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與虎謀皮
劉波也沒多客套,徑直坐下道:「就照梁湘王您的意思,跟她略提了提,看樣子她是心動了。只是這樣一類,豈不是給那安玉玄的提臉了,他現在如此為難王爺您,敲詐勒索,跟山匪一般,一遭他成了太后之人……不就更有恃無恐了?……」
梁湘王聽了噗嗤一笑:「劉將軍,你當人人都如你那位女婿那般,待女子親和,溫柔體貼?那安玉玄的狗脾氣你不知道?白家多猖狂,唯一的女兒被寵慣成什麼樣子了?真嫁過去,有熱鬧可瞧嘍,你看攝政王會不會對太后感恩戴德?」
劉波折服得一豎大拇指:「還是王爺高明,殺人見血不見刀啊!不過……那西北鐵礦的事兒,就這麼了結了?」
梁湘王將茶杯一飲而盡,眼睛狠狠眯起來道:「該死的,也死得差不多了,安玉玄得了好處,也沒必要掀我的底細。不過,我若不回敬他些,豈不是太看不起他了?」
劉波給梁湘王倒茶道:「王爺您是有鴻鵠之志之人,像安玉玄那類貨色,不過是牛蠅擾人罷了,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梁湘王頗為玩味地看著劉波道:「這嘴甜的,當真抵得過千軍萬馬。我看那安玉玄在前線留著血汗,都比不得你劉將軍在京城裡逢迎來得吃香……如今你攀附上了太后,大約也是不將我這箇舊主放在心上了……現如今我見你一面,都有些費功夫呢……」
劉波連忙道:「梁湘王您多心了,我怎麼會如此忘恩負義,忘記梁湘王的提攜之恩呢?」
梁湘王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道:「劉將軍如今跟我綁在一條船上,我當然不擔心將軍反水……畢竟您將來可能是國丈大人,我還需得你提攜呢?」
劉波心裡一翻,警惕地望向梁湘王,遲疑道:「梁湘王……您喝的是茶,又不是酒,此話……怎麼能亂說?」
梁湘王故意吃驚,瞪大眼睛對劉波道:怎麼?你那個女婿沒有告訴你真話,說出他的真實身份?」
劉波驚疑不定,遲疑道:「他該是什麼身份?」
梁湘王好心揮了揮手,讓他附耳過來,低低說了一會。
劉波的眼睛慢慢瞪得老大,上下牙都開始打顫了,只顫抖道:「您……你老早便知道他的身份?那怎麼還讓我嫁女兒給他?」
梁湘王的笑臉漸退,冷冷瞪眼道::「這麼好的事情,我自然是要留給自己人了。怎麼?劉將軍不認為這是好事情嗎?富貴險中求,你看劉家外戚如今是何等風光,若是你的女婿一遭成事,就輪到你們劉家風光了!」
劉波的眼睛都快要爆出血絲了。不過他也是宦海浮沉的老油條,這樣的大風浪,也一下子拍不死他。
當情緒漸漸平穩了,劉波心裡明白,梁湘王能將他舉到如今的位置,那麼必然也要跟他的脖子上套上勒繩。
當初他隱在暗處,讓自己安排招安一事,原來也是暗中給自己設了圈套。
不過有一點,梁湘王說得沒錯:「富貴險中求!吳錚真的身份竟然是……對於他劉波來說,端看是怎麼利用了……」
這段日子來,他的確是怠慢梁湘王,也難怪梁湘王在自己春風得意時,迎頭給自己一個晴天霹靂。
所以劉波跪著退了幾步,畢恭畢敬地對梁湘王道:「小的乃是梁湘王一手栽培,便是王爺您的異姓家奴,什麼榮華富貴,不都是王爺您賞賜的?」
梁湘王笑了笑,覺得自己當初真是慧眼明珠,尋了這麼一位可曲可伸的人才。
小人多無義,只怕這位劉將軍將來的主子也不止一個。不過,現在狗韁繩在他的手裡,料想劉波也不敢有背叛之心。
而那個安玉玄……若是有一遭,他能握住那廝的狗韁繩,任意差使著攝政王這勢力,該是何等恣意?
安仁城心念掌握著的安玉玄,此時正在烈日下鞭撻沙袋。
只簡單纏繞布條的鐵拳如雨點般落在晃動不停的大沙袋上,一處被打爛的地方正不停地外泄著沙子。
安玉玄甩了甩頭,背上肌肉都是晶亮一片的熱汗。
他揮去額頭的汗水,然後對一旁的兵卒道:「去,再給我換一個上來!」
侍衛在一旁端著巾帕水壺,正小心伺候著,看王爺停歇了下來,便小心翼翼地湊上去說:「王爺,這是您三日里打爆的第四個沙袋了,太陽這麼曬,您看看……要不要歇一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