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箭
耿氏想躲開,可是一剎那的反應沒那麼迅速。
再加上旁邊不知何時湊到她旁邊的冬芽,那雙大手一把掐住她動都動不了。只能看著宋西樓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東西往她臉上砸。
關鍵時候倒是沒有忘記保護住自己的臉,燭台恨恨的砸在了她的後頸。
眼前一黑,立刻暈了過去。
「主……主子。」冬芽看著昏在地上的兩個人,著急的團團轉。蹲下身子試探了一下還有氣兒后才沒那麼害怕了。
「現在可怎麼辦啊。」
宋西樓放下手中的燭台,因為角度的原因用的力氣雖然大但是慶幸的是沒弄出什麼大點的動靜,她一邊捂著嘴一邊看著地上的耿氏。
看來,暈倒的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們吹進來的白煙。
月朗星稀,還隱隱帶著狂風。
耿氏大半夜的過來,顯然不是想只簡單的把她昏迷了事,但是現在兩個人都昏倒了,她也摸不著頭緒出來。
想來想去,沉聲對著冬芽道:「把耿氏抱到床上去。」
耿氏看著就不瘦,抱起來更是重,冬芽怎麼說也是個姑娘,自然不會力氣大到這個地步,宋西樓上前幫忙,兩人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將人抱上床。
「主子,那我們呢?」
宋西樓一邊將棉被蓋在人身上,一邊道:「我們去耿氏的屋子。」
臨走之前把那嬤嬤拖到了椅子上,兩人就著月光悄悄去了耿氏的屋子。
宋西樓不知道耿氏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人不害我我不害人,她竟然敢大半夜的到她屋子昏迷她,那接下來的是平安還是災難。
就看耿氏是打算怎麼對付自己了。
若是想著放她一命的話,也是在給她自己留一命。
耿氏的屋子離宋格格很近,於是回去的時候宋西樓小心翼翼的沒有弄出半點動靜。解決了麻煩,一覺倒是睡到了早上。
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外面鬧哄哄的。
烏拉那拉氏還是那個表情,永遠都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她眼睛飛快的往耿氏的屋子裡面掃了一眼,露出一絲滿意。
污穢的事情,她自然不用親自動手,也只是稍稍的打點了耿氏兩句,她怎麼做想怎麼做,烏拉那拉氏連聽的興趣都沒有,唯恐玷污了自己的耳朵。
一大早的就聽見,完顏氏那邊好像是出了什麼茬子。
到院子里一看,除了耿氏倒是都起來了,臉上都是那副想興奮但卻努力壓抑住的表情,這一個人單獨住,能出什麼意外?
但是不管出什麼,總歸是不好的事便是了。
「福晉。」李氏喜歡看熱鬧,尤其喜歡看別人的熱鬧,這不早早的就起來了,連心愛的簪子都沒來得及帶上去。
「這出了什麼事,奴才們也不說,」湊上來的臉上滿是八卦的意味:「恰好人都在,我們過去看看。」
烏拉那拉氏心裡滿意,但面上卻裝作思索著,過了會才點頭允了:「確實是該看看,既然大家都起來了,那就一起去瞧瞧。」
於是她帶頭往宋西樓的院子那走去,還沒到門口就看見好幾個僧人站在門口。
烏拉那拉氏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這陣仗就知道這件事鬧大了,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想到這嘴裡狠狠的罵了一句:「蠢貨。」
貝勒府的臉,都丟到外面去了。
「阿彌陀佛。」幾位僧人見烏拉那拉氏來了,「施主——」
烏拉那拉氏雙手放在小腹下垂著,手腕上帶著上好的紅玉翡翠鐲,陽光底下金盈剔透好看的緊:「這是出了什麼事?大師們都圍在這。」
幾個人相互看了幾眼,然後其中一人走出來道:「一大早,掃地的師兄看見從這屋子裡跑出個身影來。」
「看著不像是貴府的人,已被抓到柴房,任憑施主處理——」
他說完就退下,旁邊的人也自顧的往旁邊散開,讓出一條路出來:「女施主就在裡面,各位進去看看吧。」
常年念著經書的聲音還都帶著些無奈,烏拉那拉氏的眉頭跳了跳,帶頭走進去。
身邊的嬤嬤看懂眼色推開門,烏拉那拉氏身後跟著李氏與宋格格。才剛走進去烏拉那拉氏就覺得不對勁了,那一直跪在地上抖著身子的不是耿氏身邊跟著的嬤嬤嗎?
李氏沒那麼心細,挎著大步兩三步就到了床邊,「完顏妹妹這是怎麼了,這個時辰了還在這睡?」
話說著,手也不含糊,嘩的一聲就將床上的被子掀開。
剛剛那頭那些人說的這麼含蓄,什麼人還在柴房,聽著就跟抓到了姦夫一樣。她可不管這麼多,好不容易抓到把柄自然不會放過。
她掀被子的力氣大,床上的人半個身子都露出來了,凌亂的髮絲,不整的衣服,還有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膚。
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別說她們這些人精了。
「完……完顏妹妹?」
李氏樂的裂開嘴,就看見床上的人動了動,露出半張潮紅的臉出來,看的李氏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可不是完顏氏的臉啊,完顏氏的下巴沒那麼的短,仔細一看床上的人像耿氏。
像是見證了她的猜想,耿氏半遮住臉,從床上爬起開始哽咽的哭起來,哪知身上的衣服不動還有,一動就直直的往下掉。
半遮不遮發皮膚上,紅印點點,這下可是什麼都擋不住。
烏拉那拉氏還沒從胸口那股震驚中出來,看著床上眼睛都在發直,耿氏卻看見她想是看見了救星,從床上一激動滾到了地上。
手腳爬著到烏拉那拉氏腳邊,伸出手拉著她的裙擺:「福晉,救我。」
她俯下身就可以看見腳下的人悲痛欲死的表情,身上的衣服從領口的地方就被人扯開,一直開到腋下。
就那麼點的布料,又擋的住哪裡呢?這個姿勢就連胸口掛著的肚兜都看的一清二楚。雪白的肌膚上還有幾處紅痕。
那是情到深處動作太大弄出來的,她盯著那處只感覺腦子裡就是一陣嗡嗡的響聲,被拉的簡直就要站不住。
烏拉那拉氏實在是太過於震驚,以至於好久臉上都沒表情。
耿氏在那哀求,看不到福晉替她說一句辯解的話,心裡就慌了起來。
她不傻,知道這個樣子人基本上是毀掉了,但是她不認命啊。雙手緊緊的抓著烏拉那拉氏的衣擺,左右的搖晃著。
「福晉,救救我。」
這是她最後一根稻草,自然不敢放手。
「哎呦。」李氏卻很快的反應過來,看到睡在這的不是完顏氏而是耿氏后眸子里閃爍了幾下。
「妹妹,睡在這的怎麼是你?」
她上前貌似關心,把耿氏從地上扶起來。但是無人看見的地方飛快的閃過一絲厭惡。
她在嫌棄耿氏骯髒,況且少了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耿氏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影響,要是把屎盆子往完顏側福晉頭上扣的話。
那豈不是一箭雙鵰?她興奮的聲音都開始打結:「耿妹妹,你不要怕跟我說這是不是完顏側福晉害的。」
耿氏面色閃著猶豫,剛想開口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帶笑的聲音:
「李姐姐說什麼呢?」
她們轉頭一看,就看一身素凈的宋西樓從門口走來,雖穿著素凈可是那張臉卻像是三月的桃花。
白裡透紅,眉眼間自帶一股嬌嬌感。她臉上帶著笑,似乎還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滿臉疑惑,看見耿氏滿身狼狽的時候還捂住在後退了幾步:
「這是怎麼回事?」
那臉面的驚訝,可是從頭到腳都挑不出一點差錯。
李氏默默放開了扶著耿格格的手,無聊的扶著身後的頭髮,得了,今個這件事大概沒自己什麼事了。
烏拉那拉氏更是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看著宋西樓,雙手掐的死死的,連表面上那層皮都要掐破。
她沒想到的是,小看了這個完顏氏。
宋西樓沒給她反應的機會,帶著驚訝的眼神看向了耿格格:「昨晚耿妹妹說想住這,我攔著就好了。」
她說著帶著羞愧:「要不然,今個也發生不了這個事情。」似乎是很難受身子晃了晃,平日里那漂亮的能發光的眸子,漸漸的紅了幾分。
眼角處比旁的地方更紅了些,看著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也不知這賊人是怎麼進來的,寺廟看守的這麼嚴?」
「還是昨個看守的侍衛沒注意,那麼一個大活人就那樣放進來了。」明著暗自猜測,實際上話里話外將自己給撇了個乾淨。
烏拉那拉氏只看著站在面前,臉帶羞愧的完顏氏,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人一樣,若不是她只情的話,也要被這幅樣子給矇混過去。
侍衛是她帶來的,完顏氏這話懷疑到了侍衛的頭上,要是弄大了被貝勒爺知曉的話,這個位置她不用坐了。
她牙齒都咬碎了,也只能啞巴吞黃連。
耿氏怎麼會承認?張開嘴想解釋,卻被一邊的烏拉那拉氏恨恨的颳了一眼,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她能怎麼說,說是完顏氏害她?可完顏氏怎麼害的?人是怎麼進來的?
那個男人可還在寺廟人的手上,一見面大家都要完蛋,想了想她扭頭跪在地上:「福晉,那人沒能得逞,我還是清白的。」
她大哭,以為這樣就沒事了,但卻錯過了烏拉那拉氏看她的眼神。
冰冷,還帶著一絲狠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