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味道
第二天清晨,婉兒醒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躺在軟榻上。身上只蓋了一層薄薄的粉色綢緞。
軟榻邊,趴著一個男人,張三丰。婉兒不由得驚呼起來。
張三丰,聞聲微微睜開眼睛,一下子把婉兒摟在懷裡。
婉兒哭喊到:「你放手,放手。」
張三丰柔聲道:「別喊了,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婉兒叫到:「我沒穿衣服,放開。」
她突然看到身後的張三丰,嘴角在流血,雖然抱住自己的手是那麼有力,可是她分明能感覺到,此刻他是那麼的虛弱。
「噗」的一聲,鮮血四濺,噴在婉兒身上。張三丰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白玉般的身體。
張三丰咬牙,還想說話,還未開口,人已昏厥。
婉兒慘然四顧,驚呼「張大哥,張大哥……」
風吹花動,花動花落。
花落人散,天地無情。
花瓶里本來嬌嫩的花朵,忽然一瓣瓣飄落,落到地上時,本來嫣紅的花瓣,竟在一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婉兒撕開張三丰的衣襟,露出鋼鐵般的胸膛。
婉兒看著他的胸膛,呼吸都似已停頓。
她從未看到過一個人的胸膛上,有如此多劍痕,如此多刀傷!
此刻,張三丰嘴唇呈現紫黑色,他已中毒。
他需要閉關療傷,也許是四十九天,也許是……
一片烏雲捲來,掩住了日色,天已暗了下來。
婉兒已經走了,她發現自己的顧忌已愈來愈多,無論對什麼事。
天色更暗,似將有雷雨。
有個秘密已在她心裡隱藏了二十年,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裡,她只要一想起,心裡就會痛。
她並沒有聽到馬蹄聲,但卻感覺到有人已走上了山坡。
這個人的腳步並不輕。
腳步聲,每個人都有他不同的特質,就像是說話的聲音。所以瞎子往往也能聽得出。
是風清揚。
就在這時,陰暗的天空中,突有雷聲,一粒粒比黃豆還大的雨點,落在婉兒身上。
他為她撐起了油紙傘。
婉兒笑得彷彿有些傷感,悠悠道:「風大哥,你來了。」
只聽一陣陣乾澀的咳嗽聲,風清揚道:「這個雨,說不定很快就會停的。」
他這幾天,就住在武當山下一個客棧里。是一家雜貨鋪對面的小樓。
婉兒看著那窄而斜的樓梯,笑了笑,就連風清揚住的這個小樓,都很可能隱藏著一些沒有人知道的秘密一樣。
她覺得這地方實在很有趣。
正午。
雨果然停了,風清揚和婉兒穿過滿是泥濘的街道,走向對面的雜貨鋪。
雜貨鋪的老闆認得風清揚,笑眯眯地道:「風大俠,是來給愛妻買胭脂、花粉的吧?」
風清揚微笑著點了點頭。
雜貨鋪老闆道:「您妻子,真是水仙花一樣的美人兒,風大俠真是好福氣能……」
風清揚只是笑。
婉兒到是羞的臉蛋通紅,轉身就溜進店裡,自己挑花粉。
小狗子跑過來,揪著風清揚衣角道:「我姐姐,今晚還叫你過去,你別忘了。」
婉兒問小狗子:「他昨個夜裡和你姐姐在一起?」
小狗子嘟起嘴,道:「你為什麼不問他去?」
這孩子一溜煙似的遠遠的跑了。跑到街對面,回頭做了個鬼臉。
風清揚摟著婉兒的腰溫柔的道:「你這是吃醋了?」
話音剛落,風清揚的胸口已經挨了一拳。
風清揚皺著眉,捂著胸口,是傷口裂開了,血滲透了衣衫。
風清揚道:「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能找女人的樣嗎?」
一身白衣如雪的婉兒,嚇的花容失色。她一雙秋水如神的眼睛,看著風清揚心痛道:「誰知道你?」
風清揚垂下脖子,偷偷地吻了婉兒的額頭。
婉兒的心跳得很快,一朵紅雲已飛到臉上。
也只有她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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