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商議
安玉玄倒是希望自己能知道困些,可是每次入夜時,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軍床上,快要意識迷茫的時候,總覺得耳畔有幽蘭吐香,似乎有嬌軟的聲音問:「王爺?」
待得他迷糊得說話時,整個人一激靈,熬燉甚久的睡意也就煙消雲散了,一時間困意全無,雖然身子疲憊,但是腦海中始終存在那個女子的身影,揮之不去。
他自己也沒想到,曾經黑風山上那個執念的身影越來越淡,現在心中的也只有申婉桃一人,而申婉桃的影子漸漸與自己所要找的那個人重合。
人睡不好,脾氣也不會太好。
如此一來西北的蠻兵算是遭了秧,被有些入魔的攝政王追攆得狼狽不堪,朝廷頻頻接到西北捷報。
一時間,攝政王的大名在民間驟然變得聲望極高。這便是舉國上下難得的將帥之才!朝野上下,也都在熱議西北勝利在望的事情。
不過玉宇宮闕,身居最高位之人,所想的事情就跟庶民不甚相同了。
兵部侍郎們在彙報軍情時,白太后正卧在貴妃軟塌上抽著煙斗。
這是從藩國進貢來的好東西,將翡翠玉瓶里的煙絲填在象牙雕花的煙斗里,由宮女玉手擎著那細長的煙斗,輕輕那麼一吸,似乎年輕守寡的幽怨,也在裊裊升騰了細煙中被消磨得不剩太多了。
這好東西,還是新晉陞遷的總軍說給她聽,她才從那貢物里發現了這等撫慰人心的好物的。
她一邊閉著鳳眼吐著煙霧,一邊輕聲慢語地說道:「你們當初提議讓攝政王領兵西北,說什麼一箭雙鵰,可以替萬歲爺消除攝政王的隱患。可是現在倒好,安玉玄在剛出發的時候,不過是幾萬人馬,現在呢成了十幾萬!待得他大捷凱旋時,你們兵部的人馬合在一處,都不及人家一個攝政王體面!還消除萬歲掣肘之憂?哀家聽了你們幾個,倒給萬歲養出了個心腹大患來!劉將軍,你在外派時,成日里與攝政王交道,你倒是說說可有什麼法子替萬歲解憂?」
總兵為人圓滑,自從入京戍守后,升遷很快,如今已經是兵部右侍郎,他為人嘴甜,甚是會來事,沒有多久,就得了白太后的青睞,前途遠大,不可限量。
聽聞太后問起,總兵連忙開口道:「太后仁慈聰慧,巾幗不讓鬚眉,是以屢屢讓社稷化險為夷,那攝政王能化解西北的戰局,不也是承了太后的洪福?」
白太后看著總兵,纖眉高挑道:「少說那些油滑的馬屁之言,不然我發了你去西北跟攝政王繼續作近鄰!」
總兵趕緊跪伏在地道:「臣的意思是,太后仁威顯達,何愁諸王不心悅誠服?那攝政王上陣前退親銘志的事情,滿朝野都知道。既然他無娶正妻,太后何不給他挑個相當的妻子?待得他成了太后的人,一定會能如臣一般甘服於太后聖威……」
白太后眯了眯眼睛,她親妹妹膝下一兒一女,其中那女兒如今十六歲,正是要挑選駙馬的時候。
白家的女婿可不是人人都能當得,唯有這一女,自然要挑揀個像樣的。
總兵一時間身為朝中的新貴熱臣,很是吃得開,連帶著他那個被招安的女婿也成了京城寵兒……
想著既然一時不能強硬打壓,倒不如懷柔收復。
安玉玄在宮宴上也看到了他幾回,倒是個翩翩美少年。如今他已經成年,想來樣子也不會差……若匹配舞華,不知侄女可願意?
不過總兵劉波之言,的確是個良方。安玉玄乃是一頭猛虎,若是套牢脖頸,為她所用,那天下何愁無不平之處?
白太后又吸了一口煙,沒再說話,揮了揮手,便叫眾人下去了。
劉波從宮裡出來時,本打算回官署,可是走到一半,就有人突然朝著他的轎子里扔字條。
劉波皺眉展看了看,原想不理,可是又想了想,便吩咐人調頭去了京城裡一處僻靜的茶樓。
當他帶著小廝來到茶樓前時,一早有恭候的小廝領著總兵繞著蜿蜒的走廊,轉到了茶樓的後面。
那裡乃是一處靜僻的小院子,庭院里乃是前朝沙皮枯山水的布局,很是雅緻。
總兵掀開竹簾入了一處屋室后,畢恭畢敬地向端坐在茶桌旁的一人施禮道:「末將來遲,叫梁湘王久等了。」
梁湘王守孝期滿,新近終於可以返還俗世,盤發剃鬚,恢復些俊朗之色,倒是不在意地揮了揮袖子,叫劉義寬過來坐,又順便給他倒了杯水:「怎麼樣?老太婆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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