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簡單明了。
菱歌的請求如此直白,但這種直白恰到好處地擊中了師炎。
如同魔咒入耳,彷彿被一道細微的電流擊中了瞬間。
菱歌說話的樣子很認真,臉上有些紅,眼睛似裝了一汪秋水,凝在眼底,流轉萬千,任是個人,此時都不應煞風景。
拒絕的話語咽了回去。
「輕些。」
菱歌輕笑了一聲:「遵命,師尊——」
菱歌嘴上說著「遵命」,動作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撲倒師炎便開始扒衣裳。
師炎擋了他一下:「嗯?」
菱歌停了下來,從腰帶開始解起。他是說干就要乾的主,動作迅猛。師炎說過很多次,但在菱歌看來,這種事情沒什麼好改的,目的很單純,佔有、標記。
不過他要考慮師炎的態度,畢竟人還在兜靈島。菱歌便道:「我懂,節制。」
事實證明,菱歌壓根不懂節製為何物。
所謂的節制,就是暫停讓他喘口氣!
這反而讓時間變得更長了……時間越長,沉浸越深;菱歌便徹底拋棄什麼節制,反而暴露魔的本性。
一口一口,一下一下,一遍一遍。
樂此不彼。
或許是魔族的天性使然,菱歌,喜歡掠奪、佔有。
儘管他早早見識了魔族的墮落,與大多數魔族不同,戒淫戒貪。但刻在骨髓血液中的天性,難以更改。這件事他從前不知道,他以為他和別的魔族不同,直到遇見了師炎。
一個大妖,卻比人更像人。他從來沒見過克制到這種程度的妖魔。
師炎的剋制,反而讓他放心大膽地暴露本性。他的魔族天性,完完全全地展現在師炎面前。
他想要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能摸到實實在在的人,一旦師炎離開他的視線,他便時刻想著如何將人弄過去。
青絲銀髮交纏之際,菱歌還會在氣氛正濃時求證:「你會不會又想甩掉我?」
師炎氣息不勻,半垂著眼,有些失神。
師炎明白,要讓菱歌感到安心,最好的做法是——鋪友誼的小床,讓他掠奪,讓他佔有。
不過有一點,師炎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在生命大和諧的時候,覺得自己會被甩掉呢?!
……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開頭,便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師炎一連好幾天沒敢見人。他身上全是不可見人的痕迹。
菱歌的保證都是虛幻。
到了風西樓換藥的時候,師炎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但風西樓何許人也,一眼看破,他捏著師炎的腳脖子,平淡道:「身體要緊,多休息。」
師炎擔心脖頸上的痕迹被看到,因此捂得嚴實;腳邊倒沒想到。很平常地說「是」。
菱歌心滿意足地在旁邊做乖巧徒弟,言聽計從。
風西樓看他眼神再不對勁,他也看不到。所謂得意忘形。
忍了兩天之後,風西樓見師炎身上更加不可描述!終究沒忍住,這次不再委婉了,再次換藥時道:「不要做劇烈運動。」
師炎:「……!」
菱歌此刻正在扮演乖巧徒弟,坐在地上,認認真真地給師炎裁新紗布。
這時候手一抖,力量沒控制好,紗布慘烈地碎了一地……
他看了一眼師炎,師炎臉紅到脖子,板著臉一言不發。
菱歌和風西樓恰好對看了一眼,他立刻想到四個大字「殺人滅口」,但很快放棄了。師炎的腳還得靠他。
……
這次,一直到後半夜,菱歌才窸窸窣窣地爬了過去。
師炎:「別動!」
菱歌要抱師炎的手一僵,委屈巴巴:「師尊,沒你我睡不好。」
「以前不好好的?」
菱歌的手最終搭了上去,翻身壓了過來:「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
師炎五指按在他臉上:「明天再看到,我還要不要臉?」
菱歌撲哧笑了一聲,將師炎的手捉住,捏在一起:「這次我一定小心。」
小心個鬼!師炎的手一得空,立刻摸到菱歌頭頂,揪了一把。
「啊呀,師尊,你別揪我了!」
師炎氣憤地喘氣:「說了不能咬!」
「可我沒咬你脖子啊!」
「哪都不許咬!」
菱歌的耳朵倏忽收了回去。師炎一時之間抓不到他的耳朵,抓了一把他的銀髮,揪了一下,菱歌正在專心致志時突然吃痛,有點兒不開心,將他雙手捏到一處:「別人的話你當心了,我說的話你從來不聽!」
「唔!」
……
師炎這幾天志氣上漲,再不受boss蠱惑,堅持自我!所以最近他精神尤其好,便雙腳搭在地下,擺弄他的符咒,菱歌則躺在他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找他說話,他大多時候不說話,都是聽菱歌說話。
菱歌見他擺弄得認真,有些不高興,扯了一下他的頭髮。
師炎:「怎麼了?」
菱歌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將自己一隻看起來很矜貴的手緩緩遞到師炎唇邊。
師炎微微一低頭,碰了一下。
菱歌這才滿意地將手放下來,側過一點身子,雙手環繞過去,腦袋拱在他腰間。
師炎看出了一絲撒嬌的意味,人人畏懼的大魔頭啊,變成了個巨型磁鐵,整天黏在他身上,他走哪跟哪……
師炎無奈笑道:「你怎麼這樣子了?等腳好了,我陪你出去逛逛.。」
「師尊的腳可好可壞……」
師炎:「……知道你就聽話一點。」
菱歌笑了笑,反問:「我不聽話嗎?」
師炎想起他如果腳好了,就該做決定了。
「你這麼久不回湮冥境,不要緊嗎?」
菱歌目光一閃,道:「有花藤他們在,不用回去。我就在這裡陪師尊。」
師炎道:「可你是魔君,總不能一直不回去。」
「我陪著你。」菱歌固執地說,而後話鋒一轉,惡人先告狀,「師尊又想趕我走!」
「……」
「不是。你……」師炎斟酌了一下,道,「你不能一直呆在兜靈島,終究不是長久之策。」
菱歌沉默了一會兒,道:「師尊還是更喜歡兜靈島吧?」
師炎無奈,道:「在這裡只是權宜之計。」
菱歌便未繼續問下去,躺在他腿上繞師炎的頭髮。菱歌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時刻粘在師炎旁邊,一刻不見就跟丟了東西似的,要喊一喊,直到師炎應他。
過了一會兒,師炎突然道:「你不覺得我們倆個,有點兒……過於親密了嗎?」
「我們是道侶,親密一點是應該的。」
師炎:「……」
可是你現在完全是個巨型磁鐵啊!他做張符咒,他都要跟著粘過來!只要沒有外人在,菱歌基本上就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來的那種!
人在兜靈,他這雙腳想去哪都不方便,跟這麼緊壓根沒必要。
師炎因為行動不便,幾乎每天和菱歌待在一起,便有些想念獨處的時間:「你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想做嗎?我們應該有一點私人空間。」
「私人空間?」菱歌頓了一頓,聲音變了,冷冷道,「師尊想要多少私人空間?一刻鐘?一個時辰?還是一天?我現在就去外面等著。」
「……我不是這意思。」
Boss真的太難伺候了!
菱歌一臉怨憤:「你一會兒趕我回湮冥境,一會兒想要私人空間。想打發我走了?你想甩掉我!」
說到最後,菱歌的語氣就變成了陳述句。
師炎:「你想多了……」
菱歌一骨碌爬了起來,翻身撲倒師炎,捏著他的下巴,目光灼灼地問:「那師尊為什麼喜歡我?」
師炎答不上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眼前的人,更不知道他有什麼值得這樣喜歡的。說起來,菱歌完全不符合他理想的樣子,完全不像「人」。
還有各種改不掉的「壞習慣」。
但結果是他掉進了同一個坑裡,兩次。
僅僅在師炎身上啃啃咬咬,菱歌是不夠的。他伸手摸到師炎的腰帶,正當要扯時,被師炎一把按住:「這可是大白天。」
「大白天怎麼了?這還用得著挑時候?」菱歌又拽,「師尊,我總是不放心你。你已經好幾天不理我了,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師炎再按:「……沒有。」
菱歌:「沒有就好。」
菱歌的手按在師炎衣服上,師炎的手則按在菱歌手上。
菱歌眼神掃了一眼他們手相互交錯的地方:「沒有為什麼不鬆手?」
師炎放低聲音道:「你們魔族……都是這樣的?」
這樣一天十二個時辰隨時可以開始的節奏?
菱歌冷哼了一聲,定定地看著他:「不要顧左右言他,師尊,我已經七十多個時辰沒碰過你了!」
怨念深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