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會議
「我們一會兒不是要開會么?」冬葵一臉震驚地指著桌子上的零食問道,「真的可以擺這麼多的零食么?」
「沒事沒事,」凌薇擺擺手,「這都是正常操作了。」
看著冬葵疑惑的眼神,她解釋說:「這些零食大部分都是在開會前和結束后吃的,是杜衡隊長提出來的。」
冬葵看向杜衡。杜衡吃著薯片理直氣壯地說:「都說警察破不了案子,或者被犯人刺激的時候,心裡會焦慮,久而久之就有了心理疾病。零食在我們復盤的過程中,可以減少這種心理壓力,讓我們的心理更加健康,意志更加堅定。」
『胡扯,』冬葵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接受了這種開會吃零食的設定。
不一會兒,大家人都到齊了,凌薇跟榮軒默契地雙手抓住桌布兩端,把零食收起來,放到了柜子里。杜衡走到中間,開始復盤這次的案子。
「這次案子雖然大家沒有抓住血字案的兇手,但已經破解了失蹤碎屍案,所以這次我們完成的還是不錯的。」杜衡沒有一上來就批評,而是說了這次表現好的地方。
「不過,下次再查案子,凌薇你跟榮軒一組,冬葵老師跟我一組。你們倆技術人員就不要莽上去,跟兇手pvp了。」杜衡又一次提到了這件事。
「知道了,放心吧。」冬葵無奈地點頭答應。『杜衡怎麼這麼不放心技術人員出外勤啊?』冬葵心裡畫了一個問號。
「儘管失蹤碎屍案最後是以兇手的死亡為結局的,不過在孫旭被囚禁的房間的地板下面,我們發現了大量孫旭寫的自白書,裡面詳細介紹了,他殺人的經過,並簽字畫押。所以,這件案子已經可以結束了。」
「隊長,有沒有可能是血字案的兇手逼迫孫旭寫下來的呢?」榮軒提問道。
「這點是不太可能的,」杜衡說,「現場的大量證據都表明,孫旭是兇手。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計劃著要把他妻子殺害了。如果說他妻子也是血字案的兇手殺害,理論上不太可能。」
「是這樣的,」冬葵接著說,「血字案的兇手專註於審判,作案手法乾脆利索。他們喜歡跟警方遊戲,證明他們的天賦。他們所選的犯人都是有一定罪行的人。孫旭的妻子並不符合這幾點。」
「正好說道血字案,那我們就接著血字案,往下說。」杜衡說道。
「當年的血字案你們有了解么?」杜衡問。
「血字案作為當年的懸案,一直在警校的課堂中出現。」韓京墨說,「我所了解的,就是當年犯人扮演著一個審判者的角色,對受害者進行審判,以審判決定受害者的死亡類型。不過,警校中有傳言說,當年血字案已經找到了兇手,只不過當年證據不足,再加上兇手死亡,所以才不了了之的。」
「當年確實出現了一個兇手,」杜衡冷聲說道,「他是一直在破解案子的一個警方人員。」
「警方人員?」大家疑惑地重複杜衡的話,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說。
「是犯罪心理學家啦,」沒等杜衡解釋,冬葵就告訴了她們。「當時特聘顧問每次都是最早見到犯罪現場的,幾乎每一次他都是第一目擊證人。儘管他一直再說他看到兇手了,但他只看到了背影,所以當時警方懷疑他人格分裂了。」
「雙重人格?」大家驚呼道。
「嗯,這一點有證據,當年警方把他抓到了審訊室。為了觀察他,只留了他一個人。他一個人在屋子裡自言自語,經常比劃著跟空氣說話。所以當時他們已經認定了,他精神分裂了。」冬葵說道。
「這些都是之前我們查找的檔案的內容么?」凌薇佩服地說,「冬葵老師記得好清楚!」
「是檔案里的啦,」冬葵輕聲說,「畢竟我跟那個人稱得上是同行啦,所以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精神分裂了。」
杜衡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冬葵,沒有吱聲。『檔案我記的還是很全的,這些內容檔案上可沒有記載。她是怎麼知道的?』
「冬葵老師,既然兇手已經死了,那新出現的血字案是不是模仿作案?」逸晨問道。
「模仿作案,能模仿到這麼厲害的程度犯人也是一個天才。」冬葵搖搖頭說,「一般模仿作案,一定會有一個地方跟之前不一致。但是這件案子,不論是設計,情節,對人的心理的把控,都跟當年的一模一樣,甚至我覺得都可能超過了當年。」
「你的意思是兇手沒有死,反而變的更強了。」杜衡問道。
「是這樣的,」冬葵回答說,「起碼,這麼多年我都沒見過,能把人催眠的這麼成功的。催眠是心理學家最高級的手法,但我遇見的大部分人催眠都有漏洞。」
「漏洞?」凌薇疑惑地問。「催眠還有什麼漏洞么?」
「一般在生活中的催眠,無非是兩種,一種玩鬧,一種治療心理疾病。」冬葵說道,「玩鬧的時間短但效果好,治療心理疾病則因人而異,一般時間長但效果待定。」
「待定?」榮軒問道,「為什麼是待定,催眠不是已經成功了么?」
「就拿忘記一段痛苦的回憶來說,」冬葵解釋道,「無論怎麼樣催眠,身體形成對痛苦這段回憶的反射是不會變的。哪怕不記得,他的身體也會殘留了對痛苦的反射。久而久之,如果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環境,患者還是會想起那段回憶的。只不過回想起來的時間,因人而異罷了。」
「就因為這個,你才說他厲害?」杜衡問道。
「是的,」冬葵說道,「短期催眠效果好,完成的能力最強。犯人催眠他之前已經過了一天了,這麼長時間,催眠一直沒有被打破,難道還不夠厲害么?」
「好吧,那麼冬葵老師,」杜衡盯著冬葵的眼睛問道,「你認為血字案犯人一共有幾人呢?」
「……」冬葵沉默了一瞬,沒有回答。
榮軒倒是回答說,「怎麼說,也得有兩個人吧?一個人負責犯罪,一個人清理現場。」
「不,」冬葵搖頭反駁了榮軒的觀點,「我還是認為是很多人,只有一個人在後面作為指導老師一樣的存在。」
「所以,你跟當年那個顧問一樣,認為血字案後面有一個人,一直在操控全局對么?」杜衡尖銳地問道。
「……對,」冬葵說,「我就是這樣認為的,我不認為前輩的觀點是錯誤的。」會議室里一片寂靜,冬葵鎮定地坐在椅子上,等著杜衡最後的結論。『是選擇相信她呢?還是會懷疑到她呢?無論什麼結果,我都會接受的。』冬葵默默地想著。
「大家認為呢?」杜衡反問道。
「如果連冬葵老師都這樣認為,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這個作為一個線索查下去。」榮軒率先表態說。他相信冬葵老師的能力,絕對不會出錯。
「可這樣的話,我們之前的案子,也要重新分析了,畢竟每一個都是不同的兇手犯案。」凌薇皺眉說道,「這個案子已經是十年前的懸案了,我們還能找到兇手么?」
「但是,你忘了,我們抓住了一個兇手了么?」韓京墨說道,「從他身上,我們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那個兇手么?」榮軒頭疼地說,「他在得知孫旭死了以後,就已經放棄了辯解了。詢問他的時候,不是閉著眼,就是在沉默。不論威逼還是利誘,對他來說根本不好使,他就是個瘋子,根本不懼怕死亡。」
「可他現在是我們唯一的線索,」凌薇說道,「我們必須讓他開口,才能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
「你有辦法讓一個完全不跟你合作,不懼怕死亡的人開口么?」榮軒說道,「這根本不可能!」
「唔,」冬葵咬著手指說道,「也許我們還有一個法子可以試一試?」
「你打算幹什麼?」杜衡問道。
冬葵說道,「這個兇手以前殺的人都是女孩子來著,這次是他第一次殺了一個男性,這可能是他的一個突破口。」
「怎麼說?」杜衡問。
「讓我單獨見他一面,」冬葵看著會議室的眾人認真地說道,「轉型不可能是完全適應的,他內心一定還會渴望著女孩子的鮮血,只要他有這點渴望,我也許可以刺激他說出背後的那個人的名字。」
「不行,」杜衡想不都想回答道,「這太危險了,你也看到抓捕時他的樣子了,身強體壯的。如果他要對你動手,可能沒等到我們進去,你的脖子就被擰下來了。」
「但是如果我們不用這個線索,可能就找不到血字案的真兇了啊。」冬葵說道,「所以我去最合適。」
「等等,冬葵老師,我也可以去的。」凌薇說道,「犯人可沒有能力短時間制服我。」
「不行啊,」冬葵悠悠地嘆了口氣,「我想要的是,他心理破防一瞬間帶來的信息收穫。這點來說,我更加擅長。」
「那冬葵,我簡單跟你學一下審問的心理側寫不就好了,」凌薇笑著說,「你放心,我學習能力很強的。」
「不行!——」冬葵條件反射地拒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