子的腹部。大約半個月後,那婦人竟然到了敬浩府門口喊冤告狀!後來才了解到,那丈夫居然也過世了!
兩件事情發生,尚且還能說是巧合,可是第三件事情卻又在最近的半年裡發生了。
半年前,也就是元宵節過後沒多久。敬浩收到琉球王送來的一些寶物,正準備進宮獻給皇上。正巧遇到了皇貴妃與其弟,當今朝三品瑛州府巡府何丞利。何丞利因著其親姐是皇貴妃,有時在宮裡甚至會調戲一些宮女。
不曾想當日就被敬浩撞見,敬浩不識何丞利之人,也不管他是誰,上前一腳踢飛何丞利,當場吐了一口血。
事情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怎能容忍有這等仗著皇親國戚,胡作非為!不但沒有懲戒敬浩,更是將何丞利從三品官員將為七品縣令!
但是還未趕得他前去上任,三日後死在了家中。
聽完劉公公說完,趙渚一個堂堂武將後背還發起了冷汗。一隻手不自覺地抓住白風的裙袍。
感到趙渚的手抓著衣服,白風往後退了一點,用寬大的衣服擋住這隻手。
「劉公公相信鬼神之說?」白風問了一句。
尷尬地一笑,「咳咳,老奴多嘴了。」
皇上召公主,商議了一下晚宴事宜。不過一刻,公主白風就出來。
晚宴在歌舞之聲中度過。
白風與趙渚晚間回到府中,余郭匆匆趕來為白風號了脈。收起針包,余郭拿出兩個火罐出來。
「今日起,草民便三日來為公主拔罐。」余郭說完,食指與無名指夾著一個火罐,流暢地將火罐過了火種,輕輕找准位置,放在白風背上。
冷冷嗯了一聲。白風的臉上立馬出了些冷汗。余郭迅雷之勢又蓋上了一個。
細細的冷汗濕透了背上的巾布,余郭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公主身上的傷看起來比他想象的,好像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