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試探
「怎,怎麼了?」凌薇被冬葵嚇了一跳,她還從來沒有看見冬葵臉上笑容消失的樣子。
冬葵反應過來,喝了一口水,掩飾性地微笑說:「我不能教人心理學,我還不夠資格。」
「啊,這樣啊。」凌薇想了想,「那我跟你一起去,在外面等你吧。」
「好。」冬葵淡淡地說。
「那麼,榮軒去網上查這個犯人的聊天記錄,看能不能從這裡找到他背後的人。」杜衡安排說,「逸晨,你跟我去走訪他的社會關係,韓京墨你去物證組,確定一下孫旭的死因,然後去遠明路28號找這個犯人的遺留信息。」
「是!」大家齊聲說。
「那麼,會議結束。」杜衡說「大家去工作吧。」
凌薇直接拉著冬葵拿了兩大包零食,去了監獄。韓京墨左看看又看看,猶猶豫豫地伸手夠向零食。
「啪——」逸晨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下來,看著韓京墨委屈的樣子。逸晨說道:「醒醒吧,會議后的零食是照顧女孩子的,而且她們倆還去監獄,那麼長的路,正好可以吃零食。我們就乖乖幹活吧。」逸晨說道。
「抱歉,副隊,」韓京墨咧嘴笑了一下,還是堅持拿了一袋,「我正好去物證組,給白青姐帶過去一袋。」
逸晨看了眼韓京墨說:「行吧,那這次你就拿過去吧。」
逸晨跟杜衡是最後才走的,他們倆在會議室多呆了十分鐘。
看著會議室最後的門關上了,逸晨輕聲問道:「你覺得冬葵顧問會和當年的案子有關么?她畢竟……」
「也許吧,」杜衡面無表情地說,「這件事你不用管,我來解決。」
「好,」逸晨看著杜衡說,「那麼隊長,我們先去犯人常去的步行街吧。那裡應該有人知道犯人的一些線索的。」
「嗯,」杜衡嚼著糖說道,「走吧。」
凌薇開車一路開到了犯人所在的監獄,這個是一個臨時的監獄,一旦最後犯人被審判了,就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了。
冬葵看著榮軒給她們發過來的犯人資料,犯人名字叫嚴澤林,高中畢業后,一直在各個地方打工。
「看起來,這就是他一直沒有被抓住的原因。」冬葵看著資料說,「這些年,他就沒有安安穩穩在一個地方待過一段時間的,一直在其他地方各種跑。」
凌薇等紅燈的時候,看了一眼資料。整個人嘖嘖稱奇,「這傢伙待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有女孩子失蹤,這些女孩子總不能都是他殺的。」
「對比一下失蹤案的資料,把女孩子的年齡鎖定到22歲到30歲之間,那差不多是他殺人選定的範圍。」冬葵給榮軒發了一條消息說道。
「冬葵老師,這一點您是怎麼看出來的?」凌薇不解地問。
「還記得,當時我們抓住他的時候,我的分析么?」冬葵問道。
「嗯,我記得是童年在暴力中度過的,被家庭虐待,無比的憎恨母親?」凌薇不確定地說。
「對的,」冬葵說道,「你看他的資料,他的母親在5歲的時候去世,一直寄養在親戚家。被親戚收養的時候,他被送去醫院,身上有大量的傷痕。」
「可,冬葵老師,你不是在沒看資料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以前被母親虐待了么?」凌薇不解道,「怎麼又看了一遍他的資料。」
「我之前說的只是側寫,這些資料可以幫我證明我側寫的結論是正確的。」冬葵說。
「可您是怎樣側寫的呢?」凌薇問,「他殺的是男人,而且在抓住他時,沒有人知道他殺過人。」
「是血字案的資料跟他身上的飾品,」冬葵看著凌薇嘆了一口氣,「血字案的資料顯示,每一個犯罪者,不是具有極高的天賦,就是具備足夠的經驗。」
「而他衣服的袖口處,有一枚女性的西服袖口。」冬葵說,「這跟他的衣服完全不搭,所以我就試探性地問了一下。」
「血字案的犯人都是抓住了,就會說出真相么?」凌薇問道,「嚴澤林說的很輕鬆的樣子。」
「你錯了,」冬葵說道,「他從始至終,只承認了他綁架了孫旭。」
「可是,冬葵老師,你不是說,孫旭被催眠,所以才導致自殺的么?除了綁架犯人,還有誰能做到呢?」
「你覺得法律會信這一點么?」冬葵說,「疑罪從無,如果沒有確實的證據,法律就不會對他採取措施。如果找不到證據,他可能以一個綁架犯的身份,被判刑。」
「那我們……」凌薇不爽地皺眉,她以前抓到的犯人都是證據確鑿的,根本沒有翻供的可能性。
「我們這次去,一方面是刺激他說出背後人的線索,一方面是去讓他親口承認他的殺害對象。」
「資料里沒有確切的受害者資料么?」凌薇問道。
「怎麼說呢?」冬葵頭疼地解釋說,「當時我只是著急想要炸出來孫旭被他關的地點,看見他袖口的扣子,順嘴隨便說的。我並不知道,他會承認。」
「也就是說,」凌薇瞪大眼睛看著冬葵,「你當時瞎說的。」
「嘛,」冬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資料,我又是第一次見到他,怎麼可能會想到他的身份。」
「所以說,瞎說的為什麼都能這麼准啊?」凌薇痛苦地哀嚎著,『這不就是第六感么?慕了慕了,這麼強的第六感真的不是開掛的存在么?』
冬葵好笑地看著凌薇,心裡無聲地搖了搖頭,『這可不是什麼靈異的第六感,純粹是跟著老師見多了變態,產生的變態感應而已。』
『大概是當年跟老師處理案子多了,冬葵有了一套很準的辨人方法。生活中遇見的人,一個照面就能分辨出她能不能跟他們相處地來。而犯人她有相對的感覺,她能感覺到犯人的大概類型,憑感覺跟犯人套話,推理出他犯的案件類型。』
說話間,凌薇跟冬葵到了監獄。嚴澤林被帶到會議室里跟她們見面。
「在外面等著我就好。」冬葵看著凌薇笑著說。
「冬葵老師,一定要小心一點。」凌薇點點頭說。會議室人漸漸離去,只剩下嚴澤林跟冬葵兩個人。
「喲,這不是抓到我的警官么?」嚴澤林咧嘴笑道,「怎麼,你們救下孫旭了么?」
「……」冬葵沒有說話。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嚴澤林瘋狂地大笑起來。「看來我的轉型是成功的。」
「不會啊,」冬葵說:「你已經被警方抓了,馬上就要處以死刑了。」
「死刑?」嚴澤林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一句,帶著惡意看著冬葵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騙我么?我最擅長拆穿女人的謊言了。」
「我是警察的特聘顧問,」冬葵淡淡地說,「我不會騙人的。」
「呵,」嚴澤林不屑地說,「綁架案,怎麼判處死刑,憑你推理出來的懸疑小說么?」
「是呢,」冬葵微笑著輕聲說道,「那個人有跟你說過我的事么?」
「什麼?」嚴澤林問道。
「我說啊,」冬葵輕柔地說,「那個人一定沒有告訴你。我其實也很擅長催眠吧?我啊,是最厲害的犯罪心理學教授的學生,你覺得我要是催眠你,會失敗么?」
「你!」嚴澤林汗毛都豎起來了,他見識過那個人催眠孫旭的樣子。隔著屏幕,孫旭就直接被催眠了,而且效果特別好。如果冬葵也擅長催眠,那麼他現在是不是已經被催眠了?!想到這,他更加驚恐地看著冬葵。
「我可沒有給你催眠呢?」冬葵微笑說,「不過之後就不一定了,你說如果我催眠你,讓你自己承認你是所有案件的兇手,怎麼樣?」
「不,你可是警察,怎麼可以這麼做?」嚴澤林大喊道,「你的同事可是在外面看著呢!」
「她很好解決了,只要給點錢就可以了。」冬葵傲慢地靠在椅子上,斜眼看著嚴澤林說道,「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解決。」
冬葵想了想,笑著說,「你知道么?哪怕有人被打死了,只要有錢,都可以被原諒。」
冬葵這幅態度激怒了嚴澤林,他手又癢了起來。眼前浮現出,當年他殺的那些女人們。他不自覺地抓著桌面,指甲划拉過桌子的吱吱聲,給拉著窗帘,昏暗的會議室添加了恐怖的配樂。
「怎麼說?」他問道。
「這還是一個大媽告訴我的呢,」冬葵故做得意洋洋地說,「那個小男孩都要被打死了,可那個到了給了醫生一大筆錢,那個醫生就替她隱瞞了下來。」
想到著,冬葵嗤嗤地笑著說,「多虧了那個大媽,我才開啟了新世界。」
嚴澤林手攥的緊緊的,眼底紅通通地,他最憎恨像冬葵這樣的女人了,這種憎恨,已經延續到了其他同齡女生的身上了。
冬葵瞟了眼嚴澤林的表情,覺得自己刺激的差不多了,決定在加最後一把火,看看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