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番外002
蘇苒聽得愣愣的,陸連清接著又說:「小鹿再怎麼鬧騰,發現他的母親也回不來了,突然與家裡人全部脫離關係,自己搬到外面住,還改姓許,寄養在他姥爺家一個遠房親戚的名下,讓我們都不要去打擾他,我也被他折騰得心灰意冷了,知道他姥爺的錢可緊著給他造,他缺不了什麼,隨他去了,他也應該在那個時候和你們親見著面了,我是很久以後才聽小凌教授說他給你母親安排了醫院,還求小凌教授的妻子給你母親做的手術,看樣子,他對自己當年有多作是醒悟過來了。」
蘇苒愣了一會兒,這個版本的故事,她覺得自己至少得消化一年,不,得消化三年!
好一會兒,蘇苒才說:「這麼說,鹿叔叔他根本不可能…」
「雖然小鹿跟我鬧騰得死去活來的,但以我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他不可能幹那種事情,至少對蘇越是不可能幹那種事情的,後來我才知道他改姓外居后,實際上是一次偷聽到他姥爺和我的對電話,當時我們不經意提了嘴當年賓里槍走火的事。」
「賓里還活著。」
「賓里是阿庫的父親。」
蘇苒有些明白了,陸連清接著說:「小鹿偷聽到了那通電話,到底是怎麼想的,沒人知道,但之後他做的事,可件件都不能說是沒目的的,他考上了大學,卻放棄了學業,進行特殊訓練最為刻苦,刻苦到我聽他爺爺說起來,都不太相信這是成天跟我作對的兒子,然後就神秘地消失了,我們好不容易打聽到他從事的工作,那些工作,並不是我們希望的,尤其是他姥爺姥姥,差點沒被氣得吐血三升,而他偏偏還暗裡勾搭上了於景明,成了於景明的卧底,之後成功地混進了果阿,在執行一次大任務出了事後在歐洲養了一段時間,本以為他經此一劫,總算消停了,我們都鬆了口氣。結果他悄悄離開歐洲,回了果阿,收拾了阿庫的結義兄弟,我們查了,那個結義兄弟其實是賓里的私生子;挑撥離間的阿法規和阿法圖兄弟,阿法規在果阿有賓里撐腰,實際上是最大的一支毒梟,但從那以後其勢慢慢弱過那托,後來完全不如那托,再後來你也知道,差不多算是一窩端了;還有阿法規勢弱后,那托的結義三兄弟突然暴死,據說他這個三兄弟當年就出現在你父親出事的現場…」
蘇苒好一會兒才說:「爸,你再這麼懷疑下去,讓我都覺得鹿叔叔有點假公濟私了。」
陸連清只得苦笑一下說:「不管濟不濟私,這些人做的事,說起來真是個個當誅。」
「鹿叔叔在我心目中一下變成了大俠。」
「走吧,山上冷,小的兩個怕受不了,我們回吧。」陸連清看著被寒風吹著有點打顫的蘇苒說,「今年這裡的冬天也挺冷的,以前好象沒這麼冷。」說完陸連清走過去把陸星沉抱了起來,牽著秦星星叫上陸星河就往陵園外走。
蘇苒嗯嗯應著,和陸連清到了陵園大門口,陸連清放下三個小傢伙,蘇苒把三個小傢伙放上白果的車,自己剛要上去,陸連清忽說:「我聽你朱伯伯曾經提過一嘴,當年於景明安排卧底的時候,打過一個報告,報告說為了讓句號潛伏得更深,想犧牲掉頓號或冒號,你朱伯伯自然不肯批,這事讓小鹿知道了,還和於景明差點翻臉。」
蘇苒愣了一下,陸連清正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這是機密,絕對的機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小鹿不可能是那種會開槍打死自己蘇越哥哥的人。」
蘇苒頓時覺得梗在心口的那根刺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是陸連清帶來的那股悲涼把她給傳染了,鹿叔叔沒做那種人神共憤的事,自己不能恨他,就只能想他了,可自己恨著他的時候都想得那麼痛苦,不恨了,可怎麼辦。
蘇苒都不知道帶著三個小傢伙是怎麼回的奶茶店,好在自己還沒拿到駕照,否則非帶著一起掉溝里去。
剛一到奶茶店,趙小恨就過來了。
在山上被炸死的,除了許雲鹿和迪沙潔,蘇苒還認識的人就是李鬼和橫賓,都是給炸死的,但許雲鹿和迪沙潔是在執行任務時炸死的,是犧牲,還在各自國家的陵園立了墓寫了碑文,但李鬼和橫賓卻只能算是炸死了,許文山驗到了許雲鹿的DNA,就急暈了過去,也就沒人張羅找李鬼和橫賓的屍體了,等邵東在李鬼和橫賓住的地方找到頭髮什麼,那些屍體都被處理完了,李鬼和橫賓在哪兒都不知道:是被果阿打掃戰場的人打掃走了,一把火全燒了;還是遺棄在了山上被猛獸當早晚餐給吃掉了,都不得而知。
還有邵東還不特別能確定自己找到的頭髮一定是兩人的,而不是兩人相好什麼的,屍體都沒有了,也實在沒必要再驗手裡的頭髮是誰的了。
邵東更生氣的是三人一起玩了這麼大一票,而玩之前沒一個告訴他一聲,就全都死翹翹了,很生氣,別說墓地,連碑都不想給李鬼、橫賓立一塊,不過兩年多,再沒三人一星半點消息,邵東有些拿不準主意,上個月跟蘇苒還提了一嘴,是不是該給李鬼、橫賓立個衣冠冢什麼的。
趙小恨是善自上的山,回來就被停職處分,蘇苒原以為趙小恨會要死要活的,但沒想到他更在意的是李鬼沒了,對停不停職反而不是那麼在乎,消沉了一段時間,也不回警局去撤處分,就在李鬼的酒吧客串上了DJ,邵東乾脆把酒吧扔給趙小恨打理,省得趙小恨每天胡思亂想,但趙小恨除了喜歡每天晚上在酒吧唱幾首《醉千年》《站著等你三千年》什麼的,就都賴在蘇苒的奶茶店。
蘇苒現在其實並沒有特別多的時間在奶茶店,她不知道那管膏藥和那顆佛珠是不是蘇銘,或者知道她和許雲鹿那點愛情故事的人故意放的,目的是為了讓她以為許雲鹿還活著,但到底是活過來,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娃讓她也沒有臉繼續消沉下去。
陸星河從醫院出來,就變得沉默寡言,最喜歡躲在奶茶店那間撞球室玩電腦和做手辦,有時候一做可以做一整天,而且還越做越好,蘇苒、蘇銘和蘇苒使了各種的法子,都沒辦法改變陸星河喜歡躲撞球桌下的舉動,只好對那間撞球室各種添置,最終撞球室徹底淪為陸星河的工作室。
蘇苒看手辦越來越多,增加的幾個架子都不夠放了,想把那兩張沒人玩的撞球桌撤了,陸星河死活不同意,但越來越多手辦沒地方放,他最終同意邵西和陸予沁在網上給他處理掉。
手辦一放到網上,沒想到還真有人要,蘇苒只得給陸星河開了張銀行卡。
陸星沉則是三天一小病兩天一大病,比許老太還愛病,把蘇苒忙得除了完成課業,九成的心思都在陸星沉身上了,還要分半成心思給許文山夫妻和陸豐夫妻,兩個老太太歲數都不小了,經此一事,都病怏怏的,尤其是許老太,不到三年時間,病危通知就下了兩次。
蘇苒忙完兩老太太這病那病,陸星沉這不舒服那鬧騰,發現給陸星河開的卡里的數字已經達到六位了,而且還給邵西和雲展當了小徒弟。
蘇苒接著蘇銘的電話,從學校回到奶茶店。
蘇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有點不相信地問:「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嗎?」
「我哥說有事找我商量。」
「哎喲,我就說呢,還是哥的魅力大啊。」
「小姑,」蘇苒生氣爬蘇蘭背上,蘇蘭拍拍蘇苒的手說,「好了,默默剛才還問我,你今天什麼時候會回來。」
蘇苒嘆了口氣,往撞球室走,到了門口叫了一聲「默默」。
陸星河從撞球桌下爬出來,看了蘇苒一眼,蘇苒就問:「聽小姑婆說你找媽媽。」
陸星河點點頭,蘇苒又問:「找媽媽有事嗎?」
「爸爸怎麼還沒回來?」
蘇苒對這句問話已經聽了快三年了,陸星河每天都會問一次,她也和機器人一樣回答得非常順口了:「爸爸出差去了,要好久才能回來。」
「是不是爺爺說的才是真的,我們每次去看的都是爸爸?」
蘇苒梗著,一下說不出話來,陸星河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我要去上學。」
蘇苒差點跪了,陸星河從醫院出來,不僅不愛說話,而且連幼兒園也不去了,雖然許文山派人過來教他讀書寫字,他都學,只是不肯離開撞球室,和他說上幼兒園、上學的事,他都不接受,也不哭也不鬧,不到吃飯和睡覺的時候,輕易不離開撞球室,蘇苒為這事頭疼不已,沒想到陸星河今天主動提上學的事,所以吃驚之餘有些口吃的問:「真,真的?」
陸星河點點頭,蘇苒伸手摟過陸星河,哽咽地說:「默默,媽現在就去給你辦入學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