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

李代

胤禛深深的看了站在原地的人一眼,也許是心虛,不敢對上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睛,調轉馬頭轉過身去。

深吸一口氣,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淡:「外面風大,你身子不好還是早點回去吧。」

說完后,鞭子往馬屁股上一抽,馬吃痛后撒開蹄子往前跑去,身後的蘇培盛看看已經跑到前方的爺,再看看還站在原地的宋西樓。

咬咬牙趕忙追了上去。

宋西樓還站在原地,直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之後才轉過身:「把門關上,回去吧。」

在這個男人的心裡,沒有什麼是比皇位更加重要了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在不動聲色的開始惦記那個位置了。

他藏的夠深,到現在都沒人知道,但是內心又格外的偏執,所以在聽見鈕祜祿蓮心身上背負的命格之後,胤禛心裡大概是糾結著的。

既害怕,又相信,所以拿鈕祜祿蓮心沒有任何的辦法。

「倒是被她找了這麼好的一個保命符。」外面的陽光很好,宋西樓看著前面,聲音是難得冷漠。

***

胤禛心裡背負著事,所以鞭子抽起來毫不手軟,後面在追著他的蘇培盛簡直是氣喘吁吁。

他騎在馬上,面前卻時不時的閃過宋西樓剛剛看他的眼神,可能是沒有掩飾好,她眼底的失望還是被他看到了。

他猜想宋西樓可能是知道了些什麼,所以才露出那樣表情,有心像她解釋但是卻不知怎麼開口,所以一身怒氣不知往哪裡發。

不想再看見她眼底的失望,所以逃跑一樣的跑掉了。

從南郊到陸大人去的那個驛站,一路上一點都沒休息,直到星星掛在天空的時候,兩人才總算是趕到了。

陸大人一群人早就到了,門口也派人在守著,見到胤禛連忙跑進屋子稟報,沒一會之後陸大人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貝勒爺總算是來了?」他本來就是一臉嚴肅的人,語氣不滿的時候就跟在嘲笑人一樣,還帶著責怪。

「我們這一群人在這等的夠嗆,爺再不來我都要派人去找您了。」

他這話下意識的說的,沒經過腦子,說完之後才意思到他居然用這種語氣跟四貝勒爺說話,立刻后怕起來,垂下腦袋下意思的看了眼正板著臉的胤禛。

「貝勒爺?」

陸大人小心翼翼的開口,卻沒想到胤禛把馬交給一邊候著的奴才之後,人也直直的往前面走就像沒聽見他說話一樣。

等胤禛都走進屋了,陸大人才回過頭問蘇培盛:「貝勒爺這是怎麼了?被勾了魂一樣?」

蘇培盛苦笑,可不是被勾了魂嗎?但也不能說,只能無奈的跟陸大人笑笑,隨後趕緊朝貝勒爺跑去。

留在原地的陸大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二仗摸不著頭腦。

從京城到蘇州,騎馬好幾天然後坐船,之後又騎馬,十幾天才到蘇州。

一露上風餐露宿,陸大人也對胤禛的印象一天一天在改變著,這貝勒爺雖然摸不清脾氣,而且第一天無緣無故的消失,但是在後面十幾天里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苦。

他們這次是去救命的,早去一天那些人就會多一點希望,陸大人以前上過戰場,所以體力跟的上,來的時候還以為這皇子嬌貴是個麻煩。

沒想到的是,胤禛比他還能吃苦,一有空隙就跟兩位太醫討論治療的方案,臉上的焦急是怎麼也藏不住。

一群人趕了十幾天才到蘇州,卻不知是誰泄露了消息,胤禛他們剛進城門,蘇州知府就帶著官員在原地等著了。

「下官恭迎四貝勒,」

面對跪在地上,一個個吃的肥頭豬腦,眼裡的貪婪怎麼也掩飾不了的人,胤禛從胸口就往上涌的怒氣怎麼也消不了。

「貝勒爺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著實幸苦的很,」帶頭說話的蘇州知府李正文,看著胤禛的表情帶著巴結討好,「貝勒爺肯定累了,下官已經準備好飯菜,爺……賞臉過去嘗嘗?」

他知道這些從京城來的皇阿哥,一個個含著金湯勺出身的,哪裡能吃苦?來這還不是礙於皇上的命令?好吃好喝哄著就是了。

胤禛心裡冷哼一身,面色複雜的看了地上的幾人:「皇阿瑪派我過來,就是要處理瘟疫的事。」

「在座的人都沒事是嗎?」他眼睛一個個的掃著面前的幾人,卻見他們都用眼睛看著前面的李知府,李正文不知道這貝勒爺打的什麼心思。

彎著腰,笑嘻嘻的:「無事,無事。」

「既然無事的話,那麼就與我一起去西寧縣看看,在座的都是父母官,心裡應該也在擔心那些患病的老百姓吧。」

他說完后,騎著馬帶頭走了,緊跟著他的是一臉嚴肅但是心裡暗爽的陸大人,沒想到這四貝勒爺懟起人來毫不手軟。

「貝勒爺,您等等下官。」他現在是越來越喜歡這個一直不出風頭的四貝勒了,就沖他愛民這一點就值得人敬佩。

大部隊跟著兩人走去,留在原地的幾個官員一個個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眼睛落在李正文上:「李大人,你說我們這是去還是不去啊。」

李正文的臉白了幾分又變為黑色,最後一巴掌摔在那人的臉上:「去,皇阿哥叫你去你敢不去啊。」

胤禛連馬都沒下,又跑了半天才到西寧縣。

瘟疫已經蔓延到整個縣城了,縣門口早有士兵臉上帶著頭套在那守著,見到這一群人連忙上前攔住:「站住,這裡不能去。」

坐在馬上的胤禛看著身後的李知府,他一臉為難的站出來:「貝勒爺,這裡面都是些感染上瘟疫的人,您這般尊貴的身份要是進去了,有個萬一——。」

胖胖的身子擋在胤禛的馬前,他不得把命交出來啊。

「不進去怎麼知道這些人的情況?」胤禛抿著嘴,渾身冰冷看著馬下的李知府:「李大人不會到現在都沒進去過吧。」

那看過去的眼神分明就是看清一切,李知府才幹笑了兩聲移開擋在他面前的身子,擦著額頭的汗。

胤禛拉緊手裡的繩子,調轉馬頭往裡面走去。

整個偌大的縣城沒了一點生機,顯得死氣沉沉,走了好久才在路上發現幾個面色發黃,沒有目標在四處亂走的人。

見到這麼一大群人,面色還是一樣的沒有波動,直直的朝他們走過去。

「貝勒爺。」

「貝勒爺。」

李知府不知道從哪摸到一個帕子捂到臉上,朝胤禛走過去:「您也看見了,這裡四處都是感染上瘟疫的人,我們還是出去吧。」

「治療什麼的,這些事情就交給手下的這些人吧。」

他是真的扛不住了,染上瘟疫可是要死的。有錢沒命花,他李正文可是很惜命的。

「李知府,」許是他說了這麼多,胤禛終於用正眼看他了,但是眼睛裡面的嘲諷一清二楚:「李大人這次的舉動,等爺回京的時候會一絲不拉的稟告皇上。」

「但是,李大人要是真的害怕的話,前面就是大門,爺也不會攔著。」

他手裡的鞭子就往大門那指著,但是給李大人再大的膽子他也不敢真的走,只能在原地抖著腿既害怕又想出去。

胤禛沒空管這些剝削老百姓血汗的人,他嘆氣看著前放難民集中營,嘆口氣后心裡無端端的覺得沉重。

***

胤禛出去這麼長時間,但貝勒爺里一天一天的往南郊送著東西。

大部分都是補藥,但是也有珠寶首飾之類,每天都是由胤禛房裡的小太監準時送來,今個除了東西還有一封信。

「側福晉,這是貝勒爺送來的。」

那封信宋西樓沒有接,於是小太監放在了桌子上,等人走後冬芽才走過去關門,一轉眼就見宋西樓已經打開了。

「主子,貝勒爺說的什麼?」

宋西樓看著上面的字,胤禛說他到了蘇州,還說西寧這一個縣城已經是座死城,每天都有人死去。

雖然只有寥寥幾筆,但是宋西樓也能在裡面看出胤禛當時心境的複雜,他唯一能做的不辜負的事,大概只有那顆一心為民的心。

蘇州西寧這事宋西樓知道,那天胤禛說他去蘇州她便隱約覺得是這件事,但是上輩子蘇州瘟疫案足足晚了兩年。

而且去的也不是胤禛,是一個姓陸的大人,但是去了之後局面控制不住康熙才派胤禛去的,之後胤禛就染上了瘟疫。

染上瘟疫也就離死不遠了,當時探子到貝勒府要派一個人過去伺候貝勒爺。

福晉要留在府中控制大局,李側福晉有孩子,宋氏直接昏了過去,所以矛頭指向鈕祜祿蓮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鈕祜祿蓮心面上答應下來。

回去之後就摔了一屋子的東西,第二天面不改色的帶上宋西樓就去了。

她說她害怕,不敢,求宋西樓去照顧著,自己躲在帳子里不出聲。

宋西樓穿上她的衣服,帶上面罩,整整伺候了胤禛一個月,才將他從閻王手裡拉出來,但是後面胤禛記的確只是鈕祜祿蓮心的好。

他昏迷過去,睡的昏昏沉沉,醒來后只知道最後拉著他的手的鈕祜祿蓮心。

上輩子她笨,她活該,但是這次鈕祜祿蓮心要是還想代替她的話,那就別怪她宋西樓一點一點撕破她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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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之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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