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閑聊能退十萬兵

荊州的一個早晨，艷艷的朝霞紅紅地鋪滿半邊天，淡淡涼風清爽，朵朵野菊綴黃。wenXuemi.Com關鳳城頭瞭望，嘴裡輕語：「三日已過！難得這麼好的天氣，唉！去釣魚多好！」

旁邊眾人皆默然，這幾天關鳳想吃魚想出毛病了吧！

正此時，天上驚鳥群飛，腳下大地微動，關鳳心道：「不好！地震！」正欲呼叫眾人躲避，只見得遠方塵土揚煙，耳聞馬嘶鼓鳴。王甫急呼：「東吳大軍將至，傳令眾軍士備戰！」

關鳳才急忙定神遠望，遠見東吳大軍浩浩蕩蕩，鋪天蓋地而來。將至城外一、兩里，一字排開，只見得呼啦啦一片，可謂是：

陣挨陣，兵連兵，將重將，里三層外三層，層層不斷；

長矛立、戰刀橫、獸盾閃亮，上萬點下萬點，點點寒光；

戰鼓咚咚、戰馬喧鳴、軍號四響，遠千聲近千聲，聲聲浩蕩；

將旗林立、旌旗亂晃、帥旗高揚，左萬面右萬面，面面隨風欲翔。

好大的場面啊！除王甫、于禁，其餘人無不為之張口結舌。關鳳被這龐大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雙拳緊握，指尖冒汗。

于禁見得眾軍士臉色驚變，有甚者，腿軟癱坐於地，心中亦急，遂大笑：「哈哈哈！東吳孫賊，倒是真給關小姐金面，如此五、六萬豚犬來荊州送死！」

王甫一旁暗暗叫苦：「最少也有七萬左右吧，就是滿山跑的豬狗也夠這三千多人殺幾天……，東吳可真下本錢了！」

這時候，數百人馬擁著帥旗前行，關鳳看得清晰，上寫「大漢車騎將軍南昌候」，中間大書一「孫」。旗下簇擁一人，五十上下，面色威武，眼睛湛藍，眼神深遠，必是孫權無疑。

旁有韓當大喊：「呔！城上人聽了！我主吳候親征荊州，不忍塗炭生靈，欲留爾等一線生機，傳請關鳳出城答話！」

關鳳一聽，怎麼？又聊天！怎麼這麼啰嗦？再一看，得！城上能拿穩兵器的，還沒人家打瞌睡的多。士氣啊！心中亂如一團，這小姐脾氣一上來，心想：「反正我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大不了一死，說不定死了還能回到二零一零年去。」

「好！你家三小姐出來便是！」關鳳喊完這一嗓子，看了看周圍，說：「荊保，隨我出城……」

王甫慌了：「三小姐熟思……」但一想，又無可奈何，嘆言：「唉！多帶兵士！」

「一個都不要！都在城上弓箭準備！」關鳳淡淡地說。

王甫言：「不可……」于禁便大笑：「哈哈！我只知關君侯單刀赴會，卻不料想三小姐也能支槍入陣。如此英雄，我于禁便隨你一遭！」

關鳳仍然淡淡說：「勿需如此，王大人、於將軍、趙將軍，堅守城門；如事有變，不可出城，只管拉起弔橋……」看得眾人不應，便厲聲：「這是命令！不再多言！」

關鳳轉身便走，眾軍士皆愣。上得馬來關鳳向城頭一禮，言：「各位勇士！我之家人，連同幼弟關索，皆手持利刃，若城破則自裁人亡……，如靈玥不幸，望各位竭力……」

全場人聞此言，無不肅然。

城外，呂蒙躲在孫觀旁邊，聽得關鳳應聲，等不多時，城門開、弔橋放，只出來兩人兩騎，憨荊保黑皮甲，身形肥厚，騎棕馬如黑塔鎮山；嬌關鳳粉盔鎧、面罩虎皮催「蕊兒」似弱焰燎雲。眾人均心下嘆到：「這丫頭忒大膽了！」

「吳候親臨，有何見教！呂大都督，早上好！」關鳳先打招呼，呂蒙撅嘴不言。

孫權眼力差，見得桃花一簇，心中頗奇；聞其聲，委婉悅耳，便開言：「三小姐是吧？可近前說話！」

關鳳心想：「這就十五步左右，還往前啊！」又觀其容音慈祥，言無惡意，也不猶豫，提槍前行。可把韓當、朱然等將嚇了一跳，策馬橫刀，並於孫權馬旁。

只聽孫權又道：「嗯！果真虎面！關小姐近日可好？」

關鳳沒好氣，好什麼好，你被幾萬軍隊圍下試一試？便說：「倒也沒什麼不好，就是近日沒魚吃，頗想江邊垂釣……」

「哦！關小姐也喜這垂釣之樂？不知用何餌料？」這孫權頓時來了興趣。

關鳳哪有這般興趣，聞言又想起了陪爺爺釣魚的場景，強打精神說到：「當用白米、苡仁、活地龍、鮮魚香葉混而蒸至五成熟，捏團為餌，可釣大魚……」

「甚妙！我欲此時便試！關小姐可否同往！」孫權很興奮。

關鳳不知道遇到了個什麼東西，當然不可能陪他去釣魚，便說：「現在不行，呃……這釣魚有歌：『早釣太陽紅，晚釣雞歇籠。』現下時辰不宜。」

「嗯！此語甚對，本候也覺晨昏之時，頗多收穫，還望三小姐，垂釣之術，不可藏私。」

關鳳一聽，什麼玩意兒？不會只和我談釣魚吧！反正不談打架就行，你給我裝蒜，我就和你玩到底。但關鳳錯了，這孫權早把攻城忘了個乾淨。於是二人便安心聊起釣魚來了，從用什麼竹子做桿，如何烤制；什麼絲為線，幾股；釣鯉魚要入水幾尺幾寸；……

呂蒙不吱聲，韓當也不敢打斷孫權說話，一個多時辰過去，一老一小聊了個歡。

最後呂蒙實在忍不住，捅了捅旁邊孫觀，示意提醒他父親，這是兩軍陣前。孫觀以為呂蒙讓他相媳婦，看關鳳面生虎皮，又聽得些駭人傳言，便直搖頭；呂蒙又捅，把孫觀弄急了，大聲說：「這等醜婦！又生啖人血，還……，呂公怎可讓我娶之？」

這關鳳聊得正乏味，一聽，便猜得說話者是呂蒙保媒之世子，言外之音此人深信傳言，好笑之餘，便把槍掛在得勝勾上，提雙手成爪形，呲牙怪聲說到：「你是世子孫觀吧！果然肥嫩……；來來來！我瞧瞧！」

孫觀臉色驟變，一聲「啊！虎精啊！」撥馬就往回跑。這孫觀年近二十，長得一表人才，心智卻如六歲左右的幼童。這也怪孫權，溺愛孫觀，一直沒把他當**看，再加上孫觀先天智障，才長成這般廢物。

聽見寶貝兒子驚叫，孫權顧不得他人，撥馬便追孫觀，嘴裡喊：「觀兒！觀兒……，哪來虎精？勿怕！為父在此……」後面親衛不敢怠慢，呼啦啦跟著跑回去。事出忽然，弄得馬擠馬，人撞人，一陣慌亂。

霎時，這兩軍陣前，就留下關鳳、荊保和這邊呂蒙、韓當。關鳳一愣，隨即「哈哈……哈哈」笑了個夠，笑得東吳這兩位滿臉通紅。

這韓當惱羞成怒，揚刀喝到：「無恥女子，裝神弄鬼，嚇……呃，可敢與某一戰」

關鳳捂著肚子，擺了擺手，笑著說：「先……呵呵！別忙，呵呵！……東吳打天下，不是用刀子殺人的，呵呵！是用笑死別人的，呵呵喲！你們才夠無恥啊！哈哈……喲！要打架，等我今天笑過了好不？我都直不起腰了，怎麼打！哈哈……呵呵！」

「你……」韓當無語。

這東吳兩位，都是有頭有臉的，氣得直哆嗦。這古人征戰講究「先禮後兵」，否則叫「勝之不武」。只覺得這兩軍陣前鬥嘴仗，關鳳可真是當世無雙。

呂蒙見也沒法子，便終於張開撅起的嘴，說：「三小姐之意，便是明日應戰，如此，韓將軍，明日辰時，我等便會會關小姐。」

關鳳一聽，怎麼這麼聰明，都會抓我的話了，也不甘心，憋住笑說：「咯咯……辰時太早，我還沒起床，嗯……就酉時如何？」

韓當、呂蒙一聽，心想：「你怎麼不說三更天呢？再怎麼睡也睡不到黃昏啊！現在還也才是辰末時辰，你怎麼又出了城呢？」但這呂蒙怕又被關鳳什麼話給套住，馬上回答：「就依關小姐，明日酉時，約至城下廝殺，告辭！」拉了拉氣得眼睛冒火的韓當，返回軍陣。

關鳳撥馬，擦著眼淚就進城了，眾人均不知道咋會事，見得關鳳和孫權如同久別重逢，知交故友一般聊了半天，斷斷續續聽得些「魚」啊「水」的，忽然有人驚叫，東吳大軍退去，甚是納悶，又見關鳳如此，也不知道受了委屈還是佔了便宜，忙詳問。不多時，關鳳「軍鋪」一陣樂呵，隨而大笑四起……

今日城下蹊蹺，這東吳軍士可就聊開了：

「那關鳳啥樣？怎地今日世子嚇成這般模樣？」

「那麼遠誰看得清，就一團紅撲撲的……」

「……你們不知道吧，嘿嘿，這關鳳可不得了，聽說是白虎星下凡，天生虎面，那獠牙，嘖嘖……，你見過野豬沒？……」

「聽說還吃人啊？你看她滿身被血染的……」

「是啊！荊州那幾個小子說過，嘿！還喝人血……」

「哦！有這等妖怪，那潘將軍不知道還被吃剩多少？……」

「哼……這你不懂吧，你見過老虎吃東西吐骨頭？」

「咦喲！我渾身都起疙瘩……我說啊！哥幾個，晚上機靈點，這老虎晚上最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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